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審案3
陳大牛幾乎是跟珍妃同時到達宗人府監房的,陳大牛被宣時,心中便大概知曉是為何,一進門便從懷中掏出一錦囊,交與宮人手中,呈上給景文昊。
“皇上,這是藍心交由屬下保管的東西。”陳大牛跪在藍心旁邊,道。
景文昊接過錦囊,打開,裏面确實有一封信,信上詳細說明了要藍心怎麽害黎晰,若是照做之後又會得到怎樣的回報。
“珍妃,你可有何話說?”景文昊瞥一眼珍妃,并不多言語。
珍妃是景文昊為太子時就跟在身邊的舊人了,也算得上是見過世面的,所以此刻心中雖是有些驚慌,面上卻并無表現,只做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臣妾并不知發生了何事。今日宗人府的人先是過來帶走了臘梅,後又讓臣妾來這裏,臣妾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莫不是臘梅這丫頭做錯了什麽?”
“哦,愛妃不知,那怎的這書信上是你的筆記呢?朕嘗記得,彼時朕居東宮,做太子的時候,愛妃曾為朕伴讀過些時日,那時為了讨朕歡心,日日跟在朕的身邊練字,珍妃的字,旁人不識,朕難道不識麽?”景文昊怒目看着珍妃。
珍妃稍微平複自己的心情,道:“這宮中爾虞我詐之事衆多,筆記仿造起來還不容易麽?皇上怎可憑一紙書信就斷定這是真的?皇上與臣妾這麽多年,難道不知臣妾是何等人品麽?再說臣妾的祖父,父親哪一個不是頂天立地的,臣妾身出這般顯貴的家中,又怎會不自愛做出這等閑事?皇上若是不念與我多年情分,也看在我祖家的份上,還臣妾一個清白。”
景文昊心中冷哼一聲,想這麽快就學會搬出祖家的人來了。這珍妃的父親兵部侍郎,她的祖父遠威侯哪一個上一世又不是明哲保身,見大事不妙,倒向了景文檄的陣營?
“愛妃,朕平日裏倒是小瞧了你,怎麽就沒想到你還有此般計謀。你以為朕把你叫過來就只有這封書信做證據?”景文昊微微搖頭,道:“安福泉,宣黎永。”
黎永一直暗暗跟在景文昊附近,此時,得到號令,自然馬上進來了。
“黎大人,說說吧,查到了些什麽?”
“回皇上,這三日皇上派臣查探之事皆已明朗。珍妃派自己的長宮女臘梅以懷孕之事要挾藍心,并許諾若是事成,定會保住她和她的家人。藍心家在京中三進三出的宅子是珍妃娘娘祖家的,經由黃府的管事辦了手續,其實是左出右進,變來變去這宅子還是黃府的。藍心一家人都見過黃府的管事,此為人證,那地契現在還在黃府手中,此為物證。陳大牛調動之事,是由遠威侯出面,遠威侯手下的管事,拿了遠威侯的令牌,讓禦林軍統領行了個方便。一幹人等,臣今早全部扣在了自己的府上,皇上可随時宣他們進來對峙。”
景文昊不欲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問道:“珍妃,你可還有話說?”
珍妃聽了黎永的證詞,本能地看向景文檄想尋求幫助,奈何景文檄也只能不動聲色,示意她不認罪。
可是這兩位還好,都算得上是宮中千帆歷盡的人物了,其他人再也沒有那麽淡定。
臘梅此刻已經是臉色蠟黃,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都是珍妃娘娘讓奴婢做的。奴婢只是個傳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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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邊人證的事還未解決,這頭又遭了自己家的婢女給出賣了,珍妃此刻倒是頭都大了,只能跪下,倉皇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時鬼迷心竅,聽信了讒言,皇上恕罪。是二 ...”
“皇兄,這件事情關乎皇家顏面,這中間還有頗多細節要審,皇兄不如讓臣弟來處理。”景文檄見着珍妃也兜不住了,只能跪下請旨。
景文昊知道景文檄動的是什麽心思,不過他也再沒有心思在這件事上糾纏,便應了下來,道:“皇弟想為朕排憂解難,甚好,如此便由皇弟主審,黎永升大理寺卿,從旁協助。十日內結案。”
“臣弟領旨。”
“臣領旨。”
景文昊是徹底聽煩了一屋子女人哭哭啼啼,從宗人府出來直奔芷苒殿,此時已經到了午休的時間,而他因為審案,錯過了午膳,也懶得再宣。
回到芷苒殿時,黎晰果然是躺在床上的,小心翼翼走過去,輕聲脫了鞋,和衣躺在了黎晰身邊。
黎晰此時睡的正熟,芷苒殿地龍燒着,內殿又烘着上好的香炭,黎晰睡的自然安穩,一張臉紅撲撲的。大約是怕熱,一只手臂還放在外面。景文昊一見着這副樣子,便再也不舍得移開目光了,總覺得自己上一世像個傻子似的,這黎晰比那後宮三千的庸脂俗粉好看了不知多少倍,自己怎就沒有發現?
思及此,幹脆伸手想摸一摸黎晰的臉,正要摸到時,只見黎晰突然睜了眼:“皇上好好的不午睡是要做什麽?”
景文昊手已經伸到眼前了,哪有再退回來的道理,說了句:“你頭發散開了,我怕你癢癢。”說完,伸手撩開了随意搭在黎晰臉上的兩根發絲,又隔着被子,摟了黎晰,道:“睡吧,朕也累了。”
“這宮中是缺被子還是怎麽的,皇上在這兒總是和衣睡。”黎晰冷不丁冒出這句話,然後又自顧自翻了個面,又向裏挪了挪,留出了夠半個人蓋的被子,說了句:“容易感染風寒。”
景文昊看着黎晰留出來的空間一愣,下一秒景文昊已經鑽進了被子裏,從背後抱住了黎晰,将頭靠近他的肩頸處,使勁吸了吸他的頭發,聞了他身上的味道,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黎晰暖暖的像是人工暖爐,兩個人就着這種暧昧的姿勢緊緊貼着,就是這樣,景文昊才終于覺得,他的黎晰好像回來了,他好像是真的活過來了。
那一日景文昊睡的格外好,前幾日忙着照顧黎晰沒能睡的覺好像都在那日補回來了。
轉眼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黎晰早就醒了,無奈被人緊緊環住,動彈不得。黎晰知道景文昊這幾日勞累,好不容易睡的着了也不想把他吵醒。就着被人抱着的姿勢翻了個面,偷偷睜眼看了景文昊。
景文昊被封為太子那年,他便嫁與景文昊做了太子妃,但景文昊卻從未正眼看過他。即使後來聽從了先皇的旨意,又封了他做皇後,景文昊也從未踏進他宮中半步。此次出了這件事,他本以為自己這一世也再無機會與景文昊這般心平氣和在一起,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誰曾想那人這幾日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抱了他,守着他,給他換藥,為他罰了太醫,今日又說了那些話,還有他眼中流露出的溫柔,都讓黎晰難以招架。黎晰心中雖是不知景文昊究竟為何變成這樣,卻還是盼望着這樣的他能維持的更久一點,那麽即使日後這人再後悔,再改變,自己也至少能留個念想。
“皇後真是小氣,我剛剛不過多看了你兩眼,也要趁我睡覺看回來麽?”景文昊突然睜眼,讓黎晰一愣,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景文昊一把摟了過來,兩人貼的更近,那人的臉幾乎就在他眼前。
黎晰不似某人心理素質那般好,被人抓住偷看,還能面不改色的撒謊,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也不敢去看景文昊,幹脆閉了眼,牙齒緊緊咬着下唇。
景文昊一手覆上了他的唇,将那被咬的緊緊的唇從黎晰的牙齒下解救出來,說道:“你的唇是惹到你了麽?日日咬着他做甚?這麽好看的東西,咬壞了,我會心疼,若真是想咬,那便咬我的。”說完自己的唇便覆了上去。
黎晰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知今夕何夕,吓的軟了身子,而景文昊則是把黎晰摟的更緊了些,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黎晰跳動的心,也讓黎晰感受他的心跳。
等景文昊親了個夠本放開黎晰的時候,黎晰已經是面色潮紅,羞的不成樣子。
“餓了麽?我讓他們宣晚膳。”
黎晰不好意思看景文昊,也不知自己此時應該說餓還是不餓,幹脆掙紮着轉過了身子,背對着牆,默不作聲。
景文昊見着黎晰怕醜的樣子,覺着好笑,便道:“皇後若是不餓,那我們繼續?”
黎晰聽聞這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身子都僵硬了,連忙坐起來,道:“餓了,餓了,臣餓了。”
景文昊無奈搖頭,心想着這般嬌羞的小模樣實在可愛,不過也不多說,只是下床讓人宣了晚膳,又從芝玲手上接過黎晰的衣服,親自幫他穿上,順便吃吃豆腐。
黎晰被人抽水,內心十分不滿,可是眼下他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絕,便只能憤憤由着景文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