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到房間,她便開始踱起了步來
傾喻渾身都沒有力量,自然是無法從浴缸裏爬起來的。她只能夠任由自己的身子被冷水浸泡着,直到知覺慢慢地失去——
傾喻覺得,最近自己一直都在做着可怕的夢。雖然夢境不同,可在每一個夢裏,她都有無何止的痛苦需要承受。她很想讓自己快點醒過來,但卻沒有辦法撐開眼睛。
于是,她便又繼續沉睡。
如是這樣,反複了許多次後,她終于撐開了眼皮。
頭頂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周遭的擺設,似乎有些不一樣。細看一下,好像是醫院的VIP病房格局。
手上,被插了針管,正給她輸着液。
“姐!”看傾喻張開了眼皮,一直守在旁邊的千迎立即便握緊了她的手腕:“你終于醒了!”
“千迎!”看到她,傾喻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國外游學的嗎?怎麽就回來了?”
“這年都過了,我都快上學了,當然要回來了。而且,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怕是要被百裏賀那個混蛋折磨死了吧?”千迎咬着牙,瞳仁裏有抹怨恨的目光閃爍着:“那個混蛋,居然對你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而且,還想着把你禁锢起來。幸好,我找人幫忙了,才把你救了出來!”
“你在說什麽啊?”傾喻蹙緊眉:“你馬上快要上學了?我睡很久了?”
“你昏迷快半個月了。”千迎的眼裏充滿了疼惜:“一直都醒不過來。”
傾喻吃了一驚。
她竟睡了這般久!
“姐,你怎麽就那麽傻呢?百裏賀那樣對你,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千迎看着她撅嘴:“他那種混蛋,應該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千迎!”傾喻看她激動起來,連忙壓着聲音低低地道:“我跟他的事情,你別摻和進來,不關你的事。”
這世上,有些人,是法.律制.裁不了的。而且,她并不希望千迎因為她與百裏賀的事情而受到任何的傷害,那并非她的初衷。要知道,她受了那麽多苦都忍氣吞聲,就是希望千迎趕緊從學校畢業,有能力養活母親,那樣的話,她便再不必那樣忍辱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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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千迎,聽姐的。”傾喻不願意再與她讨論這個問題,遂道:“我不會有事的。”
“你不會有事?”千迎的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知不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如果不是及時送到醫院搶救,你怕已經沒有命了——”
“好了,別說了。”傾喻沉下了臉:“否則,我要生氣了。”
千迎再度撅起了嘴。
腦子裏,立即想起了前陣子發生的事情。
因為好幾天聯系不上傾喻,她便結束了游學回來。後來一打探,才知道傾喻并沒有在百裏家,而是較百裏賀安排到一間小別墅裏。她當然要去找她,當她找到傾喻的時候,有一名護工正在照顧傾喻。那時的傾喻,已經是處于昏迷當中。她自然立即便把傾喻從護工的手裏奪了過來,直接送往醫院。之後傾喻一直都沒有醒來,她只得日夜都陪着。并且,還要說謊去騙母親!
如今,傾喻卻好像願意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讓她怎麽能夠服氣?
便在她想着如今傾喻已經醒來,是時候找找百裏賀晦氣的時候,病房大門突然較人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子快速站到了她們跟前。
☆、118.你有對我客氣過嗎?
一看到百裏賀出現,千迎立即便來氣:“百裏賀,你來得正好,省得我浪費時間找你算賬!”
她說着,三步并作兩走到男人跟前,一指他的鼻尖:“我說你這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居然這樣對待我姐姐。她哪裏得罪你了?你是因為自己有心愛的女人而又沒辦法娶回家,所以才拿我姐出氣的吧?百裏賀,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那個老媽百裏楓,我姐肯定不會嫁給你。她嫁豬嫁狗都比嫁給你來得好!”
“滾開!”百裏賀正眼都沒有瞧她,只冷冷道:“我有事跟她商量!”
“商量個屁!”千迎輕哼一聲:“你現在連跟我姐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她還沒有把話說完,百裏賀已然使力一攥她的臂膊,把她直接扯了出去。
千迎被百裏賀丢出病房外,正要往裏沖,一旁的陳功迅速攔住她。百裏賀撇撇唇,便把房門鎖上。任憑千迎在外面怎樣拍門,都不理會。
傾喻一直冷眼看着百裏賀的作為,不發一言。直到那人腳步邁到了她的chuang沿前,她才輕垂下眉睫,把小臉別開。
百裏賀一屁.股坐到她的chuang沿,冷冷道:“經過這次教訓,我想你應該能學乖一點了吧?”
“賀少有什麽吩咐請盡管說吧!”傾喻聲音清涼,聽不出情緒。
她這種态度,讓百裏賀的濃眉緊緊一絞。不過,他也沒有計較,更不廢話,直接道:“離婚!”
傾喻淡淡一笑:“不可能!”
如今若她與百裏賀離婚,百裏楓必定會對藍鑽世家下手。現在藍家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若這時候失去了百裏家的支撐,那麽藍家就算是再度毀了。如此一來,她先前所忍受的一切,不都白受了?她可不是笨蛋,到了這地步,絕不輕易妥協!
“藍傾喻,你是還沒有吃夠苦是不是?”聽到傾喻拒絕的話語,百裏賀的臉色一冷:“你還想繼續在這醫院躺着?”
“就算你把我弄死,我也不會現階段跟你離婚的!”
“這樣傍着我,你以為我便沒有辦法把你們藍家的藍鑽世家弄跨了嗎?”
傾喻冷眼看着他:“你若真想跟你的母親作對,讓百裏一族蒙受嚴重損失,那麽我也阻止不了。不過,你這樣做倒也好,等你們鬥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我藍家便再不會怕你報複,到時候我就可以跟你離婚了。只是,想必到時候你們百裏家就會變成人人都可以欺負的軟柿子了!”
“藍傾喻!”百裏賀聲音瞬時高了數個分貝。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提醒你這些,但我想,你這麽聰明的人,一定也想到這一層,所以才會逼着我主動跟你離婚。可是百裏賀,我是絕對不會如你的意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且讓柳新月慢慢等着。我想,總有一天,她會熬出頭來的!”傾喻冷冷淡淡把自己的意見表達完後,一翻身背向男人:“現在,我很累,想休息了,請賀少別再打擾。”
“藍傾喻,我食不好寝不安的,你倒是在這裏逍遙自在!”百裏賀猛地伸手一把攥起她的纖手,把她扯過來與他正面對視,冷冷地睨着她:“我告訴你,你既然執意要讓我不好過,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你對我有客氣過嗎?”傾喻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諷刺味道。
百裏賀頓時啞口無言。
回想起他們從初見以來,便一直都在相互厭惡着,确實,他不曾對她客氣過。可她呢?也不是處處都在跟着他作對?現在,她竟然還敢跟他叫嚣了,他倒想看,她有什麽能耐那樣做!
“我告訴你,藍傾喻,我百裏賀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并且,我會不傷一兵一卒,就達成自己的心願,你且等着!”百裏賀一甩衣袖,輕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千迎一看他拉開.房門,立即便把握成拳頭的雙手往着百裏賀的臉面甩過去。
男人反應迅捷,一下便閃開。同時,扭住了女子的臂膊,把她用力一甩。看着千迎往着牆角位置撞過去,他才撇一下嘴,快步離開。
千迎額頭撞上牆壁,自然一陣頭暈目眩。雖然早便知道與他對立會吃虧,可她就是咽不下他欺負傾喻這一口氣。如今,雖然狠狠地撞了一下牆,可她卻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她撫撫額,轉過臉,看向傾喻時,察覺後者正以愧疚的目光凝視着她。她連忙把撫在額頭的手放下,對着傾喻揚了揚唇角:“姐,你沒事吧?”
“我擔心有事的是你!”傾喻向她招招手:“你過來一下。”
“姐,我不會有事的。”千迎走了過去,在她跟前坐着,握了她的手:“百裏賀剛才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他就讓我跟他離婚而已。”傾喻淡淡道:“我沒答應他!”
“姐,你瘋了嗎?為什麽不答應他?要知道,我多希望你早日離開那種混蛋——”
“千迎……”傾喻拍拍她手背,聲音溫柔:“目前,我還不能跟他離婚!”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時機未到。”
千迎眉頭緊緊皺住:“我就想不明白了,他都那樣待你了,為何你還能夠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姐,你不是被.虐.狂,不該有那樣BT的心理才是!”
傾喻失笑:“傻瓜,我這樣做有我自己的道理,你先別管,總而言之,我答應你,等時機一成熟了,我就離開他,好不好?”
“能告訴我原因嗎?”
傾喻搖頭。
她想,千迎必定還不知道,父親會以若她現在離開百裏賀,便斷了母親的醫藥費用來威脅這事情。千迎的xing子太沖動,若真的知道了這事,只怕就會回藍家去鬧。到時候,他們父女的關系怕只會弄得更加僵,而父親可能也會因為一時來氣,當真斷了母親的治療費用。那樣的話,母親豈不是要受苦!
她不要那樣的結局!
“你都不把我當你妹妹。”千迎不悅地蹙眉。
“千迎,你是除了媽媽以外,我這世上最親的人了。”傾喻微微地往前傾了一下.身子,伸出手臂擁了千迎一下:“可是,每個人心裏都總會有一些秘密。現在,我心裏這個秘密還不能說出來,你便任由我自己藏着,好不好?”
“好吧!”千迎雖然有些時候會沖動,但到底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聽到傾喻的話語後,她長長地吐了口氣:“無論如何,我以後都會陪着你一起過下去的。”
“真乖!”傾喻摸摸她的頭發。
“又當我小孩子了?”千迎翻白眼。
“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妹妹,自然就是小孩了。”
“我不要——”
“反抗無效!”
這一刻,姐妹二人仿佛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全世界只剩下她們之間的快樂。
看着百裏賀上車,柳新月連忙歪着頭顱,靠向他肩膀。
“新月。”百裏賀輕撫着她的發絲,聲音低啞:“她沒有答應。”
聽到百裏賀的話語,柳新月一陣失望。不過,她倒很快便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沖着男人淺淺一笑:“其實我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的,阿賀,我說過我能等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怪你的。”
“你真是知情達理。”百裏聞言,一笑,輕輕把她往着自己的懷裏一摟:“新月,相信我,很快我就會解決這事情的。”
“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柳新月彎起了眉眼:“阿賀,這輩子我已經把你認定,不會改變了。所以,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的。”
百裏賀嘴角一挑,拍拍她的肩膀,眼裏一片涼意浮動。
想到方才那女子充滿了堅定的眼神,他眉頭便忍不住輕輕地蹙了一下。
似乎,先前給了她那麽多的教訓,都沒有讓她學會退步。如果她一直要與他耗下去,只怕短期內,他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
畢竟,他斷不可能因為她而真的跟百裏楓作對。那樣不僅會讓百裏家的元氣大傷,更會從此落人話柄,說他們百裏家人心不齊,各懷鬼胎。
更何況,他也斷不希望自己與大哥還有盈盈斷絕關系。
“阿賀。”看着男人沉入了深思狀态,柳新月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的颚骨:“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百裏賀緩過神來:“我帶你去吃飯吧!”
“好!”雖然他并不願意把心裏的事告訴她,可柳新月卻明白,他如今正想方設法地與藍傾喻離婚。因此,她倒不介意再等一等。待他與藍傾喻當真離了婚,他就會完全屬于他的了!
與百裏賀用完餐後,柳新月并沒有讓他相送去上班,說是怕耽誤他的工作。她在男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很溫柔體貼。
百裏賀卻堅持要送她回去上班。
Red酒吧廣場。
“新月,你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嗎?”停車後,男人并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轉過臉看着女子:“你知道,就算你不出來工作——”
“阿賀,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你知道我不喜歡聽的。”柳新月輕輕地撅了一下小嘴,有些不悅地道:“我知道你有能力養活我,可我自己更加喜歡依靠自己的能力來創造屬于我自己的生活。我已經接受了你饋贈的公寓,生活費那些,我要獨立争取。”
“你就是這麽的倔強。”百裏賀無奈一笑:“不過,我就欣賞你這種精神。”
柳新月一笑:“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我這份工作雖然只是酒吧的服務員,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賀少的女人,沒有人敢随意對我怎樣的。況且,就算有些醉酒的客人鬧事,經理也會為我出頭。所以阿賀,你就放一百萬個心吧!等到哪天咱們真的……要是以後我的身份有所改變,我一定會顧忌着自己不會再随便選擇工作的。”
“你放心,賀少夫人這個位子,我會給你留着的。”百裏賀拍拍她的小臉,如同承諾般道:“你只需要耐心等一下就好了。”
“我才沒有觊觎賀少夫人這個位置。”柳新月輕輕地撅了一下嘴:“就是若以後咱們真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自然要顧忌一下。那也是……為你着想!”
“好,我的新月當然是一直都為我着想的。”百裏賀微微一笑:“你最懂事了!”
“我先去工作了。”柳新月白他一眼,推開他,準備下車。
“新月——”
“嗯?”
女子才轉回身,便遭到男人在額頭位置輕輕吻了一下。她臉頰泛紅,嗔怪地瞪他一眼,看陳功拉開了車門,嬌羞地下了車。
百裏賀看她往着酒吧走進去,眸子一凝。
看男人的車輛遠去,一輛豪華的轎車內,男人深邃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随後,他推開了車門,進入了Red酒吧。
男人渾身貴氣逼人,一進酒吧便吸引了大衆的目光。經理似乎聞訊,快速趕來。男人讓他親自安排了一間VIP包廂,同時點名讓柳新月服務。
經理本有些為難,但看男人似乎不像是那些好.色之人,因此去與柳新月提醒了一翻後,讓她到VIP服務。
柳新月聽經理向自己提及那人時,便覺得有些奇怪。進入包廂後,看着那雙.腿交疊着坐在沙發上的俊美男人後,有些意外。不過,她這些年在酒吧為生,倒也見過不少世面,也便沒有被吓倒,而是從容地走了過去,沖男人淡淡一笑:“其少,沒想到你會點名讓我服務,真是我的榮幸。”
“柳小姐。”卓其擡眸,視線淡淡地從女子的臉面掃過:“我聽聞你的服務質量很高,希望今晚你不會讓我失望。”
“讓客人滿意是我的目的。”
“你別站着,其實你跟賀少是朋友,我現在跟百裏家也有那麽一點的交情。咱們……也是可以當朋友的。”卓其淡雅一笑,指了一下自己對座的位置:“你在這裏陪着我坐一會如何?”
柳新月有些意外地凝視着他。
她在巴黎的時候,便知道卓其對藍傾喻有那麽一點的意思。現在,他看在百裏賀的份上,對她客氣,那也沒什麽不妥。只是,如今他是客她是服務他的人,他并沒有必要做到這份上。更何況,現在這男人緊緊盯着她的目光裏,透露出那絲信息,明顯就是對她也有那麽一點意思——
雖然她心裏已經裝下了百裏賀,但如卓其這樣出色的男子,竟然也對她感興趣,還是讓她有那麽一點意外的。只是,她并不曉得這卓其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意思,是以保留了想法,淡淡道:“這樣不好……”
“柳小姐。”卓其一攤雙手:“其實比起藍傾喻,你的才貌并不差。不過就是……出身低了一點罷了。但是,許多人出身不好,最後都能夠憑借自己的能耐飛黃騰達。你是女孩子,又有本錢,應該要更懂得利用才是!”
“其少想說什麽?”柳新月知他話中有話,但又沒弄懂他想表達些什麽,遂冷靜地詢問。
“你該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麽傳言我卓其的吧?”
風.流潇灑,花.花公子!
柳新月自然不會真的這樣說,她微笑道:“其少倜傥迷人,許多人很愛慕于你!”
“柳小姐真是客氣了。”
“其少,你今天是來消費的,不如先找些樂子吧!”柳新月沒弄清楚這男人到底有何想法,遂轉移了話題。
要勘測一個人的內心,需要很多時間。她想,就這樣一個晚上,她是看不穿卓其的。她需要些時日,去好好琢磨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若他是為了藍傾喻而來,那麽必定就是想要對付她的。她絕不允許,這男人對她做出這等事情來。
卓其很配合地點點頭:“好啊,給我倒酒吧!”
柳新月點頭,走去倒了一杯酒給他。
卓其卻指指另外一個杯子,讓她也盛上。
柳新月雖有些疑惑,但也當真滿上了。
“陪我喝一杯如何?”卓其向她舉杯。
柳新月一愣。
卓其淺笑道:“怎麽?不賞臉嗎?”
“樂意奉陪!”這裏是她的地盤,柳新月并沒有什麽可怕的。她端起了酒杯,與男人交碰,看着對方一飲而盡,也仰頭小酌了一杯。
那一瞬,她沒有看到,男人幽暗的眼裏,有抹戾氣一閃而逝。
☆、119.嫁給我
男人剛下車,便聽到柔悅的鈴聲響起。他從口袋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號碼,立即接起:“新月,這麽快就想我了?”
“雖然最近我也挺惦記賀少的,但很抱歉,我不是你心上的那個人。”男人淺薄的聲音從電波裏淡淡傳來,帶了幾分調侃味道:“賀少真是癡情種啊,這私人電話,恐怕只有柳小姐才有的吧!”
“卓其?”百裏賀聞言,聲音瞬時一冷:“你怎麽會用新月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她呢?”
“柳小姐現在人挺好的,不過——”卓其悶笑兩聲:“我怕她等一會就不好了!”
“卓其,你想做什麽?”百裏賀聲音清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我動了她一下,賀少是不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我碎屍萬段呢?”
“卓其,我不是開玩笑的!”
卓其低嘆一聲:“聽到賀少你這樣的語氣,我就知道柳小姐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了。不過……我這人向來都喜歡挑戰,現在這境況,我不做也做了,你說我還能怎麽辦呢?”
“你做什麽了?”
卓其不答反問:“想必賀少現在很心焦吧?”
百裏賀額頭青筋暴躁,咬着牙關道:“卓其,你到底對新月做過什麽了?”
“賀少你猜猜!”
“S.hit!”百裏賀急速轉過身,拉開了車門鑽進去,向陳功使了個眼色。
陳功早便聽到了他通話後的對話,一看他眼色便知道,他是讓自己開車回Red酒吧。他連忙發動了引擎,倒車出庫。
百裏賀對着手機冷冷地道:“卓其,你不要逼着我在B市裏毀了你!”
“想必這要先問過你母親是否同意吧!我想,我現在做的事情,你.媽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是非常贊同的!”卓其倒沒有絲毫的畏懼,聲音很冷靜:“我送了你.媽一份大禮的話,她只會對我感激不盡!”
“要是你傷害了新月,我保證就算跟我媽反目成仇,也會把你五馬分屍。”
“賀少,口氣別太大了啊!”
“你可以等着瞧!”
卓其淡然一笑,沒再與他繼續說下去,直接挂斷了電話。
百裏賀握緊手機,指節血管都沁出了潮紅之色。
他另一只手,握成了拳頭,往着車門狠狠地砸一下。那“砰”一聲的巨大響動,讓前方開車的陳功都震了一震。
男人眼裏此刻充滿了暴戾,看得出來,他相當的生氣。
陳功心裏驚懼,腳板往着油門一踩,加快了車速。
只希望,柳小姐不要出事。否則,不僅是賀少會發瘋,只怕百裏家也要鬧得不安寧。還有……少夫人的日子,怕也不會好過。
畢竟,他早便看出來,那位其少對少夫人是相當的感興趣。如今他對付柳小姐,定然是因為少夫人。賀少若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少夫人頭上,那豈還了得?
Red酒吧。
看着卓其把手機往着茶幾一丢後,目光落在她臉上,柳新月激靈地打了個冷顫。如今,她渾身發軟,不僅無法行動自如,甚至連大聲呼叫都做不到。她只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如同火燒一樣,很想脫去所有的束縛。
這明明是她的地盤,卓其不過就是一個客人,可她還是着了他的道。
估計是酒的問題——
畢竟,這酒太過高級,是這個男人自己帶來的。他若在裏面做些手腳,她哪裏會預料得到。可是,這麽卑鄙的做法,卓其這樣的人,怎麽會做呢?
“你在懷疑我算計你嗎?”卓其看着她帶了疑惑的目光,淺淡一笑:“你想多了,這東西不是我弄的。不過……多少還是跟我有些關系吧!因為,那人也只是想幫我而已。我先前是沒料到他有這麽一手,現在……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麽,這本不是我的初衷。我雖然也挺喜歡藍傾喻的,但對你同樣欣賞,并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來報複。我已經通知百裏賀過來了,他很快就到。”
“你做了這種事才來跟我說這不是你做的,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柳新月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卓其,你太卑鄙了。”
“随便你怎麽想吧!”卓其攤開雙手:“總而言之,你是安全的。”
柳新月冷冷一哼。
卓其指尖摸摸下巴,淺薄地笑了笑:“現在很難受吧?想找個人解決?我知道你快控制不住,但我不會乘人之危。你再忍耐一下,他很快就能趕來了。”
“卓其,我看不起你!”柳新月額頭都沁滿了汗珠,咬牙切齒地忍耐着那種難以言喻的煎熬。
身體如同被萬千只蝼蟻正在啃噬着她,她渾身都如同燃燒起來,只想着有些冰塊能夠敷上來,好讓自己好過一些!
卓其雙手環在前胸,淡淡地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又不是要你看得起才能活得下去的人。”
柳新月緊攥住自己的雙肩,用力咬住下唇,想借此來緩解自己身體的難受感。可惜,這些似乎都無濟于事。看着眼前那容貌絕對稱得上是優質的俊美男人,她有種想要立即往他身上撲過去的沖動。
卓其卻是不動如山地坐在那裏,目光淡淡然,似乎對她是真的不存在哪怕一絲的觊觎之心。
柳新月深呼吸,縱然內心深處怎樣的壓抑,還是站了起來,往他走了過去。
“柳小姐,你心裏的人可是百裏賀,你不能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情來!”卓其目光皚皚,聲音卻透露出一股魔魅:“否則,你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聽到他這樣的話語,柳新月的身子一震。她只覺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到了沙發上。雖然身體還是相當的難受,可她還是扭開了臉,不去看卓其。
這樣,似乎才會好過一些。
卓其的聲音卻又在後背悠悠響起:“看着你這樣子,我這最憐香惜玉的人,心裏真是難受!”
“你閉嘴!”柳新月狠狠道:“卓其,我不會被你毀掉的。”
“有堅持是不錯的,繼續下去啊!”卓其端起酒杯,輕輕晃了兩下,啜了一口:“柳小姐是個倔強的人,我很欣賞。”
柳新月猛地轉過臉,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卓其也不與她計較,反而笑吟吟道:“柳小姐,你現在看起來非常的迷人——”
柳新月渾身都發燒一樣,整個人又忍不住往他那邊靠了過去。
眼見她幾乎要靠近自己,卓其卻避到了一旁:“柳小姐,冷靜些,不然,日後你會悔恨不已的。”
“你——”柳新月聲音嘶啞,指尖揪住自己的衣領。
“我幫你看一下時間吧!”卓其舉起手腕,目光在手表上淡淡地掠了一眼:“是時候了——”
他的話音剛落,房門便較人“咻”一聲推開,一道身影飛快地奔了進來。男人的目光在室內環顧一翻後,快速走到柳新月身邊,把她摟抱住:“新月,你覺得怎樣了?”
“阿賀。”柳新月死死地揪緊男人:“阿賀,我被下藥了,我好害怕——”
“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的。”百裏賀撫着她的後背,聲音溫柔:“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說到這裏,掃一眼跟着他進門的陳功:“請他出去!”
他說話時,目光睨向卓其。
陳功領命,連忙點頭,對着卓其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賀少,現在是什麽的情況我想你也看見了。”卓其并沒有立即起身離開,反而扯着唇淡淡笑道:“今晚,算是你欠我一份人情了。”
說完,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舉步離開。
陳功識相地也退了出去。
彼時,柳新月的手已經往着百裏賀的領口探了進去。她的身體如同有萬千蟻蟲在啃噬着,她想要得到發.洩。而此刻,眼前的人是百裏賀,她自是無須再顧忌。把自己獻給他,她心甘情願!
“新月,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百裏賀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摟抱起來。
“阿賀,不要——”柳新月的眼裏閃着迷離之色,她紅豔的唇瓣一張一啓,動作着:“在這裏,要了我吧!阿賀,我知道你很疼惜我,可現在我快要死了,我好難受,我要——”
她說話的時候,指尖摸入了男人的胸.膛。她只想着眼前這男人能把自己狠狠地撕裂,去解除那種難隐的痛苦。
百裏賀眸色一凝,目光沿着一旁的茶幾瞄了一眼,快速拿起一瓶酒,往着柳新月的頭頂淋了下去。
酒水很冷,柳新月整個身子都僵了僵,原本灼燒着的身體,仿佛也降了些許溫。
“新月,我知道我很不好過,但我必須要尊重你。現在,不是咱們做那種事的最佳時間。你忍着吧!”男人說完,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女子濕漉漉的身上,抱起她,便踢了一下房門。
陳功在外面聽見,連忙打開了房門。
“馬上去醫院。”百裏賀沉聲吩咐。
“是!”陳功不敢怠慢,連忙率先走出去取車。
醫院。
護士為傾喻拔去輸液的針管後,離開了病房。
傾喻扯起被單覆住自己的身子,正想着躺着眯一小會,卻瞧見男人修.長的身子越過護士走了進來。她有些錯愕,慢慢地撐起身子:“其少,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卓其一笑,微微縮着的瞳仁裏,有抹深沉的色澤:“還好吧?”
“挺好的。”傾喻看一眼剛被護士帶上的房門:“外面沒有人看着嗎?”
“喔?”卓其一愣:“你是指百裏家的人。”
“我以為他會讓人監視着我!”傾喻聳聳肩:“其實我也答應過他,不與你往來了。不過,既然你好心來看我,我也就跟你說一聲謝謝吧!不過其少,為免我惹上麻煩,請你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雖然并不想跟他說出這種話,可傾喻還是開了口。
她不希望自己因為與卓其見面的事情又惹得百裏賀不快,那個男人若不開心的話,只怕又要拿她來出氣了。這陣子,她其實已經有些受夠。畢竟,她不是鐵打的,身子會支撐不住。
“你放心吧,我現在跟你往來,我想賀少是不會管的。”卓其一攤雙手:“而且我想,不久後,他還會感激我的做法。”
傾喻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卓其也沒有多解釋,轉開了話題:“一陣子沒見,你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我想,你應該是很清楚我身上發生過什麽吧!”傾喻也不掩飾自己,反正就算她不說,這男人未必就不會不知道:“對了,你最近跟百裏盈相處是不錯吧?不然,你必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怎麽?我變成了吃軟飯的男人了?”
“怎會。”傾喻難得微笑一下:“其少何必這樣說自己。”
卓其突然傾身,伸手往着傾喻的纖手握去。
傾喻立即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惜那男人所用力量有些大,她掙脫不開。她唯有輕輕皺眉,聲音清冷:“其少,請自重!”
“我決定了,要從百裏賀那裏把你搶來。”卓其指尖輕輕撫着她的手背:“傾喻,請你給我一些信心,好嗎?”
“不!”傾喻搖頭,想着自己經歷的總總,如今這身子已是破敗不堪,就算卓其不嫌棄,她也自覺配不起他:“其少,我很感激你瞧得上我。可你應該很清楚,我心裏一直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