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到房間,她便開始踱起了步來
結藍傾喻非常的不滿,但有任何事情,你何不能在回家以後,咱們再開誠布公地談呢?現在大家這樣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的。傾喻呢?她現在在哪裏?你趕緊把她叫來,只要你今晚攜她出席晚宴,把柳小姐安排好,我相信媽不會計較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大哥,你認為我今晚既然已經決意攜着新月來此了,還會改變主意嗎?”
百裏賀的态度那般堅決,倒是令百裏泓有些意外。他本以為,只要自己好好勸一下,這個兄弟必定也會像往常一般,考慮過後,決定暫時忍辱負重。可如今,他怕是情願與他們撕破臉,也要護柳新月周全了。他眉頭忍不住皺了皺,沉聲詢問:“阿賀,你決定了?”
“早就決定了。”百裏賀輕輕哼一聲:“我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阿賀!”
“阿泓,你不必跟他在這裏牽扯了。今天,他要是敢把柳新月帶到除夕晚宴上,我絕不容許!”百裏楓突然往前兩步,指着百裏賀道:“你馬上給我滾!”
“媽,這可是你說的!”百裏賀唇線一勾,撇撇嘴,便攜着柳新月走了。
百裏泓看他們上車後,陳功驅車離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媽,這樣做真的好嗎?”百裏盈輕輕地晃了一下百裏楓:“剛才已經有很多人看見你跟二哥沖突了,我怕明天社交圈裏,全部人都會非議咱們百裏家的不是。”
“這樣的逆子,不要也罷,我要跟他斷絕母子關系!”百裏楓冷冷道:“我看他沒有了百裏家的支撐,還能不能那般嚣張!”
“媽!”百裏泓連忙勸道:“這萬萬不可,別說咱們百裏家現在有幾個大項目正在進行當中,如果咱們跟阿賀真的斷絕了關系,只怕百裏一族的所有産業都會受影響,這對我們百裏家而言,是非常嚴重的打擊!”
百裏楓聞言,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敢情,現在她就真拿那個孽子沒有任何辦法了?
車上,柳新月有些擔憂地攥住百裏賀的手臂輕聲詢問:“阿賀,你這樣跟你.媽作對,真的可以嗎?”
“管她的!”百裏賀輕輕哼一聲:“你就放一百萬個心吧,我瞧着她是不敢拿我怎樣的。”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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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家家大業大,我們的産業做得非常的龐大。要知道,咱們百裏家可是一牽而動全身的。要是我媽真敢跟我斷絕母子關系,只怕百裏一族所有的産業都會受非常大的影響。你想想,我媽會那麽傻,因為一個毫不起眼的藍傾喻而跟我這個親生兒子作對嗎?”百裏賀低嗤地笑了笑:“更何況,她更看重的是百裏家。她是絕不可能,讓百裏家承受哪怕一丁點的損失!”
“這麽說來,你是有持無恐了?”
百裏賀輕輕撫了一下她的小臉:“總而言之,你就放心跟着我吧。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柳新月聞言,笑得嬌美如花:“原來你思慮得如此的周全,我還擔心錯了!”
百裏賀擁住她:“為了我們的将來,我不得不多做思考。”
“阿賀,你為了我跟你.媽反目成仇,你對我真好!”
“傻瓜,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柳新月瞬時笑得越發燦爛。
百裏賀看了一眼前方的建築物,突然道:“陳功,前面停一下車。”
陳功連忙應聲,擇了一個地方靠邊停車。
那是一幢相當雅致的別墅,正是百裏賀的産業。
下車後,男人睨了一眼車尾廂,冷冷淡淡道:“把那個女人給我攥出來吧!”
陳功領命,立即去開啓了車尾廂。只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大驚失色。
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百裏賀眉頭一皺:“怎麽了?”
“賀少……”陳功聲音微微一顫:“你來瞧——”
☆、116.受罪
百裏賀快速走了過去,目光沿着車尾廂一掠,整張臉瞬時變色。
被丢到車尾廂的女子,此刻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她的額頭,沁着血染的色彩。那身漂亮的晚禮服,此刻到處都是皺褶。明明,他們前來一路平穩,沒有任何的颠簸,她會變成這樣,擺明就時間在自殘吧?
想到這裏,百裏賀的臉色一冷:“藍傾喻,你居然敢跟我玩這個!你以為,你玩自殘,我就會心軟,放過你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闊步上前,一把攥起那女子的手臂,把她扯了出來。
傾喻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這個時候并不給予他任何的回應。她的身子,因為男人的拉扯而掉到了地面,膝蓋處,皮開肉綻,地面染上了血絲,看着便讓人怵目驚心。
一旁的柳新月見狀,心裏一寒。她倒沒見過,百裏賀如此冷酷的一面。要知道,他待她卻是從來都溫柔的,幾曾有過如此暴戾的模樣?雖然她看着傾喻被百裏賀折磨,心裏也是挺爽快的,可如今這境況,她也是極害怕。要是藍傾喻因此出了事,那麽百裏賀就要承擔責任!她找了這麽一個對她溫柔體貼并且多金的男人,可是為了日後的幸福着想,絕對不能讓他行差踏錯的。因此,她咽了咽口水後,快速上前,一把揪住百裏賀的手臂,道:“阿賀,她現在已經昏迷了,要是你再折騰她,她怕是沒命了。你不要激動,聽我說……你冷靜下來,雖然藍傾喻這樣是在威脅你,可只要你不動怒,就不會受她威脅了。她不能在你的手下出事,否則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的。你說,要是你出了事,那麽我怎麽辦呢?你總不能讓我這輩子都只能夠緬懷着你對我的寵愛過日子吧!我想和你一起過,不想被任何人破壞!阿賀,你先放開她!”
百裏賀本想着拖傾喻進入別墅的,聽得柳新月這般話語,整個人都是冷靜了些許。他眸子輕眯,深深看了女子一眼,但見她眼裏沁着期許的光芒,是那樣的清亮,他的心裏一動,便一把松開了攥着傾喻臂膊的大手,輕輕地把女子擁入懷裏,低聲道:“新月,你別擔心,我不會弄死她的。不過,給她一點教訓也是必須的,對吧?”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你再生氣,也不能再繼續折磨她了。”柳新月閉閉眸,道:“阿賀,咱們現在必須要先把她安置好,對吧?”
“新月,要是她能有你一半的善良,就好了!”百裏賀的眸光沿着地面上那女子的臉面冷冷地睨了一眼:“可惜了,她時刻都在破壞咱們的關系,要不是因為她,我們早就能夠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阿賀,只要你的心裏有我,那麽我願意一直等下去的。”柳新月偎在他懷裏,輕輕道:“我都已經等了那麽久,不在乎再等下去!”
“新月,今晚我向我媽發出的挑戰,就是為了不讓你再等!”百裏賀撫撫她的發絲,溫聲道:“咱們不等了,要跟他們正面對決。我便不信,憑我的能力,會鬥不過一個藍傾喻。”
柳新月心裏一甜:“阿賀,我相信你會是最後的贏家!”
百裏賀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的。”
“好了,咱們先不要在這裏說話了。”柳新月看了一眼渾身是傷的傾喻,怕她當真會出事,遂勸道:“先把她處理一下吧!”
“陳功,扛她進屋裏去!”百裏賀掃了一眼陳功:“給她潑些冷水,弄醒她。”
陳功聞言,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可是,他并沒有違逆百裏賀的意思,點點頭,便把傾喻扛了起來,進入了別墅。
百裏賀攜着柳新月跟了進去。
陳功把傾喻扛進了客廳後,當真去廚房取了些冷水過來,往着傾喻的臉面一淋。
原本昏睡的女子,被冷水一潑,整個身子都感覺到逼人的嚴寒。她慢慢地撐開眼,只覺天旋地轉。好半會後,意識才因為那刺骨的寒涼,清醒了些許。
陳功站在她跟前,聲音有些嘶啞:“少夫人,你能起來嗎?”
他并不敢前去相扶她,只怕百裏賀會再次責怪,又讓她受罪。
傾喻眨眨眼,深吸了口氣,慢慢地以指尖扶着一旁的沙發邊沿,勉力地坐了起來。目光,無意瞧見那對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女,她的眉心輕輕一蹙。
他們坐在一起,真的很般配。男俊女俏,并且彼此相互喜歡,很和諧的感覺。
只是,他們再怎樣的般配,也沒有必要讓她成為犧牲品吧?
傾喻的目光,在腦子清晰後,逐漸轉冷。
百裏賀自然有瞧見她眼底的變化,他冷嗤一笑,道:“藍傾喻,跟我玩自殘,你就認為我會對你心慈手軟了嗎?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我便不必跟百裏家的人反目成仇,也不會讓柳新月受那麽多的苦。所以,現在別說你是自殘了,就算你在我面前自殺,我也會不眨一下眼睛。你要死的話,就趕緊吧!瞧,那裏有刀,正适合你拿來割腕!”
他說到這裏,指了一下旁邊茶幾上放置着的水果刀。
傾喻的目光,随他所指示的方向瞧了過去。
然後,心裏是淡淡的嗤笑。
自殘麽?她可不是那些極端份子,會用自殘來傷害自己。至于她為何會滿身是傷,那皆是因為方才被鎖在車尾廂之時,她的胃疼犯了。她實在是難受,便忍不住打滾了。因為車尾廂空間太小,她每一個動作,都會與車壁撞上,才會搞得自己鼻青臉腫的。後來,她實在是疼得受不了,直接便昏了過去。想必,他們才會誤會了她是自殘的吧!
當然,這些,她沒必要與百裏賀解釋,反正解釋就是掩飾!況且,就算說了,他也必不會相信她的!
忍受着那逼人的嚴寒,她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的牙齒打架:“我沒想過要自殺,賀少,我這就在你眼前消失。”
說完,指尖往着沙發邊沿用力一掐,試圖站起身。
可惜,她不僅手上有傷,膝蓋的傷更加嚴重,早已經皮損肉爛。這時候,她哪裏站得起來。她才撐着身子半起時,便覺得膝蓋一陣錐心的疼痛傳襲到全身,一下子便又重新跌回了地板。
百裏賀見狀,低嘲一笑:“明明就不想走,想要死賴着,還要在那裏裝模作樣的。”
傾喻不理會他,努力又想站起來。
“阿賀,她看着好可憐。”柳新月突然站起身,一把去扶傾喻的手臂:“藍小姐,我扶一下你吧!”
“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的。”傾喻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一把推開了她。
柳新月一下子沒站穩,身子便往着旁邊倒了下去。
百裏賀急急地伸手扶住了柳新月的細腰,把她摟抱在懷。看着傾喻也跌到了沙發上,他眼裏驀然一冷,轉臉看着陳功道:“去廚房幫我把鹽拿來!”
“賀少,這——”陳功聞言,臉色一變。
“馬上去!”百裏賀的聲音清冷了幾分,透露着不容他人拒絕的霸氣。
陳功唯有低下頭,走去廚房拿鹽。
傾喻聞言,心裏抖了抖。
就因為她對他的女人稍稍地用力推拒一下,他便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麽?百裏賀,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竟可以這般的狠心!不過,也難怪,既然你能夠為柳新月做到這份上,那麽對我的恨,必定也是正比的。只是,你做事都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真不怕日後遭到天打雷劈嗎?
傾喻這樣想着,也不說話,只阖了眸。
她不怕。
只要心裏不害怕,那麽就算柔體上受到任何的摧殘,那也只是小事一樁罷了。她能支撐得過去,得到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柳新月明顯也知道百裏賀讓陳功拿鹽後會發生什麽事,她的臉色“涮”一下便白了。她倒沒料想到,百裏賀竟然還有那般狠戾的一面。若有朝一日,她不再是他的心頭好,會否他也會對她那麽殘忍?
她指尖緊緊地揪住了男人的衣領,身子微微發抖。
感覺到她的害怕,百裏賀低下頭,輕輕地撫着她的臉:“新月,別怕,這只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傷害你,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待會要是覺得殘忍,就不要看好了!”
“阿賀,我不想你為我做到這份上。”柳新月咬住下唇,道:“這樣不好!”
“沒什麽不好的。”百裏賀眼神轉冷:“她就該受一點懲罰,讓她知道,不能夠忤逆我,更不能夠随xing而為來傷害你。凡是傷害你的人,我都絕不放過!”
“阿賀——”
“別說了,我知道你善良,可不能對敵人心存仁厚,那樣的話,只會讓你自己變得悲哀!”百裏賀說到這裏,看着陳功慢慢地從廚房走了出來,他手裏,當真是拿着一包鹽。他有些惱怒地道:“陳功,別磨磨蹭蹭的,趕緊過來!”
陳功只覺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
作為一個男人,他可以忍受許多的痛苦。可傾喻那樣柔弱的女子,如今又傷痕累累的,真的支撐得住嗎?
百裏賀看他動作并沒有加快多少,闊步走了過去,一把奪了他手裏的鹽,冷冷道:“陳功,給我記住,這個女人,不是你碰得了的!否則,你的下場會跟她一樣。而她……還會有更加悲慘的下場!”
他說完,一把撕開了那包鹽的袋口,直接便往着傾喻的頭顱倒下去。
傾喻渾身瞬時便被鹽鋪滿。
傷口被鹽一蘸上,便是火辣辣的痛楚蔓延開去。傾喻只覺,自己滿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她咬破了下唇,才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可身子本能的反應,還是讓她連滾帶爬了好幾圈。身子,重重地墜到了地面,那疼痛還在繼續着,如千萬只蝼蟻在啃噬着她的身子,讓她幾乎喘息不過來。
柳新月與陳功都不忍地別開了臉。
女子滿地打滾,男人卻冷眼瞧着。仿佛,只不過在看一場戲,沒有任何的感情!
傾喻不知道自己跌到地板後滾了多少圈,她只感覺到,渾身都好像快要被灼燒到幹裂了。在一陣陣的疼痛與黑暗襲來後,她再度失去了意識。
看着那女子倒在地面上不再動彈,柳新月掌心捂住嘴巴,眼裏沁出驚恐之色。
她害怕,傾喻就這樣死去了。
而百裏賀卻是上前輕輕踢了傾喻一腳,讓她原本趴着的身子翻轉了過來。看着她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知道她不過只是昏睡過去。他睨了陳功一眼,冷淡道:“找個人來幫她處理一下!”
“是!”陳功聞言,立即便走出門口去打電話。
這事情,必須要快點處理。否則,只怕傾喻身上,再無一寸完好的皮肉。
傾喻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裏,她被人用火灼燒,怎樣都逃脫不了。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燒成幹柴了,可對方還在冷冷地看着她。
似乎她受苦,那人才會開心。
渾身都是辣到無法承受的疼痛,她用力喘息,才沒有讓自己的呼吸止住。
猛地,用力撐開疲憊的眼皮,她一下子便彈跳起來。
“你醒了?”旁邊,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在這一剎那,傾喻忽略了身上的疼痛,目光落在她臉上。
女子卻正是柳新月,她正用同情的目光睨着她:“藍小姐,我知道阿賀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不過,他也是因為疼惜我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我拜托你,要恨就恨我吧!別把過錯怪到他身上去。你知道,因為你破壞了我們的關系,他才會恨你的。雖然我之前也一直覺得你很可恨,可現在……我認為你已經還清了欠我們的。這樣吧,咱們先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算了。這次你受的罪,就算是還了我的委屈。藍小姐,你說這樣可好?”
傾喻嘲諷地笑出笑:“這些,可以還得清的嗎?”
“無論你願意不願意,總而言之,你現在是鬥不過我們的了。”柳新月咬住下唇:“我現在主動跟阿賀說來照顧你,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你知道的,若你再敢動我半分,我保證阿賀會有更加殘酷的手段對付你。藍小姐,我想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做聰明事!”
“聽你這麽說,我還要感激你不成了?”
“随便你怎麽想,總而言之,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聽着柳新月的話語,傾喻“哈哈”地笑了兩聲。
身上的傷,被這大笑撕扯着,疼痛不堪。
可傾喻卻覺得,心裏的傷,更甚。
所以,這些皮肉之傷,她還能夠忍受得了。
“你笑什麽?”看她笑得那般的猖獗,柳新月的眸子輕輕眯了一下:“你別以為自己現在還是什麽藍家千金,還是阿賀的妻子,就以為自己還高人一等。藍小姐,現在阿賀根本不再害怕百裏楓了,你再沒有人幫忙撐腰了。你——”
“柳新月,你滾出去!”傾喻極讨厭看到她的嘴臉,因此一指房門:“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她從來都沒有把她們之間的賬當成是一回事,柳新月想要一筆勾銷,她倒是不屑去跟她計較。只是,這一次所受的傷害,比上一回跌入海裏還要重,傾喻實在是覺得疲憊至極。上一次被鯊魚所咬,她還能當成是一場意外。可這一次,她是被百裏賀實實在在地傷害的。并且,這樣的傷害,原本完全可以避免。可是,那個男人就是這般的狠。罪她已經受過了,她也有些權力發.洩一下吧?
“你不必如此激動,我也不想對着你!”柳新月眉頭一皺:“不過是你現在身上有傷……”
“我的傷,關你屁事!”
“你何必如此的倔強?”
“滾!”傾喻再不願意與她對話,一轉身,便從一旁的chuang頭櫃位置,拿起一些東西往着柳新月的身上砸過去。
她現在,不過就是想把她趕走。她不要面對這個女人的嘴臉,一看到她,便想到百裏賀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她很厭惡——
柳新月沒想到她竟如此失了方寸,一下子吓住,忘記了躲閃,被那些東西砸着了手臂。
便在此刻,房門正巧較人推開。男人看到這一幕,神色一寒。他快速往前,把柳新月護入懷裏,冷冷地睨着傾喻道:“藍傾喻,你這個學不乖的女人,我看你還沒死去,想繼續受罪對吧?好,我成全你!”
☆、117.固執與殘忍
看着百裏賀一把推開自己便往着chuang邊走去,柳新月心裏一驚。現在的百裏賀,是有些瘋狂的。怕是看到她被傾喻欺負,他便受不了。她急急攥住他的手臂:“阿賀,你別沖動。她現在身體很差勁,不能再受折磨了。”
“我看她還有氣力拿東西砸你,身體怎麽能跟差勁二字扯得上關系呢?”百裏賀大掌搭上女子的手背,道:“新月,你站一邊去。”
“阿賀,你別再那樣對她了,我求求你!”柳新月咬住下唇,對着男人搖頭:“我知道你害怕我受傷,可是我現在并沒有受半分的傷,對吧?你陪我出去,好不好?我現在也不想對着她了!”
“新月——”
“阿賀,你陪我出去吧!”柳新月攥緊男人:“我真的不想對着她了。”
看着她那一閃一爍的大眼睛充滿了乞求,百裏賀只好點點頭。他輕輕撫了一下女子的小臉,而後轉過身,冷冷看傾喻一眼:“這賬,我稍後再來跟你算!”
說完,攜着柳新月便離開了房間。
聽着房門“啪”一聲被帶上,傾喻原本緊繃着的整個身子,便軟了下來。
男人看她的目光裏充滿了狠戾,她是清楚的。只是,現在的她,卻什麽都不害怕了。他既然說要跟她算賬,那麽她便且等着。她就不信,他這人還能做出什麽比在她傷口上撒鹽更加狠的事情來!
跟他的女人作對,她早就料到會遭遇到他的報複。如今這樣挺好的,他們就這樣對峙着,直到在彼此的生命裏,只剩下厭惡吧!
以往曾經在她心底那一閃而過的情感,便可以消失贻盡了。
身上的疼痛猶甚,在提醒着她,這樣的傷害,很重,她必須要時刻都記住,那是他……百裏賀賜予的!
走出客廳後,柳新月緊緊地攥住百裏賀的手臂,拖他往着門口走出去。
“新月,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走到了小庭院後,百裏賀攜着女子在一處長椅上落座:“你呀,就是太心善了。她都那樣待你了,你為何還要為她着想呢?讓她多受罪,記得教訓,是好事!”
“我知道,适當時刻是該給她一些教訓的。”柳新月輕嘆一聲:“可是阿賀,做什麽事,都該适可而止不是嗎?”
百裏賀這人平時做事極有分寸,此刻聽着柳新月的話語,他突然便覺得,似乎對于藍傾喻,他的要求就是不一樣!
興許,因為她傷害的對象是柳新月,所以他才會對她特別的狠吧!他是想警告她,讓她不再敢動柳新月半點的心思。否則,他必定會将她碎屍萬段。他希望經由這一次的教訓後,藍傾喻能夠變得馴服一些。她那以自殘威脅他的作為,着實讓他氣極了。她那麽想死,他便讓她嘗試一下比死更加難受的滋味,讓她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痛苦的!她如果再敢有那種念頭,他會用更加狠辣的方法對付她,看她還敢不敢造次。
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有不讓她再輕生的念頭,可這念頭就是那樣的強烈,令他做出許多過激的行為來。
事實上,看着她滿地打滾的時候,他有那麽一刻也是懊惱的。
這樣對她,似乎有點太狠了。
可事情已經做了出來,回不去,只能夠面對。
因此,柳新月說要去照顧她的時候,他也就答應了。他希望,她醒過來後,能夠清楚,活着是怎樣都比死去好的。就算身子受了再多的痛苦,依舊還是有呼吸有思想的,不是嗎?
“阿賀,我在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麽呆?”看着男人思緒似乎飄遠了的樣子,柳新月輕輕地撅了一下嘴:“你不會還想着待會怎麽跟她算賬吧?”
“那個女人有點學不乖!”百裏賀輕哼一聲:“欠教訓!”
“好了,你就別多想了。”柳新月挽住他的手臂輕輕地搖晃兩下:“就算是為了我吧,你不要再針對她了,好不好?”
“為什麽呢?”
“因為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背上什麽責任。”柳新月低嘆一聲:“阿賀,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不能為了我而犯錯。那樣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我希望,你這一輩子都是平平安安的,這樣的話,咱們才能夠長相厮守啊!”
“沒想到你這小傻瓜居然有如此的一份心!”百裏賀輕輕捏一下她的鼻尖:“新月,你的善良,真的讓我很動容。”
柳新月溫婉一笑:“你別誇我了,我會驕傲的。”
“你可以驕傲,因為你有可以驕傲的資本!”
“阿賀!”
“好了。”百裏賀摸摸她的頭發:“放心吧,我答應你,絕不會因為她而毀了咱們的未來。我不過就是給她一些教訓,不會要了她的命的。再說了,這女人怕是命硬得很,不會輕易丢命的,你就安心吧!”
柳新月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那就好!”
心想:藍傾喻,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只希望你也識相點吧!否則,我絕不再幫你了。
聽到敲門聲,正側躺着的傾喻淡淡地虛應了一聲。
陳功推門而入,看着女子那瘦削的背影,低下了頭:“少夫人。”
聽聞他的叫喚,傾喻慢慢地轉過身。
渾身都被這動作牽扯得疼痛不堪,她眉頭一皺,卻又很快便舒展開來。她知道,陳功怕是因為與她的事情而令百裏賀不快,以後唯恐他在百裏賀面前難做,又擔憂他會對她心存愧疚,因此,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找我有事嗎?”
“我只是想來跟少夫人道個賺!”陳功躬下了腰身:“少夫人,對不起。”
“這不關你的事。”傾喻淡淡道:“你不必向我道歉的。”
“我必須要向少夫人道歉!”陳功咬牙:“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該做,可那是賀少的吩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得不遵從他的意思去做!少夫人,你要責罵我打我也可以,但請你一定不要原諒我!”
他倒是個重情義的人。
傾喻淡笑一聲:“好吧,我不原諒你。你出去吧,否則你的賀少怕又會誤會咱們私.通了。”
陳功眼裏光芒閃爍,不過他也真沒有多停留,轉身便拉門準備離開。
便在房門拉開的那一刻,男人的臉面呈現眼前。
傾喻也有看到百裏賀,他臉色相當難看,狠狠地瞪着她。
陳功似乎一驚,連忙向他低下頭:“賀少,我是來——”
“滾出去!”百裏賀并不給他多話的機會,冷冷一聲斥喝。
“是!”陳功沒敢多停留片刻,快速閃身離開。
百裏賀進入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傾喻目光淡淡地凝視着他的到來,不驚不懼,仿佛不過在看一個陌生人而已!
“藍傾喻,你好手段啊!都這樣子了,還能夠引得我的下屬前來找你!”百裏賀低嗤地笑了兩聲:“不過,就你現在這鬼樣子,就算想要跟他私.通,也是什麽都做不了的吧?”
“如果賀少只是來奚落我的,那請便!你發.洩完了,心情好了,就請離開吧,我想休息一會。”傾喻漠漠地看他一眼,強忍着渾身的疼痛,又轉了一個身。
在身子轉過去背向男人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
那些傷,當真是疼痛到無以加複。
可她還是能夠忍受得住。
連她知道也有些佩服自己的能耐了。
“藍傾喻,你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百裏賀猛地跨前幾步,走到了女子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便扯她過去。看着她目光幽幽地凝視着自己,他冷哼一聲:“你如果敢動陳功半分心思,我絕對會讓你下地獄!”
“你的人,我明知道動不得,當然不會動了。”傾喻冷冷淡淡地道:“你就放一百萬個心吧!”
他的柳新月,他的陳功……雖然對他而言,他們存在的xing質不同,可卻都極有意義。要知道,人活在這世上,就是要有屬于自己的女人、權力、人脈,才能夠活得潇灑自在。柳新月是他一生的摯愛,而陳功就如同他的一條狗,忠義兩全!他豈會有願意舍棄的道理?
所以,在誤會她與陳功的時候,他情願對她這個不相幹的人下手,也不去動陳功半分。為的是,讓陳功更加感激他,更加忠誠于他!
他倒是個很有心計的人。
“你有這樣的自知之明最好不過了!”百裏賀居高臨下睨着她:“還有……”
他說到這裏,身子慢慢地往下傾去,指尖猛地一掐女子的脖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跟新月處一起的時候,還想着欺負她。她很善良,容易受欺負,可并不代表,你就能夠随意欺負得了她!她可是我的女人,容不得你半分的折磨!”
果然,他心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樣!
傾喻能感覺到,他掐在自己脖子位置的手正在慢慢地用力。當然,她也知道,他不會真的掐死她,但絕對會給她一個教訓。她并不說話,只淡淡地凝視着她,一雙眼睛,幽幽的光芒,複雜又深暗。
百裏賀被她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得有些心堵,他的濃眉一橫:“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如果賀少真想那樣做,我怕也是阻止不了。”傾喻淡然道:“不過,在你沒有挖我的眼睛前,它們是自由的。它們想看什麽就看什麽……其實,就算它們真的被挖了出來,我還是能夠看得清這個世界的。因為,我不是單純地用眼睛在看這個世界,我還用心——”
她說到這裏,輕輕地撫了一下自己的左心房位置:“但我想,有些人是沒有心的!”
所以,才會那麽的固執與殘忍!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百裏賀臉色一沉,剛從她脖子移開的大手又猛地揪緊她的肩膀。
他的手指,力量頗大,捏到傾喻的肩膀都幾乎碎裂。只是,這肉.體上的疼痛,對傾喻而言,還真算不得什麽了。她冷幽幽一笑:“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她什麽都無所謂了!
百裏賀被她那冷淡的态度刺激到,突然便扯起她,把她拖下了chuang。
傾喻覺得,自己雙.腿都是軟的,沒有辦法站立。可是,如今身子已經離開了chuang,她的身子很自然地往着地面倒下去了。
百裏賀并沒有停下來,而是把她一路扯進了浴室。他扭開了水龍頭,把女子往着浴缸一丢,看着她渾身都濕了個透,方才冷冷地道:“我看你現在太清醒了,說什麽都冷冰冰的。你不妨再清醒一些吧,看你能不能想出些法子來跟我作對!”
身子原本便扯着疼痛,這時又被冷水浸泡着,傾喻連連打了好幾下噴嚏。同時,感覺到那刺骨的寒涼正不斷地侵襲着她,她渾身都在哆嗦。
百裏賀視而不見,跳到了一旁的洗手臺上坐着,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