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對着去整理間和冰櫃室的那個門不再理那幫變态，然後才問林醫生：“什麽戒指？”
林醫生拿出手機來給我看一張圖片：“這戒指怎麽樣？要買戒指的呀，做戲也得做得像點兒。萬一穿梆了怎麽辦？我爸心髒有毛病，禁不住吓。”
４９
“就你這慫樣，什麽時候才能追到徐警官呀。”我把最後一口飯吃完，元氣滿滿地給林醫生插了一刀。果然，我話音剛落，林醫生瞪大他的單鳳眼看着我張開嘴巴你你你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我嘿嘿一笑：“要想人莫知，除非已莫為呀哈哈哈。”
“你……你怎麽看出來的。”林醫生收起了笑容，一張臉上竟然露出一種像我經常會出現的喪狗神情來：“也是，你不知道我是還好，知道了，看出來也容易。”
“他是不是？”我問出了我最好奇的問題。畢竟徐警官看起來真的很陽剛很ｍａｎ哎，像那樣的男人也會是基嗎？如果是的話，那欲女界真是又喪失了一枚行走的荷爾蒙呀。
“他……我不知道。”林醫生給我一個無奈又無恥的笑。
“你不知道！？”林醫生呀林醫生，你也算本事了，喜歡了人家那麽久，居然不知道人家是直還是彎，不是說基們都是有直覺的嗎？對方是不是同類，一眼就能看出來。
“嗯。”林醫生看起來也很喪：“他還不認識我。”
“什麽鬼？？”這世界上居然有比我還慘的暗戀故事嗎？章君岩不喜歡我是事實，可是他至少認識我知道我姓唐知道我在天仁醫院做護士呀。林醫生喜歡人家徐警官那麽久人家徐警官竟然連認識都不認識他……好吧，世界上不被喜歡的可憐人比比皆是，也許林醫生的出現就是為了安慰我我也不是那麽慘的吧。
我逼迫着林醫生給我講了他如何暗戀上徐警官的故事。
林醫生這個家夥呢，比較早熟。他十六歲的時候就認識徐警官了。當時徐警官二十二歲，剛畢業做了警察。林醫生不是長相清秀嗎，從鄉下初中考到了市裏的高中之後，因為長得秀氣人又比較面，于是就總受人欺負。哎，剛才我說過的，其實基們是有直覺的，就是對方是不是基都能一眼就看出來。學校裏有一位很兇悍的學長，混社會的，也是基。只不過他不肯承認自己是基而且交了很多女友。當時那位學長就看上林醫生了，林醫生不喜歡那種連自己是基都不承認的渣男呀，于是就拒絕了。結果倒好，被欺負得很狠。有一天還被騙到外面差一點點就被強暴了。為什麽是差一點點呢，當然是因為徐警官出現了呀。徐警官救了林醫生，并且呢，把他留在派出所他的值班休息室裏一起過了一晚，當然，是一人一張行軍床，完全沒有睡在一起，甚至都沒有碰過手什麽的，但是呢，我們林醫生就這麽陷入愛河了。這些年來，林醫生是想方設法去偷偷見徐警官，得知徐警官在中州市工作之後，又努力來了天仁醫院工作，好歹和喜歡的人在同一個城市了不是？好歹呼吸着他呼吸過的空氣了不是？好歹想見他的時候就可以偷偷摸摸地去他單位門口貓着了不是？于是，林醫生就這麽快活地開始了自己的暗戀新生活，唯一讓他有點兒想象不到的是，徐警官居然也會經常到我們醫院裏來，對于這種可以在工作場合經常見到徐警官的驚喜，林醫生表示請多多益善，就是擔心有點兒太多了，自己的感情不太容易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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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０
簡單一點說，林醫生的故事，就是一個英雄救了基然後被基暗戀一輩子的感人故事，當然，也是一個只有暗戀沒有結果的悲傷故事。因為林醫生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而他暗戀的人竟然還不認識他！
說真的，我對林醫生真是充滿了感同身受的同情，我都能想象得出來他為了見徐警官去警局門口貓着時的情形，那和我想和章君岩偶遇去麗安區消防隊周圍轉悠的時候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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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林醫生的故事，我點頭看着他眼帶熱淚：“真是同是天涯暗戀人，相逢何必比誰慘呀。”
林醫生白我一眼：“你才慘！我這好歹還有他會不會喜歡我的希望。你那根本就是已經不被喜歡好不好！”
“你什麽意思！”我就不服氣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的是消防隊那個姓章的小子，切，你那眼神看他的時候都在扒衣服，瞞得了誰呀。”林醫生狠狠地給我插了一刀：“只可惜呀，任何一個有經驗的人都能從他的眼神看出來他根本不喜歡你。”
“我……”我無話可說還不行嗎？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看人家那眼神收收好不？就不能矜持一點？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林可尚！你差不多就得了呀。”
“不是我說你……”
“你有多喜歡人家，你現在還不是要去娶別人！”來呀，互相傷害呀！
“你……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只是娶，我又不會做其它的。”
“你倒是想做。你硬得起來嗎！”竟然揭穿我對章君岩的觊觎，好氣哦。
“我只是不想對她硬好嗎！”林醫生也好氣地瞪我，我們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會兒，發現兩個暗戀失敗者繼續互相傷害也沒什麽意思，就各自喪狗一樣散了。
林醫生走了之後，我竟然忘記了手機直播還開着，就走到整理間去縫第二個不是人的人去了，完全不知道守在直播間裏的那幫無聊玩意兒瞪大了眼睛，透過大半開的門縫看着我将一堆手腳和零件縫回了一個完全的人。
雖然不知道不知道他們的觀感如何，但是等我忙完回到辦公室想起直播還開着的時候，過去一看，竟然顯然同時有五千個人在觀看！什麽鬼，我又不放聲音，就把屏幕對着整理室和冰櫃室的門就有這麽多人觀看？再一看留言，全都是排列整齊的：
小霜威武！
小霜不是普通人！
小霜你膽兒忒大！
小霜你自帶光環！
第一次見到小女孩縫屍體沒吓軟！過瘾！
愛小霜的來排隊！
……
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忽然意識到他們可能看到了一些什麽，我再對着角度看過去，半開的門看不到全部，應該也不算血腥，但是肯定能通過一些片斷想象得出我在做什麽……
我果斷關掉直播，小聲地禱告求求上帝千萬不要讓這直播火起來，萬一被院長知道處理我，我可就慘了，我還擔着房貸呢，還欠着何絹素的錢呢，我不能失業呀喂。
可我剛剛關掉直播，那個花間屍友的群裏，就嘀嘀嘀地一堆消息，全都是變态ＡＢＣＤＥＦＧ在列隊表達對我膽兒大的敬仰之情……我……兄弟姐妹們呀，你們淡定一點呀，不要因為你們熱愛恐怖故事的愛好害我丢了工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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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我第二天打開直播的時候，就對他們說了，僅限于在太平間工作的普通事項，不會給他們看屍體，不會給他們看血腥可怕的畫面，也不要期望我會講鬼故事，因為鬼都不喜歡我我才會來太平間工作。結果變态ＡＢＣＤＥＦＧ排好隊列說他們一定聽我的不會随便去宣傳這個直播間，然後開始問我今天的工作，我就說了昨天晚上送過來的一個小姑娘在今天早上忽然“詐屍”的事情——對他們解釋為什麽會有“詐屍”這種事情，是因為人體因為某種生理原因進入了一種完全假死的狀态，這也是為什麽需要太平間停屍房的原因，因為人存在着假死現象，有時候機器與醫生都無法判斷是真死還是假死，所以人死之後不會直接去火化，而是在太平間裏做短暫的停留，如果是假死的話，一般兩三天就會醒過來，這樣也不至于将本來沒真正死亡的人燒掉……
當然，我順便還提了我所知道了幾起假死的事件，又解釋了一下很多太平間裏确實也存在着某些靈異的事件與傳說，不過呢，我因為資歷或者是其它原因還沒有經歷過，也或者是因為我自己的體質比較特別，所以比較不容易感受到超能力事件。
我的直播其實也挺簡單的，有時候我甚至不把鏡頭對着我而是對着某棵我種的植物什麽的或者是窗外，然後我就一邊午飯一邊看着他們問的問題有一句沒一句地叨叨。講真，我真沒覺得我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才華沒才華要搞笑也不夠搞笑的主播能通過直播賺錢。
可結果你猜怎麽着，那天的直播我鬼扯着鬼扯着，就開始叮叮叮作響地收打賞，我看着屏幕上的金幣翻來翻去還有點兒不明白，等我扯完一個午餐時間的時候，收到消息通知我居然在一個小時裏收到了三百多塊的打賞，還提示可以提現！
什麽鬼？我就這麽鬼扯鬼扯也會有錢收？
我當然知道直播剛剛開始流行沒多久，有很多人已經在直播間賺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但那不會是我呀喂，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護士，不太普通的也就是恰巧在太平間工作而已……
呃，我這個人呢，有點兒見錢眼開，所以，有錢收是好事。我暗戳戳地高興了一下子，就把錢給收了。當然，我沒把這事告訴任何人，還告訴自己一定要少出鏡，否則萬一有我們醫院的同事也在看這個直播，然後告到院長那兒去，那我不是壞菜了？
因為忽然發現了自己有了增收的可能，傍晚下班之後我拖着林醫生一起去買菜回家給何絹素做飯，順便說一說周末回去見家長的細節。嗯，這時候林醫生已經和何絹素把證給領了，林醫生最近正在申辦準生證，我們醫院所有的人都知道林醫生要結婚了，林醫生為此也請了好幾次客了，雖然只是在食堂請，但到底也算請客了對不對？也不能怪林醫生摳門的，他說他剛剛才把上學時借的貸款給還掉，完全沒想到父母就已經開始以死相逼要他結婚了，真是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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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醫生結婚的消息坐實之後，受打擊最大的就是李美莎了。平時很讨厭太平間能不來就不來的她，居然來找了我一次，是來向我證實林醫生是不是真的要結婚的，我呢，經過深思熟慮，給她說了一些比如其實呢林醫生家裏比較窮啦可能不能給她買包啦還有林醫生還沒結婚就把人家肚子搞大所以也比較渣這種廢話，成功地用诋毀林醫生的方式激勵了她的上進心：李美莎離開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找不着比林醫生好一百倍的堅決不嫁。
真是個識時務的現代女性呀。要是有人這樣勸我不要再喜歡章君岩的話，我二話不說就會和她絕交，并且會悄悄地去調查一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還會跑去罵她一頓！誰都不能诋毀我的男神好麽！
林醫生的廚藝比起何絹素來只好不差，于是晚飯由林醫生掌廚，我經過他的同意，用他的手機拍了幾張他做飯的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還肉麻地寫了一句“下班了給老婆孩子炒菜”才發出去。想當然，底下一圈點贊之後同事們紛紛出來感嘆林醫生真是個好男人呀，不知道是誰那麽有福氣把天仁醫院的好男人給收了呀之類的。
我一條一條地把評論念給林醫生聽，聽他對自己創造的好丈夫形象是否滿意，他哼了一句：“這條發到親戚圈裏更好。”
看來林爸林媽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呀，林醫生這麽聰明堅定的人，都沒能抵擋他們的逼婚攻勢，居然還需要結個喜當爹的婚才能解決，哦，希望我老爹老娘将來不會那麽恐怖。
剛剛想到我老爹，我設置的專屬于我老爹的金剛咒鈴聲就響起來了：“哦麻呢麻呢咩咩吼……”
我趕緊丢棄林醫生的手機去接：“喂，爸爸！”
“乖女兒呀，吃飯沒有呀。”只聽我老爹的這句話，我就能腦補出來他說這句話的姿勢：一定是已經吃飽喝足了，正坐在陽臺上等我媽收拾好然後一起出去散步，等得有點兒煩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教訓教訓我解解悶。
“還沒有呢。正在做。”我誠實地回答問題，我在我老爹面前很少撒謊，因為他無愧于浙城知名風水師這個名號，別人說謊很少能夠瞞得過他，更何況我是他生的女兒，我在他面前說謊，那不是自找打麽？
“做的什麽呀？不是你在做吧？”因為我站得離廚房很近，我老爹大概已經聽到廚房裏炒菜的聲音了，我知道他只要根據那聲音就能判斷得出來是不是我在做，所以我繼續說實話：“今天我室友的對象來了，是他正在給我們做飯呢。”
“是嗎？那你吃了人家做的飯要謝謝人家呀。你室友最近情感不是特別順呀，你給他們勸勸，在一起就好好過，別整天吵吵什麽的。”我的老爹哎，只從我幾個說普通日常的電話裏，就能猜出我的室友懷孕了并且與男友有點問題，這判斷力，也是精到快天下無敵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們現在好好的了。不吵吵的。”吵什麽呀，何絹素連人都見不着呢。
“還有呀，爸爸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我老爹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你要好好聽着哦！”
５３
“好的！爸爸你說！我聽着呢！”我提高語氣快速回答，人卻窩進沙發裏，另一只手去摸電視機的搖控器。
“你的紅鸾星好像有點微微動了。我同你講哦，戀愛了一定要告訴爸爸哦，爸爸要看看那個人和你合适不合适才能繼續談知道吧？要不然會有血光災的，爸爸跟你說過的，你明白的哦。”我老爹這個人呢，在別人面前都是特別神秘高冷的一個人，就是在我面前不但笑容不一樣，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會經常在句子後面加個哦，像哄小寶寶那樣，真是有點兒讓人受不了。當然，這是他心情好的時候，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呃，對我也夠嚴厲的。所以，我挺怕他的。不過呢，我也也習慣了，總而言之我爹就是這種在別人面前高冷地神神叨叨，在我面前賣萌地神神叨叨的人，別人都說我老爹一部叫《行運超人》的香港老電影裏梁朝偉演的那個風水師，我就奇了怪了，那些人眼睛到底是怎麽了？我老爹怎麽可能像梁朝偉那麽帥？不可能。
“知道啦知道啦。爸爸你放心吧，我要是戀愛了第一個就會告訴你！”我拍着胸脯保證着，我沒說謊呀，我要是搭上了章君岩，當然是第一個回家告訴他呀，畢竟我找的男友那麽帥多長本事不是？不過我現在肯定不能說，第一章君岩不喜歡我，第二我才不會事先告訴他呢，萬一他說章君岩不合适我怎麽辦？要知道我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才遇着章君岩一個是很不容易的！
“不是戀愛了第一個告訴我。是有喜歡的人了就得告訴我，讓我看看他是不是合适的人。知道吧？霜霜呀，爸爸可不是說假的，你可一定要記住呀。要是喜歡錯了，可就是大事了知道吧？”我爹繼續細心勸說着，我眼睛看到何絹素已經把林醫生炒好的菜端出來了，頓時眼睛發光地站起來撲了過去：“知道啦知道啦，爸爸我餓死了，我要吃飯了哦。”
“好好好。你吃飯吧。你媽叫我了。”幸好，我老爹順應妻喚也不再糾纏，很快就挂了電話。我媽真的是我的救星來的，随時都能把我爹克得死死的。所以呢，我也不是太信我爹那一套，他那有那麽厲害，他要是那麽厲害，不就給自己找一個不把他管得死死的老婆了？
我剛到飯桌上坐下，林醫生和何絹素就異口同聲地問：“你爸也來逼婚了？”
我迫不及待地先把一筷子肉絲炒木耳放進嘴裏吃下去，才擡眼看他們倆：“你們不是親生的夫妻，能不能不要這麽默契同步？”
“我們是朋友。”林醫生和何絹素又默契同步了一次，我有點兒悲催地發現，大概是奇葩相吸的道理，像何絹素這樣的怪人，還有林醫生這樣的基人，在認識之後，竟然會因為一樁奇葩的形婚而迅速成為了朋友，而且兩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別，就是眼睛居然特別犀利，居然能看出來我的心事，然後抓住了我的軟肋不時地對我進行言語壓迫――比如現在，他們只從一個電話，就聽出來了我和老爹說的話與我的婚姻情感大事有關。
講真，如果我不是真的知道這兩人一個是純基一個是為愛癡迷，我還真找不出來他們不合适結婚的理由，連怼我的姿态都一模一樣真是太酸爽了。
026
５４
兩周之後，醫院裏很多人都已經知道林醫生的新婚嬌妻和我是同居室友，而我呢，就經常吃上了林醫生為了照顧懷孕嬌妻而做的晚飯。至于林醫生為什麽還沒有和妻子住在一起，倒真的很少有人追究，林醫生倒是考慮得挺周到的，說租的小區離醫院太遠，不方便照顧，現在又還買不起房子，就只好先和我繼續合租了。既然已經這樣說了，林醫生也做了做樣子，一周裏他就值班的時候在醫生宿舍裏休息，平時的時候，就在我們客廳的沙發上窩着了。不過在別人眼裏，那是在何絹素房間裏過的夜。
林醫生父母的那一關，在林醫生與何絹素空前絕後的朋友默契的配合下，竟然安全過關了。據說林醫生的父母還拿出了十萬積蓄，打算再向親戚借一點錢給林醫生在城裏買房，何絹素呢，完全顯現了一個絕佳好兒媳的品質，對于林爸林媽幫助買房的提議一口拒絕，堅持要和林醫生兩人自己奮鬥自己買房，這下可好，林爸林媽對何絹素更滿意了，逢人便說這個兒媳婦的好，說沒爹沒媽也不算是缺點，畢竟這麽有教養不花公婆的錢的兒媳多難找呀。
林醫生的人生難題解決好了，他整個人都舒坦起來，以往看起來不夠直的腰板好像也挺起來一點兒了，膽兒居然大得敢三不五時就往太平間跑了，當然跑來這裏不是為了看我，而是為了看看徐警官有沒有恰巧又過來辦案。
不過呢，每次他都懷着希望而來，帶着失望而歸。畢竟人家徐警官又不是來這裏上班是不是？
我呢，也沒比林醫生好到哪兒去。上次之後，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章君岩了。按理說，消防隊那邊每周都會過來做一次消防安全檢測的，每一次都是章君岩親自來的，可是，已經三周多過去了，我一次也沒再見到他。我又找了很多借口往醫院的各個角落裏跑，但就是見不到人影兒。因為實在太想見到他了，我又借看新房之名往消防大隊那邊跑了兩三趟，在那周圍消磨了好幾個小時。當然，你懂的，一個不喜歡女主的男主角和一個超級沒有女主光環的女主角，是無論如何也偶遇不上的。
唉，我也很絕望呀。
同樣絕望的林醫生向我提了一個建議：“要不咱還是不要跑來跑去了，這樣吧，他要是來了你這，你給我一個信號。那位消防小子要是來了我們那邊，我給你一個信號，怎麽樣？”
這敢情好呀老鐵。因為我也覺得我總往有消防栓的地方跑也是怪怪的呀。
我和林醫生這個一本正經的有婦之夫就這麽定下來了互通有無的倒追計劃，我問林醫生，做為一個有婦之夫，他覺得自己無恥不，他點了點頭說挺無恥的。然後他又問我覺得自己無恥不？
我當然沒覺得自己無恥呀，畢竟我是這樣一個單身了二十幾年的小仙女，我倒追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怎麽了？我一點也不無恥。
一向很斯文的連特麽的都很少說的林醫生對我說了一聲擦。成功是滿足了我這種無恥的人苦中作樂的那點惡趣味。
是呀，見不到章君岩的這麽絕望的時候，我除了沒事怼怼別人，我還能幹點啥提升我的人生意義呢？
５５
因為絕望，我在午餐直播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不過倒也奇怪了，我就是說一說今天送來了什麽號號，還有一些呆在冰櫃裏的老號號的故事或者新動靜，直播間裏的人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特別是有時候說得多一點的時候，竟然有人一百兩百地打賞，一個一百兩百雖然不算多，但是好幾個這樣可就算錢了呀。這一個月下來，我光這直播間的打賞金都收個四五千呢，真是讓我有點撿錢一樣的小竊喜。
到底是這世界上敬畏死亡的人太多呢，還是喜歡陰森恐怖的人太多，或者是他們就需要看我這種用不怎麽陰森恐怖的調調講一些在他們看來陰森恐怖的事情？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研究一下，畢竟我現在挺窮的。而且我覺得除了買個房，萬一我将來追到了章君岩，要給他買件好衣服好個好表什麽的做禮物，應該也需要點錢。像章君岩那麽贊的男人，我當然也不能在街邊地攤上随便買買就打發了對不對？想遠一些說，萬一他喜歡長得特別漂亮的，我除了個子不能長，臉也得折騰一下下吧，衣服也得提高點檔次吧，也許還得買個車學點什麽高檔手藝什麽的，呵，不想還好，一想就覺得自己更窮更需要錢呀。所以，我下定了決心，決定研究一下愛打賞的客官們都喜歡聽我講些什麽，投其所好挖其錢包，一步一步向我要包養章君岩，哦不，是吸引章君岩的白富美的目标前進！
事不宜遲，我關掉直播就和聊友們在群裏問詢研究起來，正說得起勁兒呢，叮的一聲響，手機屏幕上方閃進來一條林醫生發過來的消息：消防檢查來了！
消防檢查？我愣了一秒馬上反應過來了：章君岩來了？！
我用半秒鐘從椅子上彈起來理好我的白大褂，再用二十秒摸出口紅對着手機黑屏畫了一下，五分鐘之後我已經出現在林醫生的辦公室了：“在哪兒？”
林醫生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我，大概有點反應不過來我竟然會這麽快就到了：“那個，我只是剛從群裏看到就讓各部門配合今天的消防安全檢查。”
“什麽鬼？為什麽我沒有收到？”我差點跳了起來，難道太平間在咱醫院裏也是不存在的部門嗎？
“發在群裏了呀。你是不是把我們的工作大群都給屏掉了？”林醫生扯了扯嘴角，揭穿了我的不用心：“他們來醫院是為了工作，你當然要注意工作群裏的通知呀。”
“我……”我無話可說，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我把整天發各種通知的工作大群給屏了，往前面翻了翻，果然看到了院長辦公室發出來的通知各部門要認真配合今天的消防安全檢查的通知。
“人來了沒？”我很不死心的又問經常一問三不知的林醫生。
“不知道呀。要不你跟着我走一圈？”林醫生拿起了值班表：“今天我替胡醫生的班，現在要去巡房。”
“好。但你不是在急救門診嗎？急診那邊好像不用巡房吧？”林醫生好像也真的很缺錢呀，在急救部門已經夠忙的了，還要替別人的班賺加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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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剛結婚想給老婆孩子買房的人，我總得裝個樣子不是？”林醫生正了正色，非常認真地扮演着他的超級好男人角色，啧啧啧，裝得倒是挺像，真不知道林醫生這樣不稱職的基，到底是用什麽樣的信心想去撩徐警官那種極品荷爾蒙男人的。
我跟在努力賺加班費給老婆孩子買房的新好男人林醫生身後，穿過兩棟門診樓向住院部走過去。
走到住院部一號樓八層的時候，我遇到了李美莎，李美莎很傲嬌地看了林醫生一眼，連招呼都沒過就走過去了。順帶着竟然連我也沒理會。林醫生稍放慢了腳步，悄聲對我說：“我總覺得李護士好像有點怪怪的，上次我和她打招呼她也沒理我。”
“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比較得罪人吧。”我摸了摸鼻子，猜測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原因。
“哦，那我好像也知道她為什麽也不理你了。”林醫生睨我一眼，并沒有錯過與我互相傷害的機會。當然，看在我們都是不被喜歡的人的份上，我原諒了他的惡毒。
終于，在我整理了五六次我原本并不需要整理的領子四五次，問了林醫生七八次“我真的不需要去補個妝”之後，終于，在住院部二號樓的三層的安全出口處，看到了軍服綠的影子！
我瞬即甩開林醫生沖了過去，假裝真的很急等不了電梯所以使用步梯向下沖的樣子，沖過去的時候，我還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哎呀來不及了，然後又假裝發現了兩位消防員警官于是很有禮貌了打了個招呼：呃？兩位警官好！
上帝呀，我覺得我當時的反應能力表演能力簡直到了奧斯卡都欠我一座小金人的程度，然而在我打完招呼向下跑了兩步之後，我忽然停下了腳步快速回頭：“呃？警官？”
“小唐護士，有事嗎？”說話的警官我見過，是章君岩的隊友李警官，而另外一個卻并不是章君岩，而是一位很眼生的警官。章君岩呢？因為情況太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智商瞬間掉了線，我直愣愣地看着兩位消防警官，他們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這個剛才還高高興興地打招呼的小護士為什麽瞬間就神經脫了線。
“……沒。沒事。”有呀，我有事呀。為什麽章君岩沒有來？他不是負責我們醫院的消防安全的嗎？是換人了嗎？是生病了嗎？還是受傷了？或者是出什麽事了？我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可是，我只能懦弱地說我沒事。盡管林醫生看出來我喜歡他了，盡管何絹素看出來我喜歡他了，可是我怎麽敢在別的人面前表現出來我喜歡他呢？一個人的暗戀是暗戀，一但被對方知道的暗戀，那就是尴尬了。他又不喜歡我，不知道我暗戀他還好，還能當普通相識見面打個招呼說句話，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能做朋友，如果他知道我暗戀他了，他那樣的人，不喜歡我的話，會直接拒絕或者會直接斷絕所有與我見面的機會吧？
５７
因為不敢，我慌忙地逃離了沒有章君岩的現場。跑到一樓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還一腳踩空差點兒摔了一跤。
這一個踉跄，倒把我的智商摔回來一點了：如果章君岩也知道了我喜歡他的事情，像他那樣的人，甚至會換一個不會與我有所接觸的工作崗位吧？換工作？今天來檢查的人不是他！不會吧？章君岩知道我喜歡他的事情了？！
不！會！吧！
我的心被吊了起來，但是我又不敢肯定，也沒有辦法去找人證實我的想法是真是假，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太平間的時候，我又變回了一條喪狗。是的，一個被章君岩嫌棄的唐冰霜，和一條喪狗有什麽區別？
“怎麽了？”唐濟瀾的聲音清冷地響起，總算把我的注意力從喪氣從來回來了一點：“哦，唐警官，我沒事。”
“世界上只有有事的人才會說我沒事。”唐濟瀾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單子，然後遞給我：“剛剛送過來了一具，你不在，這是單子，我的活兒。”
“又出案子了？”那徐警官會來吧？我要不要通知林醫生？
“不算。一個女孩自殺了。家屬不相信，要求驗屍。”唐濟瀾很平靜地一邊戴好手套一邊說，然後向整理室邊的驗屍間走了過去，我也戴好口罩手套拿着單子跟在他的後面：“不是案子也能請到你？”
認識唐濟瀾之後，我向我老爹提起過他，我老爹特意去查了族譜才告訴我，唐濟瀾确實是我二十七叔，而且他并不像他臉上長得那樣年輕，他已經二十七啦，是法醫界很有名的人物。而且還是個美術碩士，還考了律師證。我老爹說完唐濟瀾的這一些名頭之後，還加上了一句：“我們唐家的男孩子智商都挺高的，女孩們也不錯，就因為我洩露天機太多，我的兩個孩子才很一般。”
爹，畢竟是親生的，不要誇了別人要貶低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哦，又扯遠了。按理說吧，像唐濟瀾這樣的人物，一般自殺案就算家屬有什麽不滿，也不可能要他親自來動刀子的。看來不是一般人。
“君子為財。”唐濟瀾不愧是唐家智商最高的年輕一代，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疑問，我同時也看到了那個自殺的女孩的腳，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但那腳卻仍極其白皙細致，這說明她生前錦衣玉食年紀輕輕就有極大的財力做美容保養，大概是那種像公主一樣生活的女孩。那麽這種女孩大概是出生在富貴之家了，富貴之家不滿女兒的死因，非要求個明白，也不能拜托普通人不了？所以就只能出錢出力找唐濟瀾這種級別的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唐濟瀾戴手套前脫下在桌上的腕表，瞬間我好像發現了什麽，原來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是有很多的賺錢路子的，光憑一樣工作本身就致富，我們普通人好像還真的不太可能。
林醫生說章君岩的車也不錯，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有別的賺錢的事業呢？如果有，那就真是……太太太加分了！呃，光憑着想象，我好像又喜歡他多了一點點，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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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給唐濟瀾打下手，跟他學了不少東西。完事兒的時候他忽然問我：“十四哥知道你的工作是這個嗎？”
“知道呀。就是他讓我來太平間上班的。你不知道吧？我從出生那天起，就是個怪小孩，我的體溫天生比別人高了快一度，然後呢，我的體質高燒能燒到四十五度還沒燒傻，我爹說我是地獄火，要來這種地方工作才安全。不然在別的地方容易引發火災。”我君子坦蕩蕩地給唐濟瀾交了底兒，這事情好像也沒什麽好瞞的，唐濟瀾是唐家人，而且能做這一行的，也不至于大驚小怪吧？再說了，像唐濟瀾這樣的人物，在工作時都肯讓我這種不入行的小護士在旁邊問東問西，我也不能太小氣地什麽都不說是不是？
“不怕？”唐濟瀾波紋不興的眉終于動了動，竟然沒對我這種帶着點玄妙的命格風水論有什麽不适感，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覺得我有什麽奇怪的。當然，因為他的自然，我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沒覺得呀。”我說的是實話，我真沒覺得有多可怕。別人都覺得太平間陰森森的沒錯，我覺得還好呀，活人死人都是人，每一個人不都是向死而生的麽？當然，我有這種感覺，也有可能真的和我爹說的那些神神叨叨的原因有關。誰知道呢。
“那就行。”唐濟瀾很平靜地給檢查過後處理好的女孩蓋上了白布，然後整理自己後幹幹淨淨地從解剖間出來戴上了他那只一看就不是普通貨的腕表。
唐濟瀾真的很厲害，那個女孩有着幾乎完美的自殺現場與自殺動機，但是他就是找着了女孩并非自殺的證據，因為事關重大，徐警官被抽調過來調查這個案件，與引同時案件也在網上開始發酵，當然，這其中有我的一點功勞。驗屍第二天的直播裏，我講了這個女孩的死因，并且猜測了一下兇手的動機。當時在線的人數只有五千左右，我也沒覺得會有多大問題，腦洞開得就有點兒大。但隔天那個女孩自殺的事情就被爆出來了，而且說明警方已經介入了調查，然後居然有人翻出了我在直播裏講的案情猜測…那幾天直播間的粉絲漲得厲害…更可怕的是，徐警官超給力的，兩周之後，警方就公布了自殺案的調查結果，案情竟然與我的猜測有九分相似……
呃，我好像莫名其妙地有點紅了。不要問我為什麽，也不要問我高興不，我也提着工資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