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鄭寒問笑看坐在身側的程茵,帶着梨花似的甜笑微微颔首,鄭寒問擡手輕輕幫她攏好額間的碎發,指尖觸到程茵額角細膩馨香的肌膚,他的心尖兒也随着這番嫩/滑而燃跳起來。
順勢滑過耳畔,用手輕輕捧過她的臉頰,此時正紅得發燙,軟糯可人。
鄭寒問低啞着嗓音溫柔道:“茵茵,我很想你。”
程茵一雙靈鹿似得亮瞳水波流轉,映出鄭寒問的輪廓,程茵櫻桃色的嘴唇微動,含了雪梨般的嗓音回道:“我也是。”
鄭寒問再也壓制不住情動,另一只手也捧上程茵的臉頰,由額頭到下巴,一陣柔情冗長的綿吻後,鄭寒問騰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衫……
夜裏才打過幾聲悶雷,不久大雨傾盆滂沱而下,廊檐下雨水連成疏密的雨簾,偶有幾道閃電劃破夜空,照進漆黑的房裏,将鄭寒問的臉閃照得忽明忽暗。
許是被閃電驚了,鄭寒問猛得從床上坐起,滿目望去,空蕩蕩的房間唯有雨水拍打在窗棂上的擾人聲響。
鄭寒問側頭見了床裏空蕩蕩的,心頭一陣失落,擡手拍上自己的額頭,念道:“原來是夢……”
随即自嘲的笑出了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慘淡。
突覺下/身着的衣衫一陣濕熱,觸手一摸,原是以夢為真,猖狂的放肆了一回,回味方才的夢,驚覺怎的自己變得這般猥/瑣了。
他将一條腿随意搭在床榻沿邊抖擻個不停,腿抖的越歡,心裏則越亂,眼下睡意全無,滿腦子皆是程茵。
憶起程茵的神态,不得不讓他懷疑她是記得前世的,這對鄭寒問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想到前世與程茵誤會甚深,鄭寒問臉色瞬間沉的能掐出水來,他傷透程茵,程茵恨他是理所當然。
鄭寒問悔不當初,心灰意冷的朝後仰躺過去,掏出頭頂的蠶絲玉帶枕撒氣般的丢了出去。
最後氣急敗壞的喘了粗氣,唯願方才的美夢還能将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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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秋今日來找程茵談心,二人一時興起忘了時間,天色漸晚下起大雨攔了江依秋歸路,只得在程府留宿。
二人燃着燭,面對面坐在窗前,程茵悠閑的聽雨喝茶,江依秋則手執青竹秀筆練起字來。
程茵手執錦剪,将燈芯剪了,燭火稍亮,江依秋擡眼,二人相視一笑。
程茵低頭朝江依秋手下藤紙看去,上面工工整整寫了幾行“海”字。
“怎麽只寫這個字?”程茵說着,趁江依秋不備從她手下将藤紙抽拿到手中端詳。
江依秋下意識的想要去奪,奈何紙已經牢牢攥在了程茵手中。
程茵擡眉掃了江依秋一眼笑道:“單單只寫這個字,裏面可有什麽玄機?”
“哪有什麽玄機,”江依秋心虛微微低頭,眼角眉梢隐約透出了水粉色,“随便寫着玩的!”
程茵将藤紙捏在手中晃了晃,調皮笑道:“我看不盡然,既然随便寫的,你怎麽還害羞了?”
“胡說八道,我才沒害羞。”江依秋聲帶詭辯,臉色紅漲起來。
“讓我猜猜,”程茵仔細端詳紙上的字,“這個海字,定然是哪位佳公子的名諱,京城中名字中帶“海”字的小郎君我還真認識一個……”
程茵側目打量江依秋的神态,只見她強忍着笑意,手指用力捏在一起,臉紅得越發厲害。
見她如此,程茵心裏便有了幾分思量,試探的問道:“該不會是,禮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公子周海逸吧?”
江依秋輕咬下唇默不作聲,在程茵看來這分明是默認了。
“真的!”程茵驚喜道。
“你小聲點!”江依秋心虛低吼道。
程茵抿嘴一笑,轉念卻含了疑問,前世江依秋嫁的并非是周海逸,也不曾知道她存過這份兒心思,如今重生,倒連帶着多出了幾分驚喜。
“說到周公子,倒真的不錯,一表人才,人又溫和,學識也好,我父親與周大人同在禮部,周大人很是滿意,對周公子也是贊不絕口,常說周公子往後定會前程似錦呢。”
程茵記得,前世周海逸最終高中狀元,風光一時,唯獨婚事上不曾聽聞與哪家小姐結了連理。
“這樣的人,以我的家世容貌,定是不敢高攀的,只能每日寫寫他的名字,以做慰藉。”江依秋的甜笑漸漸冷卻下來。
程茵默然,江依秋性子溫柔,知書達理,家世并不差,好端端的一個大家閨秀不知有多少世家公子追捧,可到了自己心上人面前,便會覺得自己處處皆不可。
“過兩日是州府緣賣,周公子的東西也定會出現在場,你要不要去看看?”程茵話峰一轉,轉到旁處,打散她沒來由的自卑感。
所謂州府緣賣,是由州府主持,每年舉辦兩次,一次在夏一次在冬,每到緣賣,各勳貴會随意拿出些府中藏物出來交由州府拍賣,買者皆是鄉紳商賈,所得金銀皆上繳國庫,若逢災年便皆用于赈災之用。
拍賣的物件五花八門,但各世家勳貴也不傻,總不會真拿出價值連城的寶貝來惹眼,大多也就随意拿出些硯臺鎮紙或是畫作字帖之類的,大部分出自自己之手。左右也是
朝廷為了收集銀錢,東西是什麽并不重要。
而對于那些鄉紳商賈來說,用些銀子買了勳貴之物也不虧,保不齊就在哪裏搭了橋梁。
前世程茵便在緣賣上拍了鄭寒問親手寫的字帖,各位一見她是尚書之女自然相讓。不過此事卻讓程茵沒少惹人譏笑,堂堂大家貴女卻和鄉紳同争,有損顏面。
江依秋可沒有程茵的膽量,那種場合不适出面,就算出面買了周海逸的物件,傳揚出去,豈不是所有人皆知她心屬周海逸?
想到此,江依秋用力搖了搖頭:“我不敢。”
看出她的為難,程茵又言:“我倒有個法子,咱們不用親自出面。”
說罷,江依秋附耳過來,程茵偷偷說與她聽。
***
緣賣會在鳴鶴茶樓舉行,皆是鄉紳商賈參與,也有不少尋常百姓來看熱鬧,将鳴鶴茶樓圍了個水洩不通。
江依秋原本約好與程茵同來,奈何身子骨太弱,那日受了雨氣,病到了現在。
程茵心裏知道她惦記着此事,索性替她跑一趟。
軟呢大轎停在了旁處,程茵遣了家中小厮帶着銀子上樓去,之前程茵托二哥程風給裏面的人打了招呼,且讓人走個過場付了銀子便是,這次周海逸的物件是勢在必得。
鄭寒問一早來了鳴鶴茶樓,躲在雅間。他記着前世程茵為了他随便寫的一副字帖抛頭露面來此與那些人一争高下,後來還見她将那字帖裱了起來挂在房中,當時鄭寒問只是覺得誇張又礙眼便讓她摘了,現在回想,這世間唯有那時的程茵會将他的一切視如珍寶。
可是當初他為什麽全然不在意呢。
鄭寒問頓時像是吞了個未熟的杏子,唇齒都是酸澀難擋。
透過門縫朝外看去,正堂的長桌案上已經擺放了各式物件,一切就緒,人頭攢動卻始終不見那一抹嬌影。
鄭寒問眼見着物件一件一件的任人拍賣,底下的任肆意叫價,自己的字帖還躺在那裏并未輪到,鄭寒問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望穿秋水似得盯着樓梯處,心裏在賭,賭程茵下一刻就會出現。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反而是嚴路推門而入。
“世子,方才我見程家那個叫小安的來過,和這裏主事的說了幾句話,随後遞交了銀子便帶着一副字帖下樓了。”
聞言鄭寒問一陣欣喜,心想定然是程茵不好露面,則遣人過來,轉念一想不對,自己的字帖還未賣出,那麽程家小安拿的是誰的字帖?
“誰的字帖?”
“是禮部周侍郎家的公子所寫。”嚴路答道。
鄭寒問一懵,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許是小厮辦事不力弄錯了,程茵要周海逸的字帖作甚。
心慌意亂間無意朝樓下街上瞥去,見一頂軟呢大轎旁站着素蓮,鄭寒問眉目一鎖,朝窗口走去,見那叫小安的小厮正奔着轎子而去。
而轎子前又出現了一個身影——周海逸。
作者:三次元複工,有點忙,存稿眼見着見底,我要馬不停蹄的努力存稿啦~所以小天使們的留言有可能不能及時回複,大家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