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親公子(06)
與北疆王商議分兵作戰之後, 高同很自然地就跟着于數來到他的帳篷:“我來的時候沒通知軍營,現在無處可去,只好先麻煩你收留我一下了。”
于數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麽跑到前線來,朝堂那邊的事情怎麽辦,不是說好那邊是你負責的嗎?”
高同繞着他的大帳走了一圈,從簡易的木床上撿起于數蓋過的小毛毯, 放在鼻端聞了聞,十足一個變态:“你現在握兵權, 皇子們都很忌憚你。為了能與你抗衡, 或者幹脆在你之前奪得皇位,現在正是他們自相殘殺争破頭的時候。朝廷有我埋下的暗棋, 國祚基本不會受到影響,光看一群人內鬥也沒什麽意思, 有那時間不如多看你兩眼, 等他們亂完了再回去接那個攤子。”
于數沉默了下,有點無語地看着他:“該不會這些人的內鬥,也是你煽動起來的吧?”
其實回想一下,上次在abo世界裏,這人也煽動過手下的機甲戰士們, 以少敵多還攻下了敵人的大本營,戰士們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這人實際上很擅長做這種事啊。
你以為他是一頭狼, 沒錯,他确實是狼,卻是狼群最狡猾兇狠的那只頭狼。
當于數和高同離開後, 蕭仲梓的帳篷內也在內部的小會。下屬聽說雅郡王大膽的分兵提議後,擔憂地問:“王爺,要不要增兵幫助雅郡王的那一路?畢竟雅郡王一人要對付兩股騎兵,若是我們沒能及時殲滅惡狼口的萬俟騎兵,只怕雅郡王獨木難支。”
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樣擔憂的表情。
雖說雅郡王跟他們王爺不是一路人,可是大敵當前,虞國自己人可不能內亂。
蕭仲梓卻擺了擺,道:“暫時不用,等他兵敗難支的時候再派兵相助。讓他吃點苦頭,之後才會知道究竟誰才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衆人對北疆王的做法雖然還有疑惑,卻并不敢違背。
第二天,虞國-軍分兵兩路,由蕭仲梓帶着他下的精兵前往惡狼口附近,而于數則跟高同一起,領兵去追另外兩路的萬俟氏人。
說是一隊追兩隊,實則于數和高同在半路上就再次分兵,由高同領着他帶來的禁軍護衛和另外一批兵士前往去了探子回報的地點,歸雁山。
歸雁山和落日關離得近,高同對于數說:“借你落日關的兵一用,還有上次你們囤的那批東西,足夠我把這批萬俟士兵解決了。”
“就只要這些?”于數騎在馬背上,跟他并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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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會輸?”高同挑了挑眉,目光略嚣張,“還是說,這是你表達關心的一種方式?”
“都不是,我就是客氣一下。”于數嘴角一揚,看着他,“說實話,我挺同情你的對。”
高同輕笑一聲,揚起馬鞭重重在馬臀上一抽,加快一步跑在前面,對于數揮了揮:“我會盡快速戰速決,等我回來!”
長河落日圓。在橙紅的夕陽下,高同一騎當先,将下的兵士遠遠甩在後面,背影看上去既潇灑又放蕩不羁。
于數看了兩眼,就調轉馬頭,對身邊的徐丙、趙誠說:“我們也出發吧!”
經過落日關一戰,徐校尉也正式成了于數的下,而趙統領也因表現優異,從公子近衛統領提拔為校尉,與徐丙平級,成為于數的左右。
徐丙、趙誠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都聽說郡王是師從袁丞相,也知道袁相是武雙全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們從未見過袁相上戰場,并不清楚他的能為。可是看到郡王爺對袁相如此信任放心,他們便也相信,即便袁相不如郡王這般厲害,應該也能撐持到援軍趕來的那一刻。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高同連機甲都開得飛起,更何況是冷兵器時代的指揮作戰,何況他還有火-藥助攻。
沒等于數這邊拿下龍頸關的萬俟士兵,高同那邊就已經傳來了捷報。
說高同差點炸平了歸雁山,跟他遭遇的那隊騎兵無一逃走。确切說來,是無一生還。
“真不愧是殿下的老師啊……”徐校尉收到捷報的時候,心情在高興之餘還有些敬畏。
這對師徒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單看外表,誰能想得到他們骨子裏一個比一個善戰呢?
于數從徐丙接過戰報,匆匆掃了一眼,就對身後的兵士們說:“如今勝利在望,我們可不能落後太多,若是軍之只有我們顆粒無收,回去以後你們覺得還能擡得起頭嗎?”
“不能!”
“擡不起來!”
兵士們紛紛揮動自己的兵器,摩拳擦掌想要快點建功立業,絕不甘心落于人後。
“那還等什麽,叩開城門,取敵首級,讓欺我者再不敢來犯!”于數運用丹田的內力,将這話傳得很遠很遠,連最後一排的兵士都能聽見。
“讓欺我者不敢來犯!!”兵士們用力大喊道。
系統:“其實宿主也很擅長煽動別人嘛。”
“這都是跟高同學的。”于數淡定地說。
他這一隊之所以遲遲沒有拿下龍頸關,可以說是因為于數的運氣太好了,撞了頭彩——剛好碰上了萬俟小王子帶兵的隊伍。
萬俟小王子雖然傷了一只眼,但養了個月後就迫不及待地要南下來找回自己的場子。原本他是想直接再去襲擊落日關的,但萬俟王勒令他不可再與于數對上,要他避開。
萬俟小王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從來都是別人見了他主動讓路,還沒有他出門搶劫的時候要對別人避讓的時候。所以心情很不忿的小王子一路上下更狠,遇人殺人,遇城屠城。
于數趕到的時候,小王子正好準備将龍頸關附近的村落都燒毀。
待他看清馬背上的人正是差點毀了他左眼的哥兒之後,小王子本能的感到自己的眼睛有點疼,他憤怒拉開弓箭想要報那一箭之仇,卻被下們攔住。這隊萬俟士人連火都來不及放,就狼狽地被于數越趕越遠,最後躲入一座空城,關緊城門。
從前都是萬俟氏人在享受兵臨城下的快-感,他們最喜歡看見這些原人躲在城苦苦掙紮的模樣,在缺水斷糧的情況下負隅頑抗,然後要麽主動打開城門投降,要麽泯滅人性吞吃自己的同胞,要麽含淚與城池同葬火海,也不想落入喪盡天良的萬俟氏。
漢人太弱,比畜生的性命都卑微,讓他們充分體會到生殺予奪的快意。他們從來不會去在乎蝼蟻的感受。
然而他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他們自己口的蝼蟻,生死全都拿捏在別人的。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體會到曾經被他們踩在腳下的那些漢族俘虜們的痛苦怨恨。
要麽投降,要麽餓死。
指望城外這些恨不得生啖他們骨肉的人自己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萬俟小王子和他的人馬在城內苦苦撐了天,連戰馬都殺來果腹了,最終還是不得已打開城門,向他們最鄙夷的軟弱漢人投降。
“都捆起來。”于數騎在高馬上,居高臨下地看向這批已經被多日圍城磨滅了志氣的萬俟氏人,還與為首的小王子對視了一眼。
雖是逆光,小王子卻從于數的眼看出了淡淡的殺意,那視線就像是早就知道他想做什麽一樣。
他指一顫,從袖子裏咣當掉落一把精鐵匕首。
于數看着被兵士們押到他面前的小王子,勾着唇道:“現在,被抓的人是誰,又是誰給誰生孩子?”
小王子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于數還記得那天他在退兵之前說過的話,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因為他連一個哥兒都打不過,現在成了階下囚的人,是他。
“恭喜郡王生擒萬俟小王子!”
“主公威武!”
這要是放在以前,誇一個哥兒威武,別人搞不好還會以為他們是在諷刺,但于數眼前的這些漢子們,卻是真心崇拜他,為他的戰績感到自豪。
“這裏找人收拾一下,然後派人送信去落日關,叫何賓把這些萬俟氏的戰俘關牢了,再把龍頸關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安置好。”于數對下屬們吩咐道。
“郡王爺放心,屬下馬上去辦!”
生擒萬俟小王子并不是于數最終的目标,他沒法事無巨細親力親為,只能挑重點的事情去做,把其餘的事分攤下去。好在他在邊境已經打響了名頭,百姓們都視他為戰神——落日關退敵,生擒小王子,如今還要直指萬俟王庭!別說是邊關守将,就連百姓們都願意全力支持他。
因虞帝的昏庸,邊疆百姓過得苦不堪言,而北疆王重兵在,卻經常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所以從前的北方如一盤散沙,人心麻木,惶惶不可終日。
如今,他們看見了和平的希望,紛紛團結起來,精氣神與以往都變得大不相同。
軍都得了勝利,然而相較于高同的轟轟烈烈,于數生擒俘虜的大快人心,北疆王蕭仲梓那一場惡狼口的戰役就顯得不那麽精彩了。
也沒有能令人津津樂道的點。
半個月前他還信心滿滿地對下說,要等于數碰得頭破血流回來求助才伸出援,如今是他被別人打得狼狽險勝,差點低頭向于數請求援。
軍會師後,每當蕭仲梓看到于數時,都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燙。
尤其是在于數和高同正認真地商量如何直搗萬俟王庭,并制定出詳細的策略時,蕭仲梓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個怪物。
那可是合他們蕭家幾代人的力量都無法斬草除根的萬俟氏,哪會這麽容易被人找出他們深藏在草原腹地的王庭,還會被他們打上家門口?
可惜蕭仲梓發現,他又錯了。
于數還真的找到了萬俟王庭。
被關在落日關的萬俟氏俘虜越獄跑回王庭,他們本以為逃回草原從此以後高枕無憂,卻沒想到黃雀在後,于數一直派人盯着他們,将這些人走過的路線全都繪成了地圖。
于數的職業本來就跟設計有關,畫出來的地圖精準度也比如今軍隊所用的地圖要精準得多。
虞國-軍隊之所以多年來無法将萬俟氏趕出草原,就是因為無法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大軍一旦進入茫茫草原,就失去了方向,反而容易成為萬俟氏的目标。
有了明确的進軍路線,這次深入草原,他們将不會再空而歸。
萬俟氏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虞國人竟有本事一路跟着這些逃回的俘虜直搗王庭,當他們正喝着美酒嘲笑虞國的牢獄形同虛設時,外面一聲震天的轟隆巨響,将這些王庭貴族們全都掀翻在地。
“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萬俟王久居王庭,并不清楚虞國火-藥的威力,而知道的人卻為了掩飾自己的丢臉,沒有在王的面前提起。
這隆隆的聲響就像是天罰的雷聲,令人膽戰心驚,萬俟王和他的王妃們跑到宮外一看,就見漫天黑黃色的煙塵揚在空,仿佛末日之景。
“天神發怒了!天神發怒了!”王妃們趕緊跪下祈禱,而萬俟王則一面驚懼,一面從那些俘虜口終于了解到何為火-藥。
擁有如此可怕的武器,只怕他們這回在劫難逃了!
萬俟王絕望地想。
而另一邊,于數看着前排的幾個簡易火-炮,幹咳一聲:“不是說不能影響歷史進程的嗎,你連炮筒都造出來了,就不怕主系統不認賬?”
“其實這玩意前朝的神營就有設計圖了,只是因為火-藥的配方跟不上,威力不足,而這玩意又全是鐵做的,會拖慢行軍速度,久而久之就無人問津。”高同理所當然地說,“就算沒有我們,将來也總有人會發現這些武器的威力,所以并不算違反規則。”
系統發了個佩服的表情:“任務對象果然是高級宿主,鑽空子比宿主要熟練多了。”
“你的系統又在說我的壞話呢?”高同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于數。
“沒,它在誇你呢。”于數淡定地回答。
系統:“……”
為什麽他明明聽不見,可是它每次吐槽他都能準确猜!
還好任務對象對它并不感興。高同只是随口一提,就把話鋒一轉:“你故意把其他人都放走,唯獨留下萬俟小王子,為什麽?”
“那個小王子已經跟我交了兩次,對我肯定是比較戒備的,他搞不好會在半路發現我們的斥候。而且放虎歸山後,他第一時間就會跟萬俟王商量對付我的辦法,而不會像那些吓破了膽的王族一樣,一心只求躲回王庭裏。”于數認真地分析說。
“哦?”高同的音調微微上揚,“我還以為你單獨把他留下來,是想讓他給你生孩子呢。”
于數:“……”
高同這話聽起來像是開玩笑,語氣也比較随便,但于數就是知道,他這是心情不太好的表現。
或者更直白地說,吃醋了。
于數安慰別人的本事雖然比不上知心姐姐,但還是自信能把人安慰好的,只有對高同,他一向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他的情緒。
所以從前他通常都是用沉默來回應,等高同自己把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消化掉。
但是這次,于數卻沒有繼續保持沉默,他瞥了高同一眼,開玩笑一般的說:“小王子又不是哥兒,他沒法給我生孩子。”
“那如果他是哥兒呢?”高同不依不饒。
“那也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于數趕在對方再次開口前,補充道,“就算成年了我也對他沒興,他只是主系統從真實世界裏複制出來的,确切來說算不上真人,我沒有跟一串數據談情說愛的癖好。”
“也就是說,如果是跟真人的話,你就有興了?”高同嘴角彎了彎,當他那淺淺的酒窩凹進去時,模樣就像個單純的大男孩。
于數終于還是沒忍住,伸戳了那酒窩一下;“你也就笑的時候看起來比較純良了。”
高同非但沒有阻止他,反而臉上的笑意又變得深了一些:“你有沒有發現,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怕我了。”
“那是因為我發現你就是一只紙老虎,看起來很兇,其實不會咬我。”于數收回,無意識地撚了撚自己的指尖。
高同眯起眼:“紙老虎?你想試試被我咬一口嗎?”
“并不想。”于數果斷翻身上馬,以免對方又延伸出什麽會讓系統主動屏蔽的話題,“走吧,再不進攻,萬俟氏都該跑光了。”
随着于數一聲令下,兩人身後的上萬虞國兵士高呼震天,沖向了萬俟氏那已經被炮火轟成殘垣斷壁的城池。
王庭被虞國的鐵
蹄踏平,萬俟王在奔逃途被于數一箭射穿了心髒。
萬俟氏的騎兵們以馬上作戰的實力為榮,然而這一回,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兵也擋不下勢如破竹的虞國-軍。
這場交戰足足持續了天,戰火燃燒了大半個草原。
此時此刻,沒有人會在意于數的哥兒身份,他們只知道于數帶領他們攻入萬俟王庭,贏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将數十年來燒殺搶掠欺侮邊境百姓的血仇一一償還!
萬俟王死在于數的上,萬俟氏人也被打得沒了脾氣,餘下的族人全都逃往了更北邊的雪山附近,蟄伏多年不敢再犯。
以往都是萬俟氏屠城搜刮戰利品,如今輪到于數安排兵士們把從王庭裏搜出來的財物和草場上的牲畜全都帶回虞國。
被困在王庭裏漢人奴隸們喜極而泣,他們終于能恢複身份,回到故土。
當晚,虞軍在萬俟王庭的殘跡上大開宴席。
就算幕天席地,桌椅都在戰缺了腿兒,衆将士們就着篝火烤肉,佐以萬俟王珍藏在地窖裏的烈酒,都覺得十分暢快。
當然,有好吃好喝的,他們也不會忘記自己的主公。于數一點沒有架子,直接拿起烤羊腿張口一咬,端起酒碗就是一口悶,引得旁邊的将士紛紛叫好。
哪怕他身上沒有一點哥兒的矜持弱,這種意氣風發的模樣也顯得格外有魅力。
蕭仲梓看着一縷酒液順着于數的下巴滑落,沾濕衣襟,凸顯出那若隐若現的鎖骨,不由喉頭一緊。然而還沒等他繼續看下去,他的視線就被橫插-進來的高同擋住。
高同不但察覺到他的視線,還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蕭仲梓覺得有些憋悶,對自己說他這是酒喝多了,于是索性離開于數附近,到人少的地方散散酒氣。
而這一散,他就不經意走到了一個草垛前,還沒靠近,就聽見了周惟迫不及待的聲音:“他喝下那碗酒了?”
“他當着大家的面喝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太好了!這樣的話……”周惟還沒說完,就見蕭仲梓突然出現在草垛後面,一雙狼眼正瞪着自己,“蕭、蕭哥?”
“你怎麽會在這裏?”蕭仲梓拽住周惟的腕,幾乎要捏碎他的腕,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方才對他做了什麽?”
周惟連連呼痛,讓他把放開,大叫道:“我是跟着運送黃金的隊伍混進來的!怎麽,我才是真正的雅郡王,毒死一個微不足道的假貨又有什麽問題,何況仗打完了,他也沒用了!”
“你,該死!”蕭仲梓聽到這話之後,不知為何胸口悶痛更甚,他本能地一巴掌扇了過去,把周惟打得身體踉跄,神情恍惚。“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哈哈哈……沒有解藥……”周惟又哭又笑,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為了一個假貨對自己動,他心酸委屈,可是想到于數馬上就要死了,他就露出了解恨的笑容。
“你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一個假貨,他注定只是我的墊腳石,我才是天命所歸……而且他在意的人是袁夢川,他什麽時候多看你一眼了,蕭仲梓,你真可憐啊……”
“你住嘴!”蕭仲梓想要再打,卻見周惟的臉已經高高腫起,到底還是沒下這個。
周惟神情瘋癫,估計怎麽問他都不會說的,蕭仲梓便轉向另外一個人,語氣森森:“交出解藥,本王饒你不死。”
那人滿頭都是冷汗,腿軟跪在地上,求饒道:“王爺饒命,那藥是最劇烈的斷腸散,沒有、沒有解藥啊……”
蕭仲梓身形一晃,也顧不上這兩人,跌跌撞撞地朝于數的方向跑去。
“不要喝,酒裏有毒!”蕭仲梓想要上去阻止,卻見于數的酒碗已經見了底。
他頓時呼吸一滞。
然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于數面色還帶着烈酒上頭的紅潤,甚至對他笑了笑,眼神清澈得仿佛什麽都知道:“多謝北疆王的招待,這碗酒味道很特別。不過以後王爺還是少喝一點吧,這才喝幾口就說胡話了,王爺酒量不行啊。”
蕭仲梓笑容勉強,周圍的人也以為他剛才那句毒是醉酒後的胡話,都哈哈一笑,當個笑話就過去了。
系統:“本來我還以為宿主兌換的解毒丹派不上用場了,結果還是宿主想得周到。”
“其實我本來以為蕭仲梓會默許周惟的做法。這場仗打完,萬俟氏不成氣候,下一步就該對付北疆王了,他一定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太妙。”于數在腦嘆了口氣,“沒想到蕭仲梓會提醒我酒裏有毒。”
弄得他都不太好意思這麽快過河拆橋了。
系統:“……”
大概宿主除了高同以外,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任務對象的目光吧。
看到冷靜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剪除北疆王勢力的宿主,系統默默同情了一下北疆王。
而且就算宿主暫時不好意思對他下,不代表高同也會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