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深海魚鱗
燭光映得溫漫一雙小腿宛如溫潤白玉, 染了黃昏的光芒, 打磨得光滑又細膩。
濡濕的袍擺松松掩蓋在大腿之上,再往上,便瞧不清了。
因為溫漫的一只手, 正蓋在上方,不讓一縷風鑽入。
她羞于回答三公主這個問題, 只是輕咳了一聲,示意她, “其實可以再重一點點的。”
畢竟是第一次伺候, 三公主确實不知該如何拿捏自己手指的力道, 聞言,她微微用力,指間滑過溫漫小腿上的細皮嫩肉, 一來二去, 甚至揉得開始泛紅了。
她連忙去瞧溫漫的神色。
小人魚一臉沉醉的模樣,完全不介意。
三公主便順着自己心意,繼續下去了。
揉了片刻,她看到溫漫完璧般的小腿旁邊, 卻有一道淺白的疤痕,模樣神似一道彎月。
三公主忍不住用指尖輕柔地摩挲了一下。
“漫漫,這是什麽傷到的?”
溫漫朝着她示意的地方望去,看到了那枚彎月印記。
她下意識地否認,“這不是傷疤。”
“那是什麽?”
看着忽然化身好奇寶寶的三公主,溫漫一時語塞。
人魚甫一出生, 為魚形,若是無天敵傷害,順利長至十歲,便能化為人形。此後,大部分人魚便只能與魚尾無緣,始終以人形而活,除了膚質尤其滑膩、體形嬌柔妩媚,能在水底呼吸之外,與正常人族無二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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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消失的魚尾,也會在人形的雙腿之上留下最後的痕跡。
這抹痕跡,正如人類胎記一般,形狀各異,千奇百怪皆有。
但它的前身,每一條人魚皆是一樣的,那便是尾鳍之下的洩.殖.腔。
即人族的菊花兼情動之處。
三公主的手指依舊停留在那處。
溫漫霎時紅暈爬滿臉龐,無言形容,“……”
“此處肌膚似乎尤其柔軟,一揉便陷進去了。”三公主擡起手指,指尖已經沾染了水澤。
這便是傳說中的嫩得能掐出水來?
溫漫別過臉,吸取上次足底被滾冰鎮荔枝的教訓,盡量僞裝淡定,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若是被三公主發覺,自己可不就等同被她拿捏住了命脈。
足底可以出賣,此處萬萬要保全了。
好在三公主不是十分好奇之人,她只當是溫漫剛剛泡浴過,故而肌膚如此水嫩。很快手指便移開到了別處。
她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尚且沒發覺,溫漫卻總覺得她是故意屢次碰自己那彎彎月牙兒。
十下裏好像總有三四次滑過此處。
溫漫唯有默默隐忍暗爽着,手指已經将底下的宣紙揉得皺巴巴一團,指甲都掐破了紙面。
三公主只當這是正兒八經的揉腿止癢之事,倒是沒有往什麽風月之事着想。因為萱蘭在那養魚冊子裏寫了,人魚分化時期十分特殊,脆弱如瓷娃娃,她怕自己一動情,失了分寸,将溫漫傷了,同時也怕惹了溫漫生氣不高興,故而一開始便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定心忍情着。
這着實考驗人意志力的活計,饒是淡漠修身養性的三公主也沁出了熱汗,不過終歸有了結果。
溫漫的腳踝之處,漸漸地浮現了魚鱗花紋,銀色居多,邊沿隐隐有藍綠之色,宛如煙雨山水。
三公主慢慢收斂呼吸,手指前所未有的輕柔,摸了摸這尚未成形宛如嬌兒的嫩鱗,尚未堅硬,摸上去軟乎乎的。
這是新鮮出爐的魚鱗。
三公主忽然有種迎接新生的激動之情,仿佛溫漫是在她手心裏長成的,一種隐秘的養成滿足感。
她擡起頭,“漫漫,你看到了嗎?”
這一瞧,卻看到溫漫面色潮紅地伏在桌案上,細汗涔涔,宛如事後。
三公主訝然,連忙起身,從袖間摸出一方帕子,先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溫漫睜開汗水濡濕的羽睫,遲鈍地眨了眨,猛地看到近在咫尺的絕豔臉龐,滿目含憂,柔光萬丈的,她回過神。
只有自己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
三公主的聲音含着一抹擔憂:“怎麽了?”
“……”溫漫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這麽沒出息的。
她無意識地抓了抓旁邊已經被自己揉得破破爛爛的紙團,然後擡起上半身,瞧了瞧自己的雙腿。
剛才長出的鱗片又重新吓回去了。
只剩下隐隐約約的魚鱗花紋,宛如橫生繞長的枝蔓,從足底一路蔓延到小腿膝蓋之處,這是來自深海古老神秘的魚紋。
傳承至溫漫那條活在九淵之下的深海野生人魚母親。
三公主凝神看了片刻,依舊難以從驚豔震撼之中緩過神。
這是任何古書都不曾描繪畫出的。
溫漫也跟着她,看這魚紋看了很久。十歲之前的記憶其實已經模糊不清了,幼年的人魚與尋常魚類差不多大,家人會将幼魚養在琉璃缸中,條件差點的,便直接養在院子水池裏,接受陽光雨露而生長。
溫漫則是被那只海鹦鹉直接養在了沙子挖成的小水坑裏,每遇到漲潮的時候,海鹦鹉會叼起她,另尋它處暫時寄養一時,等雨停潮落,再重新挖一沙坑。
那年長些的人魚都說,她小時候就是一條普普通通小銀魚,放在海裏都能無視的那種。
所以溫漫難以想象,自己長大後,反而會長出這麽漂亮的魚紋。
“漂亮嗎?”
溫漫回過神,就看到三公主一動不動盯着看的模樣,不禁樂了。
三公主從回憶當中掙紮着回神,語焉不詳地唔了一聲。
“你剛才盯着我的魚紋看,想什麽呢?”
三公主沉吟,“你……幼年時可曾來到大陸過?”
溫漫搖搖頭,“怎麽可能,我一直都在海邊長大,只有阿媽肯照顧我,怎麽會有人帶我去大陸上。”
“也是。”三公主也就不再詢問了。
或許,有機會可以問問湄姬。
溫漫盯着若有所思的三公主,詭異的直覺讓她問出了口:“莫非你以前曾經在別的人魚身上見過這樣的魚紋?”
三公主定了定神,勾了勾唇角,“怎麽可能。你是我養的第一條人魚。”
溫漫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你之前不是說,你養的每一條魚都壽終正寝嗎?你老實說,你以前到底養過多少條魚?”
“……”三公主起身,先去洗手了。
溫漫繼續坐在桌案上,氣呼呼的,“沒關系,我可以去問白芷。”
白芷是看着三公主長大的,而且肯定不會幫她打掩護。
三公主洗幹淨手,方才轉身回來,“這句話只是我情急之下編的,你莫要當真。”
“真的?”
“嗯。”三公主看着她,“魚這麽難養。”
溫漫斜睨她一眼,眼尾還帶着方才情動帶來的淡紅潮潤,“也沒讓你養。”
三公主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然後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嗓音低低地,“嗯?不讓我養了?那你明天又發作了,該怎麽辦?”
她的指尖極其色氣地摸了摸她的腿邊月牙痕跡,“你說,這世上還能從哪裏找到像我這樣漂亮幹淨的手,嗯?”
溫漫被她突如其來的這麽一招弄得魚骨都酥軟了一大半,哼哼唧唧的,一邊暗爽着,一邊嘴上堅強反擊,“我的手也不錯的。”
三公主便輕飄飄看了她那柔若無骨的手一眼,含笑調侃,“可是,你這雙手,連橙子都剝不開呢。”
被赤果果鄙視的人魚壯起膽子,狠狠心,擡手先在嘴邊哈了口氣,然後暗搓搓地決定來一次偷襲。
“那你感受一下?”
三公主忽然想起新婚那幾日的隐痛,這人魚手勁不大,但架不住技巧的生澀拙劣,着實讓她吃了些苦頭。她準确地避開了溫漫的襲擊,“還是不了。”
溫漫很高興,問道:“你認輸了?”
“不是,等我教會你,再感受吧。”三公主失笑,然後不顧溫漫的反抗,直接将她從桌案上抱了起來。
“夫人,該去睡覺了。”
溫漫一邊在心裏偷偷回味方才的銷魂,一邊在嘴上毫不留情地鄙視,“殿下的手法也不怎麽樣,還教我,哼哼。”說着,順便又在三公主纖細柔軟的腰身蹭了一下。
“看來方才還沒有讓夫人滿意,那待會回去,我們再試試?”三公主朝着寝院走去,聲音不緊不慢,帶着淡淡的沙啞。
溫漫很快就慫了。
她依偎在三公主的懷抱中,意識到一個問題,方才消耗水分太多了。
現在她的肌膚開始有了生疼的感覺。
“殿下,我渴了。”
三公主看了看她,挑眉,“是哪種渴?”
“……”溫漫發現,三公主真的變了,她也會開帶顏色的腔了。
但她已經來不及抗議反駁了,只能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委屈可憐地看着她。
三公主這才意識到,溫漫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三公主抱着溫漫去了金池,将她放入了水裏。
溫和的水流蔓延包裹全身,溫漫這才活過來一般長舒一口氣。
三公主半跪在岸邊,看着她劫後餘生般的模樣,擔驚後怕,“你為何不早點說?”
溫漫如魚得水,鑽入水底之下,哪裏好意思回答。她方才光顧着享受了,壓根沒想到這個問題。
三公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你以後可不要再如這般犯糊塗了。”
水面嘩啦一聲,溫漫浮出來,委屈地看着她,“你還說我。”
“……那不說了。我下次會幫你注意。”三公主立刻改口,态度良好。
溫漫這才舒展眉梢,“殿下,我想喝水。你幫我去倒。”
三公主起身,任勞任怨地去寝屋幫她端了茶壺和茶盞過來。
她倒了一杯涼白開,溫漫已經上岸,濕漉漉地靠近了她,“我好渴啊。”
三公主手執煙青色茶盞,從容轉身,“你……”慢點,話含在嘴裏,愣是吐不出來了。
因為溫漫身上的外袍不知何時漂在了金池水面之上,着急喝水的她就這樣上了岸,長發宛如海藻鋪滿脖頸胸背,底下的雪色若隐若現,像從水底爬出的潮水女妖,又帶着不自知的天真妩媚。
溫漫沒有注意到三公主的失态,全副身心都在了她手中握着的茶盞上,于是就着這暧昧姿勢湊了過去。
嫣然紅唇,叼住了茶杯邊緣,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傾身咕咕嚕嚕地開始飲水。
身上卷攜的水滴滴答答,落得歡快,全數落在了魂不守舍的三公主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三公主:嗷嗚一口吃了這條魚(貓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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