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要去找厲左
安琰還是很慶幸劉漠他們沒有露出厭惡的神情,他理解,通通理解,他也很珍惜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接受一切結果。
正當安琰低下頭胡思亂想的時候,桌子下有只手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那麽溫暖,那麽有安全感。
仿佛還代表着那句話,沒事,有老子呢。
鄭易光是唯一一個沒轉頭的人,他掃了掃其他沉默的人,張開了口,“我得病的那段時間,總感覺別人瞅我不正常,我害怕的每天不敢出屋,直到最後有了輕生的念頭。”
鄭易光難得的在哥幾個面前說了這麽多話,“安琰,你沒必要自卑,這些年的治療,我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一樣。那就是只有一個人真心關心我就夠,那個人就是我哥。你有厲左,你怕什麽?別人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你也沒必要去看別人的臉色,他們愛接受不接受。”
這段話他說的有些過激,劉漠聽他說的很不舒服,猛一拍桌子,“不是,我聽你這是話裏有話?你什麽意思直說出來。”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不夠格當安琰的朋友,有個疤怎麽了?至于你們看到後連話都不說嗎?”鄭易光瞅向自家哥哥,說話又冷又沖,“哥,你表态,你什麽意思?”
安琰坐在那很無措,不知道是該說話還是不說話。厲左也拿不準哥幾個的态度,夾在中間也不好說什麽,總不能逼着人家接受吧。他現在能給安琰的只是一只手,而且他了解他的兄弟不至于那麽膚淺,他相信他們是有義氣的,只是個過度問題。
“作為你的哥哥,你能接受的,我接受的能力只會比你更強。”鄭易陽看向安琰,“安琰,不是我不說話,确實有點意外。我們家以前窮,也沒少遭同學白眼,可是漠兒他們從來沒在乎過,我相信我們哥幾個都不是看外表的人,我們處的是你這個人,你這個性格。”
厲左悶了一口酒,感覺事情越來越好了。
“謝謝。”安琰牽強的笑了出來,還是不敢看別人的眼睛。
“安琰,我說話直你知道,我就有啥說啥了。”劉漠把凳子往安琰身邊移,安琰看他過來更不自在了。
“你長的白淨,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特別好看,我心裏就一直認為你是非常俊美的,你說你臉毀了,我也做了心裏準備,可是乍一看還是吓了一跳,你的疤确實很醜,但你不醜。我不敢看你的眼神是因為我挺鬧挺的,我真的很少出現過這種難受的感覺。”
劉漠嘿嘿笑,把一條胳膊搭在了安琰的肩上,“鄭易光說的對,我們不說話确實讓你難受了,不過易陽說的也對,如果我們真的是看你外表處朋友,那我們還真不配做你的兄弟。這麽說吧,我今天把話撂在這,我會讓我爸給你找全國最好的醫院,錢我全出。”
安琰忐忑的扭頭去看他,劉漠讪讪地呲牙笑,“剛才讓你難受了,對不起啊,實在是太意外了,沒做好準備。你放心,以後誰敢欺負你,我花錢找人打死他。”
“哎哎哎,你這有點錢太猖狂了。”鄭易陽笑道。
“老子就是有錢,有錢我怕啥。”劉漠狂妄的扯嘴角,“好了,這就是我真心話。”
付東在那邊緊接着跟上話,“我付東就服兩種人,一種就是打架特別狠的,比如四哥。另一種就是性子剛強的,而且特別剛強的那種,四哥也算,我看你更算。四哥經常說你不容易,今天我真明白了,不是說外表強的人就強,你是內心強的那種。現在想想,要是我還真未必能過的像你現在這麽好。”
“什麽話都不說了,我也和漠兒一樣,別的地方可能不足,但我有個算好點的背景,誰要敢欺負你,我就讓我爸給他關監牢獄裏。”
“得,這又來個猖狂的。”劉漠道。
“你還知道你猖狂啊,”付東笑道,“再說,我有勢我怕啥?”
話一落,哥幾個忍不住笑了出來,厲左松了一口氣,雙手環上胸,“操,那這麽說,我有什麽?一個律師媽,一個教授爸,我有才啊?”
“對嘞,”劉漠哈哈笑,一拍手,“易陽有啥,易陽有吃的,安琰有啥,安琰有我們那,那就是頭了,鄭易光有啥,有……”
鄭易光一聽提到他,眼神立馬瞪過去。劉漠故意賣下關子,“我發現吧,你雖然冷,但是有顆溫暖的心啊。”
“靠!”鄭易光非常不适應他的态度。
聽到哥幾個一陣胡咧咧,安琰沉重的心終于又自由了,他特別喜歡聽劉漠那句,自己有他們。他想這哥幾個是因為他這個人才不在乎的,而厲左卻是在陌生人的時候就幫了他,直到今天。
這種不被人嫌棄的感覺真好。
厲左一晚上擔憂的心也放下了,現在他是比安琰還開心,他站起來舉起酒杯,“特別開心有你們這幫兄弟,今晚都不準早回家,不醉不歸,晚了就都去安琰家擠地鋪。”
“來吧,幹一杯。”劉漠也起身了,用肩膀撞下安琰,“開心點,跟你說,知道昨晚四哥跟我們說什麽了嗎?他拜托我們一定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你。操,四哥,你把我們當什麽人了?昨晚我還琢磨什麽事呢?”
厲左笑下,“我的錯,不該那麽想你們,我先自罰一瓶啤酒。”
說罷,他直接拿起啤酒吹瓶,付東吹了一聲口哨。
安琰被一股從來沒有的溫暖充斥着全身,看厲左仰頭灌酒的樣,心裏更熱了。
這麽多人對他好,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将來也對他們好,真可惜沒早點遇見他們。
哐當一聲,厲左把空酒瓶拍在了桌子上,劉漠和付東都吹起了口哨。
“來吧,這回幹一杯。”厲左舉起杯,安琰去拽他的胳膊,“你別喝了。”
厲左打個嗝,對安琰笑笑,“今高興。”
“安琰,四哥沒事,他能喝着呢。”
幾個人都舉起杯,碰了一杯。
火鍋又重新加熱了,吃起來又辣又香,喝着啤酒,吃着火鍋,特別爽。安琰從來沒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過飯,邊吃邊逗樂,這是他吃過最開心的一頓飯,不會喝酒的他還跟着他喝了起來。
吃過飯後,幾個人去了當地比較有名的酒吧,那家酒吧帶KTV包房,劉漠訂了包房,又要了酒和果盤。
“又要了這麽多酒?”安琰酒量不好,沒喝多少臉就透着紅。
“喝喝喝。”劉漠有點多了,說話都不清楚了。
厲左椅在沙發上,把衣領拽開了散熱,“你小子別喝多了讓我背回去。”
“喝喝喝。”劉漠吃口幹果,“我來唱首歌。”
“你別唱了,本來唱歌就不好聽,迷糊唱的還能聽。”付東很不給面子的撅了。
“操,老子嗓子洪亮着呢。”劉漠點了一首歌,他一開口,包房裏跟鬧鬼似的,是洪亮。
安琰捂上耳朵,在厲左耳邊說:“平時唱也這樣嗎?都懷疑他怎麽彈的樂器。”
“呵,句句不在調就對了。”厲左說,“給我拿瓶水,腦袋有點暈。”
“哦。”安琰連忙遞過去一瓶水,“一會別喝了。”
“你看漠兒那死樣子能饒了我們嗎?今晚開心嗎?”
厲左忽然湊到安琰面前,碰觸上了他的視線,安琰一點頭,鼻尖都碰到了他的臉頰,臉更紅了,“開心。”
“開心就好。”厲左又把身子移回去了。
付東實在是聽不下去那鬼哭狼嚎的歌,走過去直接把劉漠踹開了,“行了,吃蛋糕了。”
“操,我還沒唱完呢。”劉漠埋怨。
“真是二。”角落那邊的鄭易光忍不住說劉漠,他旁邊的鄭易陽笑了,“我很好奇你今晚怎麽會說那麽多話?”
“看不過去你們的态度,如果你今晚沒接受安琰,我一定要罰你,罰什麽你自己有數。”鄭易光瞅着自家哥哥的眼睛,忽而嘴角冷魅一翹,鄭易陽也跟着樂了。
吹了蠟燭,吃了蛋糕,安琰像打了針似的興奮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覺得生活可以這麽輕松,這麽無憂無慮。
鄭易陽在唱歌,安琰趴到厲左耳邊說:“我去衛生間了。”
“回來幫我再要點飲料。”
“知道了。”
安琰從廁所隔間出來,剛洗上手就有人進來了,由于沒戴口罩,他從鏡子前擡頭看身後的人,霎時揣揣不安。
身後進來的那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高中時經常侮辱打他的人。
他趕忙關了水龍頭往外走,誰料一頭撞上了一個人,那男人捂着頭大罵,“草泥馬的,瞎啊。”
安琰沒有道歉,因為眼前的人正是那三個人的頭,程剛。
他捂着臉剛要走,被程剛拽住了,一看是安琰。
“操,是你小子。哎,你們看,這不是醜八怪嗎。”
安琰不想惹事,掙開他的手要走,卻被程剛直接甩進了衛生間,撞到了牆上,”還想跑,哥幾個正好最近手癢了,你這個醜東西真是老天送我的。”
“程哥,這醜東西還用你動手嗎?”
“就是,我一拳就把他打的更醜。”
說着,那三人走了過來,安琰恐懼的向後退,正想怎麽跑出去,有個人把水桶砸向了他的臉,把安琰的鼻子砸的酸疼,鼻血也流了出來。
高中的陰影,他害怕的不敢多吱聲。
“真他媽醜,看這臉就惡心。”一臉包的程剛說,“我說醜八怪,有時間弄一弄你這B臉,別出來吓人行不行?長這逼樣還四處走。”
安琰忍了那麽多年,實在忍不下去了這種侮辱,人家厲左他們個個的帥哥都不嫌他,這幾個滿臉包的人算什麽東西。
這般想,他按住鼻子,頭驕傲的一仰,“你不是手癢了嗎?”
“怎麽的?着急挨打啊?”程剛嗤笑。
“有本事你跟我去個地方。”安琰冷下聲。
“操,一個賤人還跟我拽。”
“有本事跟我來。”說罷,安琰往門外走,程剛腳一伸,把他絆趴在了地上,鼻血流的更多了。
那四個人哄堂大笑。
安琰咬咬牙站了起來,繼續往外走。我要去找四哥,讓他幫我把過去所有的仇都報回來,等挨揍吧。
那四個人相互瞅瞅,跟了上去。
“我告訴你,少耍花招,不然以後我天天堵你。”
安琰沒吱聲,按着鼻子往包房跑,那幾個人緊忙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厲左,剛才走過去那個人瞪我。”安琰說。
厲左臉一沉,“走,打他去!”
“厲左,我是不是嘴上沾什麽了?那桌的那人笑我。”安琰一邊吃蛋糕一邊說。
厲左臉一冷,“操,幹他去!”
“厲左,今天有個人欺負我。”洗過澡的安琰白白淨淨,坐在床上又開始享受有人保護的感覺。
厲左撲到了床上,“誰?明天我弄死他。”
安琰幸福地呲牙笑,“他叫厲左,他白天不讓我吃糖。”
然後另天一早,安琰還沒起來,厲左就把兩大袋子糖全扔給了他,“吃啊,吃,你給我吃,等你把牙都吃沒了再告狀。”
“我說的是……你這個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