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心些,蔣方闌這人心思頗多,別中了他的計。”
聽他這麽說,衆人暗暗點頭提高了警惕。
不知是誰,突然嚷了一句,“這惠安郡主,不是來接替北安侯的帥印嗎?怎麽連人都不敢見,還怎麽執掌大軍,抵禦蠻族?”
這話就像滴入平靜湖面的異物,徹底打破了面上的平靜。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不滿,連不少将領,也漸漸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
“誰知道是惠安郡主不敢見人,還是他蔣方闌攔着不讓見啊。”
年輕小将軍忍不住嘟囔了句,只有周圍幾人聽見。而他的話,讓中郎将何勇忍不住湊過來。
“江都尉,咱們就在這坐着什麽都不做?”
江密搖了搖頭,“如果連蔣方闌都對付不了,即便有我們從旁相助,郡主也無法擔當重任。”
話音剛落,就見小厮跑了進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蔣方闌面露不悅,“做什麽呢?”
“都督,門外,門外。”
“門外怎麽了?”
“有聖旨。”還有一句他不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說。
本該被他們困在後院井底的趙嘉敏,居然和聖旨的車隊一同出現。
“聖旨?”蔣方闌有些意外,這個時候,會有什麽聖旨。
下一秒,他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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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大人,還不接旨?”傳旨內監面露不悅,“郡主乃天家人,自然不用跪拜接旨,難不成,都督以為自己與郡主一般地位?”
這話說得就重了。蔣方闌終于從愣怔中清醒,連忙起身随衆人一起跪拜。可這聖旨,叫他越聽越心驚。
朝中推行調度使,東部大部分軍隊都已經完成了改制,唯有鎮南王率領的鎮南軍和西北大營還堅持着舊制,他還想着挾天子以令諸侯,将惠安郡主當做傀儡奪取西北大營的控制權。
卻沒想到,這惠安郡主一來,還帶來了朝廷新冊立的調度使。這調度使一設立,不僅西北大營,連整個西北的軍務,都有了限制。
趙嘉敏朝衆人道,“實在對不住,剛剛聖旨到,惠安只得先行接旨,忽略了大家。”
她側過身,介紹道,“這位便是新任西北調度使,兵部侍郎姚彥州,姚大人。”
“姚大人。”衆人紛紛行禮。
“蔣都督,父親交給你那一半西北大營的虎符,該交還給本宮了吧。”
席間不怎麽說話的隴右道巡撫林甫突然開口,“蔣大人,郡主所言甚是。”
在一幹人等的注視下,蔣方闌差點咬碎自己的後槽牙。他基本可以确定,這西北調度使的聖旨現在才到,就是為了拿走他手中剩下的虎符。而林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趙嘉敏的人!
遠思念
拿回了至關重要的虎符,哪怕知道要搬到滿是臭男人的西北大營去,阿寧收拾東西都忍不住哼起了歌。
“郡主,這聖旨來的可真及時。”
“是啊,很及時。”
趙嘉敏打開姚彥州為她帶來的信件,迅速浏覽了一遍,便湊近燭火點燃,扔進了香灰爐裏。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大概意思是謝以行讓她放心,确認皇帝不會随便動她父親。
“郡主。”阿寧放下手裏的東西,湊了過來,“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呢。”
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擔心。
昨晚蔣夫人說是要賞花,将她們主仆二人引入後花園的廢井之中。井口看起來不矮根本上不去,她都快急哭了,但趙嘉敏鎮定得很,扯着她的衣領,借助井壁凹凸不平的地方,輕松躍了出去。
她本以為郡主是要前往大廳,找蔣方闌算賬,沒想到她們反而出了北庭都護府,卻等到了新任調度使以及聖旨的到來。面對聖旨,蔣方闌野心再大也不敢在衆人面前造次,只得乖乖将虎符交了出來。
“隴右道調度使的設立,以及在蔣方闌舉辦宴席這晚才來,是我向皇上請示的,所以我自然知道,更加不會驚訝。”
“這些,都是郡主所設計的?”
“嗯。”
相比趙嘉敏的氣定神閑,阿寧難以心安,“可是調度使。”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但神情之中透露出的擔憂很明顯。
調度使的設立,意味着她對西北大營的掌控權,會被皇帝硬生生奪走一半。而趙嘉敏此舉,更像是将肥肉親手送到皇帝的嘴邊。
不過北安侯還在京中,這肥肉,不得不送。
“這可不能讓蔣方闌知道。”阿寧下意識道,“不然他那麽小氣的人,指不定給我們小鞋穿。”
“是不能讓他知道。”趙嘉敏點了點頭,“所以我叫人透露給了林甫。”
阿寧眼眸一亮,“昨天林大人站出來為郡主說話,是因為。”
“你真當我來,就什麽都沒準備?”
聽得她這麽說,阿寧喜笑顏開,樂呵呵轉身繼續收拾行裝。
趙嘉敏卻沒有阿寧那麽輕松,背對着她趴在桌上皺眉頭。
其實她也很緊張,以前從未面對過這些,至少,身邊能明确認識到是有個人陪着。可是這次,從上殿請旨到面對蔣方闌,她感受到了所謂孤身一人。
真正面對這些困難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誰也無法依靠。
謝以行總是讓她有種蒙面的神秘感,她無法徹底信任他,哪怕對方也曾是自己的師兄。考慮到皇帝對父親的懷疑以及對自己的不信任,所以在請旨的時候,她特意加上了設立調度使,以希望得到皇帝些許信任。
目前來看,這一步走的還算成功。
雖然謝以行明确說明不會給予她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借點東西,還是可以的。再加上洛雨辰的幫助,左一大棒威脅右一利益誘惑,總算與隴右道巡撫林甫達成協議合作。并且以對郡主不敬為由,新任調度使姚彥州硬生生将蔣方闌的正職降為副職,與林甫平級。
調度使身兼監察之職,對于提督有直接任免權。
“啊。”趙嘉敏将腦袋換了個方向趴着,眉頭皺起,深深嘆了口氣,“好煩啊。”
接下來還要去面對西北大營裏對自己并不服氣的将領,事情怎麽接踵而至就是沒有一絲喘氣的餘地呢。
要是小鞠也在就好了。
真的好想她啊。
“啊嚏!”
“啊嚏!”
“啊嚏!”
皇城高高的城牆圈起了微冷的秋風,傍晚時分,沒有了日光,宮裏更顯得冰涼。鞠婧祎攏了攏鬥篷的領子,揉着鼻子滿心疑惑。
奇怪,明明穿得不少,怎麽還打噴嚏。
前面的謝以行轉過頭,朝她擠眉弄眼,“三個噴嚏,是不是有人想你啊~”
鞠婧祎上前,伸手轉過謝以行的腦袋,正色道,“麻煩注意形象。”
沒看見你身邊手下正一臉驚恐地看着你嗎?
“是是是。”謝以行扭過頭,跟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待會見了皇上別緊張啊。就把他當普通人好了,反正他也不會為難你的。”
順便還嘟囔了句,“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非要見你一面。”
聽這語氣,好像還挺無辜。
鞠婧祎扶額,明明就是他老人家非要給她弄一個官職,還暗門指揮使,雖說只是個名頭,但如果她真的願意狐假虎威的話,那權力,簡直僅次于他這個督主。
皇帝只要不是個傻的,當然要親眼見見她才能安心啊。
一行人已經繞過宣政殿走到紫宸殿,遠遠就看到內監站在門前。一名中年內監朝謝以行迎了上來,面色恭敬。
“督主。”
謝以行擡手簡單回禮,“李公公。”
“督主這麽客氣真是折煞咱家。可不能讓聖上久等,督主請跟咱家來。”李公公連忙擺手,卻還是受了這禮,引着謝以行朝大殿走去,低聲道,“先前謝丞相與戶部、工部、吏部幾位大人面聖,不知怎的惹聖上龍顏大怒,幾位大人前腳才走,督主後腳便來。”
說着,到了殿門口,“還請督主小心行事。”
“聖上,督主大人到了。”
“宣。”
殿內傳來喜怒不明的聲音,鞠婧祎下意識看了眼身前的謝以行,明顯感覺到他和平常的松散模樣不一樣了。
“走吧。”謝以行低聲朝鞠婧祎道,“不用擔心。”
夏天将過,年輕帝王的火氣卻不小,奏章散落滿地,禦桌前方圓五尺都沒有下腳空。謝以行走了幾步,便一腳踢開礙事的奏折,吓得李公公就是一哆嗦。而他身後的鞠婧祎也有樣學樣,一腳踢開另一邊礙事的奏折,更是吓得李公公整個人都快站不穩身子。
“朕允許你動了嗎?”
“想必聖上真龍天子,貴為龍體,不會與我這俗人一般計較這俗物的下場。”
謝以行拍馬屁連思考都不用,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早已習慣他的輕佻,蘇靖柯懶得繼續和他掰扯,轉而看向他身後的鞠婧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