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時間魔法的理論與實踐》
于是諾拉和赫敏坐在魁地奇球場邊聊起了天,遠離人群。
諾拉曾經是格蘭芬多隊的擊球手,一直對這項運動充滿着熱愛。但現在,她坐在球場邊,沒辦法親自上場。她也沒有多大的興趣觀察五十年後,格蘭芬多隊的球員水平如何。
諾拉發現,即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比赫敏大五十歲,但她們還是很有共同話題。比如麻瓜和巫師的關系,還有大大咧咧的男孩們。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有的巫師會鄙夷麻瓜。”赫敏說,“他們難道沒有意識到,他們是多麽深刻地被麻瓜影響着麽?霍格沃茨特快,報紙和照相機,都是麻瓜發明的。”
“不能更同意了。”諾拉說,“我覺得麻瓜比巫師們聰明多了。比如電視機和微波爐,簡直太神奇了。而巫師們對麻瓜的了解太淺薄了。”
“你知道麽,我還認識一個在魔法部工作的麻瓜愛好者,他甚至改造了一輛麻瓜汽車……但他連看見橡皮鴨子都要驚呼。而他已經算是巫師中對麻瓜較為了解的了。”
“正常。”諾拉說,“但有些巫師對麻瓜簡直是深惡痛絕。”
就這樣,在半個小時後,諾拉和赫敏正式成為了朋友。
“男孩們總是這樣,沖動行事,魯莽,不計後果。”赫敏抱怨道。
“也許不是因為男孩。”曾經一年為格蘭芬多扣了五十分的諾拉摸摸鼻子,有些心虛,“你知道的,我們都是格蘭芬多。”
“但是男生們……他們太……”赫敏不知道怎麽形容。她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個紅頭發的守門員,盡管她自己強迫自己不要那麽做,“總之,是一群笨蛋。”
諾拉不知道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讓赫敏如此憤怒而委屈,憤怒得臉都紅了。
“跟我說說……湯姆·裏德爾吧。”赫敏想裝作不經意地提出這個話題。但她談起那個名字不自然的神色還是出賣了她。
諾拉一直在等着這個問題。
“不是什麽乖學生。”諾拉說,“喜歡在□□區的黑魔法區轉悠,把所有人唬得團團轉,一點也不掩飾對麻瓜的厭惡,順便說一句,他還很讨厭魁地奇,認為那純屬浪費時間。”
“其實你并不相信我說的話。”赫敏平靜地總結,“你相信他不會故意讓你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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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說得對。”諾拉說。她有點氣惱被看穿了心事,“就當我是被騙了吧。但是即使我相信他那時不想要我的命又怎麽樣呢?他殺了那麽多的人……難道我還會繼續把他當朋友麽?”
“也許不只是朋友。”赫敏說。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有點匪夷所思。議論伏地魔的感情史?但這句話還是脫口而出。
一定是因為給金妮做戀愛指導做多了。她這麽為自己開解。
“嘿!難道真的有人會愛上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蛇臉怪麽?”諾拉激動地反問道。
格蘭芬多的訓練快結束了,遠處,赫敏的朋友們朝她招手。
“哦,我得走了。”赫敏說,她收拾好東西,“再見。”
“再見。”諾拉說。她坐着沒有動,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
她想起一些事情。
曾經她和某個人一起坐在球場邊,遠離人群,看魁地奇訓練。她興致勃勃,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卻興致缺缺。是了,他是被她硬拉過來的。
其實哪個隊的訓練不要緊,甚至魁地奇本身也不要緊。
那時斯萊特林和其他三個學院的關系還沒有那麽糟糕,斯拉格霍恩教授也算讨人喜歡。人們看見獅子和蛇坐在一起也不會那麽大驚小怪。
“這項無聊的運動竟然能吸引那麽多人。”她身邊的人懶洋洋地開口了,他環視四周,“這就是為什麽他們的腦子越來越空。”
“人們需要流汗,運動,和刺激。”諾拉說,“反正你是不會明白的。”
他冷哼了一聲。靠在座椅上,繼續看他的書。
“說起來,我發現了一個魔法。”諾拉突然說。
沉默即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據說,它能使死者複活。”
現在,諾拉面對着空蕩蕩的球場,有些困惑,那到底是她本來的記憶,還是這個世界的諾拉的。那些畫面如此自然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新鮮的草地的氣味,球場上的呼喊聲,明亮的太陽,或模糊或鮮明,就像真正的記憶。
是的,她不相信。
大概是因為,在霍格沃茨的時間裏,裏德爾對他人使用的那些詭計手段從來沒有落在她身上;或許是因為,在回想起來的記憶裏,他們肩并肩走在一起,顯得多麽平靜;又或許是因為,她确實從他的臉上,讀到了近似于悲傷的神情,為她的死而悲傷。
這個表情出現在湯姆·裏德爾臉上,對巫師界而言意義堪比人類登上月球。
諾拉忽地跳起來。
她沖進圖書館,平斯夫人皺了皺眉頭。諾拉來不及說抱歉,直奔□□區。
那時湯姆裏德爾在看書,一本十分古老的書,封面上寫着——《時間魔法的理論研究與實踐》。
“你才十六歲。”帶着一大堆關于大腦封閉術回到有求必應屋的諾拉沒有急着看書,而是漫不經心地和他聊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說,“但我已經十七了,現在我比你大。”
“按照你的說法,現在我已經七十多歲了。”裏德爾回答她,“足夠成為你爺爺的年紀。”
這個裏德爾比起真正的他更有耐心。諾拉懷疑湯姆·裏德爾一定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放進了這個日記本裏。
諾拉堅定了現在不能毀掉拉文克勞冠冕的決心。開玩笑,一個發瘋的伏地魔尚且難以打敗,一個理智完備的伏地魔完全就是地獄難度的BOSS。
“我記得這個日記本還是我送給你的。”諾拉轉移了話題,“十四歲生日禮物連同新年禮物。那時我把零花錢都用光了,用最後的錢從麻瓜商店買了一個日記本。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用上它。”
“那時我正好在研究一個魔法。”湯姆說,“儲存記憶的魔法。”他看起來真實得一點也不像一段記憶。
“後來你怎麽會想到把它制作成魂器呢?”諾拉問,“還有許多其他方法可以獲得永生。比如哲人石……”
“那不算永生,只是茍且偷生罷了。”湯姆說,皺着眉頭一臉嫌惡。
“我見過你的博格特。”諾拉突然說。
有人害怕蜘蛛,有人害怕僵屍,有人害怕無頭鬼,還有人害怕嚴厲的教授。輪到湯姆裏德爾,從櫃子裏出來的是一具屍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倒下的是他自己的屍體。
“滑稽滑稽。”裏德爾念咒,聲音平穩。屍體的臉變成了一個小醜的。
沒有在意這個插曲。只有諾拉留心了。
誰都會走向死亡,大家都畏懼它。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思考過死亡。
湯姆·裏德爾,他的腦子裏在想什麽沒人确切知道。
“永生有什麽好的呢?湯姆。”這是很久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個人孤零零地活着,與茍且偷生有什麽區別呢?”
“你不會明白。”湯姆說,沒有再理會她,回到了日記本裏。諾拉把這理解為惱羞成怒,将這當作她的一次有重大意義的勝利。
因為實在太困,諾拉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個身影從日記本裏浮現出來。看起來如活人一樣真實。
裏德爾拿走了諾拉的魔杖。他看着女孩熟睡的沒有防備的臉,冷冷道:“不到家的大腦封閉術,愚蠢的女孩。”
女孩把複活石戒指做成了項鏈挂在胸口,此時她正握着它。
他伸出手去,碰觸她的臉。他碰觸到了溫熱的,屬于活人的溫度。如果女孩還有意識,會察覺到那冰冷的手指如蛇一樣滑過她的臉頰。
裏德爾拿着魔杖,走出了有求必應屋。
“我迫不及待要面對面見到你了,諾拉。”裏德爾低聲說,“那時你會怎麽做?”
諾拉難得做了個美夢。現在對于她而言,沒有湯姆·裏德爾的夢都能算作美夢。
她夢見她一個人行走在一座空蕩的城堡裏。
“有人嗎?”她問。
沒有人,也沒有一絲聲音。城堡如死一般寂靜。
她從何而來?她要去何方?
她思索着這個問題,不斷地向前走去。
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圖書館。
也許書裏會有答案。她這樣想着,一頭紮進了書堆裏。但她很快就厭倦了。
沒有,這裏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于是她繼續走。看見了一片黑洞洞的森林。
出于某明的恐懼,她在森林前止步。
真奇怪,她還會害怕。她不是已經死了麽。
死了?對了,她已經死了。
諾拉總算想起了這個事實。她恍然大悟。哦,原來她已經死了。
然後,她看見巨大的,火紅的太陽,緩緩地從她面前落下。天和雲和樹葉,都被染成絢麗的鮮豔的紅色。
她坐在一根樹枝上,忽然感覺到濃烈的孤獨。她沒有眼淚,因為她已經死了。
我會什麽會死呢?她問自己的心。心沒有回答。
她忘記了她死去的理由。
在醒來後,諾拉饒有興致地把這個夢告訴了裏德爾。她告訴了他巨大的城堡,圖書館,森林和落日。
“死後的世界非常無聊,只有我一個人。”她說,“而且我忘記了我是怎麽死的。你說我應該死于什麽?”
“如果那是你的夢,答案也應該藏在其中。”裏德爾說。
諾拉起身,腳步虛浮,差點倒在地上,她扶住桌子,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兩天沒有去食堂吃過飯了,餓得頭暈眼花,嚴重貧血。
她不得不離開這裏去外面找點食物。
在出去後她正好碰見了迎面走來的德拉科·馬爾福,他身邊還跟着兩個女孩。
“你是從……”
“有求必應屋裏出來的。”諾拉打了個哈欠,“這是學校所有人共同財産,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出乎意料的,馬爾福沒有憤怒,他似乎不敢看她的臉,目光越過她的肩膀。
“德拉科·馬爾福?”諾拉試探地叫他的名字,“我還是幽靈的時候,你認識我麽?”
“不認識。”他極快地否決。然後匆匆從她身邊走過。
作者有話要說: 阿湯哥接手了小馬哥的活開始修消失櫃,進度一下子大大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