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來自父親的暗示
這事能不能簡簡單單的了結,還得看詹無憂願不願意。
但顯然,詹無憂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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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看向一派文雅的詹錦儒,輕聲道,“抱歉,我有點暈,暫時動不了。您怎麽來了?”
“邊走邊說吧。”詹錦儒忽視掉他前面一句,以不容絕拒的姿态上前架住詹無憂往外走。
他扶的位置正好是傷口這邊。
詹無憂掃過詹錦儒并不算寬厚的肩膀。
你不仁,我不義。
他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很快,有血染到詹錦儒西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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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錦儒不喜歡鍛煉,詹無憂這一下壓上來,着實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正準備讓他自己撐着點,就見走廊裏路過一位有幾面之源的老總。
倆人半熟不熟,頂多算點頭之交。
但詹無憂眼下這情況,怎麽看都惹眼。
那位老總的目光就這麽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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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錦儒心裏煩躁得很,面上還要擺出一副疼惜來,“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
話裏的關懷與心疼自然流露。俨然一副慈父模樣。
“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冒失。現在磕出這麽大的疤看着都讓人心疼,忍着點啊,爸爸這就帶你去醫院。宗延,還不快幫着扶一把。”
詹宗延滿臉不情願,但詹錦儒的話他還是會聽一些。
上前攙住詹無憂的右手臂,配合着詹錦儒的步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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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乖巧的不像話,跟具提線木偶似的由着他們架着走。
心裏卻咀嚼着詹錦儒自稱的倆個字——爸爸?
這個男人打起溫情牌來,可不比阮白純差。
有什麽比對着一個自幼被抛’抛棄’,又渴望着雙親的孩子自稱’爸爸’來得更收買人心?
如果是上輩子的詹無憂,這會應該為這倆稱呼感動的熱淚盈眶,願意為詹家抛頭顱灑熱血,獻出一條命去。
可惜……
如今站在他們身邊的,是今天這場局的操盤手。
所有入了局的人,都是他手裏的子。
想帶他離開茶館?當一切都沒發生?
癡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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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楠一直派人盯着這裏的動靜,眼見倆人要把人帶走。
“去,等他們進了電梯,你就把電梯停了。”詹楠一肚子壞水,“想走?閻情什麽時候到,什麽時候再把電梯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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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知情的兩人一左一右攙着人來到的電梯前。
電梯門一開,就帶着人快步入內。
詹宗延按下一樓,側頭看向詹無憂時還帶着滿滿的挑釁。
想把傷口給阮白純看?想告我黑狀?
呵,你看有這個機會嗎!
他越想越得意。
只可惜,這份得意還沒在臉上超過三秒,就随着電梯猛得一個停頓僵在了臉上。
“怎麽回事?!”
詹宗延是個惜命的,這突如其來的停頓直讓人心頭發慌,語氣裏更滿是慌張與不安,“電梯故障了嗎?它不會往下掉吧?這,這什麽破茶館!”
“別慌。”詹錦儒倒底要比兒子沉穩,他過去按下緊急通話鍵,“喂,有人嗎?電梯出現故障,我們被困在裏面了。”
對方傳來一片盲音。
詹錦儒皺了皺眉。“看來要等等了,這裏人流量可觀,應該很快就會發現電梯故障。”說着偏過頭看了眼詹無憂。
電梯停下時,裏面的應急燈全部開啓了,這會兒光線充足。
他無比清晰的看到詹無憂額頭的傷,那裏還在流血,鮮紅的血順着臉頰滑落,幾乎染透了他半邊的身子。
沖鼻的鐵鏽味一個勁的往鼻腔裏鑽。
詹錦儒鼻間輕嗅了嗅,只覺得自己身上都沾上了濃重的血腥味。
突然念頭一轉,他看向自己被詹無憂靠過的肩膀,那裏已經多了一片巴掌大的濕潮。
那如影随行的刺鼻血腥味就是從這裏傳來的。
他的臉色瞬間扭曲了下。
“爸,你的西裝沾上血了。”詹宗延也看到了西裝上染着的血。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針對詹無憂的機會,“這西裝挺貴的吧?沾上血都洗不掉了。”何況還是詹無憂這種人的血。
詹錦儒崩着臉。
他有潔癖,上手扶着詹無憂不過是逢場做戲。現在電梯裏只有他們三人,又被血跡惡心到,臉上的溫雅便全部收了起來。
詹無憂額頭的傷還在流着血,封閉的空間內血腥味越來越重。
詹錦儒皺着眉,猶豫了下後,脫了西裝扔到詹無憂懷裏,“擦擦。”
沾了血的西裝他也不打算再要,讓詹無憂這個模樣出去,實在是惹人非議。還不如拿這個先應急。
詹無憂抱着西裝,一臉慘白的靠在電梯上,輕聲道,“我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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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不躲!活該!
詹宗延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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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的氣氛不用說,一看就知道犯沖。
“今天是怎麽回事?”詹錦儒潔癖犯了,不想再見血。他索性側過身子,一雙眼只盯着詹宗延,“你說。”
詹宗延清了清噪子,別扭道,“也沒什麽,就挺長時間沒見面,約着見個面喝個茶。”
如果說他對阮白純是又愛又怕,針鋒對麥芒。
那麽和詹錦儒的關系就更像是嚴厲的老師和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對于這套說辭詹錦儒自然不信,“喝個茶能傷成這樣?”
“那是他自己不躲開!”詹宗延不滿道。“他就是裝樣子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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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開啓的電梯門處傳來。
明明只是一個單音。
詹宗延卻覺得被野獸盯上的顫栗,後背的毫毛全數都立了起來。
他緩緩轉過身子,看向漸漸打開電梯門。
男人高大挺撥的身影展現在他眼前。
明明是個模樣俊美的男人,一眼望過來,卻讓他有種靈魂都被擊穿的鋒利感。
‘咕嚕’他輕輕咽了一口唾沫。
耳邊傳來詹錦儒恭敬的聲音,“閻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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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爺?這就是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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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已經徹底打開。
滿室的血腥味撲面而至。
閻情臉色不見喜怒,一雙眼若有似無的掃過詹宗延。
詹宗延被他看的雙膝發軟,側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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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無憂軟綿綿的喊了聲。
閻情站在電梯口,對他道,“過來。”
詹無憂輕輕勾了勾唇角,小步小步的走過去。
路過詹錦儒身邊時,卻被拉住了手。
“閻爺,我正打算帶這孩子去醫院呢,得虧您來得及時,不然還我們還不知要被困在這多久。”詹錦儒手指微微用力,暗示的意思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