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和親公子(05)
周惟雖然幾次的計劃都沒有得逞, 但是他鬧出的動靜仍是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
比如從前對這位哥兒兄弟并不在意,如今卻相當忌憚他、害怕他坐大的皇子們。
前朝的歷史也不是沒有哥兒做皇帝的, 雖然這些哥兒只是鳳毛麟角,但哥兒也是可以讓哥兒懷孕,延續皇室血脈的!何況于數現在連兵部都掌握了,比那些庸庸碌碌的皇子們要強得多, 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眼釘肉刺。
而且從前一直斯柔弱又不問朝政的雅弦公子,怎麽一夜之間就有了擊退萬俟氏的本事了?莫不是真的換一個人吧?
雖然皇子們對此也只是一笑了之, 因為再怎麽說, 周惟也是師從袁丞相, 還是有跡可循的。不過這些謠言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讓他們的父皇對雅郡王産生隔閡, 将來更方便架空他的權力。
在皇子們的不斷努力下,虞帝确實對于數産生了一點懷疑,雖然眼前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容貌氣質更勝以往, 但他也不像從前那樣愛對自己撒嬌了。
虞帝感到十分為難。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明君,不熱衷于國家大事, 也沒什麽主見, 有事總是找丞相,所以他一個詢問的人就是高同:“袁愛卿, 你怎麽看?”
高同看似一本正經地說:“陛下莫非忘了, 雅郡王從前也是微臣的學生,騎射兵法青出于藍,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更何況孩子都是要長大的, 殿下在邊關歷練之後,性情自然會變得成熟,也就不像從前那麽粘人了。”
虞帝聽了,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還是發愁:“可是皇兒們都說雅弦是換了個人,外面也傳得沸沸揚揚的,這又該如何是好?”
“雖然微臣認為那些坊間謠言只是無稽之談,不過人成虎,這樣下去對雅郡王的名聲也不太好。”高同擡頭看向虞帝,“既然傳聞那名冒充之人乃是北疆王府上的侍君,那何不讓北疆王将他帶進宮,當場與雅郡王進行對質?”
虞帝一拍大腿:“說得對啊!就依照愛卿所說,宣北疆王入宮來!”
蕭仲梓在聽到虞帝的要求後,臉上的表情僵硬一瞬,不禁看了一眼站在帝王下首處的高同。
袁夢川肯定是故意的!
蕭仲梓臉上帶着猶豫,苦笑着說:“回陛下,實在是不湊巧,我家的那名侍君近日身體不适,不方便下床,更唯恐把病氣過給天子,還請陛下恕罪。”
蕭仲梓又何嘗不知,這次會對于周惟來說恐怕是最後一次會了,一旦錯過,他以後或許就再也沒有入宮面聖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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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就真的是沒法入宮,因為上回在翠雲樓設局沒能扳倒于數,回來以後周惟關起房門發了一通大火,第二天就轟轟烈烈地病倒了。
周惟本來就有些嬌氣,這一病連帶着舊傷也複發了,被板子打裂的屁股傷口潰爛,至今還下不了床。
“即使如此,朕也不強人所難了。”虞帝對蕭仲梓露出理解的表情,還勸他道,“北疆王英武不凡,但那方面也要節制一下,不然身體容易虧空啊!”
蕭仲梓的心情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似的——您自己就是個每日縱情聲色的昏君,居然還反過來勸我節制些?
而且他真的沒有不節制,北疆王這段時間以來連一口葷的都沒嘗過,他的精力都耗費在于數身上了。
眼睜睜看着他以雅郡王的身份融入朝堂,看着他在兵部一步步掌權,看着他不動聲色地在滿朝武的面前刷好感……就連蕭仲梓,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做的比于數更好。
他在對于數忌憚的同時,也對他産生了濃厚的興。
越是了解,越是驚
豔,也更感到棘。
何況于數的身後還站着一個高同,他如今的身份是一國丞相,虞帝最信任的大臣,沒有之一。
蕭仲梓從宮回來後,想了想,先拐去周惟的房間看看他。
他剛踏入周惟的房門,裏面就飛出一只茶杯,差點就要砸在他的頭上:“你為什麽拒絕了父皇的要求,不讓我進宮!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會了嗎!”躺在床上的周惟用盡力氣叫道,“蕭仲梓,你是不是變心了,不想再幫我了?!”
蕭仲梓上前握住他顫抖的,安慰道:“阿惟,你現在身體還沒好,不能挪動,否則傷口會惡化的。”
“就是這屁股爛掉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将來宮裏的太醫誰敢不聽我雅郡王的,還怕這點小傷會好不了嗎?”周惟甩開蕭仲梓的,冷笑道,“你就是不想幫我,就是看上了那個假貨,是不是?”
蕭仲梓臉上看不出波瀾,他只是溫聲勸道:“你別想太多,安心養傷吧。”
“滾!你給我滾!”周惟抓起自己的枕頭又向他砸了過來,被蕭仲梓一攔下。
“你別太任性了,周惟。”蕭仲梓眸色深沉,眼底已經浮現出不耐和不悅。
“你也嘗嘗被人鸠占鵲巢、衆叛親離的滋味再來說我吧!你以為我想變成這樣的嗎,這都要怪你!都是你,要是你沒有把那個賤人帶出來,我今天就不會蒙受這樣大的委屈!”周惟一邊痛罵一邊哭道,臉上布滿淚痕,五官扭曲,哪裏還看得出從前清秀溫雅的模樣?
蕭仲梓不想見到他這般歇斯底裏的模樣,正準備離開,就見一名侍從匆忙跑了進來,對他道:“王爺,宮裏又來人傳召了!”
“怎麽回事?”蕭仲梓問。
“聽說是雅郡王的君父,平貴君向陛下谏言,為了平息流言,證明郡王的身份,讓陛下當着武百官的面滴血認親!”侍從飛快地說。
“滴血認親?”蕭仲梓眉頭一皺,他非但沒有覺得高興,反而還有點擔憂。
也不知道那個人會如何度過這一關。
“哈哈哈!”在場的人當恐怕只有周惟是真的高興,他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君父果然是疼愛我的!他肯定已經發現那假貨是假的了,我是從君父肚子裏爬出來的,他怎麽可能不了解我,到了這種時候,只有親生的君父才是最靠得住的!”
蕭仲梓瞥了他一眼,周惟臉上那痛快又瘋狂的笑意,讓他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床上的人已經再也不是昔日那個曾經令他心動的可人兒了,現在的周惟就像是個瘋子,一會兒暴怒,一會兒哭啼,瘋瘋癫癫的。
他一眼都不想多看,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跟着宮來使一塊又進了宮。
剛踏入大殿,蕭仲梓就看見穿着一身朝服,站在百官之前的于數。
背脊挺直,下颌微斂,一臉肅容,身上自帶連百官都不敢直視的氣場。
而皇座的旁邊站着的正是周惟的生父平貴君,他看上去不過十多歲,以哥兒之身為虞帝誕下一名哥兒和一名兒子,在後宮不算最受寵的,卻是地位比較穩固的一位。
平貴君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站在虞帝身邊,仿佛自己只是一個陪襯,既不對于數表态,也沒有在臉上流露任何表情。
虞帝見北疆王也上殿了,就對百官說:“既然人都來齊了,那便開始滴血吧!”
侍從剛端一碗水上來,高同就站出來道:“慢着。陛下,應當先确認一下這碗水是不是真的清水。”
虞帝疑惑地看着他。
“看過古籍的人都知道,若是在水裏加了鹽或
醋,會使兩滴血不能相融。”高同端起碗,遞給那名侍從,“你喝一口看看。”
侍從滿頭大汗,哆嗦着喝了一口,結果酸得臉都皺起來了,還硬撐着說:“是水……”
“給朕拖下去!真以為朕是這麽好糊弄的嗎!”虞帝怒道,“來人,再端一碗清水上來!”
侍從被堵上嘴巴拖走後,又有一人端了一碗水上來。
這次沒人敢再動腳了,虞帝大步走下臺階,拿起一枚銀針紮在自己的食指上,滴入碗。
于數在心裏嘆了口氣:“這麽不科學的驗證方法沒想到古人還挺重視的。”
系統:“宿主,你不緊張嗎?”
“不緊張啊,一般情況下,就算血型不同的人也能相融的。”于數說,“當然血型相同的融合率更高,如果你是型血,應該跟所有血型都能融合。”
當然,萬一他真的很倒黴,跟虞帝的血液互相排斥,于數也能利用他剛練好的內力,加一點點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兩滴血融在一起。
這也是他從頭到尾都這麽從容的原因。
學過的東西就要想辦法重複利用,要不然他的積分豈不是白花了?
系統:“……”它是不是該誇一句,宿主過得真是勤儉節約精打細算。
虞帝的血滴入後,于數也上前用銀針紮了自己一下,将血液滴入碗。
片刻之後,兩滴血慢慢混在一起,相互交纏,難分難解,然後在水化開,把清水染成了淡紅色。
“融了,融了!”虞帝高興地拍了一下,對武百官說,“大家都看到了,這下還有誰敢質疑皇兒的身份,以後你們誰再提此事,朕嚴懲不貸!”
這個時候,站在虞帝身後的平貴君也擡起袖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陛下終于證明我兒的清白了,臣多謝陛下。”
于數悄然看了平貴君一眼,發現他眼底的情緒還是沒有太大波瀾,可是表現出十分感動的樣子,笑含淚破涕為笑的表情堪稱範本。
偏偏虞帝還挺吃這一套,他伸扶住平貴君:“愛君也受委屈了,從今往後只要有朕在,誰都無法欺負你們父子倆。”
帝王一家喜氣洋洋,看得幾位皇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感覺自己都不像親生的了。
消息傳回北疆王行宮,周惟更是氣得吐了血:“我不相信……君父他怎麽會……我不信!讓我進宮啊!”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怒極攻心暈了過去,足足躺了天才醒來。
事後,于數找到高同:“是你讓平貴君提出滴血認親的?”
“是我向他提議的。”高同坦然承認。
“你什麽時候跟平貴君搭上線的?”于數狐疑地看着他。
聽到要滴血認親的時候,于數其實并不緊張,只是對平貴君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
平貴君在後宮裏不怎麽起眼,為人很低調,在資料裏也顯示他對周惟也并不怎麽熱絡,只全心為周惟的弟弟周韬打算,因為周韬是男子,将來有希望繼承皇位。
當初他能犧牲周惟去和親,就是為了讓虞帝覺得對他們有虧欠,可以借此換來更多的恩寵,讓周韬得到更多的會。
周惟和他的關系算不上好,哪怕沒有和親的事,哪怕知道他喜歡的是北疆王,平貴君也傾向于讓他在京嫁一個能給兄弟帶來幫助的人,而不會選擇連虞帝都顧忌的對象。
于數進京這麽些天,統共也就見了平貴君兩次,一次就是剛到京城那天,和他形式上地寒暄了幾句,第二次就是滴血認親這次。
“平貴君冷血勢利一點也沒什麽不好,至少
他就算看出你不是周惟,也會衡量到底誰使用這個身份對他來說更有利。”高同對他勾了勾唇,“讓他主動站出來,效果比別人更好,還能正式将他綁上你的船。”
平貴君的這次表态,說明他已經選擇站在于數身後,以後他們也是利益共同體了。
“可是這種事情你怎麽也不跟我提前打招呼?”于數皺皺眉。
“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只要安心看戲就行了。”高同不以為意地說。
這在他看來真的不是什麽大事。
不管是讓平貴君出面,還是故意安排第一碗加了醋的水,都只是推動一波折的助力而已,目的就是讓“雅郡王确實是虞帝親兒子”的結論深入人心,教人不敢再質疑于數的來歷,釘死了這個身份。
滴血認親是不科學,可古人就信這個。
從此以後,于數就是得到虞帝和百官認可的雅郡王,而周惟就只能以北疆王娈寵的身份生活下去。
每當周惟向外人提到于數才是假貨的時候,旁人就會嘲諷他道:“人家雅郡王那可是經過滴血驗明的,你想冒充皇親國戚好歹也換一個沒滴過血的啊!”
個月後,邊關急報,萬俟氏以虞國毀約,非但沒有把和親公子送到王庭,還殺害萬俟氏數百子民為由,集結了上萬名草原上最悍勇的騎兵,屢次騷擾虞國邊境。
消息傳回,虞帝氣得不輕,什麽叫“殺害萬俟氏子民”,分明就是他們趁兩國商議和親之際偷襲落日關,還殺死了李石将軍與城無辜百姓,這野蠻人颠倒黑白起來也夠不要臉的!
原本把于數召回來,虞帝也是想對他抗旨的事做些小懲大誡的,一方面也是為了堵上那群大臣的嘴巴,可是個月過去,虞帝都沒想好要怎麽懲戒,反而覺得有于數幫忙分攤政事,他更樂得輕松。
所以拖到現在,虞帝索性就不懲戒了,直接讓他挂帥出征!
這次剛好北疆王也在,虞帝就封了蕭仲梓為主帥,于數為副帥,讓北方駐軍随他們調動,只要能退敵,保證他安穩奢侈的生活,虞帝就不在乎誰會坐大。
更何況雅郡王還是他親生兒子呢,給兒子放點兵權又怎麽了,正好可以跟那蕭仲梓互相牽制!
虞帝正自得于自己的“帝王心術”,大一揮就把虎符也給了于數,讓他正式成為皇子唯一一個握兵權的人。
出征當天,虞帝還親自率領百官送行。
高同站在百官的最前方,他對身穿戰铠的于數說:“去吧,你主外,我主內。有我在,你不會有後顧之憂。”
“我怎麽覺得你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于數扶了扶頭上有點重的頭盔,露出兩只狐疑的眼睛。
“是嗎?那可能是我語沒學好。”高同揚了揚眉,對他淺笑,“不如下次你幫我補一補課?”
“我記得這個世界裏,你才是我的老師吧?”于數忍不住吐槽了句,“要是當老師的都像你這樣,那不是誤人子弟嗎?”
“這樣正好,反正我也不耐煩教他們,等學生都跑光了,我就上你家蹭飯吃。”高同說。
于數看了他一眼:“我們的關系有好到那個地步嗎?”
“沒有嗎?”高同反問道。
“沒有。”于數說得斬釘截鐵,轉身之後,才把裏的東西往後一抛。
空揚起一道标準的抛物線,穩穩地被高同接住。他看着裏的東西,不由牽了牽嘴角。
系統:“宿主,你剛才丢的是什麽?”
“瑞士軍刀。”于數說,“之前兌換的時候不是說買一送一嗎,我要多一把也沒什麽用,幹脆給他防身。”
于數那次為了從草原趕回落日關兌換了不少道具,其瑞士軍刀是因為它的多功能性适合野外生存,才兌換來的。剛好趕上商城買一送一活動,多的那把一直被閑置,而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于數又不能輕易送給這個世界的人,想來想去,還是讓高同來處理更好。
仔細一想,這些年來他好像也沒送過高同什麽東西。
兩人的生日不多不少就差一周,每當父母提醒于數他要過生日時,于數才想起高同的生日已經過完了。
過完了再送禮物,就顯得挺沒誠意的,像是馬後炮,于數的自尊心也不允許。
然而到了第二年,于數還是會不記得,尤其是工作以後忙得百六十五天跟同一天似的,哪天對他來說都沒差別。
系統:“宿主,恕我直言,我覺得神經病都比你更浪漫。”
“我要浪漫幹什麽,而且他又不是我的……”話說到一半,于數猛地頓住。
有外人出現時,于數又恢複平時那淡淡的表情:“北疆王。”
蕭仲梓走到他面前:“我們行軍已有幾日,目前根據斥候回報,萬俟氏兵分路,離我們最近的一股騎兵是在惡狼口。我打算先出兵惡狼口,速戰速決,趁敵人後援未到時将其殲滅。同時在惡狼口布下天羅地網,把馳援者也拿下。雅郡王以為如何?”
“王爺此計可行,不過我認為惡狼口這一趟,有王爺的大軍和北疆王府豢養的私兵就足夠成事,有我沒我對結果都不會有太大影響。”于數在沙盤上點了幾個地方,“我會率軍前往追擊另外兩股騎兵,等事成之後,再與王爺彙合,一同殺上萬俟王庭。”
“萬俟……王庭?”蕭仲梓驚訝地看向于數,想要确定他不是随口說說的。
然而于數的表情很認真,他是真的想趁這個會把虞國邊境這枚虎視眈眈的毒瘤拔掉。
蕭仲梓忍不住對他說:“言兮,你可知道我蕭家數代人鎮守北方,都沒能将萬俟氏趕盡殺絕,你倒是想一次就将他們解決?上回你能在落日關大勝,除了箭術射傷小王子外,也是因為萬俟氏輕敵,被你打了個措不及的緣故。真要兩軍對壘,正面交戰,我們未必會是他們的對。”
“都還沒打,你就覺得自己不是對了?”于數斜着看了他一眼。身為主帥,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除非你另有能夠制敵的武器。”蕭仲梓說。
“他當然有能制敵的武器,而且在落日關的時候就用過了。”賬外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伴随着“什麽人”“休得放肆”的雜音,來人随意地掀開帳簾走入,目光準确地落在于數的身上。
于數:“……”
蕭仲梓:“……”
後方的兵士們追到帳前,看見主帥正對他們無奈地擺了擺,紛紛收起兵器,面面相觑。
蕭仲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高同:“袁相,你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于數也看着高同,同樣很想問,不是說好了我主外、你主內,結果你又跟過來了,這算怎麽回事?
高同從袖子裏摸出一卷黃色的卷軸,随意地放在桌上,看着于數:“大軍開拔之後,陛下忽然想起來,這軍還缺一名監軍。為了避免主副兩位元帥因意見不合而吵架,在下毛遂自薦,得到陛下許可後,我就馬不停蹄地追上了二位。”
高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懶洋洋地繼續:“這不,剛好就讓我化解了一場争端。我也贊同雅郡王兵分二路的做法,将兵力集在一處,效率太慢。”
蕭仲梓看着對自己連個眼神都欠奉的高同,嘴角抽搐。
這是擔心他們吵架的樣子嗎,這分
明就是來給那小子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