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話(2)
莫名其妙的,雲骞就被那女明星拉着來到了她家小區附近,雲骞還抽空上網查了下她叫什麽名字。
廖曼,模特出身,出演了不少三俗劇,演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女二女三,唯一演的一個主角,就那劇還被網友噴成“毀原著”,包括廖曼本人,也被強行扣上了“帶資進組”“抱大腿”的帽子。
其實雲骞閑極無聊時也曾經看過廖曼演的戲,平心而論,可圈可點,比圈中不少流量明星都強了不止一倍,只可惜接的劇本不行,顏也不是現在娛樂圈愛吃的那種,再加上這女人情商有點低,所以不被看重也不難理解。
安頓好雲骞,廖曼說自己先去約見投資商,讓他等一會兒,應該不會太久。
說是安頓好,其實就是把他拉到一家雞公煲小吃店,給他點了大份煲,還多加了七八份配菜,付了錢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那雞公煲一上來,雲骞一看那直徑三十公分的石鍋就慫了,寒冬臘月天,他吃出一身大汗,肚子鼓成小皮球,還膩得慌,問老板要飲料,老板說只有橙汁問他喝不喝。
當然不喝,解膩神器莫非可樂。
他挺着将軍肚來到隔壁的便利店,買了瓶可樂,剛擰開瓶蓋,餘光便瞄到一人。
嘿,巧了,這不是傳說中的高嶺之花安法醫麽,他家不是就住在警局附近麽,怎麽閑逛到這邊來了。
雲骞喝了口可樂,眼睛還牢牢黏在安岩身上。
他就站在路邊,正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雖然看不清是什麽內容,但隐約能看清文件封面有警局的公印。
一輛雷克薩斯停在他身邊,看外形應該是2016年産的400hl那款,當時報價大概一百八十多萬的豪車,但是因為外形過于低調,如果不是車迷根本看不出來。
本以為那車就是在路邊停一會兒,結果就見安岩娴熟地拉開車門……上了車?
這什麽情況?安岩這麽有錢的麽?不對啊,有錢還來當法醫,還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種二世祖難道不是應該豪華游艇、海上泳裝Party的麽?還是自己對所謂的“二世祖”一直有什麽誤解。
就比如某位安姓二世祖,不在家裏好好繼承家産出來學人做什麽法醫,天天和屍體打交道,感情是出來體驗生活的?
但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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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其實他是被有錢的大佬給包.養了?
雲骞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速速掏出手機拍下了車牌號,剛打算開車追上去一探究竟之時——
濃厚的香水味飄進鼻孔,伴随着高傲且不屑的一聲“你在這兒偷窺哪家姑娘呢”。
雲骞回過頭,入眼便是一副遮住了半張臉的酒紅色墨鏡。
“您怎麽回來這麽早。”雲骞讪讪收起手機。
廖曼高傲地擡起她精致的下巴,柳眉一挑:“你怎麽一副被捉奸在床的語氣,我就是見個投資商吃頓飯,還要吃到多晚。”
“道理我都懂,但是現在九點多了,廖姐,您确定您還要戴着您那遮陽鏡?”
廖曼隔着墨鏡瞪了她一眼,還頗不客氣的把手提包往雲骞手中一塞:“我家就住十九樓,跟我上去吧。”
剛一進小區,雲骞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但環顧一圈發現就是普通的居民區,沒什麽異樣。
跟着廖曼進了電梯,電梯升起時伴随着沉悶的嗡嗡聲,電梯的廣播電視正播放着治療禿頭的廣告,随着樓層的逐漸升高,那種仿佛被人扼住脖子一般的壓抑感也愈來愈強烈。
電梯門打開,一股濃重的熏香氣撲面而來。
廖曼拿過自己的手提包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吧,拖鞋随便找雙穿就行。”
剛一進門,雲骞就被這濃烈的熏香味熏的頭暈腦脹,他踉跄兩下勉強穩住身形,從鞋架上抽出一雙一次性拖鞋穿上。
廖曼住的房子是套三的大公寓,客廳又大又空曠,整體來說不像是單身女孩會布置成的那種可愛風,這麽看起來倒像個大老爺們兒住的地方。
“廖姐,您平時一個人住在這兒?”
廖曼點點頭,接着道:“偶爾我男朋友也會來。”
“哇,您有男朋友了?”雲骞一聽,頓時瞪着他那一對八卦眼就湊了過來,“冒昧問一句,您男朋友是哪家上市公司的老總?”
廖曼也不同他藏着掖着,大方回道:“什麽老總,一個窮學生罷了。”
“窮學生?您口味夠特別啊。”
廖曼笑笑:“你還年輕,不懂,女人一旦上了年紀在乎的就不是那塊了八毛的身外之物,反而更渴求一個能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
雲骞撓撓頭,他的确不太懂,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說自家鬧鬼麽?鬼呢?還是說不到傳言中規定的十二點這鬼就不現身的。
廖曼打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走進去,在裏面小聲嘀咕了幾句,接着又走了出來。
“您在和誰說話呢?寵物?”
雲骞好奇探頭,但是房間裏昏暗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我女兒。”
“啊?您有女兒了?”雲骞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廖曼。
廖曼無奈地笑笑,打開那房間的燈:“我說的是這些,我的女兒們。”
昏黃的燈光伴随着暈人的香氣下,一只精致展示櫃就擺在房間的牆角,櫃子中坐着大小不一幾十個洋娃娃。
雲骞微微委身順着那些娃娃一只只看過去,半晌,驚訝道:“我一直以為您不會喜歡這種可愛的娃娃,沒想到您鋼鐵般的內心其實也給這些小可愛留了一席之地,不過這娃娃的腦門上為什麽畫了這麽多……符號?”
“這不是普通的洋娃娃。”廖曼的聲音冷了幾分。
雲骞擡頭,就見她的臉在昏黃燈光下稍顯陰冷。
“這是古曼童。”
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雲骞不自覺顫栗一番,擡手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關于養小鬼的傳聞他也是多少有所耳聞,據說養不好會反噬,半夜還會跑出來鬧騰,折騰的信主精神萎靡不振,而明星養鬼仔的傳聞也是屢見不鮮,只是今日實打實見了,任他一個唯物主義論者還是會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廖姐,我覺得吧,這種事您應該找給娃娃……給古曼童做過加持的師傅,我對這個一竅不通,您找我也沒用。”
廖曼無力地倚在牆上,緩緩閉上眼睛,紅唇微顫,良久,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開了口:
“或許是我做錯了吧,我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
據廖曼稱,她所謂的“見鬼”是因為自己住在十九樓,但是晚上十二點時陽臺的落地玻璃窗上會投出一個穿着白衣留着長發的女子的背影,那背影就站在陽臺上一動不動,但是過一會兒又會自己消失,就這樣持續了好多天,廖曼終于忍受不了這“鬼魂”夜夜驚吓,選擇了報警。
雲骞站在廖曼所指的那扇落地玻璃窗前,窗戶上投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他呆呆地看着玻璃窗,似乎覺得是哪裏不對。
他邁動步子在原地踱來踱去,玻璃上自己的影像也随着自己踱來踱去。
玻璃中映照出的除了自己外,還有坐在客廳捂臉惆悵的廖曼,她就背對着自己,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
倏然間,雲骞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呆滞半晌,接着機械地回過頭:
“廖、廖姐……我覺得,您所謂的女鬼并不是站在陽臺上,而是……站在您的屋子裏……”
廖曼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雞皮疙瘩跟着一顆顆冒出,寒意滲透骨縫侵襲了全身每一顆細胞。
她小跑過去一把拉住雲骞,本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此刻瞪得駭人異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骞擡手指了指那扇玻璃窗,玻璃窗上的人也在指着自己。
“您看,其實我們在燈光下是看不清玻璃外面的場景的,一般情況下如果玻璃背面光線較弱而正面光線較強時,就相當于一面鏡子,而晚上十二點恰好外面光線很弱,而屋內光線很強,所以您看到的玻璃上投出的影像,只可能是從屋內的場景……或者人。”
也就是說,的确是有人站在她的屋子裏,背對着玻璃窗。
“那,我,我該怎麽辦!”廖曼慌了,聲音都破了音,她雙手死死抓住雲骞的衣服,死活不讓他走。
“我建議您今晚換個地方住,但是要我說,我覺得人為搗鬼的可能性更大。”
“但我這裏是十九樓啊,怎麽可能有人能爬上來!”廖曼的聲音俨然漫上一絲哭腔。
雲骞拖着廖曼走到門口,打開她的的家門,看了看門沿,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您的家門鑰匙除了您自己您還給過誰麽?”
廖曼搖頭似撥浪鼓:“沒有了,我連我男朋友都沒給。”
“會不會是您的私生飯,您也知道,這年頭私生飯都有通天的本事,之前我們局也接過一個明星報案,說是私生飯順着樓外的水管爬到了二十多層爬進了她家。”
求愛不成還順便捅了那個小明星一刀,當然,這事他也不敢再給廖曼講,她現在精神幾近崩潰,如果再給她講這麽一出她怕是都要吓昏過去。
但是細細想來,如果真的是私生飯何必裝鬼吓人,直接求愛不就成了,再不濟,偷兩件內衣褲完了就跑路。
“恕我直言,您最近有得罪過誰麽。”
廖曼的小臉煞白,她閉上眼睛努力穩住情緒,想了想,接着顫巍巍道:“還真有,就最近正在進行演員招募的那部影視劇女主,本來定了是由孫骁骁出演,但是制片人說她的氣質與原著不符,所以換成了我,大概,和這個有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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