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到房間,她便開始踱起了步來
這一陣子,她一直都在做着心理準備,希望自己能夠克服到海邊的驚惶,表現得能夠從容些許。
只如今,她渾身都發抖。
明明還沒有去,卻已經開始害怕了。
她該如何是好?
她正惆悵時,房門已經較人敲響。
百裏賀步了進來,一看到她還沒有換衣裳,立即拉下了臉:“我先前幫你挑的衣服和首飾呢?趕緊換上,去做好發型,我們一起去海邊。”
“我不想去了——”傾喻鼓起勇氣,對男人道:“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藍傾喻,你現在才想要逃避?”百裏賀冷冷一笑:“不可能!”
“你為什麽要逼我呢?”
“這不是我逼不逼你的問題,而是這晚宴,你必須參加!”
“我不要——”
“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我不說……”傾喻突然目光一寒,視線往着一旁的落地窗口看了出去,心裏有了個主意。
百裏賀卻在她眸光閃爍的時候,已經攔了過去,擋在她面前:“藍傾喻,你別想着給我耍小花樣。你以為,自己有能耐逃脫得了百裏家的追捕嗎?”
沒錯,她确實是想逃走!
可是,這計劃被百裏賀看穿了。接下來,她又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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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換衣服去!我幫你!”百裏賀突然一攥她的手腕,把她拉往衣物間。
“我才不用你幫。”
男人輕輕一哼:“這時候,輪不到你說不了!”
☆、114.勾引
傾喻覺得,上帝非常不公平,否則何以要讓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量懸殊那麽大。
最終,她還是被百裏賀攥進了衣物間。那男人取了一套漂亮的晚禮服出來後,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衫。
傾喻自然不願意讓他碰,她去推男人的手:“不用你,我自己換!”
“你這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百裏賀冷冷一哼:“現在你想自己換,我都偏不讓你換了。否則,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是在敷衍我。”
“你要不信的話,就在門口等着。我一換好了衣服,你就可以進來,行不行呢?”
“我就是信不過你,我就坐在這裏看着你換好了!”百裏賀有些無賴地笑了一下,指尖往旁邊的沙發指了指,果真走過去那裏坐下。
傾喻真想自己有一雙力量巨大的腿,一起腳便能夠把這個男人踢飛。
可惜,這只是她一個人的空想罷了。
“随便你!”她自然不會當真讓這男人看着她換衣服,于是一把扯起晚禮服,往着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她窈窕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房門後,百裏賀的眼睛輕輕地眯了眯。
這女人,就是要用強硬手段才能夠把她制服。
他算是找到對付她的辦法了。
脫下身上衣物後,傾喻拿起放置在洗手臺上的晚禮服,準備穿上。
眼角餘光,卻無意瞥見了腿腳上那又長又醜的傷疤。
那是從大腿位置一直延伸到小腿的傷,奧凸不平的,看着很恐怖。如果不是因為這裙子長,遮住了傷疤,不知道宴會的時候,會吓着多少人。
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傷疤,女子的嘴角,一抹苦笑慢慢地沁出。
她傷勢雖然好了不少,但如今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明明以她現在的狀态,并不适合出席晚宴之類的。這些場合,是要跳舞的,她怎能跳舞呢?
想到這裏,她自嘲一笑。
這傷,對她來說雖然沒有致命,可不僅讓她的心理蒙上了陰影,便怕是在她未來的一生裏,都會影響巨大。
她會怕海,不能再露出這條腿……
永遠都不會再游泳了吧!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一揪。
其實,她很愛游泳。尤其是,夏天的時候,這是最好的鍛煉身體的方法……
阖阖眸,用力咬了一下牙關,她快速地把晚禮服套上,拉扯下,掩蓋了所有的醜陋。
用力深呼吸,她對着鏡子淺淺地笑了一下,微微啓動唇瓣,低低道:“藍傾喻,不要因為任何的事情困擾到你。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輕輕地握了一下拳頭,她放松自己,這才走出了房間。
百裏賀正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幽幽地瞥着她:“把那對鞋子換上吧,還有……首飾也要戴了。趕緊的,我還帶你去做發型呢!”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來挽髻化妝便好了!”傾喻淡淡地道:“至于那些首飾,我現在戴着不适合——”
“什麽叫不适合?”百裏賀冷哼一聲:“我買那些首飾給你,就是讓你現在用來戴的。你倒好,難不成是想着拿着它來賣掉嗎?趕緊的去戴上!”
男人的聲音強勢,不容她有半分拒絕的餘地!
傾喻并不想跟他再起沖突,只好咬了咬下唇,走過去把先前他給她買的那些首飾都戴上。
那些首飾與衣物倒是挺搭配得當的,她戴上以後,整個人都生色不少。
看着鏡子裏映襯出來那嬌美動人的影像,傾喻有些不是滋味。
外表看着,是挺好的,但實質……
感覺到腿上微微牽扯着的疼痛,她輕輕地垂下了長長的睫毛,心裏一聲低低的嘆息,坐了下來,拿起梳子開始整理頭發。
“你這樣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要做到什麽時候,還是到外面去做吧!”百裏賀舉起手瞄了一眼腕上的金表,有些不耐煩地道:“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等你!”
說完,站了起來,準備外出。
傾喻并不喜歡別人随便碰自己的頭發,為此搖頭道:“百裏賀,我不想——”
“少跟我談條件,現在馬上給我起來!”百裏賀不給她機會說話,冷冷截斷:“不要讓我扛着你出去。”
傾喻知道,他這人說到做到!
她只得咬緊牙關,起身準備跟他出門。
“換鞋!”百裏賀一指地面上放着的鞋盒:“馬上!”
傾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在他強勢的目光下,半蹲下身子,打開了鞋盒。
裏面靜靜地躺着一雙至少有七寸的高跟鞋。
若她穿上這鞋,如今傷勢未痊愈,只怕容易摔跤——
想到這裏,傾喻眉頭一皺,擡臉看着百裏賀:“我不适合穿這雙鞋子。”
“行了,這就是最适合你穿的鞋子了。”百裏賀冷淡道:“別跟我那麽多廢話,你不換的話,我可要給你再換一雙更加高跟的了!”
敢情現在他是給她找難受嗎?
傾喻心裏有些氣,她沉下臉,冷冷地看着百裏賀:“百裏賀,你明知道我現在的腿——”
“不要跟我提腿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我已經向你做了足夠的彌補。否則,你們藍鑽世家現在還有救嗎?”百裏賀冷嗤一笑:“藍傾喻,你這樣說再多,也只會讓我更加厭煩你而已。你知道的,我要是一生氣,保不準會做也什麽事情來。你現在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這男人,今晚到底為何要事事都為難她呢?
傾喻雖然想不通,可他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想來是不能夠拒絕了!她深吸口氣,把自己心裏湧起那股火氣慢慢地壓了下去,最終還是把那鞋子拿了出來,穿上。
百裏賀見狀,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新月的眼光果然不錯,這鞋子确實很适合你穿!”
傾喻的心“咯噔”一跳,随後一直往下沉。
原來,是因為這鞋是柳新月建議百裏賀讓她穿的,所以,這男人才會那麽執意地要她穿上。為了讓那個女子開心,他怎麽能那麽的殘忍,不管不顧她的傷,硬是要讓她穿這麽高的鞋子呢?
難道,除了對柳新月以外,他的心,都是硬如磐石嗎?
那麽的殘忍、冷酷、不近人情。
是為了柳新月在報複她吧!
他終穿是開始采取行動了!
想到這裏,傾喻的心,越發冷寒。
傾喻沒想到,百裏賀在那般趕時間的情況,竟然也沒有第一時間領她去化妝店,而是載她抵達了柳新月所住的那個小區。
車子停下後,他淡淡吩咐她一句“在這裏等我”,便徑自下了車。
她知道,他是自己上去找柳新月了。
原來,他不想讓她浪費時間,便是為了給柳新月節省時間。
今天,他也是要把柳新月帶去百裏家的除夕晚宴裏亮相的吧?他這樣做,真是大膽,也不怕被百裏楓責怪嗎?還是說,他早便有了萬全之策,即便是百裏楓責怪下來,他也有辦法對付?
他倒是越來越有魄力了!
今天開車的人是陳功,待男人一下車,他便繞了過來為她拉開車門:“少夫人,請你坐到前面去吧!”
真好笑,這本是她丈夫的車子,本該是她與她丈夫坐的位置,如今卻要讓給一個小.三去坐!
雖然,傾喻從不計較自己在百裏賀心裏的地位如何,可這樣的落差,還是讓她極度難受。
她并沒有為難陳功,而是淡淡點頭,邁步下車。
受傷的腿踩到地面時,她差點沒穩住自己,幾乎要崴下去。
幸虧旁邊的陳功适時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睨他一眼,那男子微微垂着臉:“少夫人,請小心。”
禮儀周全!
“謝謝你。”傾喻嘴角微微一抹澀笑流淌:“不然我可要醜大了。”
“少夫人客氣了!”陳功的聲音疏冷。
雖然他願意幫她,可他們終究是身份有別。更何況,他盡職的人是百裏賀而非她,才會對她這般的冷漠。
傾喻也不計較,畢竟陳功當初跳入海裏救她,也算是對她有恩。如今,他知她不得百裏賀的心還這般幫忙,也着實不易。要知道,百裏賀對她可是相當的不滿,陳功幫她的事情,若是教百裏賀知道,那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他是靠百裏賀吃飯的,自然是最好不要得罪自己的雇主。
“我這一聲謝謝,不僅是剛才你扶我,還有那天你跳到海裏救我的事。”傾喻也不計較他的冷漠,微微笑道:“我是真心感謝你的。”
陳功微微擡了一下眉,目光從她臉面掠了過去。
他眼裏,似乎湧出一抹複雜之色,但很快便不見,似乎只是傾喻的錯覺。
“這都是陳功的份內事。”陳功語氣一如既往的淡薄。
“幫我開車門吧!”傾喻知道,他們再說下去,也就只這樣了。她既然已經把自己的謝意表達,也就沒有必要再讓陳功那麽不自在,因此,她把視線轉移開去。
她自然沒有看到陳功眼裏一閃而過的無奈。
柳新月早便從落地窗裏看到男人的車子停駐在小區內,畢竟他的車子相當的招人眼球,遠遠就能看到。
當聽到門鈴響起時,她相當的愉快,急速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阿賀!”一看到百裏賀,她便撲了上去,把他用力摟住。
“新月,咱們該出發了。”百裏賀輕輕拍一下她的後背:“你可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你看看我這樣行不行?”柳新月與他稍稍地拉開了一些距離,攤開自己的雙手,讓百裏賀能夠更加清楚地欣賞自己此刻的狀态。
她穿了一條米色的緊身禮裙,讓她的膚色顯得更加的雪白,那身段也極之曲線玲珑,一看就相當的嬌美。加上有首飾的配搭,只差一個發型,那就算是完美了。
百裏賀嘴角一彎:“很漂亮!”
“謝謝!”女子聞言,眼角都彎了起來。
“走了,帶你再去做一個發型,那你肯定會豔壓全場的。”百裏賀握住她的纖手,溫柔地道:“今天,我就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百裏賀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語,柳新月的心裏甜絲絲的一片。
這是男人對她的承諾,如今,他做到了,她自然覺得欣慰。
看着百裏賀攜着柳新月出現,陳功立即便為他們拉開了車門。
柳新月坐進車廂後,便瞧見了前座位置的傾喻。她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向女子笑道:“藍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嗯。”傾喻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看她那般平靜,柳新月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本想着,今晚百裏賀帶她出席他們百裏家的除夕晚宴,那必定會對傾喻造成一定的影響。甚至,可能會激發她的怒氣。可是,她卻出乎意料的接受了這事情,這不該的呀!
彼時,百裏賀也坐了進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聲音溫柔:“今晚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必慌張,知道嗎?因為,有我在!”
“阿賀,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柳新月暫時把不滿傾喻反應的情緒壓了下去,把頭顱往着他的肩膀依偎過去,聲音柔柔的:“只要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百裏賀,你既然要帶柳小姐出席除夕晚宴,那麽我去不去游艇都無所謂了……”傾喻突然轉過臉,目光落在百裏賀臉上,聲音溫婉:“不如,除夕晚宴就由柳小姐擔任你的舞伴,我不去了……”
“你別想着逃避,今晚你若不去,我媽肯定會責怪于我的!”百裏賀不待她把話說完便冷冷地道:“所以,你必須得去!”
傾喻的眉頭輕輕皺一下:“你不是想在除夕晚宴上公開柳小姐才是你真正的愛人嗎?百裏賀,你想做這些事,我不反對,可你為什麽非要扯我下水呢?”
“因為這事情是因為你而起的,你不出面,不好玩!”
“你——”傾喻的臉色一沉,看着男人的眼裏有絲火焰在跳躍。
百裏賀只勾着薄唇冷冷淡淡地睨着她,不發一言。
傾喻阖一下眸,沉住氣,扭開了臉。
知道說不動這個男人,她幹脆不說了。
到時候,見一步行一步就是了。
若百裏楓因為這件事情而責怪于她,不想再讓她當百裏家的媳婦,那是最好不過了。
離開了百裏家,她便不信自己會餓死。
希望,到時候父親的藍鑽世家還能夠維持下去,只要沒有了千迎的學雜費用以及母親的醫藥費用這些負累,她想她會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那麽,她又何必再在意自己是否能依仗得了百裏家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鎮定了許多!
發型屋。
百裏賀攜着傾喻與柳新月一進門,便受到了貴賓級的待遇。店員把他們領到了VIP房間,眼見百裏賀握着柳新月的手,那些人也相當的眼利,都柳小姐前柳小姐後地追着柳新月服務。
被冷落在一旁,傾喻也不惱。她徑自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正準備拿起梳子随意挽一個發式時,百裏賀突然指向一名店員:“你去幫她弄吧!”
聽得他吩咐,那人連忙點頭,走了過來。
那是一名女孩子,還相當的年輕。看這年紀,大抵只是學徒的水平——
傾喻也不介意,反正無論發型弄成怎樣,她今晚都不會是焦點。
焦點在旁邊呢!
數名發型師為柳新月量身設計着怎樣的發型最适合她。
百裏賀候在一旁,翻着雜志,很耐心等候的樣子。
傾喻則閉了眸,任由學徒在自己的頭上擺弄。直到聽得那人問一句“請問你是否滿意”時,她才張開眸子。
女孩給她做的發型很随意簡單,不過倒也挺合傾喻的心意。因為,她原本便沒想過要怎樣擺弄,如今這樣,倒是正好不過。
“很好,謝謝你!”傾喻沖她微微一笑。
“不客氣。”那女孩長籲了口氣。
傾喻知道她是緊張,怕她責怪,遂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沙發。
另一旁,兩名發型師親自為柳新月做發型。
良久——
聽到其中一名發型師說一句“大功告成”時,百裏賀的目光便立即看向了女子。
她所做的發型相當的精致,配襯得起她那身高貴的打扮,倒也讓她整個人都顯得貴氣不少。
柳新月轉身看着百裏賀,有些羞澀地詢問:“阿賀,你覺得怎麽樣?”
“非常不錯!”百裏賀似是相當的滿意,點頭時,嘴角有抹淡淡的笑弧。
“真的?”柳新月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我的新月任何時候都是最美的。”百裏賀走過去,指尖輕輕地沿着她的鼻尖點了一下:“嬌俏美麗,青春迷人。”
柳新月被他這樣一贊,兩頰飛上粉紅。
旁邊的發型師似乎都松了口氣。
傾喻見狀,站了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這裏,再沒她什麽事了,留着,不過就是讓人看笑話的罷。
看着傾喻一個人先走出發型屋,站在門口等候的陳功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他向來都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多問。他只默默走過去,為傾喻拉開了車門。
傾喻卻沒有上車,而是沖他淡淡一笑:“我想先在這裏吹吹風。”
風很冷很涼,拂過臉面,有種刺痛的感覺。
同時,也讓她的傷腿有種紮心疼痛。
可這些,她都不在乎。
反正再難受的日子都忍了,這些她自然能忍住。
陳功的眸子輕輕眯了一下,沒說話。
傾喻站太久,會有些支撐不住,因此,她看了一眼旁側的花圃,走過去那邊沿落座。
陳功本想勸說那裏很髒,而且她打扮成這樣,坐這裏也不适合。可最終,他沒有開口。
說多了,無益。
目光凝視着一旁往來稀少的行人,傾喻的思緒,慢慢地飄遠。
如果,當初她能夠勇敢一點,拒絕了父親的要求,那麽現在,她是不是也如同那些行人一樣,自由自在?
這個想法,在她心裏成型後,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現在,她要面對的,是艱難的前路,而不再是幻想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站了起身,看陳功一眼:“這裏冷,我還是上車坐着吧!”
“是!”陳功點頭,再次走過去為她拉開車門。
傾喻往前邁步,卻覺自己的傷腿一陣抽痛。她眉頭一皺,彎腰便往着大.腿位置輕輕撫去,試圖去緩解一下那種抽痛感覺。
陳功見狀,不由自主上前兩步:“少夫人,你腿傷是不是疼了?”
“有一點點。”腳上踩着的畢竟是高跟鞋,傾喻有些受不了,額頭冒汗。
“我扶少夫人上車吧!”陳功上前,向她伸出手。
傾喻沖他一笑:“謝謝你!”
陳功搖頭。
傾喻把自己的纖手搭到了男人的大掌裏。
陳功便扶着她往車輛走過去。
可走沒兩步,傾喻便感覺腿上一軟,她整個身子,都往着陳功的懷裏墜了進去。
陳功自然快速扶住她的腰身:“少夫人,請站穩一些。”
“我好像有些站不住。”傾喻掌心揪住他的衣衫:“你幫我一把——”
她的聲音未落,便感覺到眼前一陣疾風掠過,随後,便是男人陰沉的臉面出現:“藍傾喻,你居然敢趁我不注意,勾.引我的人!”
☆、115.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一看到百裏賀出現,陳功便立即蹙緊了濃眉。
傾喻自然是有察覺到他的反應,就在這一個瞬間,她掌心快速往着陳功的胸膛一推,讓他遠離了自己。而她的身子,便有些支撐不住往着一旁跌倒下去。陳功本想着出手相扶,但瞧見她眼裏的拒絕與百裏賀眸中的怒意,最終還是止了動作。而傾喻的身子,便往着地面跌倒下去。
手心,因為與地面産生了摩擦,那些細沙全部都掐入了她的皮肉。
很疼很痛。
卻不及那及時踩上她手背上的皮鞋賜予力量的十分之一。
那人的鞋頭,輾踩着她的手指,似乎還微微用力壓了一下,她便覺得,痛苦萬分。
十指連心不是?
她咬緊牙關,才沒有叫喚出聲。可是,疼痛卻是越發明顯,以致于她的額頭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卻不屈不撓,慢慢地擡起眸,視線落在男人臉上,聲音嘶啞:“你好了沒有?”
“好不好又如何?這手那麽多,已經閑到用來勾.引我的人了,不如把它踩殘了,最好不過!”百裏賀冷笑一聲,目光裏沁着殘戾之色:“藍傾喻,我早跟你說過,不要惹火我的。現在,你不僅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還把主意把我的人頭上來,你說,你該不該死!”
“我該不該死,由不得你來說!”傾喻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簡直是找死!”百裏賀鞋上的力量瞬時增加。
傾喻疼得簡直想要咧齒,可她不想求饒,也不會求饒。
百裏賀知她素來是倔強的人,這時候冷冷哼一聲:“你還不趕緊向我認錯!”
“我剛才不過是想讓陳功扶我一下,有什麽錯?”傾喻哪裏願意屈服,只冷漠道:“要錯也是你錯了!”
“你居然還敢跟我頂嘴!”百裏賀怒火中燒,又增加了鞋上的力量。
傾喻頓時疼得腰都彎了起來。
百裏賀對傾喻做出這等動作,惹來不少的行人駐足圍觀。他們都指指點點,卻沒有任何一人敢上前來。
陳功看有人要拿出手機拍照,連忙快速上前,攔住。
柳新月本是與百裏賀一并出門的,對傾喻與陳功的親密也有瞧見。她心裏雖然對傾喻有些不屑,但此刻瞧見百裏賀竟然如此大動肝火,已經惹來了行人的非議。她暗叫一聲不好,連忙上前一不,輕輕攥住了百裏賀的手臂:“阿賀,你別這樣,很多人看着呢!”
百裏賀聞言,原本稍稍失控的情緒這才慢慢地回攏。他很快便放開了踩在傾喻手指上的手,目光沿四處一掠,聲音冷冷的:“看什麽看,再看一下,本少爺讓你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在B市,誰都知道百裏家不可一世,而這位百裏二公子,也是相當有手腕的人物。聽到他的威脅,又見陳功相當的強勢,他們都面面相觑,很多人怕惹禍上身,很快便散開了。
傾喻還趴在地上,無論是手上的疼痛還是腿上的傷,都讓她有些精疲力竭。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百裏賀竟然會對她殘忍至此。無論她說多少話,都抵不過柳新月輕巧的一句。
心中寶,果然不同。
她咬咬下唇,眼見前方一道陰影快速籠罩而來,迅速擡起。
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
百裏賀蹲下了身子,指尖一把揪住她的下颚,冷冷道:“本來我還想着今晚讓你好過一些的,看來現在你是不想好過了。藍傾喻,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你逼我的!”
他說完,擡眸一掃陳功:“把她丢車尾廂裏去!”
陳功聞言,微愣一下。
“愣着做什麽,真被她勾去三魂七魄了?”男人聲音驀然傳來。
“是!”陳功心裏驚駭,目光沿傾喻的臉面一掠,咬咬牙,便彎下腰身,把傾喻拖起,扯往車尾廂。
傾喻并不掙紮,她知道,那樣做的話只會讓陳功更加的為難。她已經連累了他,不想他受到百裏賀怒火的攻擊。
柳新月連忙走向慢慢站起來的百裏賀身邊:“阿賀,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別管。”百裏賀掌心輕輕撫一下她的發絲:“我最見不得女人如此的yin蕩了,她勾.引其他的男人也就算,可卻想對我的人下手,我絕不姑息!”
“可是,你這樣會不會鬧出事的?”柳新月擔憂地道。
雖然她挺開心百裏賀對傾喻那麽的狠辣,可若傾喻一旦出事,只怕百裏楓會責怪到她頭上來。她可不願意把這事情給背負上,那樣她在百裏楓面前怕是一輩子都再無法出頭了。
百裏賀拍拍她脊背,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彼時,陳功已經把傾喻塞進了車尾廂。
“走吧,咱們去海岸。”百裏賀擁住柳新月的肩膀,護着她上了車。
柳新月心裏雖然忐忑不安,但還是強行壓抑着自己情緒。她想,只要百裏賀在身邊,她便什麽都不用怕的。
陳功上車前,睨了車尾廂一眼,眸中盡是陰暗。
百裏家的除夕晚宴,來參與的人多不勝數。
巨大的游艇足能容納數百人,而百裏家所邀請的都是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有邀請函的人才能夠登陸游艇。此刻,碼頭處,堆滿了豪車,數名禮儀小姐正在迎賓。
晚宴的女主人百裏楓就站在碼頭的登陸口,微笑相迎着她邀請的賓客們。百裏泓與百裏盈陪在一旁,展出了豪門少爺與千金的風範。
陳功把車子停到了碼頭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禮。
當百裏賀攜着柳新月踏步下車時,不僅是往來的賓客們相當的吃驚,便是百裏家的成員,也都微微蹙緊了眉。
要知道,比起柳新月,他們自然更加希望百裏賀攜着有百裏家媳婦名號的傾喻出場。可偏偏,事與願違。
百裏楓的臉色尤其難看,她的手微微一彎,幾乎要控成拳頭。幸好,一旁的百裏泓及時提醒如今他們身處的場合,她才沒有立即上前去責罵百裏賀。
百裏賀倒是從容鎮定,他攜着柳新月往他們步過去時,臉色如常。
陳功站在車旁,目光沿車尾掠去一眼,并不敢擅自去把傾喻放出來。
也不知道,她如今的情況如何——
看他們步近,百裏楓立即便冷冷地開口:“阿賀,傾喻呢?”
她的聲量不大,估計只有他們幾人才聽是清楚。
“媽,你找她做什麽?”百裏賀漠漠地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帶着新月出現很礙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感覺,就跟我當初看着藍傾喻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樣。我對你們,也是充滿了厭惡!”
百裏楓的臉色一寒,加重了聲量:“我現在問你傾喻在哪裏!”
“恕我無可奉告!”百裏賀攤攤手,指一下游艇:“不知沒有了藍傾喻,這除夕晚宴,媽會不會讓我進去。”
“你想帶着這個私.生女進去,不可能!”
“那我也只好掉頭就走了!”
“阿賀!”看他當真攜着柳新月便要折回車裏,百裏楓的聲音一沉:“每次的除夕晚宴,咱們百裏家的人都必須要集齊一起過,這個是老祖宗們定下來的規矩,不能破壞了。”
百裏賀低嗤地一笑:“媽,現在是你在破壞這種平衡,并非我!”
“你——”百裏楓手指伸向百裏賀的面門,斥喝道:“你這是要造反了!”
看他們即将要吵鬧起來,百裏泓連忙把百裏楓的手拉了下來:“媽,你有話好好說,先別動怒。你瞧,其他的人都在看我們百裏家的熱鬧呢!”
聽到百裏泓的提醒,百裏賀快速把自己的手放下。她深吸口氣,讓自己的火氣盡力地壓了下來,目光冷冷地掃向了柳新月。
柳新月一直都不敢與她正視,她只低着頭,雖然能夠感覺到來自百裏楓那裏的沉重壓力,可她還是一直在提醒着自己。如今,百裏賀願意為她把一切都豁出去,那麽她便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就算沒有了百裏楓的認可,只要與百裏賀走在了一起,她相信自己往後的日子也會過得非常精彩。
即将百裏賀與百裏家的人真的反目成仇,以百裏賀的能力,必定還是那個能夠在商界叱咤風雲的響當當人物。而當真如此的話,她還可以免去面對百裏楓這樣的強勢女人呢,何樂不為?
想到這裏,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百裏賀自然有瞧見百裏楓恨不得把柳新月秒殺的目光,他用力圈緊女子的纖腰,聲音漠漠的:“媽,你有任何的不滿,都可以沖我來,不必為難新月。”
“阿賀,你很有出息啊,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與我作對!”百裏楓突然便笑了兩聲,那眼神卻讓人毛骨悚然:“柳小姐,你行事給我小心些,否則……出了什麽事,阿賀可是都會怪我頭上來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不是?
柳新月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有些無措地擡起臉,目光終于與百裏楓對上。後者眼裏沁着清寒逼人的冷戾氣息,仿佛能随時把她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媽!”百裏賀不滿了,他把柳新月往自己身後一拉,輕輕哼道:“你是很成功的人,如果真的敢對一個弱女子下手,那麽我必定會跟你鬥争到底的。你要知道,你的聲譽是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來的,你總不希望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毀了吧?”
他這是要與百裏楓針鋒相對了!
百裏楓幾乎便要伸手往他的臉面甩上一耳光。
百裏泓早有先見之明,急速攥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媽,別中了阿賀的計,他就是要逼你發火,好讓大夥都知道,他的婚姻是被迫的,他便可以在大衆面前,名正言順地宣布,他身邊的柳新月才是他的摯愛,而藍傾喻就是你硬逼着他娶的。這種事一出,咱們百裏家的顏面可就要丢盡了!”
“這孽子,氣死我了!”百裏楓難得地胸.膛拼命起伏,只為了把自己的怒火往下壓。
聽着百裏泓說的話,百裏賀有些不滿了:“大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的。”
百裏盈輕輕地呶了一下小嘴,有些不悅地瞪了柳新月一眼,随即上前一步,扯住百裏賀的手臂搖了兩下:“二哥,難不成你要為了這個女人讓咱們的家都散了嗎?”
“盈盈,有媽在,百裏家不會散的。”百裏泓輕輕地拍了一下百裏盈的肩膀,把她往後一拉,目光與百裏賀對上:“阿賀,我們都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