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的題目也會換掉
堆鹹魚幹裏,差點沒一口老龍氣背過去,還有青丘那些狐貍精天天來找天帝哭訴,一個個塗脂抹粉,扭腰晃臀的,天後都快愁死了,還有……”
司命說着,卻見眼前這位根本就沒聽進去的樣子,只是繞着她轉圈圈,邊轉邊扯她的衣袖還邊嘀咕,“小司小司,老夫放在你那兒的話本都一起帶過來了沒,放在哪了,快快拿出來。”
春山現在的神情言語性子都和以前沒什麽差別,喜歡美人,愛好金子,傲慢冷淡,懶散無賴,尤其是嫉惡如仇,不管對方什麽身份地位,只要是犯了錯就拎刀砍的習慣更是半點兒都沒改。
只是她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隐隐不對。
人間的一年,她都忘記了?
還有那個男人。
顧晚風。
她真的不記得了?
三個月前,春風城外的結界不知為何自己就消退了,等她進了城,到了顧家,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聲鳥叫蟬鳴都聽不見,阡陌相交,酒舍客棧,只有在微風中晃着的酒旗,和一路繁花,桃花,杏花,梅花,菊花,還有木樨和紫藤,春夏秋冬的花不分時令,一同開放在城中,盛大繁華,蹊跷妖異。
她進屋子的時候,披着外衣的春山阖着眼睛靠在床邊,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叫醒這位的時候,春山就自己睜開的雙眼,眉毛皺皺的,一雙澄澈的鳳眼四下裏打量了一圈兒最後落回到她身上,順便道了聲,“小司,你總算是來找我了。”
那一刻,司命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只是她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阿貍哪裏去了……
看着歡呼着從自己袖子裏把話本尋出來,又一路雀躍着躍回亭子裏的春山,司命星君嘆了口氣,心裏忽然一種凄苦潮湧上來,外加一點空落,究竟自己把春山從人間拎回來是對還是錯?
美人靠上的人翻了幾頁書,忽然停下手指,擡起頭來,慢悠悠地問:“小司,為什麽不見小白,你又欺負人家了?”
司命心一沉,她就怕她問這個。
“春山,你坐好,不許突然跳起來,聽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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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書一扣,眉毛跳了跳,表情難得幾分認真,“他欺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收藏~歡樂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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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試讀:
◆文案菌◇
父親曾經對他說,這朱門後的人和東西都不是你能觊觎的,可以看,不可以喜歡,更不能觸摸和擁有。
但當他慢慢長大,漸漸有了無邊的金錢和滔天的權勢。
他還是有了心,有了擁有她的心。
她任性刁蠻,他誓死嬌寵。
***
林配天是個沒人疼的孤兒,也是京城十八街的大姐頭,
忽然有一天,她成了丞相府的大小姐,有了個任性刁蠻的漂亮妹妹和一個一見鐘情的美男少師未婚夫。
*
某美男正在吃包子,姿勢幽雅,目下無塵。
某女湊過去,看了看被掏空的青菜包子,問道:咦?顧大人只喜歡吃包心?
還沒等他把這口菜咽下去,就聽她繼續道。
其實我還是覺得包.皮比較好吃。
某男:。。。
某女撓頭,方才自己說了什麽特別的話?
注:第一段裏的她是女二。
☆、一加二
司命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語氣平靜,“我們已經分開一段日子了。”
一片細小的紫藤花瓣正好被小風吹落在了春山的鼻尖兒上,她對着一雙亮亮的眼珠,向下看了看自己的鼻子,旋即一吹。
白澤和司命,別人不知道,春山卻是最了解他們之間的過往。
他們相識在七萬年前,他愛鳥,她喜貓,他愛安靜,她卻吵鬧,他不喜歡自己高高在上的傲慢,自己卻是小司最好的朋友,他認為女子要像月宮嫦娥一樣溫柔賢淑地畫個畫,繡繡花,小司卻舞刀弄槍,還跟随後羿學射箭,流年易逝,蒼狗白雲,他們似乎是九霄之上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卻又相伴而行多年,坎坷艱難歷遍。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分開了?
春山重新拿起書來,似乎所有的注意都回到了手中的故事裏,書頁被漫不經心地翻着,她說:“小白雖然迂腐自大又開不起玩笑,但好在沒有不良愛好,你是不會不要他的,小司你呢,雖然風風火火,不懂安靜,嘴上從來不輸人,但心地善良,身手又好,小白是不會放棄你的,所以,”她頓了頓,“我要聽實話。小司若是不說,我就只能去找太白金星了。”
司命揉揉太陽穴,太白金星可是這九霄之上最會講故事的人,要是找他,肯定是要添油加醋,原來有三分的,他能擴到九分。
為了不鹹山的花花草草,她只好盡量用尋常的語氣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和他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後來我在地獄荒城被蜃獸所傷,險些死過去,只有換心才能活。白澤找到一個剛化為人形的九葉靈芝,煉了她的心,救了我。她本是白頭山上九葉靈芝,五百年前修煉成人,以人身拜入白澤門下,白澤度她成仙。你也知道白澤這人一般的小仙都看不在眼中,不會收入門中,卻在那時收了九芝,就是為了她的心。”
春山點點頭,“他的做法是有些不道義。”
司命繼續道:“我醒來之後自覺有虧于九芝,便留她在不鹹山,一則她本是白澤的徒弟,二則失去本體的心後,雖傷不致死,若不能得到一顆新的心,六百年之後她就會五感俱失。”
“但,”春山有些疑惑,“小司,我不明白,這和你們分開有關麽?”
“他們,”司命苦笑,“相愛了。”
“哦。”
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驚訝萬分。
只有一個簡單的“哦”。
見她沒有異動,司命稍稍放下心來,“九芝還懷了他的孩子。”
“噢。”
白雲流轉,青鳥回旋。
亭中女子袍袖随風輕舞,眉目如畫,神态安靜怡然,眼神一刻都沒離開書頁。
又觀察了一會兒,司命才放心地起身告辭。
再過百年便是容江的天劫,這次天劫對她極其重要,成功度劫便能位列神班,稍不留意就會魂飛魄散,再無成神機會。為了此事,鳳冉這幾日來一直托自己催動輪回鏡窺視天機。
自從七萬年前春山消失之後,司命就和鳳冉互相看不順,能不見最好,每次見面都要打上個天翻地覆。如今,能讓東天帝君纡尊降貴親自登門求托,可見這次天劫的重要了。今天她好不容易擺脫了鳳冉的眼線,掩了仙息到了金宮,時間一久被他發現春山的落腳處可就不美了。
那邊廂司命剛剛出了金宮,這邊廂再回頭看牡丹園中的小亭子,哪裏還有春山的身影,只剩落在臺階上的一本小書,書頁上灑着香香的紫藤花瓣,被清風翻得嘩嘩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 願所有小夥伴都能和自己的朋友摯友一生不變~~~
☆、【司命番外】時之沙
豔陽四月,春風窕窕。
站在我面前的少女溫和一笑,“你就是司命星君?我叫九芝。”
她穿着一套兒粉色的衣裙,發髻松松垮垮的,不過不覺雜亂,反倒平添幾分嬌俏。
杏核眼,眉毛彎彎的,小巧的鼻尖,櫻桃小口一點點,笑顏如花。
我也是七萬多歲的人了,私覺得自己應該更寬宏大量一些,畢竟我是白澤的未婚妻,我應該時刻銘記在心才是,只是當我看見他叢雲車上把九芝抱下來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黑暗地嫉妒了一下。
雖然在我們小時候也不少有肌膚之親,但正因為我們一起勾肩搭背走過了那麽長的歲月,我也才最清楚,他從來沒對一個女孩子做出過這麽積極主動的親密動作。
她笑笑,溫和謙遜,不卑不亢,看見我也沒有松開被白澤握在掌心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對我說,“司命,說謝謝,九芝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昏睡了百年,一直在做夢,然而夢中出現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夢中白澤抱住我的腰,把我騰在半空中轉了兩個圈兒,然後他說,“小司,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們成親吧。”
果然,只是個夢。
那天晚上我以為白澤會陪着九芝,畢竟她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只是我剛坐下,他就推門進了來。
白澤看起來有些疲憊。
“你還好吧。”他站在門口問。
“挺好的,”我迎上他的目光,“你呢?”
“我也好,”他頓了頓,長長的睫毛扇了扇,“芝兒她救過你的命,況且她一個人住在西殿的話,我很不放心。”
“我知道。”
她救了我的命,我還好意思再說什麽嗎。
我欠了她的。
若是可以,我願意把心再還給她。
但是已經不行了,九葉靈芝的心一旦煉化救人就不能再還回去了。
白澤比百年之前又高了很多,我現在只能到他的肩膀。
其實,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了,這七萬年間我一直在找春山的下落,他從來沒陪我找過她。
有一日我站在臺階上曬太陽,看到仙娥們擡着很多缸進了九芝的院子,然後又是一隊天兵推着好幾大車的白菜跟着進了去。
她的院子有一側挨着花園,我在花園裏散步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透過雕花磚向裏望了望。
溫暖的陽光中,小姑娘冷冷地站在臺階上,白澤則指揮着仙娥們刷缸,摘白菜葉,在白菜葉裏抹上鹽巴。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成果也送了一小壇子給我,撕開封布。
一缸鹹白菜,晶瑩透亮。
後來我又聽說九芝還弄了很多腌蘿蔔,腌大蔥,腌鹹魚。
白澤還是一如既往地往我院子裏送禮物,我們偶爾見面,保持着舉案齊眉的良好未婚夫妻關系。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我開始偶爾失眠,睡不着的時候便會想起少年時的生活。
那時我們一群小仙天天混在天街上鬥狗遛鳥,順便調戲美貌仙子。
春山,太白金星,白澤,還有我,酒色財氣,一人占着一個,號稱天庭四少。
春山是色,太白金星是酒,我別無長物,長得也不好看,唯一說的過去的便是財大氣粗,剩下的“氣”說的是白澤。
說到白澤,其實他是被春山诓來的。
作為預備役的南天帝君,飲玉真神的徒弟,白澤被不鹹山的仙官們教得很好,小小年紀便堅毅正直,不茍言笑,春山說這叫未老先衰,而我覺得這恰恰是他的魅力所在。
我從未想過我們會分開,就像是從未想過我們不會成親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仙魔邊界出了摩擦,魔界的勢力似乎開始不安分起來。
白澤出征之前,來到我房裏,他說:“司命,好好照顧自己。”
我點點頭。
“春山的事情,等我回來再幫你一起想辦法。”
我點點頭。
“還有……”他頓了頓,“芝兒她,我不在的時候,幫我多照顧照顧。”
“……”也許這才是他想說的吧。
過去的一年,我和九芝沒見過幾次,平時我盡量做到不去注意她,她也好像在避着我。
我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她。
春山說過,要敢于面對困難,只有面對了,才能去解決,若是努力過了也解決不了,就放下。
說實話,我不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命星君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白澤在的時候,我可以合情合理地避着她。
只是現在他去了前線,臨行之時又托我好好照看她,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去看她,她要不就拖病,要不說不在,要不幹脆閉門不見。
不過後來,也不知是不是她裝病裝多了,太陰星錯位的那天,她真病倒了。
同時也不知是不是喜訊,她被診出了喜脈。
這下她不想見我也沒用了,畢竟我還是白澤名義上的未婚妻。
不知道是不是草本植物的原因,這九芝姑娘草根一樣倔強的要命,說是怕服藥影響胎兒,怎麽都不吃藥。
我坐在床頭勸了又勸,她靠在枕頭上,蒼白着一張臉,“你滿意了。”
我只當她是病人,不和她一般見識。
“我要死了,孩子也保不住,這下,你滿意了。”
我把藥碗塞到她手裏,“你要是不乖乖吃藥的話,可就真要死了,你死了,白澤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我自然是要放鞭炮慶祝。”
九芝把藥碗摔在地上,藥沫子迸濺了我一臉,“你走,你走!”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作她的,我照顧我的。
九芝開始時總是冷言冷語,後來則幹脆不理我。
有一日,我半夜醒來給她喂藥,這些日子,為了方便照顧,我都是睡在她的外間。
迷迷糊糊間,只見她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但臉色居然不錯。
然後她第一次主動和我說了話,語氣還很平和。
我一呆滞,這不會是某光返照吧。
她說,“你是司命星君,法術一定很厲害吧,能幫我找個人麽?”
“你說說看。”
“她是我師姐。”
“師姐?她也是白澤的徒弟?”
若說白澤收她為徒是為了心,那他收那個女孩子又是為什麽。
我沉睡的百年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麽。
九芝咳了咳,“是,師姐她當年和我一起拜在師傅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蘇蘇應該讓胡歌來演。。。。。。哎,老了老了。
☆、我的名字是
仙雲薄霧,紫霞青煙,瓊樓玉宇,鶴鸾祥鳴,不鹹山還是原來的樣子。
春山從雲頭落下,負手站在山門前。
門口的仙兵見有人訪山,還是個陌生面孔,本以為那人會謙遜地上前來通個名姓,誰知她只是站在那裏手搭涼棚向山上望,不過來也不說話。
仙兵正為難要不要過去搭話,一架雲車從雲端降下,這雲車甚是簡陋,且不說沒有垂幔,連圍幔都是半新不舊,車門口還挂着個鈴铛,随風忽悠忽悠地來回飄,丁丁當當響得頗為滄桑。
車前鞍辔下是一只上了年紀的獨角獸,眼睛耷拉着,好像拉着車都随時會睡着一樣。
從雲車上下來一個女仙,她見到春山便是一愣,嘴唇顫了顫,“姑娘?你回來了?”
春山點點頭,“白澤呢?”
那仙子激動地拉起春山的手,熱絡地道:“姑娘,先進山說話吧。”
春山也不拒絕她的熱情,任她拉着自己一路入了山門。
這位女仙就是白澤身邊的大侍女望月。
望月邊走邊說:“姑娘,自從當年你不見之後,帝君大人這些年一直派人到處找你,還親自去了人間,卻一直尋不到,姑娘你這些年到底是去了哪裏?帝君大人知道你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畢竟大人只有你和九芝兩個徒弟。”
春山只是聽她說,偶爾颔首。
不一會兒,二人就來到一處半掩的垂花門扣,站在門外時,只覺得裏面可能是處普通的院落,推門而入,才發現這裏面是別有洞天。
一片碧綠的荷塘,葉嫩綠,花粉紅,荷塘中是長長的棧橋,棧橋從大門口一直蜿蜒到池子中央,橋的盡頭是一座小樓。
“小江兒姑娘,先進去坐坐吧。”
風過花香,十裏菡萏幽幽生煙,寧靜中牆外有人拿起琵琶,輕攏慢撚着。“……珍珠樓,帝王燕,月半彎,落堂前……蒼狗白雲,千舟過遍……再會時,把臂同游清江畔,笑看春山,閑愁不管,天地一壺寬……”天地浩蕩之氣盡在詞中。
明媚的陽光傾瀉在棧橋上,春山順着棧橋走到小樓下,二人一路來到三層,樓梯拐角處有一間屋子,門沒關。
望月引春山進屋坐下,又泡了茶倒在綠玉鬥中遞給她,自己則坐在一旁。
春山淺淺地飲了一口,旋即擡眼問:“望月,白澤可在山中。”
聽她不叫師父也不稱帝君,望月便道:“姑娘,我知道你對帝君大人有怨氣,但當年的事情,”她說着嘆了口氣,“當年在小葵山,千秋洞崩塌之後,大人是沒有當場就去救你,但他也是有苦衷的,而且後來他也一直在找你。”
春山仔細聽她說完,“小九呢?”
望月似乎有些猶豫。
春山便道:“他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望月這才道:“九芝姑娘最近一直和帝君鬧別扭,前幾日不知從哪裏聽說在羅剎海有九葉靈芝,她便偷偷去了那裏,想煉了之後給自己做心。後來帝君大人知道了,怕她有危險就急急忙忙趕過去了,都好些日子了,一直沒回來。”
羅剎海不是海,是一片沙漠。
羅剎海在仙魔邊界,寸草不生,有時晴空萬裏,但也可能馬上就是狂風暴雨或是漫天飛雪,飛沙走石中是一張張或蒼白或青黃的臉孔,他們會神情木然地看着訪客。
七萬年年神魔大戰中死去的仙兵魔将都葬在這裏。
每一顆沙粒都是一個靈魂,每一片沙丘之下都是殘肢斷臂。
春山站在沙堆上,靜靜地看着還穿着铠甲的骷髅随着沙丘的移動緩緩出現在面前,又慢慢沉入羅剎海底。
整個沙漠一片寂靜。
也不知九芝在這沙漠中的哪個角落。
羅剎海兇險萬分,稍不留神,就算是上仙也會被惡靈拉着沉入沙底,永不得超生,更何況是個小仙人。
忽然間那些靈魂的身形扭曲起來,落在地上的影子一個個都是尖尖嘴,長耳朵,粗尾巴,嘴角還向下留着什麽東西,一滴一滴的,口水一般。與此同時詭異的聲音從沙漠深處傳來,像是困在牢籠裏的野獸在拼命掙紮,又像是地獄中的餓鬼撕咬着墜入深淵的路人,那是一種牙齒和骨骼互相碰撞的聲響,那是一種肉體被碾碎的聲響,那是一種昭告着你已入地獄的聲音。
黑色濃霧撲天蓋地而來,長風吹得春山袍袖獵獵作響,惡靈們忽然尖叫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吸住一樣,一個一個被裹到風眼之中。
旋風卷着黑色濃霧旋轉到春山面前,漸漸地一個蠍身人面怪獸出現在霧氣之中,那些惡靈想必是被他吸去做了身體,各種不安的凄慘的人頭聚集在蠍身上,慘叫聲震天徹地。
說是人面,卻極其醜陋,黃色的眼珠銅鈴般大小,像是随時會落出來一樣,臉色青黃,沒有鼻子,只有兩個洞,也沒有嘴唇,只是一排白色獠牙,留着黑紅色的某種水。
他低下頭,整張大臉就停在春山面前一寸之外,嘴裏發出瘆人的笑聲。
春山看了看他,旋即扒着自己的眼皮,做了個醜惡的鬼臉。
怪獸一愣,接着詭異的一笑。
煙霧開始散去,怪獸的臉也随着一起消失不見,羅剎海重新恢複了大漠孤煙直的壯闊景象,只是當那煙氣完全散去之後,在原來怪物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個漂亮的男人,雪白的單衣有些褴褛,一條一條地挂在身上,露出了瑩瑩如玉的肌膚,他閃爍着雙眸道:“你至少也應該假裝驚訝一下吧,這樣人家好傷心的。”
春山認真道:“若是一開始你就以現在這副真面目示人,我一定會被你的美色驚到的。”
男人哭笑不得,只道:“你是春山。”
“你認識我?”眼前這位身上沒有仙氣,也不見妖氣,滿滿的都是鬼氣。
男人笑眯眯道:“七萬年前我死在你手下。”
春山皺皺眉毛,“我不記得了。”
男人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死在你手中的太多了,自然不會記得我。自我介紹一下,”他半跪在地,冰涼的手指托起春山的手掌,微微擡起下巴,些許發絲掉落額前,杏核似的眼睛,白色的袍子在傾城的陽光下,顯得死氣沉沉,他說,“我叫折蘭朱砂碎月暮春,魔界七星君之一。”
春山拉他起來,“你的名字很特別。”
折蘭朱砂碎月暮春微微勾起嘴角,很自豪地道:“是我們主上給取的。後面的暮春是我自己加的,”他頓了頓,“我愛慕你。”
“……”她不是高冷,她是真不知道如何回應。
折蘭朱砂碎月暮春接着道:“作為魔界戰将好像是有點可笑,記得當年,主上說要攻克仙界,最重要的就是打敗你,然後每次軍事會議他就宣揚你如何如何厲害,那時候我才剛過千歲,在我心中,主上才是這六界中最厲害的存在,于是我托人尋到了你的畫像,挂在屋子裏,我怕真到大戰的時候認不出你,當時我的心願就是一定要搶在其他人之前殺了你。時間久了,我發現你長得還不錯。”
“謝謝。”
“你不會覺得惡心?畢竟我是魔界的人。”
春山抱着雙臂笑了笑,“有人愛慕自然是值得開心的事情,而且還是魔界有名的美男子,折蘭朱砂碎月暮春。”
“你知道我?”
“聽說過。”
聞言,男人像孩子一樣開心地笑起來,“謝謝,謝謝你。”
“拂荒呢,他現在在哪裏。”
折蘭朱砂碎月暮春理了理自己飄逸的長發,“不清楚,興許是在輪回。”
“你呢,為什麽不去輪回?留在這裏,吸食惡靈,時間久了便不能再入輪回,永遠留在這沙漠之海。”
男人擺擺手,“入不入輪回不打緊。倒是這羅剎海裏有你一件東西。”
“我的東西?”這次春山是真的有些驚訝。
折蘭化出真身,五爪黑鱗,萬丈長蛟,扶搖直上,似要刺破蒼穹,隆隆天動中,他大笑道:“這件東西,我替你守了七萬年,現在也該親手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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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有了心,有了擁有她的心。
她任性刁蠻,他誓死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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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天,她成了丞相府的大小姐,有了個任性刁蠻的漂亮妹妹和一個一見鐘情的美男少師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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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美男正在吃包子,姿勢幽雅,目下無塵。
某女湊過去,看了看被掏空的青菜包子,問道:咦?顧大人只喜歡吃包心?
還沒等他把這口菜咽下去,就聽她繼續道。
其實我還是覺得包.皮比較好吃。
某男:。。。
某女撓頭,方才自己說了什麽特別的話?
注:第一段裏的她是女二。
☆、我若歸來
黑蛟的身子自中間向兩端裂開一條縫隙。
刺目的金光随着縫隙傾瀉而來。
春山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原來是它——
一時之間,地動山搖,江河倒流,星辰錯位,天地變色。
此時此刻,天庭之上正值西王母盛宴。
大殿之外,煙花重重,紫雲團團,大殿之內,觥籌交錯,鬓影衣香,一派盛世之情。
遠遠望去,有人高冠蛾帶,石榴紅衣,最細密的針腳繡着暗紋牡丹,被一衆神仙圍在當中,那人只是眯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微笑,不發一語,偶爾颔首,溫雅而漠然,端着一張無情無愛的臉,像天上的涼月,就算是抱在懷裏也捂不熱。
這樣的他讓鳳冉想起一句話:上古真神飲玉,他有六界中最涼薄的心和最動人的眼睛。
那人仿佛也感覺到了遠處的注視,一擡首,清澈的目光穿越衆人、繁花、帷幔,遠遠地看了過來。
可謂是清古冶豔,秀逸天成。
這樣的容貌和風姿,連鳳冉也是自愧不如。
飲玉端起酒杯朝他笑笑,旋即收回目光繼續微笑着聽身邊的神仙侃侃而談。
他的人分明在這裏,鳳冉卻覺得他的心并不在此處。
高臺之上,坐着一端莊,一美豔的兩位女仙人,其中坐在主位上的便是西王母,她身側的則是九天瓊臺的玄女娘娘。
只聽西王母道:“聽說飲玉這回帶了個女孩子回長生府,怎麽不見她來。”
朱紅蔻丹隐隐泛着華光,玄女把玩着手中晶瑩剔透的夜光杯,“那女孩子還沒醒過來。七萬年前,她被目蓮燈所傷。”
西王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必這些年飲玉也是一直在找救她的法子吧,怪不得哪兒都瞧不見他,”末了,又感嘆道,“還真是個癡情的好孩子。”
玄女笑笑,不反駁也不附言,眸光中千轉萬波,“目蓮燈是春山的東西,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事還得他們年輕人自己來了結。”
提到春山,西王母幽幽嘆氣,“春山這孩子,依她的個性,怎麽看也不像是會為情跳誅仙臺的人。”
七萬年前,一場荒唐的婚禮,一個女仙者的隕落,似乎早已被忘記,但又似乎總在話頭上。
那事情終歸還是蹊跷了些。
“瓊臺裏騰仙柱上春山的紋章若隐若現,金母娘娘你看,她可是又回來了?”
玄女看着人群中的飲玉,忽而又想起七萬多年前那個緊握着拳頭,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平日裏一雙涼薄動人的眼睛在那時也難得的迷茫起來。
“回來也好,天庭已經許久都不像春山丫頭在時那麽熱鬧有趣了。”
話音落後,二人舉杯共飲,笑意盈盈,似是萬語千言都在這一笑之中。
突然,一陣狂風平地而起,整個大殿搖了三搖,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等衆仙回過神來,卻發現不是被吹掉帽子,就是被吹得胡子挂了眉毛,衣衫不整,仙果瓊漿更是灑了一地。
搖晃之後,遠處響起隆隆雷聲,衆仙向外望去,南方天際上蔓延着濃郁的黑氣,黑氣中隐隐有絲絲紫光。
不知誰說了聲,“好濃的煞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擔憂,但西王母沒發話,也沒人敢貿然發言。
南方盡頭是羅剎海所在,盡管是亡魂沉睡之處,千萬年間也沒出過什麽大動靜,今兒個是怎麽了。
“白澤何在。”主位上的西王母掃視衆仙,緩緩道。
有人走出來回道:“回金母娘娘,白澤身為南天帝君已去羅剎海查看狀況。”
高坐上,西王母淡淡一笑,“他倒是行動快。”聽着口吻也不像是稱贊之辭。
太白金星縮了縮脖子,退回到人群之中,心裏想着,白澤這小子,西王母好幾萬年才開一次的大宴你都敢不來,兄弟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西王母又道:“白澤一人恐是勢單力薄,鳳冉你也去看看吧。”
鳳冉接令正要出去,忽又聞人聲慵懶。
“今兒個這事,怕再加上東天帝君也是恐有生變。”
衆仙家尋着聲音望過去,只見玄女大人從座中站起,她望着南方海潮一般撲天蓋地的黑暗,“聽說春山去後,她的九轉修羅斬一直不知所蹤。”
這話似乎說得突兀。
有腦袋轉得快的仙人卻立刻領悟了這句話的深意,“玄女大人的意思是,九轉修羅斬重現世間了?”
說起這件上古神兵,大家又互相看看。
大驚,大喜,大駭。
其實這些年來,他們之中找過它的人大有人在。
九轉修羅斬不在十大神兵之中。
不是沒有資格,而因它是一把煞氣之刃。
不僅斬殺過成千上萬的妖魔,更有無數堕入魔道的仙者死在它之下。
堕落仙人的煞氣往往要比幽冥之地的妖魔更陰森,更可怕,更強大。
也正是這強大,便是六界衆人一直追尋的東西。
奇怪的是,春山魂飛之後,這把寶刃一直下落不明。
上九霄,下九幽,沒人尋得到它。
就算是有人故意藏了起來,它的氣息也不可能不為感知才是。
鳳冉也在找。
若是有這把修羅斬,容容抵過天劫便容易得多了。
奈何,他也是尋而不得。
不知不覺間,方才還微微亮的天空已是一片黑暗,陰冷煞氣刺骨而來。
修為低一些的仙人都開始打了顫。
太白金星苦笑道:“現在春山不在了,又有誰能控制了它。”
有人小聲問:“若是失控會怎樣?”
“不會怎樣。”
一直不說話的飲玉忽然一笑道,一副趣味盎然的樣子,“頂多羅剎海徹底變成兇煞之地,神魔大戰提前開啓罷了。”
衆人大駭,似乎滿耳都是滔天的厮殺聲和肌體被刺穿的聲音,滿目都是殘肢斷臂,白骨血海。
神魔大戰。
對于這些過慣了曼舞輕歌,平安日子的神仙來說,最怕的就是這四個字。
本以為還有幾百年的安生日子,誰料到會這麽快。
霎那間,大殿鴉雀無聲。
麒麟香爐中青煙袅袅。
煙氣蒙蒙裏,衆人的神色看得都不真切了。
玄女站起身,穿過氤氲煙霧,緩步走下兩個臺階,柔聲道:“小玉兒,你也跟着去瞧瞧吧。興許還能見到你追了十世六道的那個壞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熱傷風中,似乎又回到了更新不能在某個定時的時候了……
明天不更,後天,大後天都更新^^
☆、聽雪
春山站在沙丘頂,萬千星海,風把她的紫色錦袍吹得鼓鼓的。
從黑蛟身子的縫隙中裂出一杆兵器。
金光閃閃,奪人二目。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