第30章 我願意冒險
短暫的假期結束,衆人迎來了學員的最後一項考核。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學員集合完畢,一架大型軍用直升機停在了操場上。
所有教官教輔全部集合,本次考核由高層負責,師長親自進行了考核動員,接下來是總負責李進進行規則宣讀。
這次考核地點被選在了z市,這曾是一座人口10萬餘人的小市,也是喪屍爆發初期就淪陷的城市之一,後來被劃分在第三隔離區內。最近有軍方對隔離區進行清理,這是首個被清理出的淪陷城市。
學員們需要穿越一片模拟戰區,并且生存三天,裏面被投放了150只喪屍,都是訓練用喪屍,這些喪屍都是帶了口籠的試驗品,每只喪屍脖子上都有定位器,每個學員至少殺死五只喪屍,才能夠完成考核。每人配備五十發子彈,一把刀具。不予配發食物,可以自願帶一些非違禁物品。完成三天的生存訓練後,到市中心的廣場指定地點集合,會有飛機接學員們離開。
當學員遇到危險時,可以點燃信號彈。信號彈附近的喪屍定位器将會自爆,但是同時,學員也會喪失考試資格。
接下來是宣布考核的各種細則,以及派發裝備……
鄒浪在那裏聽得無聊,只聽了一半就小聲吐槽,“真沒創意,這考核也太簡單了點,老子當年在救援隊就做過了,我和下面的小兵玩掃雷,最多的一次一趟殺過幾十只喪屍。”
衛霖看了鄒浪一眼,覺得他沒耐心聽完,根本沒有讀懂考題,“27名學員,150只喪屍,平均一人5個剛夠,但是估計實踐起來,肯定有人殺的超過,還有人殺的不夠。”
喪屍的數量不在于多,而在于找,有些喪屍可能會在一些危險環境下,這種場面肯定會引起争搶,免不了要想點法子或者是兵戎相見,所以在細則裏特別說明,如果故意傷害戰友馬上取消考核資格等。
何也恍然大悟,“這是要和喪屍在城裏玩捉迷藏啊。”
捉迷藏,生存,殺喪屍,綜合起來才是這次考核的難點。
禦井堂聽完了規則宣布,微微皺了眉,他認為這次考核太過風險,在喪屍病毒爆發初期,迅速蔓延了半個帝國,但是很多內陸的地區,喪屍病毒并沒有入侵,個別學員至今是沒有接觸過喪屍,只在前幾天的訓練中見過幾只,忽然把學員丢在喪屍堆裏玩考核,這還是不太妥當,想到此,他問一旁的蘇瑞道:“這次的考題是哪裏定的?”
“這是高層決定的,聽說通過了層層的審核,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模拟真實喪屍環境。”蘇瑞小聲回答他,“大概是領導們想着,這些新兵始終還是要上戰場的,而且他們其中有很多人,已經經歷過喪屍了。這些喪屍帶了口籠,應該問題不大。”
學員們很快拿好了裝備,派發了降落傘包,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他們有點緊張,也對這次實戰躍躍欲試。
登機以前,鄒浪偷偷在人群裏沖着禦井堂比了比拇指,指頭還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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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井堂掃了他一眼,怕被人看出異常,沒敢盯着看。随後他的右眼皮卻毫無征兆地忽然跳了跳,不知為何,心裏有點不安。
飛機很快起飛,在飛機裏能夠聽到螺旋槳的噪音,學員們分兩排坐在機艙兩側。
鄒浪坐在最裏面,一邊挨着何也,對面坐着一個別的班的學員,那小子被曬得黝黑黝黑的,只有一雙眼睛雪亮,右耳邊有個黑痣。
鄒浪想着打個招呼,轉頭問他,“學員你叫啥?”
那小黑看了他一眼,“95號。”
……真是個聽話而墨守成規的,到現在都不報真名。
“哈哈,回頭多照應啊。”鄒浪尬笑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的號碼報起來不好聽就沒繼續聊。
機艙裏的空氣有點凝固,大部分人都是把對方當作了競争對手,除了心理素質超級好的鄒浪,其他人都緊張地坐得筆直,全程無語。
飛機大約飛行了一個多小時,有副駕駛出來說,“根據雷達顯示,我們已到達了指定投放位置,請大家最後檢查裝備,馬上開始跳傘!”
他說完了話,機艙門就被機長打開,風呼呼往裏灌着。挨着門口坐着的學員開始一個一個下餃子一般往下跳。
到了最後一個才是鄒浪,他從艙門往下望去,下面已經張開了一朵朵的降落傘,看起來像是白色的花飄在空中。
鄒浪終于體會到了一絲緊張,扒着飛機旁邊的扶手,轉頭問副駕駛:“我最後一個跳,你們沒飛出投送範圍吧?”
他想着自己要是落考核區外面那就搞笑了。
那副駕駛道:“別廢話了,你不抓緊就真飛出去了。”說完話他踹了鄒浪一腳,鄒浪腳下一滑,直接跌出了機艙。
耳邊只聽到風呼呼刮過,鄒浪看了看空中何也和衛霖的位置,努力向那邊靠攏着。
就這麽算計來算計去,最後落下來的還是給挂一棵樹上了。鄒浪折騰了半天十幾分鐘,才用匕首割了降落傘的繩子從樹上爬下來。想了想這繩子還挺結實的,說不定有用,又爬上去把降落傘的繩子割了。
整個街道都是空蕩蕩的,偶爾有點鳥鳴,破敗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路面上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
鄒浪在附近逛了幾分鐘,就看到個衛霖留的标志,一個圈套了一個c,下面畫了一個箭頭。鄒浪會意,向着那邊走去。
走着走着路上遇到了一間超市,這超市的門是被人撬開的,裏面幾乎已經被洗劫了一空,鄒浪進去穿過雜亂的貨架,想看看還有什麽剩下的沒。他剛走了幾步,就聽着貨架裏面有聲音,他小心走過去,看到個穿迷彩的人蹲在地上,翻找着東西。
鄒浪看了看那人的體型還有點眼熟,又一打量,看到了他右耳邊的黑痣,心裏做了判斷,這人八成一樣是和他一樣,進來搜東西的。
“唉,95號?”鄒浪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的動作一停,扭過來卻是一張喪屍的臉,雙手舉着東西,是在啃着一只半腐爛的人手。
我靠!鄒浪飛也似地跳起,跑到超市外關了門。
那喪屍也追了過來,半腐爛的人手自然沒有新鮮的人肉好吃,被饑餓支配的喪屍在那裏啪啪地拍打超市的窗玻璃。
鄒浪躲在門外,再次看了看那喪屍黝黑的臉孔,再看了看他帶着的學員裝備,是95號沒有錯,他用手裏的降落傘繩把門栓了,沒想到這繩子這麽快就有了作用。
這位95號是在鄒浪前面跳的傘,加上鄒浪降落傘被挂的那段時間,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喪屍病毒發作時間最短的30秒不到,最長的12小時,這才多長時間,怎麽就變成喪屍了呢?
這位老兄也太倒黴了吧?
鄒浪再一想這事不對,說好的這裏的喪屍都是帶了口籠的呢?就算是訓練再殘酷,也不可能這麽殺人玩。
随後鄒浪又按照衛霖的标記走了一個街區,看到路邊站了兩個人,正是衛霖和何也,地上還有兩具喪屍的屍體,鄒浪确認了一下,那兩個人是戰友不是喪屍,才急忙跑過去。
E班的小隊集結完成,可是大家一點也沒有欣喜。
“這地方不對。”鄒浪開門見山。
“是不對。”衛霖指了指地上的喪屍屍體,“我們剛殺了兩個喪屍,沒有口籠。”
“點信號!點信號!”鄒浪想到第一時間就是通報,“我剛才遇到個學員,已經變成喪屍了。”
何也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拉鄒浪道:“唉,點了信號彈就是淘汰。”
“都出人命了,這時候你還想着淘汰?!”鄒浪對這種價值觀無法理解,“而且何也你是不是傻,我又沒說要點我的,我們可以回去找那個喪屍學員,然後用他的信號彈去點。”
剛才鄒浪仔細看過,那喪屍身上所有的裝備一點不差,信號彈都有。如果說是僞裝,是考驗學員心理素質什麽的,基本不太可能。
他們剛降落在這裏半個小時,就發現了一個穿着學員裝備的喪屍,這事情太蹊跷了。
衛霖看了何也一眼,為他開脫,“他不是傻,他就是腦子不轉彎。”
何也很有自知之明,回嘴道:“謝謝,你這個解釋和傻沒差多少。”
“走走走,別在這裏聊,我們找個地方開個會。”鄒浪說着,拉着兩個人到了路旁的一家麻将館,麻将館裏還剩幾個變成僵屍的客人,在那裏用手摸着麻将,一看幾個人進來就撲了過來,三個人拿出匕首,瞬間解決清場。
把喪屍堆在一旁,三人圍坐在麻将桌上,感覺是四缺一。
衛霖先開了場,和兩人商量,“現在信號彈的意義已經不大,只是一個可以幫助別人找到我們的備用物,不過我不贊成現在點信號,我們留到有危險的時候再點比較好。”
鄒浪道:“我們先把現在的情況做個整理,按理說,我們應該在一個滿是口籠喪屍的地方,但是這裏卻出現了喪屍,這個事情有古怪。
可能性1,k師高層和教官們都知道情況,故意讓我們歷練的。
可能性2,這個環節的設置人出了問題,沒有按照領導要求去做。
可能性3,有人從中破壞,目的未知,但是不想讓我們回去。
可能性4,這是偶發情況,個別喪屍沒有被清理幹淨。
可能性5,……”
“別可能了我選3,”衛霖打斷了鄒浪的喋喋不休,“而且,這裏,也就是我們被投遞的地方,根本就不是z市。”
聽了這話,鄒浪一愣,“你怎麽确定?”
衛霖解釋,“因為剛才這一段走過的路,我在z市的地圖上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你這是什麽意思?”何也也問道。
“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三維地圖,地圖上會有街道的名字,也會有标志性的建築,這裏明顯不符。因為我竊取了信息,提前知道了考題,并且記住了z市的地圖,所以我可以肯定,這裏不是z市。”
鄒浪被衛霖這功能一驚,仿佛在看最強大腦,問他道:“你能夠背住地圖?”
何也也在一旁驚訝道說不出話來,他們是學過戰區地形速記等功課沒錯,但是想把整個一個城市都背下來,那得多大的腦容量?
衛霖不太理解他們的驚訝,“輕而易舉,并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鄒浪覺得這事情細想越來越可怕。此時的他們,就像是一群進錯了考場的學生。
“可能飛機上的雷達系統被黑入,給了錯誤的坐标信息。飛行員也是第一次飛這條航向,所以并沒有發現異常。”衛霖看了看兩人道,“根據剛才的路名,我推測,我們可能是在n市。雖然沒有刻意記憶過這裏的地形地貌,但是大體的方位我是知道的。”
“考核變成這樣算是事故吧?感覺師長這次要玩完啊。”鄒浪想到了官場上的事。
“所以我們現在被人陰了,投放在了喪屍之地,與k師失聯,每人五十發子彈,只能靠自己?”何也進行了一下總結,然後發出一聲感慨,“啧啧啧,這考核真刺激!”
鄒浪聽不下去踹了他一腳,“刺激個屁,保命要緊。”
何也一笑,全不把危險當回事道:“走呗,我罩着你們倆。”
鄒浪也背上了裝備,沖着他比了個中指,“誰罩着誰啊。”
衛霖看這兩人就要沒目的的開始行進,開口道:“喂,這裏的通訊被阻斷了,如果想要恢複通訊,需要修複通訊設備。”
“就算找到通訊基站,也沒人會修啊。”鄒浪沒想到會遇到與上次一樣的情況。
“我會。”衛霖道,他用雙手支在麻将桌上:“如果不恢複通訊,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自保,等待救援,這樣可能會安全一些;如果去嘗試恢複通訊,即便不能聯系到k師,至少能夠聯系到城裏的所有人,但是,這一路上将會風險重重,我只是建議,你們來決斷。”
鄒浪和何也互相對視了一眼,鄒浪道:“呆在這裏不一定更保險,試一把也不一定風險更大,如果能夠到達基站,至少能夠和其他人通報我們的情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位置。或者是聯系上全體的隊員,我願意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