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父子一鍋端
詹楠:“打開房間的竊聽器。”
他倒想聽聽詹宗延這小子耍什麽花樣。
服務員看了眼就在詹楠手邊的竊聽器開關,又看了眼已經仰躺進搖椅上的詹楠,嘴幾張幾合,最後認命的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了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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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宗延坐在到主位上,剛擺出一副反派似的嘴臉,就發現詹無憂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唇角帶着淡淡笑意。
“你他媽笑什麽!”詹宗延擺出來的反派嘴臉,一下變得真實無比。
他厭憎無比的瞪着詹無憂,“跪下!”
詹無憂筆直的站在原地。
詹宗延眉頭緊緊皺起,厲聲斥道,“我他媽喊你跪下!”
“我臨時出來,時間比較緊。”詹無憂坐到椅子上,好聲好氣的問,“您找我,是養母有什麽事要交待嗎?”
詹宗延眉頭壓得死死的。
他這是什麽意思?拿阮白純做擋箭牌?
以為他會怕那個女人?
詹宗延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語氣不自覺放緩了不少,“詹無憂,你不用把拉阮白純來說事,你信不信,我就是砸斷你倆條腿讓你爬着出這茶室,她都不會動我一根手指。”
“我自然不能與您比。”詹無憂聲音軟綿綿的,就像哄着孩子似的,“養母一直都很看重您。”
詹宗延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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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阮白純的關系非常微妙。雖然每次見面都搞得箭撥弩張,但他心底卻渴望阮白純可以像普通母子好好與他說說話,關心關心他。
而不是在需要用到她的時候才擺出一張慈母的假面孔來。
可聽聽,詹無憂說的什麽,看重他?
她更看重的是自己詹夫人的位置,他不過是她坐穩這個位置的墊腳石!
詹無憂明明知道,卻故意歪曲事實。
他就是想看笑話!
詹宗延微眯着眼,裏面滿是狠勁。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讓你跪下都敢頂嘴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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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楠手裏抓着把癢癢撓,對于竊聽器裏傳來的對話啧啧幾聲,評價道,“小白,你說的還是太保守了,這倆聽起來可不止不合這麽簡單。”
小白,也就是那位服務員。
他拉了條小板凳坐在詹楠腳邊,此時正悶頭給他捏着腳。
按到前腳掌時,
“嗳,輕,輕點。”詹楠咝咝倒吸了倆口氣,又滿足的長嘆了一聲,“舒坦。”
小白面無表情的捏着,耳邊是詹家陰私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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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養母并沒有什麽要交待我的事,”詹無憂從椅子上站起身,緩緩踱步來到詹宗延跟前。居高臨下看他,“閻爺近來管得我比較嚴,我在外面呆的時間有限。如果是您沒什麽事,我得回去了。”
詹宗延坐在椅子上,想要看詹無憂臉上的表情就只能擡起頭。
仰視的視角讓他有種被壓制的錯覺。
他不耐煩的揮起手,“你他媽敢走試試!”
詹無憂敏捷後退幾步,避開了揮過來的手。
手一落空,詹宗延就惱了。
他随手抄起手邊的汝窯熏香鼎對着詹無憂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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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身手靈活,這玩意壓根就砸不到人。
哪裏想下一刻,
輕脆的碎裂聲伴着痛呼的哀嚎在房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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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悠哉悠哉聽着戲的詹楠一下坐起身。
他臉上的懶散已經盡數收起,此時眉眼間滿是懊惱。
這傻逼玩意兒!
他竟然動手了。
打狗都看主人,更何況詹無憂現在跟的是閻情這尊活閻王。
他打是詹無憂嗎?他打的是閻情的臉!
啧!
偏偏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等閻情找過來,只會以為他這個詹家旁支夥同詹宗延一起欺負詹無憂。
“快,去打電話給閻……”他頓了頓,突然靈光一線,“不,先別打給閻情,你現在打給詹錦儒。五分鐘後再打給閻情,就說詹無憂被詹家大少爺私罰了。”
直接打給閻情,最多就是收拾個小的。
可等詹錦儒來了,不就一大一小一鍋端了麽。
他和詹錦儒不和的事,衆所周知。
這口鍋,他即甩得幹淨,又能給詹錦儒擡來一樁大麻煩。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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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楠一番操作快準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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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伴着耳機裏的盲音消失。詹無憂若有似掃過角落裏的孔雀木。
從一進屋開始,他就發現了房間裏竊聽器。
這可是好事。
特別當竊聽器的主人是詹楠這種腦袋靈活又不願意吃虧的主。
想必,這會他已經聯系上詹錦儒和閻情了。
既然魚兒已經上鈎,那就靜等收網吧。
詹無憂松開捂在額角的手,蜿蜒的鮮血順着臉部線條劃落,彙聚到下颚後滴濺至地板上,砸出一朵血色的水花。
詹宗延懊惱的瞪着他。
詹無憂明明可以躲開,卻故意讓他砸中。
他想幹什麽?頂着傷去向阮白純告狀?
詹宗延心裏有些慌,但輸人不輸陣,嘴上不忘叫嚣一把。“你以為你頂着傷去見阮白純,她就會罰我嗎?你別做夢了,有誰會為了一條狗去懲罰自己孩子。”
詹無憂看着沉浸在母子情深劇本裏的詹宗延,突然憐憫的對他輕笑了下。
他這副模樣有些滲人。
額角的傷口目測有一個指節大小。
此時鮮血已經浸濕了小半張臉頰,但他就像不知疼似的笑得張揚。
詹宗延心頭劃過不安,隐約又覺得他這笑容裏有幾分嘲笑自己的味道。不由怒吼道,“你瘋了吧!”
“恩,”詹無憂想了想,認真回道,“有可能哦。”
詹宗延頭皮發麻,“你有病吧!”誰無緣無故會承認自己瘋了。
可能是見了血的詹無憂實在邪性,詹宗延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擡腳就想走。
到了門口時,卻正好撞上詹錦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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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詹家一直想合作的王總打電話來,表示對新開發的地皮有合作意向。約了詹錦儒在這間茶館見面。
這不,他剛停好車,就接到了電話——詹宗延動手打傷了詹無憂。
這種事放以前根本不算什麽。
但他前腳才把人送給閻情,後腳詹宗延就把人打傷了。
這算什麽?
把閻情的臉面往腳下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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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詹錦儒不想把事鬧大,轉身給送信的小白一疊現鈔,回頭把詹宗延往包廂裏一堆,反手合上門。
“怎麽回事?”
詹宗延皺着眉頭站在原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詹錦儒早已經習慣兒子的這副模樣,不由看向詹無憂。
詹無憂低着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一片,乍一看特別吓人。
“怎麽搞成這樣?”詹錦儒皺着眉,“快收拾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乘閻情還不知情。
先把傷口收拾好,回頭只要對閻情說是無憂自己摔了下磕了頭,這事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