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不癢

第2章 章節

森，咱倆認識才幾天啊，你就這麽熱情？我可賣藝不賣身。”

塗曉森被他說中心事，哼哼唧唧了半天，上斷頭臺似的問了句：“那你來不來吧？”

“來，怎麽不來，免費的大別墅我不住，我有病啊！”

塗曉森總覺得“命中注定”這種話就是形容他和張馳。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張馳，張馳有什麽好呢？是個男人，也不是很帥，比他大了好幾歲，既不讀書也不工作，每天無所事事在街上閑逛，二十幾歲了還在等着媽媽和姐姐養。但他就是喜歡。

哦，對了，張馳并沒有什麽做生意的媽媽，他只有個姐姐，靠開皮包公司和騙男人錢為生。這是塗曉森後來才知道的。

張馳住進塗曉森家還不到兩個星期，就把塗曉森吃幹抹淨了。這樣講也不對，更準确一點說，是塗曉森自己上趕着倒追張馳，張馳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才接受了塗曉森的追求。

塗曉森一度為此十分得意，他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掰彎了張馳，他覺得自己對于張馳應該也很有吸引力。

對張馳來說塗曉森的确很有吸引力，張馳還沒跟男的好過，做完第一回 他就食髓知味了。男人那兒可真緊真爽，張馳幹的頭皮發麻，那種舒爽的感覺直沖天靈蓋。

張馳在家住了半個月，塗曉森他媽才醉生夢死地回家了，他媽出門的時候只拎了個小包，回來的時候拖了個巨大的行李箱。她的幾個牌友小姐妹嫌小打小鬧沒意思，組團去了趟澳門，又買了一大堆永遠也沒機會穿的新衣服新鞋子新包包回來。

塗曉森的媽媽對于張馳的到來并沒什麽意見，她也覺得家裏怪冷清的，多個人多點人氣兒，再加個狗，熱鬧的跟過年似的。

張馳很會跟中老年女性相處，把塗曉森他媽哄得樂呵呵地，塗曉森就趁熱打鐵，跟他媽說自己談戀愛了。

塗曉森他媽沒什麽興趣，哦了一聲。

塗曉森就接着說，是個男的。

他媽媽總算有點反應了，盯着張馳摟着他肩膀的雙手，冷冰冰地說：“是你吧。滾出我們家。”

張馳忙不疊地滾了。

塗曉森錯誤地估計了他媽媽的容忍程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跟張馳的小戀愛被迫轉入了地下。

張馳跟塗曉森偷偷摸摸戀愛了兩個月，張馳說這樣不行，他想離塗曉森更近一些。

塗曉森聽了這話，沉浸在被愛的喜悅中，問張馳，那怎麽辦。

張馳說要不在他們學校門口開個音像店吧，塗曉森上學放學都能直接來店裏，可惜差點錢。

塗曉森有些猶豫，告訴張馳，開個書店還行，音像店在他們重點高中門口是開不起來的。

張馳爛泥扶不上牆似的看了塗曉森一眼，塗曉森并不能領會到這一眼的內涵，興致勃勃地跟張馳出主意，“你就開書店吧，書吧，看，多有意思，錢不夠了我給你出。”

張馳是個無底洞，他籌備的錢只夠半年房租，裝修進貨全都是塗曉森給的錢。塗曉森不敢大張旗鼓地問他爸媽要錢，砸進去了十幾年的壓歲錢。

塗曉森不懂裝修，房子都是張馳請來的朋友做的，折騰了一個半月，一間不到二十平的書店還沒裝修好，塗曉森每每翹課去店裏找張馳，都看到他們坐成一桌在喝酒劃拳。

塗曉森忍了三四次就有點受不了，他倒不是嫌進度慢，他這人壓根沒有一點時間觀念，他只是受不了張馳酒氣沖天再跟他上床以後那股猛勁兒，他受不住。

塗曉森難得跟張馳發了脾氣，張馳還從沒見過塗曉森惱火，覺得頗為新奇，向塗曉森保證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塗曉森一通脾氣成效顯著，張馳的書店總算是裝好了，張馳托他神通廣大的姐姐，他神通廣大的姐姐又托了“客戶”之一，給張馳走了個後門，辦下了營業執照。

書店生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倒成了塗曉森和張馳的小窩，有事沒事就在書店裏膩歪。

塗曉森有些時候跟張馳鬧得晚了，就不想回家，他媽知道他跟個男人談戀愛，看他就比平時緊的多，自己不回家的日子也要打個電話問問塗曉森的情況。如果他媽在家了，塗曉森就糊弄他媽說最近要開省運會了，訓練緊，不回了。

張馳聽塗曉森騙了他媽幾回，就開始教育塗曉森，不能總這樣騙人。

塗曉森說沒騙人，省運會真的要開了。

張馳就給塗曉森計劃，說：“你這樣整天騙你媽，也不是個事兒，她肯定知道咱倆還沒斷，你要天天在我這兒不務正業，你媽以後肯定還把賬算在我頭上，你得好好訓練，争取在省運會上拿個獎，以後也能有點底氣。”

愛情的力量太偉大，塗曉森果真乖乖聽話去訓練。他只是比普通人多一點天賦，要想真正跟上訓練了半個學期的同學，還是多花了不少時間精力。

他忙于訓練，跟張馳膩歪的時間就少了很多，有天下午他又忍不住翹掉了訓練，溜到書店去找張馳，發現張馳低着頭玩手機，都沒發現他進來。塗曉森偷偷走過去一看，張馳正在聊微信，聊天對象的頭像是個漂亮的姑娘。

張馳感覺到塗曉森進來，就立刻把手機鎖屏了，塗曉森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酸溜溜地問張馳跟哪個漂亮女生聊天呢。

張馳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哪有的事兒啊，我姐，前段時間開店她也幫了忙，這不問我店裏情況呢。”

塗曉森其實挺想讓張馳把手機解鎖給他看看究竟是不是這麽回事，可他又覺得只有矯情的小女生才會那麽做，他不想那麽狹隘，顯得自己很雞婆很娘炮似的，只好默默地點頭，把想說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裏。

塗曉森心裏到底還是吃味兒了，訓練的時候就更刻苦了些，他想着一定要拿個獎才行，然後就一了百了，能時刻跟張馳在一起了。

塗曉森比賽那天張馳沒去看，他說他要進貨，結果塗曉森真的拿了個第一名。塗曉森是練跨欄的，他腿長，先天就占優勢，一起比賽的其中一個搶跑被罰下場，又有個被絆倒，簡直是老天爺都幫他。

他拿了獎，興奮地不得了，跟張馳打電話，張馳卻一直沒接。塗曉森只好去書店門口等，他等到太陽都落山了，也沒見張馳的影子。

塗曉森這時候才開始緩慢地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一腔熱血了，張馳對他了如指掌，可他一點也不了解張馳，他對張馳掌握的訊息，全都來自于張馳一張嘴，張馳如果不接他電話，不回到書店，就好像人間蒸發，他根本無處可尋。

其實張馳是去當托兒了，他就是個市井小混混，什麽活兒都做，比如他就隔幾天去寵物市場當托兒。老板賣出去一只狗，他能拿百分之十的提成。沒想到自己拿着提成還踩了狗屎運，被塗曉森這麽個人傻錢多的男孩兒給看中了。

張馳并不在乎看中他的是男是女，他的要求很簡單，能讓他吃喝不愁就行。塗曉森對張馳沒的說，張馳稀薄的良心也在告訴自己得好好對待塗曉森。

但他玩兒慣了，對待塗曉森已經收心克制很多，兩個人在一起處了三個月，塗曉森雖然沒有哪裏讓他不滿，但他還是有點倦了。

張馳想不動聲色地跟塗曉森拉開距離，讓他主動離開，沒想到晚上拿着提成喝了場酒回到書店，發現塗曉森還在書店門口坐着。

塗曉森聽見響動，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金牌還挂在他脖子上，他喜滋滋地跟張馳炫耀：“你看，我拿第一名了，我厲害吧！”

張馳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又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裝作一副喝大了的樣子摟着塗曉森進門。

那天晚上張馳做得格外狠，也不知道是在發洩，還是在愧疚。

張馳不知不覺又跟塗曉森甜蜜了好幾個月。

塗曉森拿了獎，教練覺得自己挖掘到了一塊即将發光的金子，把他列為重點培養對象，時不時就給他單獨訓練。張馳有心悔過，也經常混進學校體育館陪他訓練，又是遞水又是遞毛巾，塗曉森心裏美滋滋地。

塗曉森偷偷摸摸了大半年，他媽終于有一天跟他說，既然你這麽喜歡，就把人帶回家吃個飯吧。

父母跟孩子的戰鬥通常都是孩子占據上風，父母哪裏能拗得過孩子。塗曉森半年來極少回家，回家也是拿錢，他媽率先舉手投降。

塗曉森喜氣洋洋地把張馳帶回家了。

塗曉森他媽還是有點瞧不上張馳。再怎麽說塗曉森也算是個有身高有相貌的富二代，張馳活脫脫就是個地痞流氓，差太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