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摸魚
三公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溫漫得意地揚起下巴, 難道只有你會調侃我?我也能調戲你的, 哼!
她移開目光,又狀似随意地說道:“不說也沒事,反正我還見過比殿下更大的, 不足為奇。”
三公主反而被她的這番大話氣笑了,剛嫁給自己的時候, 溫漫也只是清清白白一條小純魚而已,連什麽是洞房都不懂。說起來, 這條人魚那點床帳之內的東西, 還是她手把手教給她的。
學得還不怎麽樣, 總是到半途就沒勁了。
三公主眼眸一轉,視線落在了一處東西上。
她先握住了溫漫的腳踝,然後拎起矮幾上一枚冰鎮荔枝, 趁着溫漫尚且在得意, 直接擱在了她的腳底,滾了一圈。
溫漫被冰得朝後仰去,腳趾蜷縮,偏生那荔枝殼凹凸粗粝, 裹着碎冰黏在俏生生的嬌.嫩足底,又冰又熱,酥酥麻麻。
溫漫吃不住這波攻勢,又不願輕易服輸,只好別過臉,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好歹将已經沖到唇邊的鳴吟重新咽了回去。
末了, 她的腳趾卷起了三公主身上的裙擺,趾間正好夾住了那繁複精致的鳥羽花紋,厚厚地凸出一塊兒來。
三公主瞧着這一幕,心口微熱,手指一顫,裹着冰霜的荔枝滾落在了地毯上。
溫漫方才緩過神,先探身關心一下這顆荔枝的下場。
看着它就這樣被毀了,溫漫頓時惋惜不已,嘴裏抱怨道:“殿下,你真是暴殄天物!”
這可是湄昭儀所贈,後宮也只有受寵妃子才能得皇帝禦賜一盞。
三公主卻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
一顆荔枝而已,卻能玩出這般又蘇又媚的效果,這也是三公主始料未及的。
Advertisement
她就這樣發現了人魚族的一個秘密,“所以,你們人魚的敏感之處,在足底?”
說着,似乎為了驗證自己這個想法,三公主将指尖輕輕按在了溫漫的足底,然後輕輕地捏了捏。
溫漫羞色滿臉,哼唧一聲。
三公主揚起唇角。
當夜,溫漫主動去尋了三公主。
三公主正坐在書房看白日耽擱下來的文書,萱蘭在一旁垂眸磨硯,燃燒的燭燈照出一片光暈,黃澄澄的。
一片寂靜之中,唯有紙頁翻動筆墨書寫的聲響,燈火忽地啪一聲作響。
三公主收了筆勢,落腕擡頭,“幾時了?”
萱蘭看了看一旁的青銅漏刻,道了個時間。
三公主已經将事務都處理好了。她沒有急着起身回屋,而是順手拿起了旁邊青木最近調查的東西,翻開查看。
青木所寫的東西,八卦有餘,精煉不足,通篇都是諸如禮部侍郎昨日悄悄納了第十八房小妾、大理寺卿一日三餐必須配備大蔥之類的小道消息。
三公主看着看着,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勢都變得懶散起來,靠在椅背上,一目十行地浏覽過去。
因為寫得細寫得多,青木算是整個公主府最費紙墨的人了。
最後翻到鎮北侯昨夜走失兩只貓,三公主忍不可忍,擡手揉了揉眉心,“萱蘭,有時間你教教青木如何做筆墨文章。”
萱蘭早就習慣了青木這東一錘西一榔的亂七八糟文筆,聞言笑了笑,“是,殿下。”
啪嗒一聲,三公主阖上冊子,不看了。
她朝門外看了看,依舊沒有動靜。
三公主換了個坐姿,然後拿出貼身放着的養魚冊子,開始溫習一遍。
萱蘭極有眼力勁,輕聲說道:“殿下,我去找鳶尾問些事情。”
“嗯。”三公主頭也沒擡,準許了。
鳶尾待在溫漫身邊。
溫漫沐浴到一半,忽然跑出來了。匆忙之下,她只套了件外袍,光着腳丫子,濕漉漉地披散長發,萬分火急之态。
鳶尾抱着佩劍起身,訝然上前,“夫人,怎麽了?”
溫漫難以啓齒,只催她,“快帶我去找殿下!”
鳶尾于是抄了條小路,帶着溫漫去了書房。
“夫人,一開始便該答應讓殿下幫你沐浴,昭儀娘娘交代了,您這些時日是最緊要的,定要親近之人時刻守着。”
溫漫也沒想到,湄姬所說原來并非危言聳聽,這人魚分化期實在太麻煩了!
她算是真切體會到了。
萱蘭正好出來,瞧見這一幕,于是連忙回轉,立在門邊迎接。
鳶尾當下也顧不得跟萱蘭打招呼,直接踏進去,“殿下……”
三公主擡眸,握着冊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落在後面頗有些狼狽的溫漫身上。
溫漫扶着書房木門邊緣,發梢水滴緩緩凝聚,墜落在雕着菱花的門面上,說話間已經落了兩三滴,她雪白的臉龐湧着胭脂般的嫣紅,混着涔涔汗水,淡琥珀色的眼眸霧蒙蒙的,汪着水色,紅唇微抿。
雙腿上湧來的潮水般癢意,讓她完全說不出話,甚至搖搖欲墜,再也邁不開腿。
三公主起身,一步步朝她走過去,瞧清了她的外袍底下空蕩蕩一雙雪色長腿,目光陡然幽深起來。同時開口:
“鳶尾,萱蘭,你們先出去。”
連聲音都啞了下去。說話間,三公主的目光一直與溫漫對視着。
溫漫受不住三公主原本淡漠的眼眸忽然如火般熱烈起來,像燃在了她的身子心口上,讓她的腿更加邁不動了。她抓着紅木扇門的手指險些将上面的紅漆都給摳下來了。
鳶尾立在一旁,尚且沒有從方才的驚吓中緩過來,完全不知道如今是什麽狀況了,故而三公主的話,也沒有聽入耳,只是擔憂夫人會有什麽危險。
萱蘭連忙拉住她的手,然後帶着她,出了書房,順便将院門給阖上了。
月光灑落一地,兩人走出去好遠,鳶尾神色依舊恍惚怔然,“夫人剛才怎麽了?”
萱蘭看了她一眼,微嘆一口氣,“你……真的不知?”
鳶尾被她看得慢慢領悟過來,旋即別扭臉紅起來,“是……是那個了嗎……”
這事兒,其實她切身體會到過,只是至今回想起來,也覺得霧裏看花,朦朦胧胧,意識完全模糊。她知道情動起來的可怕,它可以完全将一個人的意志擊潰,腦子變成漿糊一般,只想着纾解,其餘的則完全不在思慮範圍了,人幾欲變成獸物一般,完全沉淪其中被其操縱着。
那真是太可怕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嘗一次。
萱蘭看着她心有餘悸的樣子,欲言又止,“其實……鳶尾,這事兒并沒有那麽可怕。”
鳶尾一臉不相信,“這事能讓人變得毫無理智,哪裏好了?”
“哎,所以平日裏讓你多讀些書,這樣你便能知曉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的意境了。”萱蘭只感覺自己秀才遇到兵,說不清了。
鳶尾依舊堅持自己的見解,“看到殿下那麽痛苦傷心,我寧願不懂這玩意兒。”
萱蘭笑了,“那是你不知,這會兒殿下該多快活了。”
鳶尾拍了她一下,受不了,“你怎麽能如此說殿下,太……太那個了吧!”
不讀書的鳶尾,實在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
萱蘭也不介意,眼眸含笑,曼聲吟詩與鳶尾聽:“春在落花流水處。洞轉花溪,未到春歸路已迷。亂紅深淺,欲聽啼莺聲更緩,暮雨雲橫……”
書房內,夜風吹亂書頁,燈搖欲滅。
淡漠冷豔的高挑女郎彎腰,将扶着門沿的狼狽嬌柔少女一把抱了起來。
虛虛掩着的長袍輕輕滑落,露出底下修長的雙腿。
未着鞋襪的雙足懸空,悠悠地一晃一晃。
溫漫再也受不住身上的癢勁,暗戳戳地蹭了一下三公主修長挺拔的腰身。
當下便舒适地逸出一聲類似嘆息。
三公主抱着她重新入座,然後伸手拂去厚厚一疊文書,直接将溫漫放在了上面。
她熟練自然地握住人魚的雪白雙足,聲線暗啞,“方才怎麽了?”
溫漫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受着她冰冷漂亮的手指從自己腳趾到腳踝的摩挲,緩過了神,“好像進化了。”
“什麽進化了?”
溫漫又羞又惱,非要人家說得這麽明白麽!
“就……那個癢,它越來越嚴重了!”
光靠自己撓,都不足以制止了。
怪不得在蓬萊,那些人魚分化的時候,都躲在家裏悄悄分化的,這情況确實壓根出不來門啊。
溫漫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未來幾天連房間都沒得出了。
因為實在沒臉見人。
三公主明白了,低笑出聲,“放心,我已經吩咐鳶尾明日就準備好玫瑰露了。”
說着,她開始越來越熟練地為這條人魚盡責盡心地止癢。
燈光下,三公主的眼神專注而認真,從溫漫的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她妍麗的眉眼間流淌着些許溫柔,柔化了原本淡漠淩厲的線條,而弧度完美的側臉在燭燈映照下,仿佛傍晚時分沐浴在暮光的桃花,濃烈又嫣然。
溫漫看着看着,不禁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三公主這張臉實在長得太完美了,一分不能少,也不能多,哪兒都入眼,哪兒都具備沉魚之美。
溫漫這條魚,就這樣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悠悠然然,沉入了三公主的溫柔鄉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的大腿蹭了蹭厚重的紅木案桌,羞羞答答地示意自己的妻君,“殿下,腿……也要。”
三公主挑了一下眉,“這麽快?已經蔓延到大腿了?”
“嗯。”溫漫意味不明地含糊應了。
內心已經羞得要暈過去,因為,按照這分化的規律,接下來便會是腰身胸口,頸背脖頸了。
她抓緊手邊的書冊,第八百次埋怨人魚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只祈禱自己能夠分化順利,不要拖延了太多時日。
三公主聞言,松開了手。
舒适感突然消失,溫漫擡起身子,不解地看向她,“怎麽了?”
三公主的目光汪在金橙橙的燭光深處,盯着溫漫嬌美的面容,慢條斯理地卷起自己的衣袖,聲音暧昧輕柔,“待我挽個袖子,方才好伺候夫人。”
溫漫忍不住瞧去——
三公主常年習武練劍的雙臂線條優美有力,修長白皙,一雙手漂亮寒冷,看着,就十分令魚心生向往。
她預感到接下來會是什麽,咬住下嘴唇,又期待又緊張起來。
末了,溫漫還不太放心地叮囑了三公主一句,“殿下,輕點哦。”
三公主扯了扯略顯淡漠的唇線,意味不明地清淩淩“嗯”了一聲。
卷好衣袖,三公主便伸手撩開了套在溫漫身上的外袍。
她沿着溫漫的小腿弧度,緩緩地往上,一邊還去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覺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溫漫:哼唧
感謝在2020-03-08 22:57:38~2020-03-09 22:0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愚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瓜瓜桑 20瓶;鴨梨 2瓶;飛鳥與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