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娘,你找我!”程風進了正堂, 見柳磊正坐在一旁, 屋內還多了個眼生的姑娘,“表舅也在啊!”
錢茹一見他便忙笑道:“你方才又跑到哪裏去了, 一天到晚見不到你人影。”
“娘,舅舅, 忘了告訴你們,鄭世子來了。”
“真的?”柳磊一聽自然就笑了, 在他眼裏, 鄭寒問就是貴客。
“不是之前回了仲江, 怎麽又折返了?”錢茹問道。
“是因為公事,要在塞州待幾天, 我怕他在府衙住的不舒服,就将他帶回來家裏了。”
“如此甚好。”柳磊笑言道。
錢茹目光掃向柳磊身旁的姑娘, 又對程風言:“光顧着說話了, 差點忘了介紹, 這是你舅母的侄女, 今日才來府上,細算起來, 她應當稱呼你一聲表哥。”
那姑娘伶俐,一見錢茹這般說來,便起身朝程風微微福身:“羅桐見過表哥。”
程風見這姑娘不過十五六歲,身量和程茵差不多高,一打眼兒也是個清秀佳人, 于是回禮道:“表妹不必多禮。”
錢茹細笑着,有些深意,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風兒,表妹初來乍到,對府中還不是很熟悉,這兩日府中事多,你舅媽身子又不好,你舅舅忙裏忙外,小桐無人照拂,你當凡事帶着她才好。”
“我?”程風食指指着自己鼻子,“那不是還有茵茵嗎,兩個差不多的姑娘,在一起不是更有的話聊嗎?”
錢茹眉毛微微壓眼:“茵茵這陣子常在你姑婆榻前照拂,姑婆喜歡她,不舍得她離開,她哪裏有時間?”
“那我……”
“好了風兒,”柳磊笑呵呵的打斷程風的話,“表妹才來,你與茵茵多帶着她出去轉轉,咱們北街這邊集市上有許多新鮮玩意兒,你帶着茵茵和小桐一起去。”
柳磊怕程風不解風情,于是又補充道:“我後院埋了一壇子好酒,待你回來,我讓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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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眼睛一亮,心想着,表舅還賊的厲害,好酒都埋起來了,這時候才肯說。
原本程風不願意理這差事,奈何那所謂的好酒誘/惑實再大,也便勉強應下來了,轉念再想,那不是還有茵茵呢麽,到時候上街就将這倆放出去野就是了,自己只在後面随着,也費不了什麽功夫。
“要帶着我去哪?”程茵此時從門外探出頭來,一眼便見了新來的姑娘。
“茵茵,你來的正好,這是你舅母的侄女,”一會兒你二哥陪着你們上街轉轉,喜歡什麽買就是。”柳磊忙朝程茵招手道。
羅桐上下打量程茵,見着這位姑娘讨喜又面善,忍不住向她投來笑意。
程茵上前不見外的将她的手拉起來,熟絡道:“我今日聽說府裏來了位姑娘,和我差不多年紀,我心想着不錯,終于有人和我作伴兒了。”
“茵茵,小桐比你小半歲,你該稱一聲表妹才是。”錢茹見自家女兒熱心和善,忍不住一陣欣慰。
“好了,不是上街嗎,快些去吧!”程風見着這群女人若是拉起關系家常還不知要扯多久,便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們。
“好,”程茵歪着頭悄悄朝羅桐道,“一會兒咱們上街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買下來,讓二哥付錢。”
羅桐聞言一笑,偷偷觑着程風。
待三人走後,錢茹才将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和柳磊默契一笑。
“小茹,你覺着這羅桐這孩子怎樣?”柳磊開門見山問道。
“我看着是不錯,”錢茹緩緩點頭,“模樣兒也可人,只是看着太老實,怕是勒不住風兒這匹野馬。”
“風兒年紀也不小了,可是你們好像對他的親事不着急似得?”
“可別提了,”一說到程風的婚事,錢茹無奈揮手,“這孩子性子野,老爺給安排了官職不去,讓他考功名又不肯,一門心思的想要上戰場,之前還惦記着去仲江……京城裏相看了不少姑娘,都讓他給拒了……這個不成器的。”
“小茹此言差矣,這些日子我見着風兒,覺得是個不錯的苗子,若能出去試煉,定有一番作為,你和程大人,不如放手讓他出去試試,總比關在家裏好。”柳磊勸道。
“我和他爹是想先将婚事給他定了再說。”
“小茹,那你看過陣子你們回京這小桐……”
“這個我倒是有個想法,若是表哥同意,我倒是願意将小桐帶回京城住些日子,若是二人有意那更好了。”
柳磊連連點頭:“你這樣想,那我便放心了,這孩子母親前兩年去世了,父親在偏遠地方做官,帶着她不方便,我們便将她接了過來,其實也是想給她尋個好人家。”
錢茹笑着點頭,二人心照不宣:“表哥說的我都明白。”
***
程茵拉着羅桐走在街上,羅桐才來塞州城,見着什麽都覺着新鮮,眼睛總覺得不夠用,而程茵一出來就不似方才在府裏時的興奮勁兒,處處都覺着不爽快。
“陪姑娘家逛街多沒勁,怎麽你們兩個還非要跟着?”程風怨氣沖天的遠遠跟着程茵羅桐身後,看着一左一右鄭寒問和孫亦之,實再想不通。
“我上次匆匆離了塞州城也沒好好轉轉,這次得了機會,正好一同出來。”鄭寒問說着,目光又放在前方不遠處程茵身上。
“反正我閑來無事,出來走走。”孫亦之悠悠道,實際上他是要時刻盯住程茵,免得程茵飛了,鄭寒問不在也就罷了,他在此處,就是對自己的重大威脅。
“對了鄭兄弟,我有件事要請教你。”程風神色忽然認真。
“什麽事?”鄭寒問目光終于從程茵身上移到程風臉上。
“就是那位離人姑娘,我知道她本名是趙靜嬈,”程風一提起靜嬈,滿目溫柔,“她說與你是好友。”
“不錯,”鄭寒問點頭,“我們相識許多年了,我最好的兄弟生前是她的未婚夫。”
“她定過親?”程風一怔。
鄭寒問臉上閃過一絲遺憾:“是,若不是我那兄弟早亡,他們早就成親了,她也不會被他的父親連累。”
“你那兄弟尊姓大名?”程風想着,既然當初能配的上靜嬈家世,在京城必定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秦風,我那兄弟叫秦風。”鄭寒問說到秦風,不由長嘆一聲。
“秦風……秦風……”這名字他覺得耳熟,以前好像在哪聽過。
“生死無常,他們曾經也是情投意合的一對璧人,只在陰差陽錯間,就變了命運。”即便重生也來不及見秦風,也是憾事一件。
程風心中不知為何,突然蒙上了一層陰影似得,一想到靜嬈曾經有愛過的人,心裏的酸意便開始沸騰。
總覺着她眼角眉梢有着淡淡的愁緒,本以為她是為深陷沼澤而惆悵,想來還有那位已經故去的未婚夫的原因吧。
“你怎麽突然問起她來了?”鄭寒問疑惑。
“我覺得她與那種地方格格不入。”
“的确如此,”鄭寒問點頭,“可惜我也沒有辦法将她帶離那裏。”
“真的沒有辦法嗎?”
鄭寒問遺憾搖頭。
程風忽然間就沉默了,連鄭寒問都沒有辦法……憑自己的力量又能如何。
“二哥!”程茵遠遠的朝程風喊着。
程風聽了,快步走上去:“怎麽茵茵?”
“我和小桐要買這個珠花,你付銀子。”程茵舉着手裏的珠花晃了晃。
“好嘞!”程風問過老板價錢後便從荷包裏掏了銀錢付賬。
程茵和羅桐各為對方戴上,才沒多久,兩個人好的像一個人似得。
程風笑道:“姑娘家就喜歡這種玩意兒。”
二人嬉笑着嘀咕兩句,程茵又道:“當然了,哪家的姑娘都喜歡。”
說着,二人又高高興興的朝前走去,将程風甩在身後。
程風笑笑,忽然回味方才程茵的話,離了攤位的腿又退了回來,思忖片刻,挑了一只他認為好看的珠花拿在手裏,随後又付了錢。
程茵和羅桐在一胭脂攤前駐足,羅桐正精挑細選,程茵回頭看見對面還有個珠花攤位,便在羅桐耳畔道:“你先挑,一會兒讓二哥付錢,我去後面看看,随後就來。”
“好。”羅桐應下,程茵才轉身離去。
來到攤位前,程茵見攤位上的珠花別致,便按耐不住挑選起來,全然沒有注意身旁一藥鋪門口一麻袋一麻袋的藥材摞了一人多高,搖搖欲墜。
一力巴又扛過一麻袋藥材,疊在上面,轉身離去,全然沒注意麻袋上的動蕩。
鄭寒問遠遠見着便覺危險,若那些麻袋倒了,怕是都要砸在程茵身上,來不及多想,鄭寒問大步匆匆朝程茵跑去。
還沒到跟前,那麻袋果然傾倒下來,鄭寒問一個扭身擋在程茵身側,捏住程茵肩膀将她朝前一推。
麻袋砸在鄭寒問身上,鄭寒問只覺得背後一陣鈍痛,胳膊不知刮在哪裏,随之火辣辣的一陣疼。程茵也險些被撲倒,好在及時依住一個攤位,然後覺得身上一陣壓力,随之是一股熟悉的桂花味傳來,直沖鼻腔,回過神來,是鄭寒問的胸膛正貼在她的腦袋上,将她整個人護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鄭寒問正回頭觀察狀況,眼中閃着寒意。
程茵雙手下意識的抓住鄭寒問的胳膊,一只手摸到星點濕熱,擡起手指有血跡,來自鄭寒問的胳膊。
“茵茵,鄭兄弟,你們沒事吧?”程風從遠處跑過來,身後跟着孫亦之和羅桐。
孫亦之一見二人這般親密,心上不悅,上去有意拉開鄭寒問和程茵,站在二人中間将二人隔開對着程茵一副關切神色:“三小姐,你沒事吧?”
程茵一雙眼睛盯在鄭寒問的傷口上,久久都沒回過神來,絲毫沒有聽見孫亦之的話。
“表姐,你怎麽樣?沒受傷吧?”羅桐上下打量程茵,仔細檢查她有沒有磕到碰到。
“我沒事,”程茵情緒稍稍平複下來,遲疑着指着鄭寒問道,“只是鄭世子好像受傷了。”
“呀!”程風大叫一聲,“鄭兄弟你怎麽刮了這麽長個口子?”
“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從一旁跑出來個圓潤的中年男子,連連對着鄭寒問賠罪,“我是這藥鋪的掌櫃,力巴不會幹活,傷了這位公子,不如公子進來,我替公子包紮一下。”
掌櫃信奉以和為貴,再稍稍一打量這幾位衣着不俗,想來是大家之人,更不敢怠慢,眼下又在自家鋪子門口出事,街上這麽多雙眼睛看着,自然要好好賠禮一番。
“進去包紮一下吧。”程風見着他這傷口不小,有些放心不下。
鄭寒問點頭,随後随着掌櫃進了門去。
幾人一同跟了進來,掌櫃親自取出上好的創傷藥,給鄭寒問清理過創口之後又小心包紮起來。
“好在傷口不深,養幾日便好了,我這裏的創傷藥效果不錯,一會給公子帶上,保證過後不會留疤。”掌櫃說着,手上越發殷勤。
鄭寒問倒不覺得有什麽,出門在外,意外平常,傷了也就傷了,好處是沒有傷到程茵,想到這裏,他更覺得這傷口沒什麽了。
“掌櫃,你的夥計幹活也太不長眼睛了,在鬧市這樣随意擺放貨物,若是今日傷在這位小姐身上,你十條命也不夠賠!”孫亦之站在一旁趾高氣揚的對掌櫃指責道。
掌櫃明知理虧,也不敢辯駁,只陪笑着連連稱是:“這位公子說的有理,都是小店的錯,各位想要怎麽賠,咱們好好商量就是。”
“賠,我看你是賠不起,就算将你身家性命全都搭上也賠不起!”孫亦之越說越來勁。
程風聽着他的口氣心上覺着有些不舒服,但沒有多說話,畢竟傷在鄭寒問身上,如何還要他來定奪。
“掌櫃給我拿些創傷藥就好,小傷而已。”鄭寒問不以為然,淡淡的說着,來到仲江這些日子,常見手下官兵與江匪搏鬥後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斷胳膊斷腿的也大有人在,這些反而不是問題了,況且掌櫃态度不錯,小本經營他也不想計較,也便作罷。
掌櫃的一聽,如釋重負:“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往後我一定讓店裏的夥計注意擺放貨物。”
說着,又朝櫃上夥計吩咐到:“你快些給公子包些上好的創傷藥,越多越好,然後給公子送到府上去!”
“這怎麽行,你傷了人,用些創傷藥就打發了?”孫亦之又言,“你方才可是吓着了這位小姐,小姐受驚你哪裏擔待得起!”
“這……這位小姐,那您說要怎麽辦?”掌櫃起身,見這姓孫的是個刺頭,不禁面露難色,直接與程茵對話。
“我,我沒什麽,掌櫃不要介懷……”她實際上還想說,只要顧好鄭寒問的傷口便好,可後半句話實在說不出口,又生生咽了下來。
孫亦之明顯還想再說什麽,被程風打斷:“好了好了孫公子,鄭兄弟都沒說什麽,你便不要再多言了。”
孫亦之有些不服氣,奈何這幾個人都不管不顧,自己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他哪裏是關心鄭寒問的傷,只不過見程茵方才被鄭寒問護住他心有不服罷了,想尋個由頭在程茵面前表現一番。
傷口包好,幾人也沒心思再逛街,只好打道回府,程風親自為鄭寒問拎了藥,感激他護住妹妹。
“三小姐方才沒吓着吧?”孫亦之問道。
“我沒事。”程茵并未看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三小姐真是大人大量,不與這些市井小民計較,讓亦之刮目相看。”
程茵對孫亦之生硬又奇怪的吹捧有些反感,奈何不願意當衆說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回府後,鄭寒問回了廂房,程茵被程風叫住,程茵尚未反應過來,程風便将一身衣衫塞進了她的手中。
“這是幹什麽?”程茵問道。
“鄭世子的衣裳今日刮壞了,總不能讓人家堂堂一個世子穿着縫縫補補的衣裳,這身是新的,你給送過去。”
“我不去。”程茵試圖将衣裳塞回程風手中。
“唉,你這孩子,”程風雙手甩開不去接,“人家為了你才受的傷,你這點忙都不肯幫了?”
“府裏是沒丫鬟還是沒婆子,怎的非要我去。”
“你……當然得你去,總不能忘恩負義吧,那麽長道口子,若刮在你身上,細皮嫩肉的非得落疤不可,到時候你殺人的心都有!”程風伸出手指輕輕戳了程茵額頭一下,怪她有些不懂事。
“好了,”程茵輕咬下唇,“我知道了,我去就是。”
***
程茵捧着衣裳進三步退兩步,磨磨蹭蹭半天才到廂房附近,見廂房敞着門,程茵挪到門口。
鄭寒問坐在正對門口的桌前查看自己傷口,忽然覺得面前光線一暗,擡頭看去是程茵站在門口,心上的驚喜都灌溉到了眼睛裏。
“茵……”程茵小名幾乎脫口而出,忽然想到她會不喜歡忙又改口,“程茵,你怎麽來了?”
程茵提裙跨過門檻,将衣服放在桌上:“我二哥說你的衣裳今日刮壞了,讓我給你送身新的過來。”
“你二哥有心了,替我謝謝他。”鄭寒問抿嘴一笑,确實感激。
程茵提裙轉身欲走,又別扭着回過身來生硬道:“今日多謝你了。”
“沒關系,小事一樁。”
“那我先走了。”程茵多一刻也待不住,仿佛自己就快窒息一樣。
“等等,”鄭寒問将她叫住,“你們什麽時候回京城?”
“大概還要半個月左右。”
“這樣……”鄭寒問撓頭,明明想和程茵多聊一會兒,卻又找不到任何話題,稍想了想,幹脆祭出了程風,“你二哥說,過兩天要偷偷和我去趟仲江,你要不要也跟去看看,仲江雖然亂一些,不過風景甚好,四季如春,而且到了那裏有官兵護着,不會有事的。”
“我不想去,”程茵搖頭,“二哥我攔不住,勞煩你多多照顧我二哥。”
“那是自然。”鄭寒問露出些輕松快意的神色。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嗯。”鄭寒問重重點頭,笑意不散。
程茵出了門,頓時感到一陣輕松,不知為何,這樣平和的鄭寒問讓她心裏多少有了點兒安慰。
***
京城夜色與繁華相連,靜嬈端坐在桌前,身上有些顫抖,端坐的筆直,連氣息都拘謹。
慕容慎端起酒杯輕飲一口酒水,眼睛始終不離對面佳人,眼神中透着些迷朦的醉意。
“靜嬈就是靜嬈,比旁的女子都好看。”慕容慎将酒杯放下,挪動到靜嬈身側坐下。
他突然的靠進讓靜嬈很是抗拒,不由得朝一側歪了身子。
慕容慎歪在桌上,手肘彎曲支撐着自己的腦袋,找了個最舒适的姿勢觀賞靜嬈的美。
“這樣的紅顏被囚在這裏,”慕容慎話說一半,打了個酒嗝兒,“實在是暴殄天物。”
“二皇子喝醉了,”靜嬈聞着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酒氣,一陣惡心,“再說這裏不是二皇子該來的地方。”
“你在這裏,我怎麽忍心不來看你,”說着,他有些得寸進尺,擡手捏起靜嬈身後一縷輕絲在手中把玩,“靜嬈,只要你開口,我就能帶你離開這裏,我給你安排一處別苑,找些下人伺候你,除了不能給你名分,其餘一切都按宮裏的娘娘的排場供着你。”
“二皇子擡愛了,靜嬈是罪臣之女,流落至此是皇上的意思,靜嬈不敢違拗。”
“旁人可能不敢,可我慕容慎不同,你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嗎?”慕容慎明顯有些上頭,拍着自己胸脯湊到她耳畔低聲道,“我是未來的儲君,雖然皇上現在還沒有立太子,不過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你說,我能不能帶你離開這裏?待他日我榮登大寶,便将你接進宮,讓你做貴妃,只寵着你!”
靜嬈一抖,強顏歡笑:“二皇子,您喝多了。”
“我沒喝多。”說着,慕容慎一笑,嘴就朝靜嬈的臉貼了上來,靜嬈一躲,讓他撲了個空。
“二皇子,我去給您拿些解酒藥來。”靜嬈驚魂未定,準備跑出門去,卻被慕容慎起身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