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節課
。”
何月也跟着觸景生情:“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想家了。以前總覺得我媽太唠叨了,現在離家千萬裏遠,還真有點想她了,在家的時候,我這個時候總想着去看電視,然後總是被我媽拎着耳朵去睡覺的。田恬,都怪你,弄得我也想哭了。”
兩女生就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何月擡起滿是淚水的臉朝陶成溪問道:“成溪,你也下來陪我們一起哭吧。”
陶成溪哭笑不得,田恬問道:“成溪,你不想家嗎?”
陶成溪愣了下,沒回答只是重新躺了下來。
何月以為她也想家了,又抱着何月哭了起來。
陶成溪側着身子,頭面向牆壁。家?似乎很久以前她就沒家了。
叔叔嬸嬸固然對她十分好,但對她越好,她就越有一種她是客人的感覺。
陶成溪把目光投向窗外的繁星,爸爸媽媽在天上有了一個家吧。
可是自己的家呢?再也不會有了吧。
陶成溪耳邊的哭聲逐漸小了,三個女生帶着自己的心事入睡了。
早晨,陶成溪是被一聲尖叫驚醒的。
原來田恬昨晚是哭着睡着的,醒後照鏡子發現眼睛腫得跟電燈泡一樣。
何月安慰:“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很正常,我也腫了,等一下就會消了的,要是有冰塊就好了。”
在餐廳吃了早飯,然後倆個女生夾着一個低着頭女生去參加學校的開學典禮。
路上,何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對了,我們宿舍不是還差一個人嗎?怎麽還沒到?”沒人理會她。
何月自覺無趣,乖乖地閉上了嘴。
無聊的開學典禮過了後,三人回到宿舍,發現宿舍多了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很冷清的美人。
進門的時候,陶成溪就看見她拿着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書,姿态很優美,長發随意垂落着,可是這麽文靜美麗的女孩偏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氣息。
冷清的女生也看到她們回來了,她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頭看書了。
不過何月似乎沒注意到這些,一進門,她就說到:“哎呀,真是奇了,怎麽我們宿舍個個都是美女啊?”
田恬喜歡跟她犟嘴:“你是誇我們呢,還是為了誇你自己呢?”
何月笑道:“這不是誇你們的時候順帶捎上自己嘛。唉,忝列其中,不行啊?”
田恬道:“我還真沒看出你有謙虛的一面。”
何月把她壓到床上:“這才認識你多久啊,怎麽就一個勁地跟我作對呢?”
田恬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可沒跟你作對,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見另外兩人都在安安靜靜地翻看着新發下來的書本,也就安靜了下來。
軍訓生活正式拉開了帷幕。
田恬每次軍訓前必做的事就是抹防曬霜,還有各種護膚品。每次軍訓完後回到宿舍就抱怨:“這天曬死人了。軍訓真的是讓人生不如死,這才幾天啊,我的皮膚就曬得跟木炭一樣,先是紅通通,然後變得黑不溜秋的,讓不讓讓人活了啊?”
這個時候何月就會湊到她面前一看,不以為然地反駁:“我看你這皮膚挺好的嘛,多百多嫩啊。不像我,我啥也不用抹,在家都曬習慣了,皮膚也就這樣了。”
說着又轉頭問正在聽她們說話的陶成溪:“成溪,我也沒見你抹什麽啊,怎麽不見你皮膚變黑?”
陶成溪看了自己手上的膚色一眼,淡淡道:“我也變黑了,只不過不是太明顯。”
何月又湊到陶成溪面前,盯着陶成溪的皮膚發出感嘆:“美女不愧是美女,連皮膚的抗曬能力也這麽強。”
田恬撒嬌似的說道:“小月月,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美女喽。”
何月連忙擺手道:“我可沒這麽說。呵呵,你們要吃蘋果嗎?”
田恬舉手:“我要一個。”
何月說:“好嘞。”
田恬又道:“順便幫我洗了,我現在累得都不想動了。”
何月笑道:“行,你是老佛爺,嘴皮子動一動就行了。呶,給你這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她洗了兩個蘋果,一個給了田恬,拿着另一個對陶成溪說道:“成溪,吃不吃蘋果?”
陶成溪微笑道:“謝謝,不用了,我現在還不想吃。”
何月說了聲“客氣啥呀”,然後對正在看書的冷清美女說道:“美女,要不要來個蘋果?”
美女皺了下眉頭:“我叫林雨霏。”連聲音都很冷。
何月改了口道:“噢,雨霏啊,你要不要吃個蘋果?”
林雨霏繼續看書,眼皮也沒擡,淡淡道:“不用了。”
何月尴尬地收回手,然後立馬就朝手上的蘋果大大地咬了一口,那聲音,全宿舍都聽得見。
軍訓一共持續了20天。
軍訓完之後就是正式上課了,陶成溪接到初中劉老師的電話,問她聯系到了那位外語系教授了沒,這才記起羚羊木雕還沒送呢。
被劉老師一說,上午上完課,下午無事,陶成溪挎了個包帶上羚羊木雕就出發了。根據劉老師提供的信息,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位外語教授的辦公室。
外語教授是個女的,叫楊雪棠。
陶成溪向其他老師打聽了下,這才知道楊教授今天沒來學校。她拿出手機跟劉老師說明了下情況,可劉老師硬要她去聯系一下楊教授。
陶成溪拂不去劉老師的好意,就打通了楊教授的手機,就聽見和藹的女聲響起傳來,陶成溪跟她說明了情況,對方不急不慢地說道:“奧,是劉玉芬的學生啊。這樣吧,你來我家吧。”
說得很平淡,但不容人拒絕,然後就把地址告訴了陶成溪。
陶成溪不明白為什麽非得現在。她明天後天來學校的時候通知她一聲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非要自己跑那麽遠一趟呢?
陶成溪想不通,但也沒辦法,按照路線,坐上公交車,約莫一個多小時,來到富人區。還好中途不用轉車。她來到楊教授家裏,從包裏拿出羚羊木雕,述說劉老師的原話。
楊教授端詳了木雕好久,才道:“玉芬倒是舍得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送給我。好了,你回去吧,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我會盡力而為的。”
陶成溪有一瞬的呆愣,這老師把她當什麽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想問出心裏的疑惑,又覺得自己太冒昧了點,就慢慢地走了出去,楊教授卻似乎心有感應,問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叫你來我家吧?第一,只是想看一下你的誠心,第二,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陶成溪明白過來,大步走出了這棟高級但讓人感到壓抑的住宅。她跑了起來,心裏很難受。
她不喜歡剛才那種面對楊教授的感覺,好像自己有求于她,低人一等。她認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幫劉老師送禮,沒想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自己。
陶成溪感到自己受了侮辱,并且是自取其辱。她跑得有些累了,在一棵巨大的法國梧桐樹下停了下來。
她用手重重地錘了幾下樹幹,就覺得手上劃過什麽東西一般,然後就見一只狗跑了過來銜了什麽東西就又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4 章
陶成溪看着光滑的手腕,這才記起那是方于皓第一次表白時就說要送給她的鑽石手鏈,後來成為他女朋友之後,方于皓理所當然地親手為她戴上了這副手鏈。
她慌了起來,趕緊朝那只狗追了過去。那條狗卻跑到了一棟豪宅的面前,陶成溪怕它跑進去就不好了,直接身子就撲了過去,還好,總算抓住了那只吃了手鏈的狗。
狗在陶成溪懷裏掙紮,嗚嗚地叫着。
陶成溪毫不顧忌地抱緊它,生怕它跑了。
不料看到地上一雙很名貴的皮鞋,陶成溪抱着小狗坐在地上,向上看去,一個颀長的人正站在她正前方,當看到一張清冷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時,陶成溪愣了三秒,但很快反應過來道:“抱歉,打擾了。”然後站直身子,正欲後退,又見一個長得很明麗的女子,全身穿着外國名牌,最讓人印象深刻是她只有其中一只耳朵戴了一個閃閃發亮的銀環。
她沖陶成溪怒氣沖沖道:“你為什麽抓我的狗?”
陶成溪也毫不退卻:“它吃了我的手鏈。”
時尚女子看了陶成溪寒酸的穿着一眼,張口道:“多少錢,我陪。”
陶成溪抱着狗,堅決不讓步:“不是錢的問題,我只要我的手鏈。”
兩女僵持着。
懷中的狗極為不安分,在陶成溪的胸口不停地拱着,哼哼地叫着。
女子看來十分心疼這只狗,松口道:“告訴我你住哪裏,我回去給我家的狗洗胃,找到了手鏈就郵寄給你,成不?”
陶成溪反問道:“我憑什麽信你?”
時尚女子氣白了臉,覺得陶成溪蠻不講理,她都已經做出這麽大讓步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道:“難道我還會看上你的手鏈不成?”
局面繼續僵持着。
這時,陶成溪胸前的吊墜被狗拱了出來,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鑽石般的光芒,這讓一直處在觀看一言不發的長相極為英俊氣質優雅尊貴的男子未動的眼眸眨了一下,他有盯着吊墜幾秒鐘,終于試探性地叫了聲“陶小溪”。
陶成溪的身子顫了顫,抱狗的勁道小了許多,狗一下子就從她懷裏掙脫出來跳到時尚女子的身上。
陶成溪卻毫無察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叫出只有兒時爸爸會叫的名字,她的心抖了抖,她不知道心裏在期待什麽,也許父母存在世界某個角落一直在默默地關注她?
陶成溪全部塵封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打開了一個口子。
英俊男子看着陶成溪呆呆地反應,又叫了聲:“請問你是叫陶小溪?”
他的聲音就像鋼琴彈出來的音符一樣,飄在半空中,然後一聲一聲落在了心上。
陶成溪點了點頭,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了下,如沐春風,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我們本來應該很熟的呢。”
陶成溪疑惑地望着他,她一點也聽不懂他的話。
時尚女子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好不投機,不想被忽略,插嘴道:“喂,你的手鏈還要不要了?”
陶成溪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沒辦,對男子歉意地笑了笑,便把頭轉向時尚女子:“當然要了。”
時尚女子說道:“這樣吧,我現在要趕去參加一場晚宴,難道你要陪我一起參加嗎?”
陶成溪為難了。
男子出來打圓場說:“這樣吧,你把這只狗交給我,我陪這個女孩去給這只狗洗胃,你參加完晚會後來我家取,行不行?我家就在後面。”說着就用眼睛看了看後面大氣美麗的別墅。
陶成溪不想麻煩他,想說自己可以一直等那個女孩。
時尚女子卻立馬答道:“好啊。不過你可要那照顧一下布特芙了。”女子好像跟男子很熟似的。
她都這樣說了,陶成溪倒不好說些什麽了。
去寵物醫院的路上,陶成溪坐在副駕駛座上與懷中的牧羊犬大眼對小眼,興許是吃了手鏈的緣故,牧羊犬輕聲地哼着,胃很不舒服吧,她想。
她看了看前一刻鐘還是陌生人的男子,現在竟然就上了他的車子,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男子見陶成溪看了他許久,透過車前的鏡子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專心開車問道:“你在想什麽?”
陶成溪回過神,想到自己剛才盯着一個剛認識的男子很長時間,覺得自己太失禮了,解釋道:“沒什麽。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許晚楓,夜晚的晚,楓葉的楓。”
“哦,夜晚的楓葉,呵呵,很有意境啊。‘停車坐愛楓林晚。’”陶成溪喃喃道。
許晚楓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你倒是聰明,我從不知道我的名字還有詩句的由來。”
陶成溪想說小學生都會背了,又覺得這樣說太唐突了。
許晚楓見她欲語還休的樣子,說道:“有什麽話直說吧,我看起來很可怕嗎?”說着自己倒笑起來了。
陶成溪見他這麽坦誠,也開誠布公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只是想說那句詩小學生都會背,覺得你不知道,很奇怪。”
許晚楓了然道:“難怪呢?我連小學都沒上過。”
陶成溪有些不可置信,但又覺得這是別人的私事,自己也不好多問。
兩人沉默地走進了寵物醫院,剛踏進醫院的門,他們就聽見後面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兩人同時停下來,向後看,就看見許晚楓懷裏的狗的主人踩着細高跟鞋跑了過來,她奔跑的樣子不但不讓人覺得冒失,反而覺得她很青春明麗。
沒等兩人開口,她自己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後就解釋道:“我思前想後,怕布特芙離了我太久會鬧,擔心會傷着你們,所以我就趕來了。”
陶成溪沒說什麽,不管這個理由是真是假,只要不妨礙她拿手鏈就行。
進了醫院醫生用器械很快就把牧羊犬吞下去的手鏈取了出來。其實不止手鏈,還有一個耳環。
陶成溪看了看時尚女子左耳上的耳環,倒是一對呢。時尚女子看着耳環,有些驚訝,随即就對正躺在她懷中的牧羊犬說道:“布特菲,你怎麽又吞了我的耳環。不是告訴你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嗎?我一直以為那只耳環是我弄丢了呢。哈哈,不過這樣只戴一支也很有格調呢。”
然後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對狗說話有些不合時宜,便朝許晚楓和陶成溪說:“十分抱歉,我家布特芙不知為什麽總喜歡吞那些發光的東西。”
陶成溪伸手去取放在桌子上的手鏈,時尚女子搶先一步,拽在手裏仔細瞧了一會兒,然後表情有些奇怪地盯着陶成溪問道:“你怎麽會有這條手鏈?”
陶成溪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奇怪地打量自己,淡淡道:“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時尚女子也不介意她的語氣,似在回憶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條手鏈的來歷嗎?它可是一位珠寶商為心愛的女子專門打造的一套首飾中的一件,不過後來這位珠寶商破産,沒錢生活了,那女子便把那套首飾拿出來拍賣。那次拍賣會我陪爸爸一起去的。當時我一眼就看中了這條手鏈,可是沒想到一直有人在跟我競價,最後竟然是一個比我還小的男孩買走了。沒辦法我只好買了那套首飾中的一枚戒指,你看——這上面是有名字的。”
她伸出手,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
陶成溪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人有些事不經她允許就進入她腦海:踩着陽光而來的方于皓笑着細心地為她帶上手鏈。想到這裏,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冷冷道:“把手鏈還給我,我要回去了。”
時尚女子有些舍不得:“要不,你賣給我吧。你出錢,多少錢都行。”
陶成溪的表情越來越冷,也懶得說很多話,只吐了兩個字:“給我。”
時尚女子依依不舍地還給了她。
陶成溪拿到手鏈就跑了出去,直到感受到外面斜陽的照射,那種難以忍受的痛才緩了許多。
她打算直接回校,面前的影子使她意識到有人站在她後面。
陶成溪轉過頭,看到許晚楓立在她身後,面部表情十分柔和,像音符般的聲音又飄進耳裏:“我送你回去吧。”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陶成溪有種自己仿佛跟他認識了幾千年一樣。
陶成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才消化了它,半天才反應過來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許晚楓剛說了個“我”字,時尚女子抱着狗像火一樣沖了出來,對許晚楓說:“你可別搶我的功勞。既然這一切都是布特芙惹的禍,當然得由它的主人來彌補錯誤了。不過開車抱狗不太方便,你幫我照看一下它,當我送完她之後再去你家找你,怎麽樣?”
不等許晚楓和陶成溪發言,她已經直接把狗塞到許晚楓懷裏,許晚楓就順手接了過來。然後她就拉着陶成溪上了車。
車開得特別快,似乎在趕時間一樣。
她把車停在路邊,對陶成溪略帶抱歉地說道:“前面還要繞一段很長的路才到你們學校,而且也容易堵車。你要是步行的話,從這裏下車直接走這條路,繞過前面的居民區就到你們學校了。”
陶成溪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整齊高聳的住宅區前面有一條很窄的小馬路,再往遠處依稀可以看到學校的标志性建築——新建的8層教學樓樓頂層巨大的鐘。
陶成溪道了謝就下了車。
小馬路快走到盡頭時,很不巧,前面有人擋路了。
四個男生背對着她并排站在一起剛好把不寬的馬路給擋的密密實實的。其中最左邊的男生手裏拿着籃球,正在說話:“就比一場,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然後陶成溪就聽見一聲嗤笑,再就是輕狂的聲音:“願賭服輸。手下敗将,要比也是在正規賽場上比,這樣被人逼着我也沒心情。何況我現在也沒時間。別再攔我了,不然別怪我動手。”
陶成溪覺得這一夥人估計一下子不會散開,便四處瞅了瞅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不小心透過中間并排站着的兩個男生的腦袋間隙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陶成溪睜大眼睛,繼續盯着那人看了十幾秒,眼睛也不眨一下,十幾秒過後她回過神來,不是方于皓。
方于皓臉上不會有這麽張揚輕狂的笑容,不會有自負傲慢的眼睛,更不會有這種狂傲不羁的姿态。還有方于皓比他要白,要矮點,要瘦點。
陶成溪判斷完畢,覺得自己今天瘋了,怎麽光産生不切實際的念頭。
突然,她收到正前方的視線,原來是那位剛才讓她愣了十幾秒的男生正對她痞痞地笑着。
陶成溪不想惹是非打算後退幾步,另尋他路。只聽輕狂的聲音又想起:“喂,我女朋友在你們身後,想過來看我,難道你們也要擋着?”
四人齊齊向後看,模樣張揚的男生順勢就跑到居民區裏了,眨眼就不見蹤影。
四人回頭一看,人已消失不見,見陶成溪旁若無人地往後走。
陶成溪只想尋一個出口,突然感覺到後面有一人追了上來,手朝她的肩抓來。
陶成溪條件反射似的猛然擒住那只碰到她肩膀的手,反手一個過肩摔,那人就被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外三個男生笑着圍了過來,扶起男生。
陶成溪防備地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被摔的男生覺得自己在同伴面前丢了一個很大的面子,怒道:“是你想幹什麽?我就是想問一下他住在哪裏?”
陶成溪不明所以:“什麽?誰?”
“你少裝無辜。要不是你,他也不會逃跑了。”
陶成溪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糾纏她,不過也知道那個“他”是誰,只好冷冷道“我不認識他。”她只想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于是放軟語氣道:“對不起,我以為你是——”
男生不依不饒:“一聲對不起就完了,你害我丢了這麽大面子。”
“那你想怎麽辦?”
男生打量了她幾眼,臉色逐漸由陰轉晴:“長得還不錯,要不你跟了我?”話說的很放蕩,又像開玩笑。
陶成溪覺得很無語,對于不正經的人最好保持距離,所以沒回答,只是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
男生受不了她的目光,幹咳了兩聲說:“不跟我算了。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總行吧?等哪天我想起來你該怎麽賠償我時,我就去找你,怎麽樣?”
陶成溪見他一副你不給手機號碼誓不罷休的樣子,只好把號碼給了他。直到聽到陶成溪的手機鈴聲響的時候,男生才放她走了。
迎新晚會很快就來了。
何月興沖沖地說:“也不知道學校有什麽風雲人物沒?來學校都快一個月了,連帥哥都沒見幾個。”
田恬嘆口氣應道:“誰說不是呢?我可是一個都沒看見。我就奇了怪了,那些帥哥躲哪去了?”
何月走到她前面擠眉弄眼道:“別思春了,人家都名草有主了。對了,最近看你跟海院一男生走的挺近的,該不會是——”她故意拖長聲調,顯得更加暧昧不清。
田恬作勢要打:“何月,你胡說什麽。我可沒看上他。”
何月邊跑邊說道:“小甜甜,你就認了吧,我不會取笑你的。”
田恬緊跟在她後面:“那你現在在幹嘛?你現在不正是在取笑我嗎?”
何月被她抓到了,笑道:“哈哈,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我就現在笑一下,等下就不笑了。小甜甜,你真夠厲害的,就這麽十幾天的時間,你倆就談上了?還是其他院系的。”
陶成溪和林雨霏跟在後面,陶成溪對同樣沉默了許久的林雨霏說道:“今晚挺涼的。”林雨霏嗯了一聲就不再開口了。
相比前面兩人的嬉笑打鬧,後面這兩人就顯得沉默寡言多了。
迎新晚會現場,陶成溪坐在柚木做的座位上認真地看着,雖說沒什麽特色,但總比發呆強點。
等主持人說“歡迎蘇璨登場”時,現場氣氛到了高潮階段,歡呼聲掌聲不絕于耳,響了好一會兒,知道蘇璨開始唱歌現場才安靜下來。
陶成溪定睛一看,好巧不巧,正是那日以她為幌子而趁機逃走的男生。
舞臺上的他與那日的他有了些許變化。唱歌的時候很深情,少了些當日的輕狂。但依舊是屬于那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的人,很引人注目,很耀眼。
何月顯然已陶醉在動聽的歌聲中。
一曲終了,何月才回過神,拉着田恬的手問:“那人是誰啊?怎麽歌唱得這麽好,人也長得這麽帥,有沒有天理啊!”
田恬很鄙視何月花癡的樣子,但還是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我哪知道啊?不過蘇璨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他好像是網球社的社長。”
“真的真的嗎?”何月的花癡狀更嚴重了,然後下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決定,“我決定了,把四大美男從我的人生字典裏去掉,換上蘇璨了。”
田恬好奇:“什麽四大美男?”
何月繼續犯花癡:“那是我從漫畫中評選出來的四個絕色美男,分別是——”
“拜托,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沉浸在漫畫的世界中無法自拔啊?”
何月不滿田恬打斷自己的幻想:“不管多大年紀,我愛美的夢想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成溪,我是不是很給力啊?”何月自認為說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後卻發現沒人附和,她便推了推坐在旁邊的陶成溪。
陶成溪剛才一直想着蘇璨和方于皓的異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何月笑道:“成溪,你是不是也陶醉了?”
陶成溪只是說了聲繼續看節目吧。她剛才想起了方于皓,一樣的神情,一樣的手拿着麥克風的動作,不過唱起來的效果很不一樣。
方于皓唱歌總跑調,為此,陶成溪沒少糾正和取笑他。陶成溪說不清為什麽,看到那人就會想到方于皓。
其實兩人并不是很相像,除了膚色深淺不一樣,氣質不一樣,還有方于皓的眼睛是核桃形的,很大很圓;而那人只是斜長形的,很有誘惑力。方于皓的眉毛更濃厚些,嘴唇要厚些。陶成溪思及此,渾身一震,自己竟觀察一個人如此仔細。
大學生活很快就步入正軌,相比高中而言,大學生活确實要自由了許多。剩下很多業餘時間,陶成溪打算去找份兼職。
一天下午,何月去參加辯論隊的面試,田恬出去約會了,林雨霏一如既往地泡圖書館。
陶成溪一個人在學校旁邊的市場上買些生活必需品。經過一家餐館,不經意看到餐館的玻璃窗上貼着一張招聘周末服務員的啓事。她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但現在就已有不少人在餐館吃飯,說明這家店生意還是不錯。
她走了進去,環顧了下四周,牆上的畫布置得很好,很有格調,外觀上給人一種很舒适的感覺,不同于一般的小餐館讓人覺得髒和亂。見她站了一會兒,有服務員朝她走了過來,友善地問道:“美女,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陶成溪問:“我想問一下你們這還招不招服務員呢?”說着她指了指招聘啓事。
對方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找老板娘問一下吧。”說罷就領着陶成溪走到服務臺喊道:“姐!”
不一會兒,一個大約30歲親切的女子出來了。
服務員還想說,但餐館又來了其他客人,正在叫服務員,便去招呼客人了。
陶成溪向她道了聲謝,然後對老板娘說:“你好,請問你這還招服務員嗎?”
女老板和藹地說道:“周末服務員已經招滿了。”随即喊道:“小吳,等下把那張招聘啓事撕下來,人已經招滿了。”
正在忙活的剛才帶陶成溪進來的服務員噢了一聲。
陶成溪有些失望,對女老板說了聲“謝謝”就欲走,卻隐隐約約聽到有個女生嘀咕道:“姐,除了周末人多外,晚上客人也很多啊。你看,每天晚上我們這幾人都忙不過來,還要你親自來幫忙,要不在找個吧。”
不到片刻,就在陶成溪未踏出門前,女老板叫住她道:“你晚上有時間嗎?”
陶成溪有些驚喜,就跟她談了起來,工作時間為周一到周五晚上六點半到九點,月結工資。錢雖不多,但比在學校幹要高一點,加上又離學校近,陶成溪第二天晚上就在這裏開始幹活了。
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全宿舍時,何月第一個發表她的看法:“成溪,一個人在外面幹活,而且是在晚上,很危險的。”
田恬也同意:“是啊,其實在學校也可以找到活啊。”
陶成溪說:“放心,又不是很遠,就是**餐館,你們平常去逛街的時候就會路過那的。而且晚上學校出去逛街的人很多,不用擔心什麽。”
何月又說道:“好像也是啊。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成溪,你手機一定要記得帶。”
陶成溪點了點頭。
田恬似是雞蛋裏挑骨頭,故意要跟何月作對:“什麽萬一啊,就你這張烏鴉嘴,好的不說說壞的。”
何月認真地說道:“什麽好的壞的,說實話就是好的。現在這社會啊,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多一份小心總是好的。我可是聽到過很多人出趟遠門就遇到車禍客死他鄉的事。”
田恬本來是半躺在床上玩電腦,聽到這話就坐了起來,反駁道:“說你烏鴉嘴還真成了烏鴉嘴,說這些不吉利的幹嘛?”
何月白了她一眼道:“又不是說你,你那麽激動幹嘛?”
田恬掀開被子,穿着睡衣走到何月面前,臉頰因激動而顯得更加紅嫩,煞是可愛,說道:“好啊,何月,你還敢瞪我,教你說好話你反而瞪我。看我怎麽收拾你。”兩女生就在何月的床上打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陶成溪幹活還是很麻利的,盡管她不太愛說話,但她身上總有一種迷人的氣質,不論是男女,都會受她這種氣質的吸引。
所以很快她就跟老板及其他員工熟絡起來,其中跟一個叫吳玉玲的女服務員處的還是不錯的。
一天晚上快九點鐘的時候,店裏沒多少人了,陶成溪就快下班了,便開始擦桌子。
吳玉玲在整理餐桌,她突然喊道:“成溪”。
陶成溪擡起頭看見三位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陶成溪就上去招呼她們,問她們要點什麽菜。其中兩個女子看着菜單,但還有一個臉龐特別消瘦的女子則是狐疑地盯着陶成溪。
陶成溪微笑地看向她:“請問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那女子便搖了搖頭,低頭看菜單去了。
等到結賬的時候,消瘦的女子問陶成溪:“你是叫陶成溪嗎?”
陶成溪吃了一驚,臉上職業的笑容依舊沒變,回道:“是啊。我們以前認識嗎?”
女子仔細看了看她,眼神變得有些迷茫,旁邊的女伴推了推她,才說道:“不認識,只是剛才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想确認一下而已。”
陶成溪心存疑惑,但又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也就沒繼續追究了。
臨走時,那女子塞給陶成溪一把錢就離開了。
陶成溪百思不得其解,吳玉玲看見她皺的緊緊的眉頭,問道:“怎麽了?那些顧客讓你難堪了?”
陶成溪搖了搖頭,然後攤開手掌,吳玉玲吃了一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問道:“怎麽這麽多錢?”
陶成溪也不明白,手掌上躺着五六張百元大鈔。在這工作了将近兩星期,她還真沒遇到過顧客給小費的情況。畢竟,這是一家規模挺小的飯館。
吳玉玲平靜下來:“成溪,你好幸運啊,我在這工作一年多了,加起來不超過一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