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疫情
自那天下午開始,景文昊算是正式宿在了芷苒殿內。每日都會搬些東西過來,或是奏折,或是自己的起居用品,黎晰見狀,問道:“皇上是打算把太和殿都搬空麽?”
景文昊依舊沒皮沒臉答道:“皇後這次傷的太重,我深感痛心,不親自伺候至痊愈之時,我良心會譴責我的。”
黎晰對于景文昊這種白天滿嘴跑火車,晚上抓緊時間吃豆腐的行為嗤之以鼻,幹脆日日冷着張臉不理他,但卻并不能阻擋某人的厚臉皮,只要一得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
一轉眼過了幾日,那日景文昊正跟着黎晰用晚膳,安公公突然過來通傳,說林隙急急忙忙入宮,說是有要事禀報。
景文昊盛了碗雞湯,擺到黎晰跟前,道:“用過膳食,把這個喝了,這是他們新找到的藥膳,滋補的很,我去處理些事情。”
黎晰本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淡淡點頭。
景文昊聽聞只有林隙一人來複命,便知這定不是什麽好事,果然,一到太和殿中,就見着林隙發着抖跪在那裏。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林隙一見着景文昊就開始磕頭認罪。
“起來回話,把這幾日的情形好好說一說。”景文昊坐到椅子上,冷言道。
“皇上,臣,臣沒能控制住疫情,那吳家村這幾日疫情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多的村名開始發熱,有的還會失心瘋。安永侯,安永侯他不注意被那瘋癫之人咬了一口,也染上了疫症。”林隙跪在地上頭都不曾擡,場面話倒是說的多,“是臣未能盡責,望皇上治臣不查之罪。”
“林愛卿多慮了。”景文昊讓人扶起了林隙,接着道,“疫症嚴重又不是愛卿能加以控制的,愛卿能忠君之事,深入險境,為朕排憂解難,光是這份赤子之心,朕都應該好好獎賞一番。”
林隙覺得這景文昊前後态度變化太快,讓他有些摸不清門路了,只得順着景文昊的話答道:“臣身居廟堂,為皇上排憂解難,是臣的本分。”
“那煩請愛卿告訴朕,那安永侯是幾時被咬,幾時感染疫症,如今又身在何處呢?”景文昊突然眼神淩厲看着林隙,讓林隙心中又是一驚,忙不疊答道:“昨日被咬,今,今日疫症發作了,現在侯爺被拘在吳家村外的一座私宅內,怕傳染給其他人。”
“好大的膽子,侯爺也是能拘的麽?”景文昊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也是實在沒了法子。這,這疫症是要傳染的啊。”林隙又咚的一聲跪了下去,深怕惹得景文昊不高興了。
“馬上派人把侯爺接回侯府中養着,安福泉去請太醫院柳院判跟着去,一路跟着侯爺回侯府伺候着,務必要保侯爺萬全。”景文昊越過林隙直接對安公公下了旨,心想這身邊沒個可用之人倒是真不方便,好在春闱将至,也可以趁此時機将這朝中好好整治整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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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領旨下去了,剩林隙一人貴在殿內,不知該如何。
“給朕說說,疫情查成怎樣了?由何而起,又發展成什麽樣了?”景文昊重新坐在椅子上,呷一口茶,道。
“回皇上,這初初看來是禽類引起了,吳家村大量家禽無故死亡,一開始村民都舍不得把他們燒了,殺了,不是很配合。後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再到後來村子裏的豬,牛,只要是活物都開始死亡。最開始的疫症也不過是發幾天燒,然後不治身亡,而現在許多村民都開始神智不清,發,發瘋了。”
“林大人,好啊,好啊。朕當時以十日為限,讓你有任何情況随時進宮禀報,你倒好,疫情越來越嚴重,朕卻在這深宮之中,半分也不知曉。林大人莫不是要等那吳家村的人全都死了,才回來給朕複命麽?”景文昊怒拍了桌子,吼道。
林隙從未見過景文昊發火,此時已經吓的說不出話來,只能跪在地上。
“想來林大人年事已高,朕派你做這等事,确實是朕顧慮不周,從今日起,林大人這欽差就不用做了,這尚書的位置也讓出來吧。林大人回府可要好生在家休養,朕每日都會派太醫去給林大人診治,還望林大人不要拂了朕的好意。”
林隙此時是完全說不出話來,知道景文昊定是察覺了什麽,方才會用這種手段将自己架空,但也無奈,最終只能在太醫院和侍衛的護送下回府中“養病”去了。
林隙走後,景文昊心中不是個滋味,上一世自己識人不清,以至于現在到了用人的時候,這敢用,能用的人确沒有幾個。眼下新人未入仕,這舊人卻又用不得,好不容易有一個安永侯還差點讓人給整折了,當真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了。這疫情之事,景文昊雖知有不妥,可是自己一不是大夫,二不是探子,即使想查也是無能為力,偏生這件事又相當重要,為今只能盼着柳太醫能從安永侯身上查出點什麽破綻來了。
想到這些,景文昊一時心煩意亂,不自覺就在太和殿裏待到了深夜,才想起往芷苒殿中去了。
另一邊芷苒殿中,黎晰坐在軟榻上,手中拿着本游記在看。
“皇後還是歇着吧,夜已深沉,皇上今日怕是不會來了。”芝玲捧上杯熱茶。
“不用,我還不困,你也不必在這兒候着,我若乏了,自己收拾了睡就好。”黎晰說的溫柔平靜。
“皇後,奴婢有一話,不知......”
“說吧,這些年主仆情誼了,哪有什麽知不知的。”黎晰打斷了猶豫的芝玲。
“皇上這已經一連八日宿在芷苒殿中了,不管是規矩也好,還是舊情也好都不太合适。今日怕是皇上尋了由頭,怕傷了皇後的心,不會來了,娘娘不如愛惜自己的身子,早早歇下算了。反正,反正也是等不到的。”
“好大膽的丫頭,朕不在,就敢在皇後面前嚼舌根,是忘了前些日子那些宮女的下場麽?”景文昊皺着眉頭走進來。
芝玲趕緊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倒是黎晰淡定的很,從軟榻上起來了,請了景文昊安,又對芝玲道:“去讓小廚房把點心送過來,順便換點熱茶上來。”
“這麽晚了,怎麽不睡?等我呢?”景文昊拉了黎晰坐下。
“這幾日睡多了,睡不着罷了。”黎晰也不看景文昊,拿起一塊宮人剛剛擺上的小食,嘗一口,說道:“這棗酥味道不錯,皇上要不要試試?”
景文昊一笑,知道黎晰這是怕自己沒吃東西又不好意思說,心裏高興得很,也不再逗他,拿起一塊兒往嘴裏送,道:“皇後推薦的,果然不錯。”
黎晰不再搭話,也不怎麽吃,反倒是一直拿餘光小心瞟景文昊,景文昊不願拂了黎晰好意,強忍着心中不悅,多吃了兩口。
剛剛吃完,一盞熱茶又擺在了手邊,黎晰默默低頭,抿着自己的茶杯,道:“前日內務府剛送來的,解膩。”
景文昊喝一口茶,只覺得心中暖的很,等兩人收拾完上床,夜已經深了。
景文昊攬着黎晰,躺在床上思索吳家村的事情,突然感覺懷中人一陣異動。
“皇上還不睡麽?”黎晰躺在景文昊懷中,低聲說道。
“吵着你了麽?”景文昊撫撫黎晰的脊梁骨,試圖安撫他。
黎晰在景文昊懷中搖搖頭,道:“皇上動都不曾動一下,哪裏會吵到臣。”
景文昊無言。
“皇上,皇上若是心中有事不妨說出來。臣雖愚昧,不求能為皇上找到出路,卻勝在是個合格的聽衆,總好過皇上一個人憋在心中。”黎晰思量半天,還是決定說出這話來,“若是皇上覺得信得過臣的話。”
景文昊手上動作未停,還是安撫着黎晰,道:“我哪裏是不信你,只是不想用這些事來煩你。這事兒宮中傳的也多,就是吳家村的疫情,鬧的人心惶惶的。朕派安永侯去督查此事,結果傳回來的消息反倒是他感染了疫症,你說何其可笑。”
“臣,臣鬥膽問一句皇上當真認為這是疫情麽?”黎晰翻了個身子,撐着手臂出現在了景文昊的上方。
“黎晰你怎會有此一說?”景文昊看着黎晰,臉上說不清是何表情,“我覺得不是又如何?這朝中可用之人不多,好不容易派出個安永侯卻落入賊人圈套,朕惱的很。”
“臣以為這吳家村離京不過十餘裏,若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便是個屯兵的好地方。況且,此時正值冬季,并不算得上是疫症發展的好時機,再說,若真是疫症,又怎會除了吳家村之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景文昊瞪着黎晰,臉上是說不出的驚喜,雖然憑借上一世的記憶他便知道黎晰定是不簡單的,此時見着他願意為自己籌謀,當真是歡心不已。
“你說的都對,可是眼下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盼得柳院判能帶回來些好消息。”景文昊定定看着黎晰。
“柳院判醫術固然高明,但皇上可曾想過,若安永侯根本不是感染疫症而是中毒呢?”黎晰目光越發堅定,看的景文昊發愣,半天想不到要說什麽。
“皇上若是信得過,不如讓臣去看看,臣雖身無長物,但是自幼學識了些醫理......”
“你還會醫術?”景文昊看着黎晰,一副尋到了寶貝的模樣。
黎晰看着景文昊期待的目光,思索再三,還是回答道:“其實,其實臣只會用毒和解毒。其他的醫理,并不知道,讓皇上失望了。”
景文昊看着黎晰說完話時流露出的那抹失望,頓時來了興致,一把将黎晰扯下來,翻身到了黎晰身上,道:“什麽失望?我哪裏會失望?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黎晰驚愕地看着景文昊,問道:“皇上,皇上不怕麽?”
“怕什麽?”景文昊笑道。
“皇上枕邊睡着的可是擅長施毒的人,若是,若是臣想謀害皇上,皇上不怕麽?”
景文昊笑了,黎晰會害他?這話說的坑坑巴巴,怕是他自己都不信的。
“皇後若真是要謀害于我,那便來吧,反正我這整個人,我這一條命都是皇後的。”說罷便不顧黎晰的錯愕,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日,一下朝,景文昊便帶了黎晰匆匆到了安永侯府上。
大約是疫情的事已經傳開了,安永侯府本是處在鬧市區的,而他們去的時候,卻只剩下了星星散散幾個小攤販了,更多人寧願選擇走遠些,或是幹脆停了生意。
這些事情,大都算是在景文昊意料之中了,反倒是安永侯府上的情景讓景文昊有些意外。
本以為安永侯作為這一府中的頂梁柱,這一病府中定會打亂,結果到了才發現,這府中非但沒亂,反而井井有條,連下人們行事都是中規中矩。
“參見皇上,皇後。今日皇上突然造訪,家中雜亂,來不及準備接待,怠慢之處,請皇上恕罪。”出來相迎的是安永侯長子,劉進。
“朕不過是出來看看你父親,不必拘于禮數,安永侯可還好?”景文昊免了劉進的禮讓他站起來回話。
“家父昨夜随柳太醫回來之後狀态一直不太好,瘋瘋癫癫的,間歇着發熱。臣将其困于後院中,派了專人守着,讓他不至于傷人。”劉進回答。
“朕想要見見安永侯,你看現在可方便?”
“皇上,這,家父情況不穩定,臣怕父親冒犯了皇上聖體,臣擔待不起。”劉進微微向後一退,做了個拜謝的姿勢,“皇上能派柳太醫過來,已是家父的榮耀,家父若是有幸能逃過此劫,必定感念皇上恩德。”
“無需多言,朕今日特地帶了人來診治你的父親,你帶路就好。”景文昊見着劉進那身上的迂腐勁兒跟他的老爹安永侯如出一轍,便也懶得再跟他廢話。
劉進也只能帶着景文昊一行人去了後院。
為了以防萬一,進那院子前,劉進讓人拿來了面巾遮臉,景文昊接過面巾,先給身邊的黎晰系好了,再由着宮人給他系上了。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柳太醫見着來人,趕緊從椅子上起來問安。
“柳太醫,安永侯現在情況如何了?”景文昊見着躺着床上的安永侯,不過幾日,人就瘦了一圈,想來這差事定不是什麽好做的。
“回皇上,安永侯的病症臣從未見過,眼下只能照着疫症的表征下了藥去。方才安永侯又不清醒了,臣給他下了藥,将他藥暈了。但是這症究竟是什麽如何治,臣确實毫無頭緒,還請皇上給臣些時間。”柳太醫回話時心中有些忐忑。
景文昊并未回話,反倒是一旁的黎晰給了景文昊一個眼神,景文昊便開口,道:“劉進,帶着你的人先下去,朕要與柳太醫單獨讨論安永侯的病情。”
“皇上,這,這恐怕不妥,若是父親醒來,又瘋了,再傷了皇上,那可如何是好?”劉進在一旁着急。
“朕都不怕,你怕什麽?放心,就算是安永侯真的傷了朕,朕也不會降罪。朕只是想單獨看看,你且帶着人出去,人太多反而不利于病情的恢複。”景文昊也不發火,只是照着黎晰的意思,說了這些。
劉進無法,也只能帶着人出去了,只留下柳太醫跟着皇帝在屋內。
“皇上,臣想給安永侯診脈。”多餘的人一走,黎晰便向景文昊請命。
“想去便去,今日本來就是帶你來看的,哪裏用得着跟我交代。不過小心些,我在你旁邊幫你看着。”景文昊随着黎晰走到安永侯床邊,留下一邊的柳太醫呆若木雞,說好的詢問病情呢?害得他還想了好半天要怎麽回答。
黎晰拉過安永侯一只手,摸着脈思忖了片刻,又分別檢查了安永侯的手臂,牙齒,眼睛,胸口跟耳後。
“怎麽樣?有什麽問題麽?”景文昊怕安永侯突然醒過來會發瘋,在黎晰的檢查過程中,一直按着安永侯。
“确實是中毒了,慢性毒用量過大,要他命的人看來很急。”黎晰退下來,走到柳太醫跟前,問道:“柳太醫昨日開的藥中可有藩瀉葉跟黃蓮?”
柳太醫略一思索,答道:“正是,昨日剛剛接到安永侯的時候,侯爺正發着熱,就連開了兩個散熱的方子。今日倒是散了熱,卻是已經失心瘋了,臣也不知如何。皇後方才說的中毒又是什麽意思?”
黎晰微微搖頭,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寫兩個方子,勞煩柳大人親自走一趟,幫我把藥撿了,兩副藥隔一個時辰熬,都是三碗水熬成一碗。我要幫侯爺施針,柳太醫走的時候麻煩給劉大人交代一聲,不要讓人進來打擾。藥煎好了,直接送進來便是。”
黎晰說話間已經拿了桌上的紙筆開始寫方子。
柳太醫見着黎晰寫的方子一驚,“皇後,這□□,這個量的□□都能毒死一頭牛了,皇後,這,這給侯爺用?”
黎晰看了景文昊一眼,景文昊便立刻下令,“皇後說的,你只管照辦,若是出了什麽岔子,自有朕擔着。”
聽到這話,縱使柳太醫再怎麽懷疑,也只能拿了方子退了出來,把房間留給了黎晰跟景文昊。
“煩請皇上将侯爺四肢綁在床上,以免施針時侯爺不自覺地掙紮。”黎晰扯了幾根布條子扔在床邊,自己則從懷中掏出一布袋,一展開,好家夥,全是金針。
景文昊雖是無奈,心中感嘆,這皇後現在使喚他倒是順手的很,面上卻還是一副了呵呵的樣子拿起了布條,把安永侯給綁上了。
“皇後好本事啊,這麽多金針藏在芷苒殿內,我竟絲毫沒有察覺,想想也是有些後怕。”
“皇上昨日不是說不怕麽?”黎晰挑起一根針,紮在了安永侯的腳踝。
“昨日是昨日,我現在怕了,皇後要負責才行,皇後把我吓壞了,得補償我。”景文昊綁了安永侯便再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在一邊跟黎晰耍嘴皮子。
說話間黎晰已經落下三針,無奈搖搖頭,道:“不知皇上要什麽補償,這天下,什麽不是皇上的?臣怕是沒有東西可以用來補償皇上的。”
“當然有,你親我一下。”景文昊說着已經把臉湊到了黎晰跟前,擺出一副天經地義的姿态。
倒是黎晰被這話一驚,險些下錯了針,一把推開了景文昊,道:“皇上別鬧,臣,臣在施針呢,分不得心。”
“我哪裏鬧啦?”景文昊做委屈狀,“真是沒有天理了,皇後自己答應過要補償我的,我提了要求,皇後不答應就算了,還推了我。想我做皇帝這麽久,還從未被人拒絕過,皇後真是讓人傷心。不親我也就算了,你看看你,這麽專注的看着另一個男人的身體,皇後這是讓我傷上加傷,我的心要是碎了,皇後能補回來麽?”
黎晰只覺得這人實在胡攪蠻纏,便道:“皇上要補償回去再說就好,眼下為侯爺施針是當真馬虎不得的。”
景文昊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規規矩矩站好,“皇後可是說了要補償的,那我就等着。”
約莫片刻後,黎晰終于施完了針,有些疲憊坐到了桌邊。
景文昊見着黎晰的樣子,便過來捏捏他的肩,道:“是不是累了?昨夜沒休息好,今日來的又太早。”
黎晰搖頭,“施針有些費心神罷了,他們下藥下的太猛,我又不想傷了侯爺根本,只能多用些針。”
“對了,我還想問,你方才說這是慢性藥,是怎麽回事?”
“侯爺中的是普陀花之毒,這花少量食用本是無害的,還能促進體內陰陽調和。但是不宜用的過多,也不宜跟香樟葉等一起食用,這兩樣東西用在一起就像是慢性□□,但是一般不宜發作。但是只要人一旦傷風或是風寒入體,吃了尋常方子的藥,毒性就會爆發出來,産生像疫情一樣的症狀。”
床上安永侯的腳動了動,黎晰怕他弄到針,又過去檢查了一番,道:“安永侯這毒怕是去的時候就有人在給他用的,而且下的量極大,就是怕時間太短,毒性聚集的不夠。不過幸好如此,很多毒素安永侯是沒能吸收掉的,他這毒解起來倒也容易。”
“那吳家村的村民也是這種毒?可有法子将他們都解了?”景文昊坐在黎晰邊上,給他倒了杯茶。
黎晰搖頭,“侯爺是我親眼所見,我才敢這麽開方子。村民們,我不知他們是如何中的毒,毒性又到了哪種程度,不能貿貿然用這方子。皇上,臣想去吳家村看看。”
“不可。這侯府戒備森嚴,你來了便來了,可是吳家村現在情況并不明朗,若是真有疫情怎麽辦?”景文昊聽着黎晰的要求便立馬拒絕了。
“皇上,有人下手加害侯爺了,這事兒又怎麽會是疫情這麽簡單。且不說吳家村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應當救他們于水火。就是為了不讓人将其變做空城,來年成為威脅皇上的工具,皇上都應該讓臣去的。況且,解毒這事兒必須得查到源頭才好。”
“可是你現在身子剛好,你大哥又被我派去處理珍妃的事了,沒人護着,我不放心。”
“皇上聽臣一句,劉進雖有些迂腐,可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将才。還定侯爺此時也身負欽差之職,不如讓子承父責,讓劉進跟着臣去,以免夜長夢多。”黎晰說着直接跪在了景文昊面前,大有景文昊不答應他,便長跪不起的架子。
景文昊無奈,只能嘆了口氣,扶起黎晰道:“就你厲害。拿你沒辦法,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