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腳踏入陷阱的獵物
武子君突如其來的呵斥讓王致楞在了當場。
所有人都以為武子君犯了病,只有詹無憂皺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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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
他上輩子确實被詹宗延挖了心髒。
但這話由現在的武子君說出來,就顯得很怪異。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也重生了。
只不過重生過程中出現了意外,使她的精神狀态出現了問題?
也有可能她本身的精神狀态就不太好,而重生後倆輩子的記憶疊加在一起,讓她的情況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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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在心裏計量着武子君重生的時間。
那邊武子君已經從言語上的攻擊,上升到了行動。
她像是受了驚的母獸,對着強大的天敵發出虛張聲勢的警告後,急急護住身邊的幼崽,往安全的地方逃離。
“快跟媽媽走,媽媽會保護你的,媽媽帶你去找舅舅。”說罷,拉起詹無憂就往外沖。
詹無憂沒想到她這麽瘦弱的身體,手上的勁竟然會這麽大。
一個不不察,被動着跑了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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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情不可能放任犯病的武子君帶走詹無憂。
長腿急跑幾步,伸手就要截住武子君。
詹無憂卻突然抱住武子君的腰,帶着她靈活的往左邊閃避,躲開了閻情伸出的手。
錯身間,還不忘對他比了個手勢。
——停下,我沒事。幫我攔住後面倆個。
閻情皺着眉,身體卻已經下意識挺在原地。
“閻爺?”見閻情突然停下,緊随在他身後的王致不解的喊了聲。
下一秒,就見閻爺突然伸出手,一把擒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一壓。
“卧槽!”王致低呼一聲,為緩解手部的疼痛,整個人順着閻情下壓的力道躬起了身子,叫喚道,“痛痛痛。”
朱宣桉沒想到追個人,自己家都會內杠,不由分神往這看了眼。
下一秒,一截冷白的手如同毒蛇般纏在了他的手腕上,緊接着一股巨力傳來。
“艹!”他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王致般躬着身子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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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爺,人、人走了。”王致倒吸着氣,小聲叫喚道,“輕、輕點。”
“收着點勁。”朱宣桉也忍不住說了句。
他看着人高馬大的。實在不像會被輕松制住的模樣。
但閻情這手勁實在大到離譜,他掙了幾次都沒掙開,反而手腕傳來的力越來越大。
就像在警和告他安份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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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詹無憂和武子君走得徹底沒影了,閻情才松開了倆人。
“哎喲我的爺。”王致揉着通紅的手腕,“您這是哪出啊。”
朱宣桉比王致要慘,因為他的反抗,閻情用了更多的力鎮壓,這會手腕隐隐都透着點青紫。
他皺着眉,“子君情況特殊,不能放她一個在外面。”
閻情道,“無憂在她身邊。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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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子君領着詹無憂坐上了高鐵。
或許是這個時間段離晚飯過近,大家都不太願意挑這個點。
整個車廂裏略顯空曠。
“媽媽,我們要去哪?”詹無憂買了水,送到她手裏,“喝一點吧。”
武子君有些不安,她雙手捧着詹無憂買的礦泉水,小聲道,“小小,媽媽,媽媽帶你去見舅舅,見舅舅。”
武新京?
武新京不是在國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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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壓下心裏的疑惑,見武子君完全沒有要喝的意思,伸手擰開了自己手裏這瓶,送到武子君唇邊,溫聲道,“先喝口水吧,你嘴唇都有點幹了。”
武子君看着湊到唇邊的水,又看了眼詹無憂。
想了想,小小的抿了口。
緊接着回過神,把捧在手裏的水放到詹無憂懷裏,“小小也喝。”
“好。”詹無憂打開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接着輕聲問道,“舅舅在國內?”
武子君這會神智又開始模糊起來,她揉着腦袋,聲音有些發飄,“不、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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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和閻情已經查了武新京的消息一個星期,把二十多年前的航班信息都調了出來,卻詭異的發現,并沒有武新京出國的記錄。
難道武新京當年根本就沒有出國?
武子君的雙眼已經開始迷離,“哥哥、留了……留了人。”
詹無憂深怕聲音響點就驚擾到她現在的狀态,輕柔道,“那我們要怎麽聯系上舅舅?”
“大、大使館。”武子君聲音越來越小,“……x國……大使……館。”
最後一個音落地,武子君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回柔和。她迷茫似的眨了眨眼,疑惑道,“寶寶?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嗎?”
她四下看了眼略顯空曠的車廂,而後注意到放在桌上的車票,小小的咦了聲,“要去海市嗎?”
詹無憂故作神秘道,“被媽媽發現啦,現在正好是捕魚期,我想帶你去嘗嘗海市的海鮮,只有我們倆個人。”
“好呀。”武子君沒發覺不動勁,仍是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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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武子君早就露出了痕跡。
畢竟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怎麽可能第一眼見到,就認出來?
而且她抱住他時,雙手在後背上來回摸着。
如果把那個位置平移到胸前,就會發現,她來來回回摸的,都是心髒。
那些看似颠三倒四的話,明明非常具有傾向性。
她說,”快了,已經快了,他們怒上就要死了,他們馬上就會下來陪你了。”
這足以說明武子君重生回來的時間,是在自己死亡以後。
那時的她應該已經逃出了阮白純關押她的別墅,而且還和武新君相聚,擁有了抱複詹家三口的能力。
那麽,在報仇詹家三口時,有沒有可能,她知道了更多的事?
當年和阮白純合作,一起合謀害死閻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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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旅客您好,前方海市到站……]
車廂內響起冷冰的機械提示音,詹無憂回過神。
武子君要在路程過半時,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這會也被聲吵醒,睡眼惺忪。“到了嗎?”
“到了。”眼見車子慢慢停下,詹無憂站起身,伸手虛扶了武子君一把。
既然說了要吃海鮮,自然要挑海市最有口碑的一家。
倆人一起去了海市最有名的高塔餐廳,這裏消費略高,但勝在食材新鮮,廚師手藝也過關,母子倆都吃得挺滿意。
離店時,他本意再坐高鐵回去,正在手機上訂着票,一擡頭,恍然看到路邊一輛眼熟無比的車。
特別是那道靠在車上的修長身影,怎麽看都像是閻情。
他在原地停頓了倆秒後,步子一轉,往那輛車子方向走了過去。
“小小?”武子君在身後輕喚了聲。
詹無憂回頭道,“好像是閻情。”說着又走了倆步。
靠在車上的男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微側過臉來。
他肩寬腿長,冷白色的指尖夾着抽了一半的雪茄,英俊的側臉被上方暖色調的光籠罩着,難得的脫離了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這會朝這看過來,眼底還帶着些許的笑意。
真的是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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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唇角的笑容越發燦爛。他快跑幾步來到男人身前,“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們。”說着對走過來的武子君點點頭,“武姨,我們回去吧?”
“真是麻煩你了,小情。”武子君淺笑的看了眼倆人,非常有眼力的率先坐進了車裏。
詹無憂對于在長輩面前秀恩愛,還有是有點壓力。
現在武子君進了車裏,他忍不住伸手抱了一下閻情。
閻情回擁了他一把,鼻尖微微動了幾下,笑道,“吃海鮮了?”
詹無憂笑了聲,“狗鼻子,不過這家味道不錯,下次我們一起來?”
“好,先回去吧。”閻情把車門打開,護着詹無憂的頭把人送進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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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離省城不算遠。
不過即使如此,回家也已經是晚上十點。
武子君身體還沒有好利索,這會已經昏昏欲睡,進了家後直接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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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其實也有點困,但有事要和閻情詳聊,拉着人去了書房,正色道,“我可能知道武新京的下落了。”
“我明天派人安排。”閻情說着,把放在桌邊的請帖往詹無憂跟前移了移,“詹宗延已經拍下了鄰郊的地。為此,特地舉辦了一個宴會。”
詹無憂拿起散發着淡淡香氣的請帖,翻開看了眼後,笑道,“還寫上了我的名字?”
“這是想着讓我帶你一起出席?給他長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