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驚喜
蕭憶清想得很簡單，等她有空了就去找李願，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一起過簡單平淡的生活，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忙就忙到了過年。
甚至除夕當晚，蕭憶清中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她又開車送一大家人送老家，還好老家距她們這并不是很遠，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等她再次回到城區的時候已經是快五點了，她想約李願一起吃個晚餐，就當是年夜飯了。
手機握在手裏卻一直不敢打出去，李願當時走得那麽突然，沒有事先給她提過一點半點，下班到家只能面對驟然陷入黑暗的屋子，就好像李願從來不曾來過一樣。
她試探性地發了一條微信。
然後站在客廳來回走動，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怎麽也不肯停歇。
李願的消息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回複的，此時蕭憶清在廚房做飯，她等會兒有夜班，今天還沒睡覺。但是在這個大家都在團圓的日子，蕭憶清真的太想見李願一面了。
她看到消息的時候，正磕了一個雞蛋在碗裏，打算煮個面條吃了就去睡覺。驟然聽見聲音，手都沒來得及搽就打開看了。
“我馬上過來。”
只有這簡短的五個字，卻能掃幹淨蕭憶清這一天的疲憊。
“我等你。”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塊肉出來，今晚是除夕，要吃小酥肉。還要做幾道李願喜歡的菜，得加快速度。
李願幾乎是比着蕭憶清做飯的時間到的，正在她端第一道菜的時候，門鈴聲響了。
蕭憶清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麽急切地想要看到李願，她快步走到門口，連在貓眼處看一下都怕讓李願久等。
“憶清，我好想你。”李願撲了過來，兩只手都搭在蕭憶清肩膀上，将她緊緊摟住。
“李願，你先放開，我身上髒。”她輕輕推了下李願的身子，示意自己先脫下圍裙。
李願放開了她，一雙眼睛貼在蕭憶清身上仔細觀察她不在這段時間蕭憶清過得好不好。
瘦了，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她是不是不應該離開？
李願關上門，把她帶來的飲料提了進來放在桌上，蕭憶清此時已經解下圍裙，把最後一道菜放在桌上。
“怎麽了，快來吃飯。”蕭憶清臉上帶着細微的笑容，李願應了一聲，“來了。”
她們倆就像之前沒有分開過那一個多月，蕭憶清對李願的每一句話都能做出最完美的反應。
飯吃得很快，兩人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憶清，你今天休息嗎？”
“不是，等會兒上夜班。”蕭憶清收拾着碗碟。
“什麽？”李願簡直不敢相信，蕭憶清等會兒還要上夜班，剛剛還做了這麽多菜，她接過蕭憶清手中的抹布，把她趕到房間裏去，“你現在快去睡覺，這些事情我來做，等會兒我叫你起床。”
“不……好吧。”蕭憶清看着李願的眼神點了點頭，又躺上床。
“你快睡，不要調鬧鐘，你等會兒叫你。”
“嗯。”
蕭憶清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但是沒想到一沾着枕頭就睡着了，直到李願進屋來喊她。
“到時間了？”剛睡醒，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蕭憶清晃了下腦袋。
“對呀，你先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蕭憶清收拾自己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快，李願在站在外面把手機放進口袋裏蕭憶清就出來了。
“李願，你今晚別回去了，就在我這裏睡吧。房間裏東西都有，你等會兒去睡就行。”蕭憶清說，剛醒來嗓子還帶着點沙啞，她咳了兩聲，李願轉身倒了杯水給她。
“先喝口水，我送你去。”李願收回杯子，進廚房把它沖洗幹淨回來倒扣在盤子裏。
“不用，這麽晚了，你先休息。明早回來我給你帶早餐。”蕭憶清面露笑容，她勸道：“聽我的，這個點出去不太安全，你總不可能讓我等會兒又送你回來？”
李願不明白蕭憶清的意思，問道：“為什麽你要送我回來？”
蕭憶清今晚心情是真的很好，她解釋道：“都說了因為你一個人回來不安全。”
“但你不是也一個人嗎？”
蕭憶清霎時沒反應過來，她上夜班好多年了，從實習的時候就有夜班，到現在，李願是第一個擔心她晚上上班會不安全的人，就連她的父母在知道她住在醫院附近之後，好像也“忘了”。
“李願，我和你不一樣。”蕭憶清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
李願不知道蕭憶清的家庭具體是什麽樣子的。但是她真的好想抱抱這個女孩，“憶清，很多時候，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特殊了。你也是個女孩子，上夜班可以要求人陪着，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果斷拒絕，看不到你難處的人沒資格要求你幫忙。”
蕭憶清的心被震動了，她兀自問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什麽應該的，憶清，我們最應該取悅的人是自己，其他人都沒那麽重要。”李願沒忍住抱着這個女孩兒。
後面的話蕭憶清沒有再說，上班的時間到了，她應該出現在醫院裏，做蕭醫生。
李願堅持要送她，最後是在醫院的值班室度過了除夕夜。
不過蕭憶清說買早餐回去真是她想多了，新年伊始，怎麽可能有人在賣早餐。于是上了一晚上夜班的蕭醫生說要做早餐，被李願拽進房間裏，像昨晚一樣讓她睡覺了。至于李願，她當然是回去了。
她回家先是和父母說今天還得去陪一個朋友，再迅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把他哥剛新鮮出爐的早餐用保溫桶打包帶走。在去蕭憶清家的路上，難得思考了一下需不需要學習做飯，還沒等她想個清楚，就到了。
拿出之前蕭憶清給的鑰匙，輕手輕腳的開了門，發現裏面一片寂靜，便估計蕭憶清是還在睡覺。走進廚房，把早餐放進鍋裏溫着，躺在沙發上養神。
不知道是昨晚沒睡好，還是這會兒的陽光太舒服了，李願這一躺，竟然睡着了。
最後還是蕭憶清先起來，起初，她沒看見李願的人影，還以為她是回去了，心中的落寞還沒到底轉頭一看就看見沙發上窩着一個纖細的身子。
她走過去一看，睡得正香，想給她蓋個毯子，李願就醒了。
蕭憶清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李願會這個時候醒，兩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眼珠一個勁兒的瞎轉悠。
“憶清？你醒了？”李願摸到手機一看，才十一點多。他們快九點才到家，掐頭去尾的蕭憶清也就睡了兩個小時。
“嗯。”蕭憶清起身，“你要是還困就在床上去睡吧。”
李願也跟着起身，“我不困，就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對了，我從家裏打包了我哥做的早餐，你要不要嘗嘗？”
蕭憶清這才注意到李願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你回家了？”
“對呀。憶清，你快來看看。”
蕭憶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不用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年嗎？”
“我昨天不是在家嗎？有空再回去不就好了。”李願努努嘴，顯然是沒當一回事。
蕭憶清還想再勸勸，但是嘴巴張開了卻不知道說什麽，她一向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更何況，她還不是當事。
“憶清，這個，你看看。”
“可以，就吃這個。”蕭憶清不挑，吃什麽都可以。
當然後面幾天李願還是回去了的，只是她每天都會抽一點時間出來和蕭憶清吃個飯，再待一會兒。
神神秘秘地，李母都沒忍住又拉着李父親問：“你說我們家小願是不是談戀愛了？”
往常李父都會說是李母想多了，沒想到這次，李父看着李願離開的背影，煞是認同的點點頭，“我覺得是。”
李母得到了認同，聲音也大了起來，“看吧，我就說，上次她說要搬出去住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了，還說要學做飯。”
李程站在他們身後，笑眯眯道：“小願都二十八歲了，談戀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李家父母轉過頭來看着李程，“小程，告訴媽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這個兒子從來不幹涉李願的事情，現在居然幫着說話，不是提前知道了內幕，就是自己也談戀愛了。
李程無奈道：“媽。”
李母笑了笑，顯然是對這件事上心了，“小程啊，你要是談戀愛了，就好好對人家，可不能做出對不起人家的事情來。”他們家一向是散養習慣了，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他們都不太會管。
要是問什麽是原則性的問題，不能犯法，對人對事要有禮貌，對女孩子要謙讓有紳士風度。
其他的也就随機應變，畢竟也不可能把該做的，不該做的用紙寫下來，貼在牆上。
“我知道了。”李程點點頭，若有所思。
過完了年，李願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搬回去住了。蕭憶清對此什麽也沒說，因為李願之前就說了過年前是因為想回家陪父母，現在正常工作了，搬回來住也沒什麽問題。
比他們上班之前到來的是李熙庭和楚晨曦的婚禮。
楚晨曦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和李願走的近，就把李願的父母當幹爸幹媽，李熙庭家裏父母雙親都在，母親是個面容和善的婦人，看起來應該還挺好相處的。
不過李願拉着蕭憶清的手，低聲說：“熙庭的媽媽對他超級嚴格，控制欲也超強，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好像是辦黑板報，星期六的下午回家就稍微晚了點，他媽媽就親自到學校來找人來了。聽說她還不太喜歡晨曦，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為難晨曦。”
蕭憶清悄悄把李願的手往下拉了點，“應該不會的，今天好歹的她兒子結婚。”雖然知道別人不會往那方面想，但是蕭憶清還是有點心虛。
李願撇撇嘴，“那可說不定。就是不知道那樣的母親怎麽會有李熙庭這樣的兒子。”
蕭憶清的手微微緊了緊。
“憶清，怎麽了？”李願感受到被捏緊的手指，出聲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蕭憶清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在這時有人過來找李願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今天是伴娘，自然不可能一直和蕭憶清膩歪在一起的。
伴郎是李程，蕭憶清看着新人出場的時候，兩只眼睛都貼在李願身上，李願很少作這樣隆重的裝扮，哪怕和楚晨曦比起來簡直是素到不行的長裙。
其實蕭憶清并沒有出席過太多的婚禮，她很多時候沒空，就算有空也不喜歡參與這些，就像她上學的時候看過的一句話——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麽都沒有。
李願一走，蕭憶清就像驟然被丢棄的人一樣，何況眼前來的基本都是李熙庭和楚晨曦的家人朋友。
不是她的。
臺上是熱切感人的場面，而蕭憶清的眼中只能裝下李願。
恰好這時，李願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最後定格在蕭憶清身上。
參加婚禮這個插曲并沒有在兩人之前掀起什麽漣漪，因為很快李願就被新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她哥帶着女朋友回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她還認識。
李願看着牆上的鐘表，還有十分鐘下班。今天星期五了，明天又是周末，不知道蕭憶清明天上什麽班，要是有空，是去養老院好呢，還是去逛街好呢，好久沒買衣服了，想和蕭憶清一起買兩件衣服……
沒等她想個清楚，她媽就打電話來了，說她哥今晚要帶女朋友回家吃飯，讓她今晚也要回去。
李願只得把那些還未成形的計劃全都丢了出去，然後給蕭憶清發個消息。
只是她沒想到，她要見可能是她未來嫂子的更大驚喜還在後面。
到家的時候，李家父母都已經回家了，李願最近老是給蕭憶清打下手，做這些事情也變得輕車熟路，和李媽媽配合得相當不錯。只是在李爸爸把衣服晾完之後過來幫忙之後，李媽媽就開始嫌棄她做事笨手笨腳的，要把她趕出去。
對！合着父母才是真愛，孩子就是意外是呗！
李願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拿出手機看蕭憶清給她回消息沒有。
回了。
但是誰告訴她只回了我知道了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憶清，你生氣了？】
她試探地回了個消息。
【沒有。】
蕭憶清今天回消息很快是嘛。
【你明天上什麽班？】
【休息。】
李願陡然驚喜，就像一件計劃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得知可以完成一樣。
【那你等我，我争取今晚回來，要是回不來，明天也會回來。把你明天的時間留給我，我們一起出去。】
這次蕭憶清隔了好一會兒才回複。
【好。】
突然傳來鎖被轉動的聲音，是她哥回來了。李願飛快的回了蕭憶清一條消息就把手機放回口袋裏了。
她起身的時候，門剛好被打開。
“哥，你回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哥身後的人是張筱筱？
“張醫生。”李願僵着臉，不敢擡頭去看她哥。
“小願，你之前不是都叫我筱筱的嗎，怎麽最近改口叫張醫生了？”張筱筱啊笑得一臉無辜，讓李願拿不清她和蕭憶清的事情，她哥到底知道多少了。
“就……覺得這樣……比較好……”這是說的什麽。李願簡直暗暗吐槽自己，找借口這種事她向來不擅長。
還好李程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對張筱筱說：“筱筱，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妹妹，你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我去廚房看看我爸媽。”又看了一眼李願，“給我安分點，其他事情等我過幾天再來跟你仔細說。”
李程說的每一句話李願都不能掉以輕心，她現在和蕭憶清的平靜生活誰都不能打碎。
“知道了，哥。”
李程一走，李願立馬湊到張筱筱身邊，小聲問道：“我哥是不是知道了？”
張筱筱笑了笑，沒說話。
“筱筱，你就告訴我吧。”李願急得不行，回想剛剛李程的每一刻動作，每一句話都覺得有不同的深意，“我好提前有個準備。”
張筱筱好整以暇，“小願，你既然有這個想法，就應該提前做好準備。”蕭憶清不喜歡在任何時候說關于自己的私事，然後他們還像是以前一樣，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默認他們還沒在一起，只是李願單方面在追蕭憶清而已。當然事實可能也差不多，雖然沒有正式的在一起，但是當事人都已經默認在一起了。
思及此處，李願猛然抓住了什麽重點。
從她明白自己對蕭憶清的感情之後，她就想過所有關于她們的以後，包括父母家人的意思。但是當事情突然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想，她應該更堅定一點，不管是對誰。
很久以後的李願不會知道，就是因為有她今天的堅定和對父母家人朋友的決心，她才能和蕭憶清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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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閱讀。
忘了存稿，躺在床上差點睡着才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