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克洛諾斯

第18章 永別了，湯姆

沒過多久，面色蒼白得堪比攝魂怪的馬爾福出現在她面前。

“黑魔王要見你。”馬爾福說。話音微微顫抖，就像宣布了她的死刑。

諾拉站起身來，兩個食死徒一左一右地挾持着她，讓她根本沒有拔出魔杖的機會。但謝天謝地，黑魔頭沒有叫他們搜她的身，不然她就不是一點半點地對不起鄧布利多了。

黑魔頭坐在長桌的盡頭，被他的食死徒們所環繞着，在燈火昏暗的地下室裏，如同地獄裏的群魔聚會。諾拉的出現，彙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以為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當她看到那張蒼白扁平的蛇臉時，諾拉還是感到恐懼——怎麽有人會把自己的靈魂作踐成那樣。

“諾拉·格雷。”黑魔王啓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又出現在我面前，這說明了什麽？”

“這一定是老蜜蜂的陷阱。”貝拉克利斯特忙不疊地說。

黑魔王沒有理睬她，他只是盯着諾拉。

諾拉強迫自己直視着他的紅眼睛。回憶，回憶從前的事情。

孤兒院旁的梧桐樹，和蛇交談的男孩。霍格沃茨特快，對一切充滿着探求欲的新生。圖書館□□區，幽靈偷偷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翻閱黑魔法的書籍。

好像過了一百年那麽久，那種壓迫感總算消失了。諾拉差點沒能站穩。

“靠近些。”黑魔王輕柔地說。

連身後的食死徒都不敢上前。諾拉迫使自己的腿邁開腳步，走到他面前。

“跪下。”他冷冷地說。

貝拉欣然給了諾拉一個惡咒，讓諾拉感覺膝蓋一陣劇痛，跪倒在地。

現在，她不得不仰視着伏地魔的臉。

“我很高興，再見到你。”他說，“比起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你都要認識我更久。”

“我的榮幸，大人。”諾拉說。

與食死徒們的震驚不同，黑魔王對這個反應感到十分滿意。

“正是你的死，讓我把魔法推入進了一個更深的層次。”黑魔王說。

諾拉的心怦怦直跳。

“我們都知道，在永生的路上，我已經走得比任何人都遠。”黑魔王的紅眼睛掃視四周，讓所有碰觸到這目光的人都瑟縮了一下，只有貝拉熱切地前傾身體， “但是，和我所發現的另一個秘密比起來，欺騙死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諾拉睜大了眼睛。比欺騙死神更為重要的秘密？

黑魔王給出了答案：“時間。”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這聲音只有諾拉聽得見：“一切元素中最為強大的一種。”

答案符合了她的預期。

“這個秘密，是我的祖先，薩拉查·斯萊特林藏在他的遺物裏，給予他的後裔的禮物。”黑魔王說，“我，只有我才能碰觸到那個秘密。”

斯萊特林的吊墜盒裏藏着什麽東西？諾拉從來不知道這一點，沒有一個未來裏提到過挂墜盒會有什麽別的用處，它只是一個魂器。

“為此，我将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至高無上的榮耀，以紀念我們的友誼。”黑魔王說，他蒼白的手指滑過她的臉，“伸出你的手來。”

貝拉倒吸一口冷氣。

所有人都等待着她的行動。是迎接一個阿瓦達索命，還是在手臂上留下一個洗不去的食死徒印記。

“請求您，主人。”諾拉說，“我很樂意為您效勞，但是請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求您了。”她俯下身，額頭貼着地板，手裏緊握着魔法彈射器。

伏地魔擡起手指。

納吉尼嘶嘶地叫着。

馬爾福絞緊了雙手。

貝拉興奮地抽氣。

然而，沒有綠光，沒有索命咒。

出乎所有人都意料，黑魔王說：“我當然可以給你時間。我為什麽會拒絕給我忠誠的朋友一個機會呢？”他冷酷地笑起來：“但是，我們是否仍是朋友，取決于你，諾拉。”

再次回到牢房的諾拉覺得自己剛剛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冥府的大門。

幸運的是，她暫且沒死。

好吧，盡管黑魔頭對于老朋友諾拉·格雷還尚存人性，但這慈悲顯然不會維持太久。她應該對日記本或者冠冕施随便一個黑魔法，然後從現在的困境裏脫身。

但是，出于某種沒有根據的感覺，她想再見他一次。她想确認一件事。這事跟大局比起來無關緊要，但諾拉知道它一定意味着什麽。

大概是因為鄧布利多的愛的教育太深入人心。

記憶變得完整。

“使死者複生？”裏德爾的眼睛從書本上挪到她臉上，“只是個騙局罷了。煉金術可以重塑肉體，卻無法招來靈魂。複活已被認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這是魔法。”諾拉固執地說，“魔法就是使不可能變為可能的。你看，既然我們能改變時間，那麽我們也就能……”

“時間并沒有被改變。”裏德爾淡淡地說，“時間轉換器使兩個人出現在同一個時空，但該發生的事仍會按照它的軌跡發生。一切是一個完整的圓。”

諾拉皺着眉頭，聽不懂這些理論上的東西。

“随你怎麽說。”她說，“不親自去試試，我是不會甘心的。”

裏德爾已經繼續翻起了他的書。

然後諾拉背着所有人，包括湯姆·裏德爾，嘗試了那個魔法。那的确是一個徹頭 徹尾的騙局，騙走了女孩的生命。

但那個騙局不是湯姆·裏德爾設下的，不是。這就足夠了。

諾拉躺在牢房裏睡着了，她再次醒來時，德拉科·馬爾福出現在她面前。

“快點走吧。”他打開了牢房的鎖，“去霍格沃茨的那夥人失敗了，除了損失了一個人手外什麽都沒完成。黑魔王正在上面大發雷霆。地牢裏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到外面……”

“為什麽要救我？”諾拉問。

“因為我不能看着你死！”馬爾福吼道，“我知道現在說道歉已經太晚了。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的父母都在他手裏……”

諾拉第一次好好打量一個馬爾福。她相信這個男孩想救她，她也相信他的心不算太壞。但她不知道是什麽讓他願意冒着巨大的風險來救她，畢竟，一邊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另一邊是父母和自己的性命，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麽選，何況是利益為上的馬爾福，除非這個男孩已經愛她愛得走火入魔。

“我不會有事的。”馬爾福說，“他承諾過我……他說他會……”

“他？他是誰？”

“沒時間解釋了，快走。”馬爾福壓低了聲音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貝拉克利斯特走進來，“你想偷偷地放她走麽？德拉科？”

馬爾福的表情凝固了。貝拉絕對不介意給背叛主人的親侄子一個死咒。

“不是。”諾拉回答，“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要見黑魔王。”

人算不如天算，僅僅在幾個小時後，諾拉又一次見到了伏地魔。而她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麽。

但沒什麽區別，她即使寫上一長卷草稿，在面對着伏地魔時估計也都忘光了。

“你已經得出結論了？”

“是的。”諾拉說。這次她總算能站着說話了。

“很好……那麽你的回答是——”

“在此之前，我還有別的想說的。”諾拉說，“我只能告訴您一個人。”

黑魔王眯起眼睛。貝拉馬上出聲抗議。

“我想把我複活的秘密告訴您。”諾拉說，“我想，這和您正在探求的東西有莫大關系。”

蒼白的蛇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出去。”他下令道。

食死徒們如蒙大赦，幾秒內走得幹幹淨淨。只有貝拉戀戀不忘地張望了兩眼。

“那個魔法不是使人複生，而是穿越時間。”諾拉說，“應該說，有一部分的它成功了。一部分的我死去變成幽靈，而另一部分的我穿越了時間，來到五十年後。當兩部分的我出現在同一個時間時，我又會成為一個完整的我。”她緊張地說着，不敢直視伏地魔的紅眼睛。

黑魔王發出尖銳的笑聲。

“你打算欺騙我到什麽時候？諾拉。”他低聲說。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長長的黑袍拖在他腳邊。他繞着她轉圈：“你死之後，我把那個魔法研究得比發明他的人更為透徹。它與逆轉時空沒有絲毫關聯。”

諾拉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濕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去見你的幽靈麽？”伏地魔問道。他自己回答自己：“因為幽靈只是死者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個殘念。幽靈，或是複活石召喚而來的東西，都只是幻影罷了。”

“現在，你仍然有選擇的機會。”伏地魔停住腳步，寬容地說，“告訴我一切，或是我親自把它們找出來。”

“我懂了。”諾拉若有所思地說，她擡頭，直視着他紅色的眼睛，“所以說，你曾經從複活石戒指裏召喚出了'我'。”

“不。”裏德爾冷冷地回答。

“你知道麽，湯姆。”諾拉說，“我之所以留下殘念，是因為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但現在，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了——因為你仍舊選擇成為現在的你。”

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灼燒着拉文克勞的冠冕。

這是她所能使用的威力最強的魔咒，也是她會的為數不多的幾個黑魔法之一。是湯姆裏德爾教給她的。

伏地魔的一生，是自取滅亡的一生。換個說法是，能打敗他的只有他自己。聽起來可真夠酷的。

然而，不像從前，這次裏德爾的表情沒有凝滞于憤怒，而是近乎狂喜的驚訝。

壁爐的火焰停止跳動，納吉尼維持着縮頭的姿勢。

“時間……”伏地魔說。

他此刻才真正停止。

諾拉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幽靈想要說的話。然後她退後幾步。

“永別了，湯姆。”她說，“不過對我來說，估計不久又要見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記本君日常搞事情，威脅小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