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的題目也會換掉
手不停地顫抖。
“刺我。”他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胸膛。
刺他，刺他。
寶珠着魔了。
她一下又一下地刺下去，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再一下，再一下，就能把這個妖怪，不，就能把這個魔鬼殺死了，然後這個恐怖的噩夢就會結束了……
只是，不行，根本就不行。
血，不停地從男人的胸口流出來。
但他根本就沒有倒下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寶珠無力地松開手，金釵落到水面上，緩緩沉入水中，釵上的血化成綢帶一樣，細細的，長長的，滌蕩在清澈卻不見底的湖水裏。
男人把她抱在懷裏，理了理她額頭的亂發，“完了？”
寶珠怔怔地擡頭望他。
男人笑着吻她，“你刺完了，為夫就要開始了。”
他把她壓回到水面上，胸口還在汩汩流血，落在寶珠胸前，然後順着兩邊分開兩部，一股流向她的脖子，一股流向她平坦的小腹。
寶珠被染成一朵紅牡丹，盛大妖異地綻放在幽幽的湖面上。
男人溫柔地撫摸着嬌豔欲滴的花瓣，動作輕柔地如若懷抱至寶，他輕輕說，“娘子，給我生個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蛇精餅。。。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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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白雲，地獄天堂
誰要和你這個神經病生孩子啊！
她身上的紅紗和顧晚風褪到腰間的大紅吉服一起被墊在她身下。
和房間中的喜榻一樣。
只不過隔着兩層布料，依然能感到下面流過的細細暗波。
寶珠的十個指甲整整齊齊地插在男人肩頭的肉中，血水像是蜿蜒的小溪，淙淙而下。
男人卻完全不知疼痛一樣，一手撐在水面上，一手掬起一捧湖水緩緩灑在寶珠身上，嘴裏輕輕道：“娘子，好多血，為夫幫你洗洗幹淨好不好。”
還不都是你的血！
寶珠覺得自己也已經處在魔風的邊緣了。
魔鬼不可怕，可怕的是神經病。
神經病就不要談戀愛，不要成親，不要洞房好不好！
滿腦子都嗡嗡作響，手腳雖然能動，卻沒有力氣反抗，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用力把手指嵌到他的肉裏，“你把顧晚風還給我。”
男人笑吟吟地看了看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然後又垂眼瞧她的身子，羊脂玉般的肌膚，還有些許紅色的痕跡，像是一塊血玉，在黑夜中月光下，泛着詭異妖豔的光芒。
“娘子，你好美，怎麽辦，為夫要忍不住了，我的小寶貝。”
寶珠忍住心頭的厭惡和惡心，“你把顧晚風還給我！”
飲玉擡手撫上她的臉，眯起眼睛，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惑人心魂。
她扭頭不去看他。
他附在她耳邊，吹着氣，“他哪裏比我好，他甚至看不到你的美好。”
寶珠松開手，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一口，“你根本不是人，你沒有資格和他比。”
“放松。我不喜歡勉強。”
混蛋！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勉強麽！
怎麽辦，怎麽辦。
看來這神經病是要來真的了。
寶珠的雙手不停地在他背上抓，痛苦地掙紮着。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她。
晚風，晚風，你在哪裏，在哪裏……
你怎麽不來，不來救我……
啊！
一聲慘叫驚破靜谧的深夜。
到底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他的東西埋進她的身體。
寶珠終于懂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真谛。
她刺得他出了血，他也同樣以某種工具報了仇。
毫不猶豫，一擊命中。
他微微動了一下，她馬上扯住他的頭發，聲音顫抖着，“你殺了我吧。”
他低頭吻她，好像完全沒聽到她的話。
兩個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娘子，娘子……”男人的聲音是如此的熱切，仿佛他身下的就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漂亮的雙眸流光溢彩，似乎真的很開心，“你是我的了。我真幸福。”
相比于男人異常的興奮，寶珠心中的痛苦和厭惡已經到了難以遏制的地步。
這兩種感情讓她覺得絕望，前所未有的絕望。
絕望讓她放棄掙紮。
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沒了，全都沒了。
身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絕望在一瞬間徹底将寶珠擊倒在地。
困倦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開始陷入沉沉的夢境。
夢中有座灰禿禿的山崖，一個灰袍子的男人和一個紫色衣服的女人，背對着自己站着。
女人說：“若你在白澤這種處境，你會怎麽做？”
“我自然不會像他那樣，”男人淡淡道，“我會好好憐她，愛她，讓她心甘情願被我欺騙，然後笑着死在我懷裏。”
女子若有所思地道：“若她還是知道了，逃跑了呢？”
“很簡單。我會把她抓回來，囚禁起來，告訴外界，她已經死了，抹殺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然後日日夜夜對她好，慣着她，寵着她。”
紫色衣服的女子肩膀顫了顫，她幹笑一聲，“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都不會接受的吧。你倒是不如抹掉她的回憶。”
男人道：“我不是白澤，我不要她變得不完整。六界中不會再有人記得她，人們都忘記她和她忘記其他人是一樣的。”
怎麽樣才能徹底擁有一個人？
很簡單。
只要你把她擁有的東西全部毀掉，讓她的世界只剩下你。
疼。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把寶珠從夢中牽引出來。
夢醒之後，自己面前依然是那個一臉幸福的神經病。
沒有溫暖的陽光，沒有清脆的鳥鳴，沒有和煦的微風。
只有一個漂亮得慘絕人寰的神經病。
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世界。
紅月亮，白月光。
勾勒出他俊美無雙的側臉和無比神經的目光。
“娘子，喚我，”他托起她垂在一邊的小腦袋，“喚我好不好。”
男人竟然用商量的口吻，而不是方才那樣強勢的調子。
寶珠笑了笑，望着他的雙眸一字一頓道：“神，經，病。”
說完，她不等看他的表情便閉上眼睛，歪過頭去不再看他。
“真乖，”他似乎很滿意女子的答案，低頭吻上她的眼，“娘子，我們要有孩子了，你說要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寶珠一點都不想說話，只是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還是那三個字，“神，經，病。”
男人漂亮的臉上馬上出現了五個紅色的指印。
他握住寶珠的手放在胸口，雙眸無比委屈起來，“娘子你好兇，你打得人家好疼的。”
寶珠擡起眼皮。
她一點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自己拿金釵刺了他渾身是血，他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又怎麽會因為一個耳光叫疼。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到血流到自己的口中。
顧晚風把她從紅紗上抱起來，讓她就這樣坐在自己身上，然後吻上寶珠鮮血淋漓的雙唇，用他的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舐她的血。
寶珠已經放棄了。
他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吧。
她只等着這個噩夢快點結束。
然而她終究是低估了這個神經病的戰鬥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晨的某一個時刻，作者菌發現——
omg!!!
在一個瞬間，作者菌的收藏齊刷刷地掉了30個！這個幅度對我來說實在是承受不了……果然大家還是不喜歡蛇精餅……
一定是作者菌的問題，作者菌要深切地去反思。如果作者菌想不開，那麽下周可能就不會有更新了——對不起，作者菌真的很傷心，嗚嗚
☆、風來遲，舟行早
夢中依然下着雨。
雨很大，寶珠夢見自己站在一個花園中。
迷蒙雨霧中，隐約可見一道人影，那人紅衣如霞，輕袍緩帶，手中撐着一把六十四骨的青紙傘，一步步，緩緩從百花深處走來。
男人走到她跟前，傘沿擡起，露出一張臉。
蒼白的臉上，沒有五官。
就像是一枚白瓜子。
寶珠向後連退了好多步。
驚恐之下，根本叫不出聲音來。
她轉身要跑開，卻被那男人一把拉進了懷裏，他在她耳畔溫柔地說着：“娘子，我們生個孩子吧。”
寶珠在他懷裏使勁地掙紮，卻反而被抱得越來越緊，就像是要被嵌到男人的身體中一樣。
突然，雨停了。
濃濃的花香徐徐而來。
又是一聲驚雷，将寶珠徹底從睡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睛，覺得自己渾身濕透，身子下邊的床單也是濕嗒嗒的。
沒有湖水，沒有牡丹，也沒有紅月亮。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沒有那個神經病。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夢？
如果是夢，也太過真實了。
但若不是夢，又怎麽解釋那一切的突然消失。
一道閃電，黑暗之中，她發現有人站在屋子中央，正盯着自己看，她驚呼了一聲，吓得連忙坐起來。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丫頭，吓到你了？”
寶珠抓起錦被遮住自己的身子，“你，你是誰？”
那身形固然是顧晚風沒錯，但那個神經病也是和晚風一個模樣。
男人從黑暗中漸漸走近，“丫頭，做噩夢了麽？”
等到距離近了，寶珠方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沒有紅頭發，沒有紅眼睛，月白色的中衣，黑色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背上，雙眸清澈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他叫她丫頭，夢裏的神經病一直喚她做娘子。
也許，也許真的是個夢而已。
想到這，她一直緊繃的身子有了微微的放松，聲音也沒有方才那麽顫抖了，“晚風，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顧晚風指了指手中的茶盞，“你睡着的時候在叫‘水，水’。”
她略微疑惑，“怎麽不點燈？”
“丫頭，你忘了，我本來就看不見的。”
寶珠揉揉太陽穴，她是真的有些犯糊塗了，“對不起，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現在腦袋還是昏昏的。”
顧晚風回到榻邊，把水杯遞給寶珠，然後自己雙手環住她，連人帶被整個抱在懷中，“夢見什麽了？”
感到自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寶珠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水，身體逐漸放松，軟軟地靠進了他的懷裏，“我夢見你變成了個神經病，抓我咬我，還，還……”說到這兒，她不知道怎麽向下說下去了，臉一紅，報複似的在男人胸前小小地齧咬了一口。
只是輕輕的一小口，顧小少爺才冷靜下來沒多久的心又躁動了起來。
他眉目含笑，擡手挑起寶珠的小下巴，“我還怎麽你了？”
奇怪了，明明是看不見的人，如今一雙眼睛卻閃着碎星子般的光芒。
“還，還欺負我。”寶珠躲開他的目光，将頭埋入男人堅實的胸膛。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很好聞，很熟悉。
她閉上眼睛。
晚風，你不是那個神經病是不是？
晚風，晚風，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愛情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東西，她慶幸，晚風給她的是這世上最溫暖的愛情。
說句矯情的話，在他的懷抱裏，什麽風雪啊，雷雨啊，她都不怕。
她唯一怕的便是失去。
等到擁有了，卻也是開始害怕失去了。
窗外雷聲滾滾，電光閃閃，一潮又一潮，似乎有把整個春風城劈開的陣式。
環着她的手臂漸漸收緊，男人笑笑道：“娘子，那不是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安慰作者菌的小夥伴們～
感謝有你們一直在作者菌身邊～
作者菌愛你們！！！鞠躬！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寶珠整個身子僵在男人的懷裏，動也不敢動。
不會的，不會的，自己不可能和那個神經病……
他下巴抵在她肩窩，慢慢道：“我是欺負你了，你還哭得很兇。不過你也抓我了，你看。”說着，他還指了指自己胸前和肩頭的爪痕。
寶珠這才聽出原來男人是在揶揄自己。
她長籲了一口氣，小爪子覆上已經結痂的傷痕，眼睛眨了眨，“疼麽？”
男人捏捏她的臉頰，柔聲道：“丫頭親親就不疼了。”
“貧嘴。”寶珠瞪了他一眼，還不忘給他一記拳頭。
他也不躲，自己的小丫頭能有多大力氣。
窗外雨聲漸小，顧小少爺一手挑下幔帳，一手抱着寶珠躺回枕頭上，親親她的額頭，輕道：“睡吧。”說着便自己先閉上了眼睛。
半透明的窗簾被夜風吹得飄飄的，無聲無息地起起落落。
寶珠根本就沒有睡意，換成誰做了那樣見血的噩夢都不可能說睡就呼呼而眠的。
簾外雨住，笙歌又起。
她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枕邊人的面容。
他的頭發沒綁帶子，散在床上，身上是一件月白中衣，半透不透，風月魂銷，一支手臂給她枕着，一支手臂環過她的背，溫暖寬厚的手掌落在腰間。
他這麽美好，美好得好不真實。
寶珠甚至覺得，顧晚風就是自己在半空中畫的一個影兒，并非真正的他，和雲霧一樣，小風一吹，就散了，沒痕跡。
“丫頭，你還要盯着我看多久。”随着話音，男人睜開眼睛，不是星子，卻比星子更動人心魄。
她莫名羞赧，馬上閉眼，又向他懷裏縮了縮，“顧少爺您生得俊俏嘛。”嘴裏說着，手上又不老實地動起來，撫上男人的腰間，開始扯他的衣服帶兒。
顧晚風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細淨修長的五指擒住她的一只手腕，滑至手心，再緩緩地插入她的指縫與她交握在他的胸前。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白淨，修長，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澤，這樣的手，應該只屬于從不拎刀動槍的人。
就是這樣相握着，卻給人一種生生不離的錯覺。
“丫頭，你是因為我好看才喜歡我的？”他忽然問。
“……”
若說是？
肯定不能這麽說。
若說不是？
那倒也完全不能這麽講。
寶珠眼神飄忽，正猶豫不決，卻已經被人壓到身下，那人不知何時已衣衫盡解，他含着她的耳垂道：“丫頭，為夫不是繡花枕頭。”
她初解人事，身上不舒服得很，全身上下，骨頭酸軟得像是一只符離集燒雞。
他食髓知味，嘗過一次之後，就算再忍，再不忍心傷她，也難免控制不住自己。
他已經很努力地去睡覺了。
無奈，丫頭不想睡，那他也沒辦法。
一番無謂的掙紮之後，某人再度被吃。
日子過得似乎很快，百花煙柳，黃莺穿林，寶珠懶懶地靠在窗邊，看着滿院子的飛絮，心裏想着今年的春天可真長啊。
而且似乎這春天永遠也不會入夏。
但這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天天都在春風城裏晃悠，根本也沒有那麽多精力想多餘的。
爬山下水，走街過巷，晚風拉着她的手，走過春風城的每一寸土地，陪她看過每一處風景。
她扯着他的手指，和他講珍珠樓是什麽樣子，琉璃塔又有幾重，小葵山上的牡丹有幾瓣，清波湖中的錦鯉有幾條。
他在一旁微笑着點頭，說和他小時候并沒有什麽區別。
街旁樓上，有十七八女郎，手持紅牙板，妙舞清歌。
“……珍珠樓，帝王燕，月半彎，落堂前……蒼狗白雲，千舟過遍……再會時，把臂同游清江畔，笑看春山，閑愁不管，天地一壺寬……”
春風城中的最高建築便是一座九重寶塔，金剛白玉，高聳如雲，看不見頂層琉璃瓦，卻聽得見懸鈴聲聲，如梵音過耳，讓人胸中寧靜。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并肩站在塔下。
她手搭涼棚向上看，“哎？這是什麽塔，怎麽沒有門？”
他擡手幫她遮住陽光，“這是鎖魔塔，不走人，所以也不需要門。”
寶珠一驚，下意識地向他懷裏躲，顧小少爺也就順勢從身後把她扣在懷裏，“都是傳說罷了，哪裏又有什麽神魔。”
是麽？
可寶珠不這麽覺得。
她想起了那晚的妖男和神仙姐姐。
如果有仙妖。
那有神魔也不奇怪。
離開時，寶珠回頭望了一眼，矗立在城中的寶塔，仿佛要刺破藍天。
她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永遠不老不死比較寂寞，還是被鎖進塔裏比較寂寞。
“丫頭，走了。”
桃花柳色中，他回首喚她，身後是耀目的日光。
她收回目光，也收回了胡思亂想，笑意回到眉眼間，“恩，就來。”
說着，快步跑到他身邊，腳還沒停，小爪子卻先抓住了男人溫暖的大手。
是了。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
神仙或是妖魔，人間還是高塔。
是什麽，在哪裏，我都不寂寞。
男人先是一愣，旋即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兩個人，一高一矮，漸漸淹沒在人群中，只能恍惚聽到他們的對話。
“跑什麽，小心摔倒。”
“怕你一個人先走掉嘛。”
“傻瓜，我一直在這裏。”
……
“晚風，我們晚上吃什麽？我來做，我跟小桃又學會了好幾手厲害的。”
“什麽都行？”
“恩恩。除了韭菜餃子。”
“我想吃你。”
“……”
“不用動火，生吃就好。着實方便。”
……
寶珠靠在窗口，想着這些天的事情，過了好久，迷迷糊糊中卻覺得腳下軟綿綿的，還不等叫丫鬟，就昏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熟悉的幽香飄到鼻子裏。
她支開眼皮，望了望。
顧晚風就坐在床頭，身後是蝴蝶翩飛的小窗。
還不等寶珠說話，男人便先開了口，好看的眉頭皺皺的，“感覺怎麽樣？”
他不用兩只眼睛來看她，卻用整顆心系着她。
他愛她？
不。
他只愛她。
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寶珠鼻尖一酸，險些就哭了出來，但又怕他擔心，便默了默，然後笑眯眯道：“沒事啦，不疼不癢的，可能這幾天玩得瘋了吧。”
男人舒了一口氣，拿着毛巾擦了擦她額頭的汗，“丫頭，同你說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說什麽呢？
“其實你是我妹妹。”
“其實我不是人。”
“其實我是女人。”
哈哈哈～～～
☆、好男人就是我
寶珠渾身高度警戒起來，晚風倒是難得這麽鄭重的表情。
他把毛巾放回到水盆裏，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丫頭，咱們家以後可能要多個人了，我大概不會像現在這麽對你了。”
“什麽？你要納妾？”寶珠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撲到男人懷裏，兩只爪子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哭喪着一張小臉道，“我不要，我不要！你要是納妾，我就去咬她。”
顧小少爺忽然一笑，認識他這麽久來，寶珠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懷，同時也笑得她不明所以，他把她攬在懷裏，從床頭拿過她束發的緞帶把她烏黑的長發輕輕順好後在發尾系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寶珠推了推他，伸手去扯頭發上的緞帶，“你要納妾了還對我這麽好幹什麽，還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系這種傻乎乎的蝴蝶結，你留着給你的新妾室去……”
她在吃醋，他很開心。
就在她還氣呼呼的用小爪子推他的時候，顧小少爺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到懷裏，動作雖然突然，卻很輕柔，生怕傷到她，等小妻子又跌回到自己的懷抱，男人兀然堵住她喋喋不休的雙唇。和平日裏那種細細的親吻不同，他把手插在她的發間，報複似的，揉着她，一下一下齧咬着她的唇。
剛才還說要納妾，現在又來吻自己，真是大混蛋。“大——”她剛剛開口，男人就借着這個機會侵入到了她的口中，纏着她四處躲閃的小舌，感受那絲絲的甜香。
寶珠似乎都有些神智不清了，那樣強勢的吻，她根本無法掙脫。
她抱住他的脖子，開始生澀地回應他。
雖然已做新婦，但在男女之事上她一直也不好意思主動。
感覺到懷中小家夥的身子開始不安分地扭動的時候，顧晚風才緩緩地松開他的禁锢。
寶珠的雙眸裏騰起薄薄的水霧，她搭着他的肩膀，不住地喘息，“你，你欺負人。”
他像座大山一樣，緩緩把她壓到床上，但又時刻在他們之間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他俯身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使寶珠瞬間變成了熟透的蝦子，銀牙磨在她如玉的耳垂上，他故作嚴肅道，“這是懲罰。”
她躲了躲，小聲道：“我又沒做錯事。”
他依然黑着一張俊臉，“以後不許那樣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寶珠有些發懵，“為什麽？”
短短的靜默，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風過柳條的聲音。
男人的大手摩挲上她通紅的小臉蛋，展眉一笑，“傻瓜，納什麽妾，是我要做父親了。你啊，也把那風風火火上竄下跳的性子收斂些，小心傷到孩子。”
寶珠一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雖然也有想過自己和他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但沒想到這麽快。
“那，那為什麽說不能像以前那樣對我了？”她還是不能完全明白。
他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發絲，“你這麽喜歡瘋玩，上山下水又爬樹打鳥的，有了寶寶，我自然要好好約束你。”
“哼，”寶珠撇撇嘴，滾回到被子裏，蒙着頭，甕聲甕氣道，“你喜新厭舊，有了寶寶就不喜歡我了。”
顧晚風笑着搖搖頭，作勢要把他的小妻子叢被裏拎出來，“丫頭是我的大寶寶，孩子是我的小寶寶，都是一樣重要。”
寶珠使勁拉着被角，“不行不行，我要最重要。”
男人微微一嘆，神情中滿是那種對孩子般的無奈，“你先出來再說。”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丫頭現在身子又弱，捂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
“不。”
“聽話。”
“我不。”
“再不聽話，以後就不讓你帶着寶寶玩。”
從錦被裏探出一個小腦袋，“我的孩子，當然要我和他一起玩，不許你來挑撥我們的關系。”
他順勢把她從枕頭上抱起來，“你看，方才還在吃孩子的醋，這麽一會兒就不想要相公了是不是。”
顧小少爺只想笑，笑她，更笑自己。
她一個人孩子氣也就罷了，怎麽自己還和她一樣犯起傻來，和自己的孩子争什麽風。
顧晚風啊顧晚風，你說丫頭傻瓜，你自己又何嘗是個通透的人。
寶珠還想反嘴幾句，話到嘴邊卻被男人溫柔的笑臉給溶掉了，只把下巴落在他肩頭，任他抱着。
窗外的牡丹花色妍妍，兩只淡黃色的蝴蝶嬉戲其中，你追我趕，十分可愛。
再向遠處看，青山起伏，花樹層疊，杏花剛謝，丁香方開，草長莺飛，柳絮如煙……
九層寶塔靜靜地伫立在無邊的春意中，雖只依稀見個輪廓，但也感覺得到它直入雲霄的氣勢。
雲霧之上，有兩個人靜立相對，一個青衣黑發，一個紅衣紅發，相隔一丈之遙。
紅衣男人嘴角帶着薄薄的笑意，“最近九霄是不是太過太平了，東天帝君都這麽空閑，日日流連在人間。”
鳳冉沒有回答他，只道：“司命，你輸了。”
話音方落，有一女子從他身後的雲層中走出，她搖頭笑道：“好，我願賭服輸。”
鳳冉點點頭，笑得有些小小的得意，“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只要春山願意重新接受你，我不會在她耳邊吹風的。”
若春山願意，她自然不會阻攔。
畢竟一直被過去束縛的人總有一天也會被歲月抛棄。
不管怎樣，春山高興就好了。
但是，她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怎麽料到只要你一直盯着她看，他就會從結界中出來。”
他看着園子，傾城的陽光中，小小的女子正撸着袖子蹲在花草叢中捉蜻蜓，她身後不遠處是面帶微笑，一直注視着她背影的男人。
那人雖然看不見，但眸光中的愛意卻滿滿的要溢出來一般。
鳳冉沒有收回目光，他說：“我不喜歡那個假人看她的眼神，他也應該不喜歡我這樣看她。”
司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一直在想那個人為什麽看不見，以飲玉大人對于完美的苛刻程度，既然給了他絕世的容顏，為什麽偏偏讓他目不能視，”她頓了頓，“現在我大概明白了。”
水紅色的嘴角森森地綻出一個笑，“多年不見，東天帝君倒是狡猾了很多。”
司命擡眼看他，“大人您錯了，小黃雞他一直奸猾得很，您得小心他。”
飲玉不說話，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園子裏的女孩兒。
就算是和鳳冉說話的時候，他也一直看着她。
那般柔情似水，似乎她就是他心尖上的人。
鳳冉眸如天河水，清明浩瀚，白澤眸似梅上雪，浩雪江山。
這兩人，論容貌，都是九霄上的佼佼者。
但他們的眼睛，司命不得不承認，都比不上他。
司命是個有話就藏不住的人，更何況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是司命，卻看不穿自己最好朋友的命數。
她道：“飲玉大人您大費周章地弄出了假城還有那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不會是只想讓他陪着春山捉蜻蜓玩吧。”
“她懷孕了。”
他眉目含笑，靜靜地望着那個好不容易捉到了蜻蜓又把它放飛的女子。
司命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鳳冉。
他并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
也許他早就知道了。
畢竟這麽多日子來，他一直守在春風城外，不眠不休。
紅衣的神君大人依然一臉的笑吟吟，“就是你口中那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的孩子。本座也很好奇，寶寶會是什麽樣子。”
他的目光追随着寶珠，瞧着她站起身，回頭的瞬間發現了那個一直站在臺階上的男人，女子的臉上立刻漾起了幸福的微笑，她向他跑過去，就快到了的時候，卻一不小心被裙子絆了一下，男人連忙去拉她，她跌在他的懷裏，他刮刮她的小鼻尖，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女子吐了吐舌頭，然後環上他的脖子，讨好地親在男人豐潤的雙唇上。
神君大人只是看着，俊美無鑄的臉龐溫文淺笑。
他笑得這麽溫柔，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普通的望着自己妻子的男人。
有那麽一個瞬間，司命都開始錯覺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就是七萬年前神魔大戰中紅衣浴血，銀槍開山，一人之力，斬殺百千妖魔于羅剎海市中把春山拎回來的神君大人麽？
“還有十個月，或者更快一些也不得而知。”
神君大人抱着雙臂，自言自語。
“你們說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日落西山，晚霞滿天。
那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正十分沒有技巧地啄着臺階上的男人。
桃花正開得繁華，淡粉的花瓣懶懶四散，緩緩地飄落在他的頭頂，她的肩上。
飲玉漂亮的眸子随着飄落的桃花轉了幾個圈兒，然後又落在女子花瓣兒一樣的雙唇上。
“男孩女孩都無所謂，本座都喜歡。”
男人也開始有了回應，他一邊小心地護着她的身子，一邊厚實的大手緩緩游走上她的脊背。
用力扣在懷中還唯恐抱不緊，想要收緊雙臂又怕傷到她和孩子。
不安中的愛，別有一番滋味也未嘗不是。
紅衣神君依然不錯目地看着相擁在一起的他們。
畫橋煙樹，流水落英，随時滴落的纏綿春雨，永不入夏的暮春，七萬年時空流轉，十世六道相伴輪回，她是戈壁的峥嵘巨石，他是天天吹，直到把她蝕成粉末的天上長風；她是東海活了千萬年的不死龜，他是日日妄圖把她煲湯喝掉的龍宮太子；她是徘徊在三途川的亡靈，他是面癱無情的地獄長官；她是邙山妖媚的九尾小狐妖，他是毒舌腹黑的少年天師；她是專吃美男子的牡丹骷髅，他是臨安城裏最水靈的小和尚；她是女扮男裝的纨绔小王爺，他是男扮女裝暗圖謀反的丞相長子。
六道輪回，生生相克。
每一世，她都死在他手上，然後兩兩相忘，再入輪回。
曾經紅塵滾滾，九霄萬丈，曾經那樣來去天地年少輕狂的神君大人，又如何懂得真正去愛一個人。
他甚至連自己的心意都不肯去承認。
然而一滴心頭血鑄釵相贈，一滴救她脫離性命之憂。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她。
在意了就是在意了，挂心了就是挂心了。
只是千萬年的光陰裏，他們在最美好的時空相遇卻又因為年少而錯過，分開，為敵。
等到他終于學會了愛人，卻是愛錯了人。
他的愛人因她而死。
所以她該死。
不過在她死之前，要先把春音還給他。
春城沐雨，遲夏不至。
一座虛妄之城，只為引你入夢。
他聲音緩緩，細雨和風，“其實連孩子的名字本座都幫他們取好了。”
臺階上的男人終于打橫把女孩兒抱起來，然後大步進了卧室。
紅鸾帳落，門扉緊掩。
飲玉看着那落下的紅帳，動人的雙眸漸漸彎成銀月。
風起，雲霧聚了又散，鎖魔塔上的玄鈴響了又落。
“春音，”他說，“就叫春音吧。”
作者有話要說： 傻白甜作者也是尊嚴的！
☆、傻白甜專業戶
九個月之後，寶珠終于又哭又喊地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