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克洛諾斯

第49章 克利切

好在亞瑟·韋斯萊并沒有什麽大礙。他被送進了聖芒戈，雖然傷口治療起來有些麻煩，但不會對日後的健康造成影響。

孩子們一大早去聖芒戈探望了他。但他們之後又不得不回到學校繼續上學——他們不能請太長的假。

亞瑟·韋斯萊的傷是黑魔法造成的。

而哈利覺得他就是對着韋斯萊先生舉起魔杖的那個人。他透過伏地魔的眼睛看見他受傷。

“神秘人是不可能在魔法部現身的。他巴不得在暗中多藏一會兒。如果真是他動的手，亞瑟可不僅僅是受傷那麽簡單。”

大家不得不承認這話很有道理。對神秘人來說，死咒比漂浮咒還簡單，他沒理由留下活口。

莫莉要去醫院照顧亞瑟。老宅裏多半時間只剩下了西裏斯、諾拉和湯姆三個人。他們一個被魔法部通緝，一個被食死徒追殺，算得上是一對難兄難弟。

“有人看見克利切了嗎？”小天狼星問道。

答案是沒人看到。小天狼星沒心情去尋找出口成髒的家養小精靈，自己揮動魔杖準備好了早餐。

至于諾拉，千萬別在烹饪上指望她。莫莉的廚藝有多好，她的廚藝就有多差。和尼法朵拉·唐克斯并稱“廚房雙煞”。

在失蹤了幾天後，克利切又出現在了廚房裏。

諾拉覺得自己這次不得不和他好好談談。她在廚房的壁櫥那兒堵到了他，家養小精靈仍兀自不休地罵罵咧咧：“泥巴種小偷已經偷走了少爺的寶物，下賤的強盜仍不滿足，又要來洗劫老主人的寶物了……”

“聽我說，克利切——”

“賤人、肮髒的雜種……你盡管搶去吧，仗着你是狂妄自大的西裏斯少爺的朋友，克利切對此無能為力……”

諾拉不得不用了一個封舌鎖喉讓他安靜下來。

“別亂動，不然我連你的手腳一并鎖住。”諾拉揮舞着魔杖威脅道。克利切不甘心地瞪着她，一副極度厭惡的模樣。

“第一，我不是麻瓜出身的巫師，我的祖先是斯萊特林。跟我說話不會侮辱你的老主人。”

小精靈那雙銅鈴般的眼睛仍惡狠狠地瞪着她。

“第二，雷古勒斯是我的朋友。盡管你裝得不知道，但你其實明白，他早就不真心效忠于黑魔王了，是不是？”

“讓我想想……雷古勒斯一定和你有不少約定，比如說櫥櫃第五排還是第幾排？我不記得了，左數第幾個櫃子代表敵人，是不是？”

克利切的眼神松動了一瞬，馬上又充滿敵意。

“別誤會，我不是他的敵人。”諾拉說，“我認識雷古勒斯，他懂事聽話，孝順母親。你知道，他最不希望的是家人受到傷害，所以他裝作依然對黑魔王忠心耿耿的樣子，寧願布萊克夫人什麽都不知道。”

“他是個好人。”諾拉說，“善良、溫柔、聰明又勇敢……我不希望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失蹤了。求你了，克利切，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

她和家養小精靈對峙了半分鐘，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直到那雙混濁蒼老的大眼睛裏慢慢盈滿淚水。

諾拉撤去了鎖喉咒，克利切聲音沙啞地說：“克利切不相信這個強盜。雷古勒斯少爺一直未加入了黑魔王的集團而驕傲自豪。”

“我命令你告訴我，雷古勒斯是怎麽死的。”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諾拉吃了一驚，才發現小天狼星站在他們後面。

“你……”

西裏斯沒有理會她，他正臉色陰沉地盯着克利切。

克利切的表情極度不情願，卻依然控制不住地開口了。

“……那是雷古勒斯少爺加入黑魔王麾下一年之後，他下樓到廚房來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一直喜歡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說……他說……”

小精靈縮成一團顫抖着。

“……他說黑魔王需要一個家養小精靈。”

“雷古勒斯少爺說，他主動推薦了克利切。這是榮譽，雷古勒斯少爺說，屬于他和克利切的榮譽。克利切要做完黑魔王吩咐的事情，然後……回家……”

克利切嗚咽起來。

“榮譽？”西裏斯“啐”了一聲。

“聽他說完。”諾拉說。

“所以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裏……他把克利切帶到了海邊的一個洞穴裏，洞穴深處是一個山洞，山洞裏有一個很大的黑湖……”

“……有一條船……”

“島上有一個裝滿了藥……藥水的盆。黑……黑魔王讓克利切喝掉它……”

“克利切喝了，喝的時候看見了可怕的東西……克利切身體裏像被火燒着了一樣……克利切哭喊着要雷古勒斯少爺救救他，他哭喊着女主人布萊克，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讓克利切把所有的藥水都喝光……他把一個盒子放在空盆裏……他用更多的藥水把它裝滿了。”

陰森的洞穴，狂笑的魔王，被折磨的生命。那些被諾拉壓在腦海深處的畫面又湧現在眼前。她簡直能聽見伏地魔尖銳的笑聲，即使捂住了耳朵也在一聲一聲地刺着她的神經。

盒子，黑魔王的盒子……諾拉抑制住抓住克利切詢問的欲望，繼續聽他往下說。

“然後黑魔王把船劃走了，把克利切一個人留在島上。”

“克利切需要水，他緩緩爬到島的邊上，從黑色的湖中喝水……很多手，死人的手，從水中伸出來，把克利切拉向水下……”

“但是主人讓克利切回來。”克利切說，“主人讓克利切回家，所以克利切就回來了。”

“雷古勒斯少爺很擔心，非常擔心……”克利切嘶啞的說。“雷古勒斯少爺交待克利切待在房子裏不要出去。過了一段時間……一天晚上雷古勒斯少爺到他的櫥櫃裏找克利切。主人雷古勒斯很奇怪，跟平時不一樣……他要克利切帶他去山洞，去克利切曾經和黑魔王一起去過的山洞……”

“然後呢？！”西裏斯迫切地問，“你們又到了那條船上，然後發生了什麽？”

“……雷……雷古克斯少爺拿出和黑魔王相似的盒子，”克利切的眼淚像泉水一樣從眼裏湧出來，砸在地板上，“他交待克利切帶着它，一旦石盆空了，就掉換盒子……”

他的嗚咽變成了尖利的哭叫，但西裏斯和諾拉都無暇顧及是否會吵到樓上的人。他們全神貫注地聽着克利切說的每一個字。

“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他。他還交待克利切……回家……不告訴女主人……他所做的事情……還要毀掉……第一個盒子。他喝下了……所有的毒藥……克利切掉換了盒子……看着……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面下……被……”

廚房裏只剩下了抽泣聲。

諾拉和西裏斯無聲地對視一眼，她發現小天狼星的眼睛裏是一種全然的困惑。

“他說的是真的？”西裏斯問道，“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萊克，背叛了伏地魔而死？”

諾拉沉默着。

“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他抓着自己的頭發說，“我不怎麽和他交流，從小就是。”

“你知道的，他什麽都不說。父母眼裏的乖孩子，完美的布萊克……”

他望着諾拉，似乎是希望從她那裏得到什麽答案或者肯定似的。克利切還在哭，哭得渾身顫抖，綠色的鼻涕黏在鼻子上，眼睛腫脹。

那哭聲現在成了世界上最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西裏斯寧願聽見他的咒罵。他想命令小精靈停下來，但他不能這樣做——他無法心安理得地命令他弟弟用生命換來的性命。

諾拉跪下來，試圖抱住克利切，小精靈立刻畏縮地遠離他。

“克利切，那個盒子在哪？你毀掉它了嗎？”諾拉問。

小精靈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諾拉望向西裏斯。

小天狼星妥協了，他蹲下身，平視着克利切，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問：“能告訴我們那個盒子怎麽樣了麽？”

小精靈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克利切謹遵主人的命令……克利切試過了他知道的所有方法……有太多強大的咒語施加在盒子上……克利切無論做什麽都不能在它上面留下痕跡……克利切确信要從盒子裏面破壞它……他試圖打開它……他失敗了……克利切懲罰自己，又嘗試打開它……克利切辜負了主人的信任……克利切就是沒辦法打開盒子……克利切懲罰自己……克利切懲罰自己……”

“夠了！”西裏斯說，“停下……請停下。告訴我們，那個盒子現在在哪裏？”

“它不見了！”克利切尖叫道，“西裏斯少爺的朋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克利切把它撿了回來，收藏在自己的櫥櫃裏……但某一天，克利切發現它不見了！克利切确信是雜種女人拿走了它。是她進入了雷古勒斯少爺的房間！是她查看了克利切的櫥櫃！”

“我沒有拿走它。”諾拉說。這句解釋此時顯得無足輕重。她覺得喉嚨裏賭了一大團東西，需要說點什麽無關緊要的話來排遣它。

雷古勒斯·布萊克是個溫柔、善良、聰明而勇敢的人，一直都是。

西裏斯似乎想說點什麽，但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

“西裏斯！原來你還在！”唐克斯喊道。

“我當然在，不然我還能在哪？”西裏斯皺着眉頭。

“哈利……哈利……去了魔法部……他說他看到你在那。裏……”唐克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用了将近五百字羅琳的原文。如果不寫完整，總覺得心裏不舒服，但重新寫一遍的和原版比起來差了很多味道。這文本來也就是為愛發電，希望大家諒解。

沒看過原書只看過電影和同人的小夥伴推薦去看看原版書。第七部裏克利切複述雷古勒斯之死的那一段是我覺得《哈利·波特》系列裏最催淚的片段，教授之死和鄧布利多之死都比不上。

雷古勒斯·布萊克在原著裏只有少得可憐的側面描寫，卻成為我整部HP最喜歡的人物。他非常重視家人，其中也包括克利切。在所有一切的感情面前，親情無疑是最偉大最牢靠的一種。

所以《神奇動物2》裏老鄧在魔鏡前看到格林德沃時，我不由懷疑劇組的用心。老鄧被生生拍成了一個戀愛腦，這逼格掉得不是一點半點。看得我都想沖進去揪着裘德·洛的領子對他喊：“醒醒！你是鄧布利多啊！你是來打架不是來戀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