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育問題是個大問題
諾拉花了一些時間,和湯姆解釋伏地魔和食死徒。
她搬出了美國漫畫舉例。伏地魔就是漫畫裏那些狂妄自大冷漠殘酷以統治世界為己任的邪惡大魔王的究極結合體。而伏地魔就是大魔王手下一幫實力不濟心懷鬼胎的跟班。
大魔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把魔法界搞得一團糟,最後被天選的救世主打敗。但大魔王沒有死徹底,過了十幾年又一次卷土重來,搞得巫師界人心惶惶。但大魔王終歸是大魔王,不過故事進程中有多麽不可一世,最後總會被正義力量打得褲衩都不剩。
不管湯姆信沒信,反正諾拉是信了,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概括相當準确。
在講完故事後,諾拉把湯姆轟去睡覺,自己也倒在了床上。
巧的是,這個房間就是她曾經在布萊克老宅住過的那一間。
在陷入睡眠之前,諾拉想起一件事。
鄧布利多既然記得她,那麽他沒有道理不記得湯姆·裏德爾。正是他給未來的黑魔頭送去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他研究了幾十年怎麽徹底打敗伏地魔,沒道理不對他們的初見印象深刻。
他應該早就發覺了,傑克·格雷就是湯姆·裏德爾。
諾拉想了想,決定先睡覺再說。
鄧布利多總有他的理由。
昨夜大部分食死徒們一夜未眠,滿世界找一個叫諾拉·格雷的女巫,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他們口徑一致,認定是德拉科·馬爾福看走了眼。德拉科人在霍格沃茨,責任都得由盧修斯·馬爾福來承擔。
好在一個月的平複讓黑魔王多少恢複了些理智,他的态度和之前比起來簡直算得上溫柔體貼,讓食死徒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他是走上了另一個層次的心理變态。
望着這一群不靠譜的手下,黑魔王不由感慨還是小巴頓·克勞奇和萊斯特蘭奇們好用。人手,他現在缺乏能用的人手。他最忠心最有能力的手下都關在阿茲卡班裏。
攝魂怪不好惹,這是巫師界的共識。即使你守護神咒用得再順暢自如,長年累月面對成群結隊穿灰鬥篷的攝魂怪也無可奈何,跟他們談判更是天方夜譚。
唯一能和攝魂怪談判的巫師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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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鳳凰社裏風平浪靜,諾拉頂着一桌子探究的目光吃着韋斯萊夫人做的早餐。湯姆就比她顯得坦然多了,他大大方方地咬着煎雞蛋餅。
也許是孤兒院留給他的後遺症,他的胃口比一般孩子都要大。韋斯萊夫人給他添雞蛋餅的時候他禮貌而腼腆地道謝。
韋斯萊夫人對孩子總是充滿着母愛。而十歲的湯姆不巧長了一張精致的娃娃臉,惹人喜愛。她問諾拉:“這孩子多大了?”
諾拉看向湯姆:“你多大了?”
“十歲。”湯姆說,他又咬了一口煎餅。
“他太瘦了,應該多吃點。”韋斯萊夫人說,“他是個巫師?”
“是的,只是還不到擁有魔杖的年紀。”諾拉說。
“我家有五個男孩,沒滿十一歲的時候做夢都想着有自己的魔杖。常常偷了他們爸爸的魔杖來比劃。上了學之後又想着趕快畢業,可以不用受蹤絲的約束。總之,男孩子永遠都不讓人省心,即使成年了也一樣。”
談話好像漸漸往育兒經的方向發展了。
湯姆吃完最後一塊煎餅,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他起身,問道:“我可以借閱書房裏的書嗎?”
他是看着西裏斯說的。即使不用明示,他也看出了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小天狼星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随你便。”
諾拉心情複雜。她覺得某種意義上她已經認識西裏斯·布萊克了,他們曾為了哈利并肩作戰過。但現在,在西裏斯眼裏,她就是一個混進鳳凰社的可疑的陌生人。
感覺有點讓人難過。
鳳凰社的總部總是有人進進出出,什麽食死徒的動向,什麽魔法部還執迷不悟,什麽福吉部長阻撓他們的行動,大部分的事和諾拉無關。
鄧布利多在這個下午再次造訪鳳凰社。他在向衆人問過好以後,問道:“傑克在嗎?”
果然被發現了。諾拉心想。她急切地解釋道:“傑克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甚至是近兩天才知道巫師和魔法的存在。如果你想問什麽,找我就行了。”
鄧布利多拍拍諾拉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湯姆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書房門,站在門口。
“介意和我單獨聊聊嗎?”鄧布利多問。
“當然不,教授。”湯姆禮貌地說。
鄧布利多走向書房,諾拉有些擔心地想要跟上去。鄧布利多沖她微微搖頭。
諾拉只能眼睜睜看着鄧布利多和湯姆走進了書房。
鄧布利多沒有待上多久就離開了。他走事神色如常,看不出來到底談了些什麽。諾拉決定去書房裏看看湯姆,順手端了一盤莫莉烤的小餅幹。
她打開門的時候揚起了灰塵。
書房已經很久沒有被打掃過了。鳳凰社的大掃除也略過了這裏。書架上積了厚厚的灰塵。
攤開的書本鋪了一地。湯姆盤腿坐在地板上,抱着一本攤開比他上半身還寬的厚書閱讀着。
“你在看什麽?”諾拉放下盤子,決定以這個作為開場白。
“叫人制作魔藥的書。”湯姆擡起頭。
諾拉瞄了一眼,那一頁的插圖正顯示一款能讓人的嘴巴消失的魔藥,一個麻瓜正因此被活活餓死,表情猙獰陰森。
諾拉想起她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就有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遭遇了這樣的事件,最後還是送到了聖芒戈才解決。老師詢問她是怎麽接觸到這麽危險的魔藥,女生什麽也不肯說。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現在想起來,那多半是湯姆·裏德爾搞的鬼。
諾拉認為有必要給湯姆買幾本巫師孩子常看的書籍,童話故事或魁地奇啓蒙之類。也許她可以找鄧布利多借點錢,涉及到湯姆的教育問題,他一定會欣然同意的。
“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可以給你找些別的書來……”諾拉撩開裙子在他身邊坐下。
“不,這些書都很有趣。”湯姆說。他的黑眼睛熠熠生光,“這些都是魔法能做到的——只有魔法能做到。”
“湯姆,”諾拉說,“麻瓜也能輕易地殺人,他們發明了許多工具,一顆子彈,幾滴毒藥,甚至一管空氣都能奪走人的性命。若比較這點,巫師早已遠遠地被麻瓜甩在身後。魔法的神奇之處不在于它威力多麽強。”
諾拉把裝餅幹的盤子推到地上,瓷質的盤子摔得粉碎,滿地都是餅幹碎屑。諾拉抽出魔杖一點:“修複如初。”那些碎片與粉末又重新聚攏,完好如初地回到了桌子上。
“你看,即使麻瓜的武器與技術再怎麽登峰造極,他們也沒辦做到這樣。”
湯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施咒。他看起來若有所思。
諾拉掃了一眼書架,挑了幾本看起來還算健康的魔法書籍塞給他,把他手裏那本《一百種危險魔藥》抽走。
諾拉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她清了清嗓子,問道:“鄧布利多教授剛剛和你聊了些什麽?”
“他問我,在這裏住得是否還習慣。”
“還有呢?”
“他還問……我最近有沒有感到不舒服,比如看到一些沒有發生過的事,聽到一些不在自己耳邊的聲音。”
諾拉有些緊張:“那你有嗎?”
湯姆搖搖頭:“沒有。”
諾拉松了一口氣,又問:“鄧布利多教授怎麽說?”
“他說有一天,如果出現了這樣的事,一定要馬上通知他。”
“鄧布利多教授說得對。”
“為什麽?這很重要麽?”
“時空旅行常常伴随着許多症狀,這也是其中一種。”諾拉信口胡編道,“如果發現得早就能趁早治療。總之,多加注意總是沒錯的。”
說完了這個,諾拉又把注意力轉移回了書上。她用大人的口吻教育道:“這些魔藥一點用處也沒有。為什麽有人會想把一個人的嘴巴變沒?這一點好處都沒有。”
湯姆輕輕嘆了口氣,就像面對自己叛逆期女兒的父親。他說:“你還是一樣的聒噪。”
諾拉彈了彈他的腦袋(她早就想這樣做了):“嘿,小鬼,有沒有人告訴你學會傾聽是一種美德。”
湯姆說:“你還沒有和我說完那個說來話長的故事。”
這句話成功地把諾拉吓出了書房。
等到那扇厚重的木門又一次合上,湯姆掃了一眼滿地的書籍。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輕輕地笑了。
“納吉尼。”他用蛇語輕聲喚道。
白色的小蛇從某個陰暗的角落裏爬出來。
“你記住我的話了嗎?”
納吉尼發出嘶嘶的聲響。
“去吧。”湯姆說。
納吉尼折身,又沒入了黑暗之中。
當天的晚餐是洋蔥牛肉,韋斯萊夫人的廚藝在巫師界赫赫有名,但和浸淫廚藝幾十年的克利切比起來還是有所差距。
說起克利切,諾拉又想起了雷古勒斯。
老宅裏房間的門都一扇扇緊閉。家養小精靈克利切神出鬼沒,讓她根本找不着。諾拉上到頂樓,和上個世界看到的一樣,那兒只有兩扇門,一扇門上寫着“小天狼星”,另一扇門上挂着一塊小小的、極其容易被人忽略的牌子,上面用工整的手書寫着兩行字:
若沒有雷古勒斯(R)﹒阿塔洛斯(A)﹒布萊克(B)的特批
請勿打擾
諾拉那扇房門前站定。
自從來到了這裏,她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雷古勒斯。他去哪兒了?也許作為前食死徒流亡國外,又或許被關在阿茲卡班裏?興許他加入了鳳凰社,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這樣想着,她伸手推開那扇門。門鎖了。她掏出魔杖對準門把手。
“阿拉霍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