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欲等一人終老
其實,我們都清楚,雖說是成婚,說到底為了我倆都沒有嫡出子嗣,以後我和他都可納妾,但是我的兒孫再不是皇室,他的功績無法蔭澤兒女。
我已二十有七,曾有婚配,在我出征的第二年,父皇給我退了婚。
那年行軍,看到普通百姓家,男耕女織、兒女繞膝好不幸福,那時我便向往能遇一同心共白首的人,無需衡量各方權勢,不用在意是否門當戶對。我把這想法告訴父皇,父皇沒說話,他獨自一人在禦花園喝完了李相獻的三壇佳釀,然後托人給我帶話“随你”。
我樂了大半天,當天拿着好酒又灌了他半夜,最後,我倆睡倒在酒桌,還是我母親請人把我們擡到床榻之上。第二天,母親見我們醒了,馬上扯着我倆耳朵罵,“有沒有點皇上和太子的形象?”
父皇連忙把鍋甩到我身上,“郁兒把酒拿進宮的。”
“太子,”母親美目一瞪,語氣非常危險,“你不清楚你父皇最近在服藥嗎?”
我從順如流:“兒臣錯了,也怪父皇不知忌口。”
母親略點了點頭,“嗯。”
待我偷偷松了一口氣,她又輕飄飄吐出一句讓我頭發都豎起的話,她問我怎麽要退婚了,是不是準備迎娶哪個民間姑娘。
“沒,母後……”我欲哭無淚了,我就知道父子倆就沒什麽秘密可言!
母親也沒罵我,她的表情和父皇第一聽到我要“一世一雙人”的時候一模一樣,良久,她理了理我身上因宿醉皺巴巴的朝服,“只能任性這一次,郁兒,你是太子,我們和尋常人家不一樣。”
我跪下,真心道:“謝謝母後。”
現在已經過去七年了,而我已經成婚三年。
母親,您看,我最後還是沒能任性。
唉,我并沒什麽不平。
成王敗寇,史書向來如此記載。
Advertisement
只是龍椅上的那位,恐怕已經把我存在的痕跡抹得七七八八了,這也好,我這大好青年總不得頂着明晃晃的“斷袖”到處走。
不過,有一次和白顯外出,但是聽到茶樓說書人說到了我這傳奇王爺,他的原話如下:
“南姜北顯,佳偶天成。說,那是一個火樹銀花的夜晚,我朝白顯大将軍出席先帝的壽辰,王爺恰好在将軍入席時站起身來獻禮,這一起一落,兩人在宴席上遙遙相望,這一眼,我們的王爺遍記住了将軍的容姿……”
後面沒聽了,我忙攔住正欲拔刀的白顯,拖着他離席。
這說書人還真沒說錯,我見到白顯确實是在父皇的壽辰,當時想和他比劃一番,男人嘛,見到與你齊名的人,總抱有比出高下的好勝之心。
我才把這想法和父皇說了,父皇搖頭道:“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請他。”
還告誡我,不要在壽宴上比試。
父皇不拘禮俗,從未規定殿堂之上不能持刀,我有些想不明白。
父皇沒回答我的疑惑,反問我,“你覺得白将軍與我們有什麽不一樣?”
我艱難地回憶剛才那匆匆一瞥,道:“沒什麽不一樣。”
父皇笑了,比收到我禮物的的時候笑得還開心。
“郁兒,你必為明君。”
父皇這般結語,也不再管我是否真和白顯比試,倒是我敬酒下來,白顯已經把禮物放下走了。
“那個莽人,占着聖寵如此自大!”身旁的人見到我在找白顯就湊過來提供一些我明顯不需要的信息,我也明白了父皇說的“不一樣”。
不一樣?我嗤之以鼻。
其實,他和我們大慶人一樣,特別在婚娶習俗上。
我到了白府,才知道他這是第一次成婚,之前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朝中人口中的莽子,在我到府上那一天,專門劃了東方朝陽的院落給我,我告訴他那是主人的房間,他毫不在意,并告訴我他東西在西廂不好再搬。
來了朝都十餘年的白将軍一直住在西廂?
呵,這倒是個笑話。
我承他的情,之後,帶了兩個幹淨的女子入府服侍他。
白顯知道後也沒推脫。
我以為自己為下屬的親人找了個好歸宿,當晚給黃泉之下的他燒了不少紙。
三個月後,在練武場,我看到她倆站在比武臺上舞刀弄棒,姣好的臉龐不複白皙,我敢忙叫住她倆,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姜大哥!”姐妹倆提着長纓槍跑過來過來。
我看得心驚肉跳,待她來走近了,我問她們是不是被欺負了。戲折子中,大戶人家裏勾心鬥角的事可不少。
年齡略長一點的黃妙兒搖頭說沒有。
年紀小的黃馨兒也說沒有,然後又笑說:“白老爺讓他下屬教我們的!”
白顯讓人教的?難不成他喜歡能文會武的女子?
我還沒說出心中的疑惑,倒是黃妙兒噗呲一聲笑了,“姜大哥,白老爺才不喜歡我姐妹倆呢!他以為我們是你讓他教的,但是,他太忙了,跟我和馨兒道歉之後,讓他下屬來教,你不說,這舞刀弄棒還挺不錯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聞言,我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