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噬臍(3)
雲骞心中一喜,只覺有戲, 趕緊搓着小手又倒退回去:“您還有什麽事。”
“幫我把門關上。”
“……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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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這樣,照慣例早期, 照慣例準備早餐, 照慣例幫安岩擠好牙膏,也要照慣例先把安岩送到研究所再轉去警局。
其實以前在家裏住的時候他老爹外加三個鬧鐘叫半個小時他都起不來, 每天都是在老爹的啰嗦中狼吞虎咽吃好早餐接着以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警局趕,就這還得遲個幾分鐘, 然後被于淵言語攻擊一番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早晨。
而最近,就連于淵都覺得破天荒的, 雲骞竟然保持了連續一個星期不遲到的記錄。
于淵開始合計着, 一般能給人充足幹勁的無非是兩種情況,要麽是上級露出了要給他升職加薪的苗頭,但對于雲骞這個剛被停職查看的人來說, 不太可能。
那就是另一種情況:有了中意的人。
也不對啊, 他中意的那位不是在法醫科麽,還是說, 摘不到人家高嶺之花打算放棄了,換目标了。
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的新目标會是誰呢。
縱觀整間警局, 能看的也就那麽幾位, 要說是蘇聞予吧, 但看雲骞每次和他說話都特不耐煩, 似乎是有點嫌棄他。
那就是自己了。
哎呀,這……原來太帥也不是件好事,自己一直拿他當弟弟看待的,況且自己都結婚那麽多年了,對于他這種禁忌的感情,實在是無法回應。
雲骞:安岩起的太早了,每天都要配合他的時間真的好累……
就在雲骞和蘇聞予又因為一件屁大點小事在一旁吵吵嚷嚷不停的時候,警局裏來了三個人,一男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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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倆女的看起來得有五十多歲,但因為保養的好,打扮的也時尚,猜不出到底多少歲;男的就很年輕,二十四五的模樣,個子高挑,皮膚特別白,白到近乎透明,往那一站,局裏的妹子們瞬間都直了眼。
除了那些天天跑現場成日與屍體打交道的妹子外,還有一位也直了眼。
其中一個女的一直在哭,另外兩人則不停安慰她。
于淵趕緊迎過去:“太太,有什麽能幫您的麽。”
那個女人用手絹抹着眼淚,泣不成聲,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另一個女人一邊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一邊對于淵道:“我外甥女昨晚十點鐘下晚自習回家,但是遲遲未歸,我們昨晚請派出所的民警去找了,到現在也沒有結果。”
“那您先過來跟我做個筆錄,我馬上讓隊員去協助派出所的警員找孩子。”于淵攙扶着那位太太坐到辦公室,給她接了杯水。
而蘇聞予就一直站在一邊,愣愣地看着那個高挑的男人。
于淵煩躁地吼了他一句,讓他趕緊滾出去找人別在這傻站着,就這一聲,迅速吸引了那個高挑男人的目光。
“我看您有點眼熟,我們……認識麽?”那個男人看着蘇聞予只覺得特別眼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蘇聞予笑笑,搖搖頭:“沒,應該不認識。”
說罷他便穿好警服,低着頭小跑出去跟着雲骞他們一道出警找人。
直到蘇聞予離開,那個男人還是在想是不是和他在哪裏見過,甚至說有可能之前認識,但在國外待了五年了,離開這裏也太久了,忙碌的課業生活将腦袋塞得滿滿的,甚至要占用記憶的空間,所以,實在是想不起來。
通過另一位還算鎮靜的老太太的敘述,幾人得知,失蹤者塗景兒是家裏的老二,老大也是個女兒,現在在外省工作,巧不巧的,昨天剛走。
而失蹤者現在就讀于實驗中學,高二,平時是比較貪玩,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夜不歸宿,打電話也沒人接,問過學校也說确實是走了,包括和她一道放學回家的女孩也說在失蹤前塗景兒沒有任何異樣,派出所從昨晚一直找到現在也沒找到人,孩子母親現在都急壞了,也通知了孩子的姐姐從外省回來幫忙找人。
“您別急,我幫您定位一下孩子的手機,孩子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大考沒考好所以不敢回家躲到同學家了。”
那位太太搖搖頭:“其實我女兒不是特別在意成績,她考不好我們也從來沒罵過她。”
“她有男朋友麽?”
“我不知道,就算有她也不會和我們說。”
于淵點點頭,打開定位系統。
“定位顯示是孩子的手機在長青路後面的居民巷中,我現在通知隊員讓他們去那邊看看。”
“長青路後面的居民巷?”那位太太猛地瞪大眼睛。
半晌,她才懊悔地用手敲着膝蓋:“那條路我知道,我女兒經常抄近路回家,我和她說過很多次那條路偏僻,讓她走大路,她就是不聽,以前都是她姐姐接她放學,這不前不久她姐姐調到外省工作了,結果就是昨天,湊巧就是昨天,她姐姐要是晚走一天就好了。”
那位太太雙手扶額,眼淚滴在桌子上形成一灘小水窪。
于淵看她那樣子,心生不忍,一個電話打到雲骞那邊問他到底什麽情況。
破舊的小巷子裏,幾名隊員正認真排查每一處,就連垃圾桶都翻過了,可還是一無所獲。
“我定位的是失蹤者的手機就在那條巷子裏,你們好好找找。”
雲骞捂着鼻子掀開最後一只垃圾桶的蓋子,徒手在裏面翻了翻:“您再打個電話給這手機。”
話音剛落,幾人就隐約聽到了悠揚的手機鈴聲。
雲骞馬上沖其他人做了“噤聲”的手勢,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手機鈴聲的來源地。
“找到手機了!在這邊的垃圾堆裏!”趙欽喊道。
幾人循聲而去,撿起那只最新款的手機看了看,界面顯示來電人真是警局的座機電話。
“失蹤者的手機在這裏,那她人呢,好端端的怎麽把新手機給扔了。”雲骞翻看着那部手機,若有所思道。
其實答案很明顯了,這絕對不是孩子自己離家出走故意鬧失蹤,十有八九,是遭遇什麽不測,但那位太太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幾人也只能盡量安慰她。
“現場沒有血跡,失蹤者可能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那位太太家境不錯,所以會不會是綁架。”
“如果是綁架,十點鐘放學,走到這邊大概十點十分,大家一般不會睡這麽早,這樣的話綁架者會盡量掩人耳目,不會将受害者轉移到太遠的地方……”雲骞望着房頂那只正舔舐爪子的黑貓,“搜一下,先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廢棄建築,如果沒有我們只能挨家挨戶查。”
“廢棄建築的話我知道。”趙欽插嘴道,“就巷子後面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家化工廠,當時因為操作事故死了好幾個人,鬧得很大,那廠長就卷錢跑路了,廠子就廢在那裏了。”
“過去看一下。”
幾人剛到廢棄工廠的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化學品氣味,即使過了很久,可這氣味依然揮之不散。
衆人戴好防毒口罩,穿好工作服,打着多波段燈走了進去。
當時這廠子以為化學事故死了人,老板又卷錢跑了,要不到賠償死者家屬就把這邊的東西搬走賣錢,現在整間廠子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所以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具孤零零吊在房梁上的屍體。
女孩身上穿着學校的校服,頭發蓬亂,雙眼大睜,嘴巴微張,露出半條舌頭。
幾人心裏都是一咯噔,馬上喊着“趕緊把人放下來”。
經過比對,确定死者就是剛才來報案那位太太的小女兒塗景兒。
雲骞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于淵的電話。
“我們找到失蹤者塗景兒了,就在長青路居民巷前面的廢棄工廠裏,人……已經死了。”
于淵愣了下,緩緩放下了手機……
塗景兒的母親還在哭,她的姐姐在一邊輕聲安慰着,還有那個高挑的男人,正一動不動地望着于淵,似乎是從他這突兀的愣怔中看出了什麽端倪。
“那個……夫人,您的女兒已經找到了。”于淵苦笑一下。
那位太太馬上站起身,激動地拉住于淵的手:“我女兒在哪呢!”
于淵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親人間的別離,付出全部心血,給予了全部的寵愛,捧在手裏怕最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小心翼翼的,終于把她拉扯長大,但就在一個瞬間,所有的期待,都碎成了渣。
“我女兒呢。”那太太又問了一遍。
于淵嘆了口氣,絕望地閉上眼睛:“您的女兒塗景兒被我們隊員發現在長青路居民巷後面的廢棄工廠,經過我們隊員确認,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那位太太一聽聞此噩耗,充血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緊接着開始出現全身痙攣的症狀,繼而兩眼一閉,猛地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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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踩踏的清脆響聲于廢棄工廠門口響起,警車停了一排,法醫們提着勘察箱匆匆趕來。
雖然和安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總是會不分場合的心髒亂跳。
安岩的腿還是沒好利索,走路微瘸,也走不快,但他那副努力想要追上其他法醫稍顯倔強的模樣,還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什麽時候發現死者的。”安岩問道。
“二十分鐘前。”
安岩走到塗景兒身邊,按了按她頸部的勒痕,低聲道:“機械性窒息,體表無其他傷痕,但是……”
“但是什麽。”雲骞馬上接話。
“死者的脖頸處除了由繩子造成的勒痕外,還有指痕。”
幾人湊過去看了眼,果然,在死者塗景兒的脖頸處,繩子勒痕下還有幾根手指的掐痕,在掐痕頂端還有細微的出血點,看起來像是指甲摳進肉裏造成的。
“屍體完全僵硬,輕壓屍斑會有一定的褪色,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九到十二小時之間,也就是昨晚十點到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具體時間要解剖後才能下結論。”
“為什麽又有指痕又有繩子勒痕呢,兇手何必多此一舉。”趙欽忍不住插嘴道。
“我們發現死者的手機是在巷子裏,也就是說死者是被人從巷子裏拖到了這座工廠,那就有可能是兇手先掐住死者的脖子造成其暫時性窒息,接着拖到工廠裏,用工廠遺留的滾輪軸将處于昏迷狀态的死者吊上房梁。”雲骞分析道。
“大概是這樣。”安岩點頭。
“那這樣看來,兇手有可能是臨時起意,所以才沒有攜帶工具,為确保死者真的死亡才将她拖過來吊在房梁上。”
“快來看,這邊有很奇怪的痕跡。”正在一邊勘察現場的刑偵科隊員忽然高聲喊了一句。
衆人忙循聲望去,就見他正用多波段燈照着地面上的腳印,而那幾處腳印一直延伸至工廠大門,确是只有出去的腳印,而沒有進來的腳印。
“這邊其他的腳印看起來風化時間較長,只有這一組是比較新的。”
“而且,右腳的腳印頂端較清晰末端較模糊。”
雲骞蹲在那邊看了眼,又走了兩步試了試,不解道:“正常人哪有用腳掌走路的,一般重力點都會放在腳後跟,用腳掌走很累,而且很容易抽筋。”
安岩望着那組腳印,看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先把屍體擡回研究所吧。”
警車呼嘯穿過鬧市,正碰到學校中午放學,看着那些朝氣蓬勃的學生,車裏的人都禁不住沉默,頓時悲從中來。
他們想不通,塗景兒只是一個學生,什麽人對她抱有如此深重的恨意,非要将她殺死不可。
回到警局的時候,死者的母親因暫時性休克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剩下她的姐姐和外甥留在警局做筆錄。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對于一個家庭來說無異于一場災難。
人這一生說過無數次再見,但沒有人知道哪一次再見就成了永別。
那個個子高挑的男人正陪着他的母親坐在一邊,得知外甥女遭此橫禍,女人也禁不住紅了眼眶,絮絮叨叨說着她是看着這丫頭長大的,因為是家裏年紀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對她格外寵愛,出了事,誰都不好過。
那男人安慰過母親,站起身對着在場的警員深深鞠躬,道了句“麻煩各位了”。
蘇聞予呆呆望着那個男人,良久,終于輕嘆一聲,別過了頭。
果然,不管過多少年,他永遠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一個。
那男人也注意到蘇聞予在看他,心生奇怪。
确實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自己在日本留學五年,首先可以确定這不是日本的朋友,那麽就是五年前見過的了,五年前自己在幹嘛呢,好像在讀高中。
“請問您……在徽沅五十六中讀過書麽,我是說以前。”男人終于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怪裏怪氣的倒裝句,卻瞬間激起千層浪。
蘇聞予雙手緊張地搓着褲縫,輕輕點點頭。
“也是三班的麽?”
蘇聞予繼續點頭似搗蒜。
男人又仔細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您就是坐在我前面的同學對麽,幫我畫過畫在校服上,叫……蘇……蘇……”
“蘇聞予。”在旁邊看了半天好戲的雲骞多嘴道。
“對,是這個名字,我是蔣靖堯,您還記得我麽?”
記得!何止是記得!簡直是天天都要從心口裏挖出來親親抱抱!當年幫他畫校服的那支筆自己現在還留着,和他一起看過的英語書還被自己如視珍寶地藏在抽屜裏!然後在他赴日留學的五年間,沒有一天不在想念。
蘇聞予想起這不易的單戀,不受控制地撇起了嘴,淚花在眼裏不停打轉。
而對面的蔣靖堯還以為他這是老同學相見喜極而泣,忙道:“那您給我留個聯系方式,有空一起吃飯。”
蘇聞予又是一通點頭似搗蒜,掏出手機,和蔣靖堯互留了聯系方式。
一扭頭,就見雲骞趙欽他們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賤相望着自己。
蔣靖堯和他的母親做完筆錄,又同警員們道過謝便匆匆離開了警局。
人一走,雲骞馬上湊上前去,賤兮兮地用胳膊肘捅捅蘇聞予的胸膛,調笑道:“看不出來啊,你還好這口,哎呀畢竟大帥哥嘛,要是我我也得念上好幾年。”
“花癡。”蘇聞予白了他一眼,打開他的手進了辦公室。
“我花癡?”雲骞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誰見了人家眼珠子都恨不得長人家身上,還好意思說我花癡。”
“你們倆彼此彼此。”于淵拿報告書敲敲雲骞的腦袋,“很閑啊?趕緊去法醫科跟進下兩名死者的解剖情況。”
一聽到又能見到他們家高冷帥逼,雲骞那嘴都快扯到耳朵根,手腳利索地跑出警局直奔法醫科。
解剖還在進行,雲骞就百無聊賴地在解剖室門口踱來踱去,恰好碰上路安琪。
路安琪這人吧,不熟的時候覺得她是個冰山美人,混熟了才發現丫根本就是一混世魔王,講起段子來毫無下限,就連于淵都甘拜下風的那種。
“又來找我哥啊。”
“什麽找你哥,我在等屍檢報告呢。”雲骞翻了個白眼。
路安琪揉揉酸痛的脖子:“今天上午我們一直在跑現場,尋找目擊者,腿都快跑斷了。”
“腿斷了你揉脖子做什麽。”
路安琪斜視着他:“不知道某人有沒有見過我哥一歲時候穿開裆褲的樣子呢,哎呀,這等名場面只能自己欣賞真是可惜。”
雲骞一聽,馬上跳過去将路安琪按在沙發上,殷勤地替她捏腰捶腿端茶送水。
路安琪接過水杯,抿了口,接着道:“什麽時候交易。”
雲骞湊到路安琪耳邊壓低聲音道:“越快越好,最遲明晚。”
路安琪笑笑,從背後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像摸小狗一樣:“雲骞同志,你可要好好待我哥,別看他那個樣子,其實比誰都脆弱。”
“那是自然。”說着,雲骞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過說起來,你們今上午跑現場跑出什麽線索沒。”
路安琪探過身子從桌上拿起那沓筆錄報告,彈了彈:“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線索,畢竟你也知道現在的人說話好帶入自己的主觀意識,根據自己之前的聽聞見解加以整理,所以說出口的話,也不知道該信幾分。”
“怎麽說的。”
“也是實驗中學的學生,說……就在死者塗景兒遇害的第一現場,見過……貓臉女在附近轉悠。”
一聽這話,雲骞瞬時打了個哆嗦:“怎麽又是貓臉女。”
“說兩只眼睛都是青色的,一半是貓臉一半是人臉,說得特邪乎,跟真的一樣,還說之前就見過,但那時候沒在意,以為是化妝演員。”
雲骞試想了下那種長相,頓時後背一涼,雞皮疙瘩滿身起。
“不會吧,這種都是都市怪談而已,怎麽可能真有這種怪物,就算有也早被科研院抓去做研究了好麽。”
路安琪疲憊扶額,将自己窩在沙發中,半晌,才緩緩開口:“雖然我是做病理研究的,但說實話,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有那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當然,要是硬要用科學來解釋,也不是不行,但,你信麽?”
說起這個,雲骞就想起來去年一宗“辮子女鬼”的兇殺案,雖然最後證實是特效化妝師故意搗鬼吓人,但值得一提的是,在兇手指認現場錄口供的時候,她說自己在很多人都見到女鬼的那個夜晚并沒有出門,而且也有同事可以作證,而至于大家見到的所謂“腿腳反長”前後都一樣的女鬼,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最初的貓臉女傳聞是來自于一九九五年的哈爾濱,和那邊的同僚閑聊時他們說小時候都聽過這個傳聞,當時鬧得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門,雖然最後辟了謠,但其中就是有解釋不清的現象。”
路安琪聳聳肩:“但總不可能一個怪物千裏迢迢來到兩千多公裏外的徽沅行兇吧,怎麽來的,坐火車,坐飛機?還是趴在高鐵車頂跟過來的。”
“動車呢。”
“你淨說廢話。”路安琪瞥了雲骞一眼,“有區別麽。”
“但我現在懷疑的是,夜晚光線較弱,是不是他們看錯了,可能人家就是戴了只彩片美瞳呢。”
“那半人臉半貓臉怎麽解釋。”雲骞反問道。
“我剛才查過資料,所謂貓臉女的傳言是來自于東北部地區的一種民俗傳說,說是人死後屍體不能被畜生接近,否則屍體會吸了畜生的靈氣而詐屍還魂,比如,你要是哪天不小心嗝屁了,恰好有豬豬路過你的屍體,你又吸了豬豬的靈氣,那你有可能就會變成佩奇……雖然現在也沒差啦。”
“拜托這是城裏,哪來在大街上閑逛的豬。”
路安琪掩嘴笑笑,站起身:“我覺得與其我們在這裏亂猜,不如請你們科裏那個民俗學系的新警員來問問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