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節課
陶成溪把方于皓叫到走廊上,有好多同學都趴在窗戶上盯着他倆,陶成溪視若無睹,直接開口問道:“是你做的吧,讓她們退學。”
方于皓兩手交叉在脖子後面,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讓你這麽急來找我呢。原來是這件事啊。呵呵,區區小事,不足挂齒,你不用這麽着急趕來謝我的。”
“別說了。”陶成溪打斷他的話,一向冷淡的臉上出現了極度憤怒地表情,她語氣十分不善道:“方于皓,我叫你管這件事了嗎?為什麽你總要在我的生活中摻和一腳呢?我知道你家有錢有勢,但是請把你的錢和勢用在離我遠遠的地方好不好。我不需要。請你以後不要在幹預我的事了。”說罷,留下一臉呆愣的方于皓就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了第一個收藏,很開心,謝謝這位讀者,對于我這樣一個純新手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第 6 章
中午放學的時候,方于皓叫陶成溪,陶成溪沒搭理他,只是埋頭往前走。
方于皓沖上前去,攔住陶成溪的道路。
陶成溪不得不擡起頭,一臉冷漠地看着他。
方于皓本有一肚子話要說的,被她這麽一看,一下子倒不知說什麽好了。他調節了一下情緒,努力心平氣和地問道:“成溪,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她們打你,我幫你把她們開除,難道我做錯了嗎?”
陶成溪又動怒了,呼吸明顯加重,厭惡地說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你不要管這件事嗎?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
方于皓看到陶成溪嫌惡的表情,心不禁抽痛了一下,卻還是急忙解釋道:“可是她們打了你,難道不應該給她們一點教訓嗎?開除算是輕的了。”
陶成溪怒火上升,反倒笑道:“她們是打了我,可我也打了她們啊。你怎麽不把我也開除呢?”
方于皓聽出她的怒氣,忙說道:“你跟她們不同。她們整天不學無術,總是會欺負其他學生…”
“夠了”,陶成溪再一次打斷他的話,“方于皓,我知道你是好學生,但我還真不知道你還是全校學生的保護神呢。”
方于皓開口想辯解,陶成溪卻不給他機會,接着語氣變得極為冷“你是有本事,可以輕而易舉就改變甚至決定一個普通人一生的命運。但我請你記住,以後再也不要幹預我的事了。”陶成溪說完,推開他就走了。
中午,校園一處樹木繁茂綠草如席的偏僻角落,一個約莫豆蔻年華的少女躺在幹淨的草地上閉目休憩。聽到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少女皺了一下眉,不悅地睜開了眼,看到眼前一雙耐克運動鞋。
陶成溪疲憊地問道:“你來幹什麽?”
方于皓沒回答,只是坐了下來,坐在陶成溪旁邊,然後用手一下一下地撥弄着腳下的雜草,良久才道:“成溪,我發現你選的這地方可真是風水寶地呢。又遮涼,又安靜。怪了,怎麽鮮少有人來這呢?”
就在方于皓以為陶成溪不會回答的時候,陶成溪慢悠悠地說道:“據說曾經有一女生死在這裏,好像就是吊死在這棵樹上。”說着,她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大樹,接着說道,“後來又有人說在這裏見到鬼,久而久之,這裏就沒人來了。”
方于皓奇怪地問道:“你不怕嗎?”
陶成溪平靜地說道:“怕什麽呢?怕鬼嗎?這世上要有鬼就好了,說不定我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
方于皓剛想安慰幾句,陶成溪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樹葉,說道:“你有事就說,沒事我就走了。”
方于皓趕緊站起來,走到陶成溪面前說道:“成溪,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地方做錯了,但惹你生氣就是我的過錯。成溪,請你原諒我。”
陶成溪被他的鞠躬吓了一跳,心顫了顫,半晌才說道:“其實你并沒做錯什麽。只是覺得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太過微薄,甚至連你這麽小的年齡輕而易舉的一句話,五個女生就畢不了業。這個世界真殘忍,是不是?也許你在輕輕的一句話,我也畢不了業…”
“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那樣做的。”方于皓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道,“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陶成溪沒看他,只是自嘲一笑道:“是嗎?會永遠嗎?”似乎以前爸爸媽媽也說過會保護成溪一輩子呢?
方于皓看着出神的陶成溪,似乎自己也被她周身的傷感傳染了一樣,他開口試圖打破這種悲傷的氛圍,道:“我會陪着你一起上完初中,然後練完高中,讀完大學,接着就結婚…”
陶成溪聽得這話越來越離譜了,喝斷道:“胡說什麽呢?這麽小就想結婚生子,誰跟你結婚生子啊?”
方于皓見陶成溪走出了那個悲傷的世界,笑道:“我沒說生子啊,生女也行。”
陶成溪知道自己被調戲了,不再理睬他就跑了。
以後的日子陶成溪和方于皓走得是越來越近,經常一起自習,一起回家。
方于皓自從陶成溪拒絕做他的小轎車回家後,就買了輛自行車,天天在教室門外等陶成溪。
剛開始陶成溪不大搭理他,直接越過他就回家了。後來見他天天堅持着,也就勉勉強強遂了他,上了他的車。
方于皓神清氣爽地載着陶成溪,大聲說道:“我才學了幾天就會騎自行車,現在就可以搭人了。成溪,我是不是很厲害?”說着就轉頭去看陶成溪,可車子卻抖動了幾下,方于皓又趕緊回過頭穩住車龍頭,卻依舊問道:“成溪,我厲害不?”
陶成溪如實說道:“不厲害,很危險,我後悔上你的車了。”
方于皓一聽,洩了大半氣,但害怕陶成溪從車上跳下來,于是他加快騎車的速度,陶成溪在後面抓緊了他的衣服,叫道:“方于皓,你騎慢點,技術不行更應該慢點騎。”
方于皓一聽,十分不服氣,他又加快了騎車速度,想證明自己的技術還是行的。
前面是個轉彎路口,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挺多的。方于皓有點控制不住車的方向,眼看就要撞上人了,陶成溪趕緊提醒道:“踩剎車啊!”方于皓噢了一聲,手猛地一使勁,然後兩人“光榮”地和車子一起摔倒了。
方于皓趕緊扶起陶成溪,不停道:“成溪,對不起。我使太大力了,成溪,你沒事吧?”
陶成溪推開他又是檢查又是撫摸的手,略帶不滿道:“叫你騎慢點,還騎得那麽快。你看,新買的自行車就變形了吧。”
說着,倆人同時把視線投向還躺在地上的車子,車籃子已歪在一邊,兩人扶穩自行車後,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末,春光明媚。
陶成溪一如既往地打算去公園寫生,還沒出門就聽見樓下方于皓的聲音“成溪,成溪”。陶成溪收拾好東西就鎖上門跑下樓梯問道:“方于皓,你怎麽來了?你找我有事嗎?”
方于皓坐在自行車上,一只腳踩在踏板上,另一只腳着地,說道:“總是去公園多無聊啊。我帶你去一處好地方,絕對适合寫生。”
陶成溪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去寫生?”
方于皓神秘一笑道:“因為知成溪者,方于皓也。”然後抓過陶成溪手上的背包和畫板一股腦地放進已修好的車籃子裏面,回頭朝陶成溪一笑道:“成溪,走吧!”
陶成溪坐了上去。
穿過一條條街道,路上的車輛變得越來越少,直到眼前出現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時,陶成溪再也忍不住歡呼起來:“真美啊,你是怎麽找到這麽美的地方的?”
方于皓挑眉道:“哼哼,世界美麗的地方我大都去過了,這種小美景,小意思。什麽時候我帶你去國外看一下,那才叫壯觀呢。”
陶成溪彈了一下他的頭道:“給你點陽光你還真就燦爛上了。”
方于皓呵呵一笑,并不言語。
陶成溪覺得這樣坐在後座上沒什麽意思,她慢慢地移動身體,成功地站在了後座上。
方于皓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手一抖,還好及時穩住了車龍頭。
陶成溪也搖晃了下身子,扶住方于皓的頭,然後才穩了下來。她低頭取笑道:“方于皓,你騎車都騎這麽久了,怎麽技術還這麽爛啊?連我都比不上。”
方于皓一聽,不樂意了,他慢慢停下車子,伸出一只手欲扶陶成溪下來,誰知陶成溪已經自己跳下來了。方于皓收回手,挑釁地說道:“這還叫爛啊?那你騎一個給我看看。”
陶成溪示威性地看了他一眼,奪過車子就騎上了車,速度越來越快,離方于皓越來越遠。急得方于皓在後面大聲喊道:“成溪,等等我啊。你技術好,非常好,比我好一百倍,行了吧?”
陶成溪背對着方于皓大笑了起來,減緩了速度,待方于皓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時,收斂了笑容對他說道:“上來吧,我來搭你。”
于是,在遍地金色的花園中,一個面露微笑的少女,騎着自行車,載着一個笑口大開的少年,穿梭于唯美的畫面中。
把車子停在路旁,方于皓和陶成溪走到了油菜地裏。穿過一條條田埂,他倆在一處丘陵上停了下來。
丘陵很低,但比周圍的油菜花地要高,因此,四面八方的油菜花都盡收眼底。
陶成溪默默地望着金色的花海掀起一個個金色的波浪,聞着春風中夾雜的油菜花自然的香味。
良久之後,陶成溪轉過頭才發現方于皓一直在盯着她看。陶成溪遂問道:“喂,你看我幹嘛?看花啊,多美啊!”
方于皓調侃道:“花是美,但是人更美。”
陶成溪紅了臉,她舉起手來拍了他一下佯裝嚴肅道:“看花,不許看看我。”
方于皓雙手高舉,做投降狀,低聲笑道:“好,好,看花。”邊說邊從背包裏拿出一架照相機來,接着說道:“我來拍幾張照片。”
陶成溪聽到耳邊不停地傳來“咔、咔”的按快門的聲音,就湊過去一看,結果發現裏面十幾張全是自己。
她問道:“怎麽拍的全是我?”
方于皓從她手裏奪過照相機,唯恐她删掉似的,不自然地說道:“怎麽可能?我拍的是花,只不過你剛好擋在花海的前面而已。”
陶成溪沒再問下去,她擺好畫板,拿出畫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蹲在地上。
方于皓也坐了下來,看着陶成溪先是用鉛筆勾勒出一片花的輪廓,然後細細地畫,再慢慢地圖上顏料。
太陽越升越高,陶成溪的額頭也出了細細的汗。
方于皓這時站了起來,走到正好他的影子蓋住了陶成溪處停了下來,說道:“我忘帶傘了。”
直到陶成溪畫完後起身活動筋骨,方于皓走過去欣賞剛完成的畫作,稱贊道:“成溪,你畫得可真好,是老師教的嗎?”
陶成溪搖頭道:“不是,是我爸教的。他會畫畫。不過那時還小,根本不懂什麽叫畫畫,只是塗鴉,憑着小時候的一點記憶自己亂塗亂畫而已。”說罷,低着頭,似在回憶什麽。
方于皓見陶成溪情緒又低落起來,忙轉移話題道:“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生日,到時我家會舉辦一個生日派對,你可不可以來參加?”
陶成溪想了想,說道:“好啊。只要那天我沒什麽要事的話。”
方于皓一聽笑臉又綻放開來,拉着陶成溪在油菜地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 章
轉眼就到了生日的那一天,陶成溪為生日禮物發愁了許久,問了鄭希良男孩子喜歡什麽禮物,鄭希良只是說了句“男孩子也是各有各的愛好”後就沒再說了。
周六下午,陶成溪思考半個鐘頭後決定把上次畫的那幅油菜花畫送給他。
她換了身新衣裳,寫了張便條後就坐公交車出發了。方于皓家在郊區,坐公交車30分鐘才到達。陶成溪到的時候,晚會已經開始了,大人小孩都很多,好不熱鬧。
她向領她進門的大爺謝過後,就去找方于皓了。
壽星很好找到,很多人都圍着他。方于皓透過人群也看到了陶成溪,就從那一大堆人中掙脫出來,笑着朝陶成溪走來,說道:“成溪,你來了。真好,我還真怕你不來呢?”說罷撓撓頭。
因為他穿着小西裝,配上這個動作,顯得樣子有些滑稽。
陶成溪把畫送給他,笑道:“怎麽會呢?身為女朋友,我當然要參加你的生日宴會了。”然後看了正在朝方于皓走來的方夫人一眼。
方夫人只是哼了一聲,并未說出什麽難聽的話,然後對方于皓說道:“皓兒,快去接待一下你舅舅他們。”
方于皓只能抱歉的說道:“成溪,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啊。”看到陶成溪點頭,方于皓轉身欲走,卻發現手裏的畫,他攤開來一看,臉又燦爛起來,說道:“成溪,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我很喜歡你的生日禮物。這幅畫裏可有我們共同的美好的回憶呢。”
方夫人又喊了聲“皓兒”,方于皓無奈地朝陶成溪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陶成溪找了出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她環視了下客廳,廳內很豪華,吊腳燈、名人畫、西洋鐘,很有一種歐式風格。因為是舉辦生日宴會,廳內還用氣球、鮮花等五顏六色的東西裝飾,不過還是以紅色為主。
陶成溪看到這,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可不是中西結合嗎?她又把視線投向餐桌上的晶瑩剔透的食物,好多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她拿起勺子吃起眼前的食物,很是惬意,還好,沒人來刁難她。
不過沒多久,不和諧的聲音就傳入了陶成溪的耳朵。
“就她,于皓的女朋友?長得也就一般嘛。” 語氣充滿了不屑。
“你少胡說了,這還叫一般啊,那你不得醜到太平洋去了。是不是嫉妒了?”這個聲音很清脆。
看來這兩個女孩玩得十分要好。
陶成溪擡眼望了過去,只見兩個穿着鮮豔的女孩正離她不遠處交頭接耳,時不時把目光瞥向陶成溪。
收到陶成溪的視線,其中一個穿着粉色蓬裙的女孩走了過來,随即另一個穿着百褶裙的女孩也走了過來。穿蓬裙的女孩打量了一下陶成溪的衣着,懷疑地問道:“你真的就是陶成溪?”
陶成溪輕輕地點點頭,淡淡道:“如假包換。”
那女孩臉立馬變得嫌惡起來,出言不遜道:“你怎麽穿得這麽鄉巴佬,不知道晚會是要穿禮服的嗎?”
陶成溪不置可否,原本自己就是孩子,晚會對孩子并沒有很高的禮服要求。何況自己的穿着說不上高端華麗,但也稱得上整潔大方。
女孩見陶成溪不吭聲,心中得意了一下,就算她比自己漂亮又怎樣?還不是買不起漂亮的禮服。不過女孩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剛才于皓手裏拿的那幅畫是你送的嗎?”
陶成溪又點點頭。
女孩子的臉真的就像倫敦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陰陽怪氣地說道:“原來還真是你送的啊。怪不得把它當成寶,我剛想去打開看一下,他也不肯,我的禮物呢,直接就塞給管家,連看都沒看一眼。我可是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這份禮物呢。”說着語氣又變得委屈起來。
旁邊站着的穿着百褶裙的女孩扯了她一下,蓬裙女孩反應過來,又咄咄逼人道:“你竟然拿自己的畫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于皓,這也太寒碜了吧。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是梵高啊?而且,難道你不知道于皓的畫曾經獲得過全國一等獎嗎?你的畫好像什麽獎項也沒獲得過吧。哼,班門弄斧。”
百褶裙見女孩的話越來越不善,忙拉着她到別處去了。
陶成溪只是呆呆地想着那女孩的話。
方于皓好不容易從親朋好友那逃出來,手裏端着塊蛋糕,興沖沖跑到陶成溪面前。
陶成溪卻是笑不出來了,她沒有接過蛋糕,只是冷冷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也會畫畫?”
方于皓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向前一步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陶成溪生氣的說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送畫了。”然後又似在自言自語,“是啊,我确實是在班門弄斧。”
方于皓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別這樣說。成溪。我是真的喜歡你的畫,更喜歡你畫畫時的樣子,那麽入迷,你是在用自己的心畫畫。我的畫雖然得過獎,但很多作品只是因為技巧不錯而已。在投入的情感方面,我并不如你。所以,成溪,你別這樣貶低自己。”
陶成溪默不作聲。她一直以為自己在畫畫方面要比方于皓強,這樣可以很平等地跟他交往,她并不喜歡自己處處不如他。
方于皓見陶成溪沉默了許久,放緩了語氣,溫柔地說道:“這裏太吵了,走,我帶你去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說完,拉着陶成溪就跑出了客廳,連方夫人喊他的話也沒應。
“這是我家的花園,看,這裏是不是要安靜多了?”方于皓回頭問道。
陶成溪心裏也舒了一口氣,确實,剛才客廳的那種觥籌交錯的氣氛她很不喜歡,不僅是因為吵鬧,更是因為那麽多人中她除了方于皓外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那種感覺很孤單,像是被上帝遺忘了一樣。
陶成溪故意為難他道:“可是我還沒吃蛋糕呢。”
方于皓一聽,眼睛變得更加亮晶晶的,比夏天繁星滿空中的最亮的星星還要亮,他故作神秘道:“閉上眼睛,我馬上就可以變出蛋糕來。”
陶成溪好笑地看着她,可方于皓好像更有耐心,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盯得陶成溪有點頭皮發麻,只好輕輕的皺了下鼻子閉上了眼睛。
方于皓看着這張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臉,忍住一親芳澤的沖動。
陶成溪聽到方于皓說“可以睜開眼了”後,睜開眼,在方于皓手上果然躺着一個很小的蛋糕。陶成溪笑道:“老實交待,你事先把蛋糕藏哪了?”
方于皓做垂頭狀:“成溪,你太聰明了,一下子就猜到我是事先把蛋糕藏起來的。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我自己偷偷地做了這個蛋糕,我媽都不知道。”
陶成溪看着蛋糕,笑格外開心:“難怪呢?我說蛋糕店怎麽會做這麽難看的蛋糕,原來是你的拙作啊。”
方于皓一臉寵溺的看着她,說:“好啊,竟敢說我的傑作是拙作,就罰你一個人吃完這個蛋糕好了。”倆人看着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把蠟燭插上,點上後,陶成溪問道:“我看你剛才不是已經吃過蛋糕了嗎?”
方于皓解釋道:“剛才吃過蛋糕,但沒有許願啊。”
說着就合起手來閉上眼道:“我的心願就是成溪可以天天陪我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陶成溪說道:“心願是要在心裏許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方于皓睜開眼,正視陶成溪道:“靈不靈不是天說了算,而是成溪你說了算。”
陶成溪撇過頭看向桌子上的蛋糕說道:“吃蛋糕吧。”
方于皓把蛋糕分成兩半,大的給陶成溪,小的留給自己。陶成溪不滿道:“你是男孩子,胃口比我大,應該你吃大的。”
方于皓推脫道:“我剛才已經吃很多東西了,現在肚子還飽飽的。況且剛才是誰說還沒吃蛋糕呢?”
陶成溪争不過他,只好動口開吃了。
剛吃了一口,就見方于皓緊張地問道:“怎麽樣,好吃嗎?”
陶成溪嘗到甜軟松糯的味道,卻是故意騙他道:“很難吃。”
方于皓滿是期待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失望地說道:“我是第一次做蛋糕,還專門問過蛋糕師傅,沒想到還是沒做好。”
陶成溪見他這麽失望,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剛想改口,就聽方于皓繼續說道:“那我以後天天做,你來幫我嘗,好不好?”
陶成溪忙改口道:“我剛才是逗你的,其實你做的蛋糕很好吃,你自己也吃吃看。”倆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樂乎。
蛋糕吃完,客廳裏傳來優雅的音樂。
方于皓說道:“成溪,陪我跳支舞吧。”
陶成溪看着他充滿真摯與期待的眼神,點頭道:“好啊。不過我不會跳。”
方于皓站了起來,溫柔地說道:“沒事,我可以教。”然後行了一個标準的紳士禮說道:“美麗的公主,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陶成溪把手伸過去,倆人慢慢地跳了起來。陶成溪确實不會跳,剛開始頻頻踩方于皓的腳,可他依然很有耐心地糾正她的錯誤。
慢慢地,陶成溪逐漸跟上了方于皓的步伐。
音樂在整座別墅中滌蕩着,月光下的人影移動着。
倆人靜靜地跳着,陶醉在迷人的音樂中。
陶成溪仿佛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鐘聲,突然很緊張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方于皓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表,說道:“九點半。怎麽了,成溪?”
陶成溪的臉色變得驚慌起來,她推開方于皓說道:“我現在就得走了。我在便條上寫的是八點之前就會回家的。叔叔現在一定很着急。”
方于皓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疼地說道:“冷靜一點,成溪,先給家裏打個電話。”
陶成溪焦急地打着,可不管是手機還是座機都打不通。她還回方于皓的手機,就打算離開。
方于皓拉住她道:“成溪,你等等。難道你打算坐公交車回去嗎?現在也許末班車都趕不到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陶成溪心神不安的點了點頭。
陶成溪對也打算上車的方于皓說道:“你別送我了,快回去休息吧。”
方于皓自顧自打開車門,坐在陶成溪旁邊,對司機做了個手勢,轎車就開動了。
然後他朝陶成溪說道:“沒事,我要确保你安全。”
陶成溪沒再多說什麽。
汽車緩緩地停在小區門外,陶成溪推開車門就跑了出去。剛好就見叔叔從楊奶奶家裏走出來。
陶成溪大聲叫了聲“叔叔”,叔叔擡起頭,跑了過來,彎下身子,抱起陶成溪驚喜地說道:“成溪,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家?叔叔都擔心死了。”
陶成溪把頭靠在叔叔的肩上道:“叔叔,對不起,是我忘記時間了。”
叔叔身子還在顫抖:“沒事,你沒事就好。”
許久,等兩人都安下心時,陶成溪才想起方于皓站在旁邊也許久了。
她從叔叔的懷裏走到方于皓面前,抱歉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還有謝謝你,快回去吧。”
方于皓朝叔叔打了聲招呼後就轉身離開,陶成溪卻是突然想起什麽來一般,對方于皓的背影喊道:“方于皓,祝你生日快樂。”
方于皓的身影頓了一下,卻是沒回頭,只是揮了揮手,上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陶成溪和方于皓倆人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中考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
一天晚上,叔叔端詳着相框裏端莊秀美的女子,他突然對陶成溪說:“要不你回去吧?”
陶成溪正在認真地做功課,聽見叔叔的話啊了一聲,一瞬間沒明白叔叔是什麽意思。她也看到父母的相片,明白叔叔的話,正要接話,只聽叔叔又說:“小姐——你母親雖說不讓你回去,不過過了這些年了,時代變化得這麽快,也許她的家族也想明白了,說不定會接納你的。”
“叔叔,我——”陶成溪想說自己對母親的家族不了解,并不想回去,況且與母親分別前的一晚,母親給她戴上一個鑽石項鏈後,不停重複着讓自己不要回來了,那時自己不懂這是什麽意思,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将離開母親,到達一個從未到過、生活習俗和社會制度全然不同的國度。
叔叔卻繼續說:“你母親既然把項鏈給了你,我想她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被家族所接納吧。”
“我不要回去,我只要陪着叔叔。”陶成溪終于說出了自己最想說出的話。
叔叔很顯然備受感動,眼眶有些發紅,側了下臉,偷偷地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後才說:“成溪,你是屬于上流階級的,陪着我這個底層的沒什麽好處,叔叔也帶給不了什麽好的給你,我有幸陪你這麽多年已是天大的榮幸了。你經常不笑,小姐——你母親那時候可愛笑了,她不像其他貴族小姐,看都不看我一眼,她看到我在修理莊園時會向我問好,有一次我被花刺傷了手,對于我這種粗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吸吮幾下就沒事了。不過那次恰巧被她看見了,她讓我放下活進屋休息,我坐了一會兒,就見她從屋裏出來手裏拿了一個醫藥箱,我推脫不過她,就讓她給我上藥。她一個貴族小姐,給我這樣一個下人上藥。把我的手包紮得嚴嚴實實,然後沖我一笑,格外好看。”
叔叔突然意識到對陶成溪說這些并不太合适,紅了臉說:“其實你母親不僅對我這樣好,她對所有人都好,她崇尚什麽民主平等。要不後來也不會嫁給平民出身如你父親,,也許也不會這麽早就離開了人世。”
陶成溪摸着脖子上的項墜,努力想起媽媽給她戴上項鏈的場景:“成溪,不要再回來了,不要想媽媽,不要想這裏的任何人,跟你你叔叔走,永遠不要再回來。”
可是,為什麽永遠不要再回來呢?陶成溪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時間過了這麽久,久到她越來越淡忘曾經出生的國度了,久到爸爸媽媽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了。
陶成溪陷入一種不知名的迷惘中。
叔叔的聲音把她帶回了現實“成溪,我會努力賺錢,讓你回到本該屬于你的家族中去的。”
這一晚,陶成溪做了許多夢。一會夢見爸爸媽媽擁着自己一起散步,一會又夢見叔叔外出奔波勞累、汗流浃背,又夢見爸爸媽媽雙雙倒在滿是血的地上,可是一瞬間,倒在血泊中的兩人逐漸變成了一人,竟然是叔叔。
陶成溪哭着尖叫着從夢中醒來,叔叔飛快地跑了進來,陶成溪才意識到這只是個噩夢,她擁緊了叔叔,耳邊是叔叔不停的安慰聲,陶成溪這才在叔叔的輕聲細語中慢慢再次睡去。
次日,陶成溪去看望楊奶奶,鄭希良也在家。
陶成溪問道:“小希我們好像好久沒見了。你最近怎麽了,總是不見你,都不來找我了。”
鄭希良的嗓子很沙啞,正處于變聲期,道:“最近你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去找你的時候你總不在家。”
陶成溪意識到自己忽略他了。不好怎麽回答,便說道:“中考快到了,想好考哪所高中了嗎?”
鄭希良苦笑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學習這塊料。中考肯定是考不上的。我想中考完後就去學門技術。”
陶成溪心裏有點小小的難受,要是可以一起上高中多好啊,她安慰道:“小希,考不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學技術也是好事啊,說不定你比我更會賺錢呢。”
鄭希良笑了笑,不置可否。
放學後,方于皓一如既往地送陶成溪回家。方于皓推着自行車與陶成溪并行在一起,他問道:“成溪,中考完後,我們一起出國留學好不好?我家想給我辦留學手續,不過我還沒答應。”
陶成溪吃了一驚,随即又釋然,是啊,出國留學對方于皓來說不是最好的求學方式嗎?她苦澀地答道:“對不起,我不會跟你出國留學的。”
方于皓急忙問道:“為什麽?”
陶成溪擡頭看前面的路,聲音空靈高遠:“我不會離開我叔叔的。而且,我家的經濟能力也支持不了我出國留學。”
方于皓松開握着陶成溪的左手,拉住陶成溪,迫使她轉身,語速很快地說道:“成溪,你明知道錢不是問題的。”
陶成溪掙脫開他的手,冷笑着說道:“方于皓,我知道你家有錢。你可以去出國留學,但我不行,我也不會出國留學。你想過我出國後我該怎麽生存嗎?花錢要問你,跟外國人說話也要請你翻譯,去買東西還要你陪着。難道我要事事都依賴你嗎?況且,我不想去離家很遠的地方。”說完就跑了。
陶成溪心裏其實很讨厭自己無端就對方于皓冷言冷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發火了,方于皓做錯了什麽?她只是覺得自己本來完全不用任何人的接濟,可是現在叔叔是她的恩人就算了,連與她同輩的方于皓也可以動辄對她施以援手,自己似乎真的很不堪一擊呢。
方于皓騎上車追上她,成功拉住陶成溪的手,誠懇道:“對不起,成溪,我沒考慮那麽多。我只是覺得倆人一起上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反正現在還沒辦手續。放心,你不出國那我也不出國。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
陶成溪很冷靜地說道:“你不必這樣。也許将來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