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八位武僧聽了李滄海道破機關, 雖然身為出家人,但是也是習武之人, 懷有勝負之心, 心頭哪裏會不受影響?
他們向四大高手進攻越發急促, 四大高手已然承諾不受人命, 且只用“天山折梅手”拆招,這時就見四人如谪仙一樣輕靈飄逸、舉重若輕。
在場大理段氏的代表早就心服了, 若是他們的四個高手,便是會兩路“六脈神劍”哪裏扛得住十八個人如此進攻?
數條手臂和腳向李秋水左右肩膀、手臂、後背、小腿進攻,她是女子, 又是點到為止, 同樣也限制了十八武僧的武功。他們許多攻擊女子胸口、小腹、面門要害的武功便不好使出來,所以只有無崖子受到的進攻比三女強了一倍。
李秋水一雙素手連抓, 快成了虛影,連連化解對方的這輪進攻,然後趁對方的新招都還未到達之前,快速朝一個武僧的面門抓去。餘下武僧大驚全都來施救, 從而打斷了他們原來的招式,不想李秋水使的是誘敵之策,她的手中途一轉抓向了另一個武僧,此時他們來不及了。
李秋水一招有分筋錯骨之效的折梅手抓到那武僧下巴, 使了九層功力,只聽前後相差零點零一秒間的兩聲咔嚓聲。原來李滄海竟然同時也已卸下了一名武僧的下巴。
李秋水本有與她暗中較勁的心思,明白自己先了半息動手, 可是李滄海這時同時達到戰績,這份武功确實比她強。到底是師父數年親自教導的掌門人呀!
接着,又是咔嚓兩聲,無崖子和巫行雲也達到了戰果。
果然,下巴被卸下後,那些武僧的金鐘罩功夫和移穴功夫就失效了,他們沒有這兩門功夫,四大高手對付起來不用第二招。
那四個武僧已被他們點了穴道。
接着,咔嚓聲此起彼伏,又有數名武僧下巴中招,然後被點穴。大理段氏的一陽指點穴功夫何等精妙,卻也對此功夫嘆為觀止。
他們所使招式多有相似,可是實踐使用時千變萬化,博大精深。
突然聽了性方丈喊道:“住手!”
雙方皆都收手退開,但見十八武僧也只有八個還沒有被制住,人數越少,他們的速度也就越快,只怕頃刻間,武僧就要全軍覆沒了。
李滄海當先朝武僧們揖手:“承讓了。”
說着,身影一晃,又沖入武僧之間,雙手空指連彈,內勁到處,各大被點了穴道的武僧穴道瞬間被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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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內勁,只怕是了性大師也不能達到,而了性大師年近六十,李滄海看着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其實李滄海也早過二十歲,但是她在二十歲修成“長春不老功”,所以看起來就是一個二九少女一般。
武僧們被解開穴道後,可自己動手,也可同門相助,接好被分筋錯骨的下巴。
丐幫雖來素與少林交好,也不禁嘆道:“我在江湖上幾十年,當真沒有見過如此武功,招招精妙絕倫,可是又像跳舞一樣優美!”
了性道:“阿咪陀佛,多謝李掌門手下留情。”
李滄海道:“方丈客氣了,這幾位大師出手磊落,也都手下留情了。不過君子之戰,互相切磋,少林數百年威名,名副其實,我真心敬佩。還請方丈恕本派狂浪之罪。”
了性道:“李掌門武功遠高于老納,不必過謙。我想大理段氏諸位也都看得明白。”
段思廉道:“貴派武功确實獨辟一道,貴派誠意十足,我大理段氏豈能再作糾纏?我大理段氏和貴派願結永世之好,也願大宋和大理兩國永世和睦。”
李滄海微微一笑,令李秋水取了放在一旁的行禮,取出“天山折梅手”的秘笈卷軸,交給了段思廉。
李滄海道:“本派武功,非本派嫡傳弟子甚是難煉,且易走火入魔,這一點與段氏的‘六脈神劍’一樣。這可并非本座小氣,倘若貴派有人可以看着秘笈自行修習‘天山折梅手’,本座便正式收他為徒也無妨。我們逍遙派也沒有規定不能收大理國的人為弟子。”
段思廉道:“李掌門大家風範,我大理段氏豈能不知好歹?”
無因、無相收好兩份秘笈,一場紛争總算落下帷幕。一年來,他們都提心吊膽,怕劍譜外洩動搖天龍寺的根基,從來大理國社稷不穩。
了性請客人在少林用了齋飯之後,賓主盡歡。李滄海也志向遠大,知道天龍中丐幫是忠義幫派,也盡量與馬一平結交。
逍遙派少林一現身,加上之前的積累,包括李滄海等人打敗兩國武士,李滄海受封的事。不日,逍遙派在武林中盛名遠播。
由于世俗中,無論封建時代還是現代文明時代,士人百姓都心向最高權力,所以李滄海這“禦妹”之名名震八方,在武林絕頂高手的身上多添一分天家尊貴之感。
……
卻說解決了李秋水盜劍譜的事後,逍遙派一衆不日返回了汴京。
此時,李秋水雖然還有別扭,會怼李滄海,但是此時的怼和從前的怼是不一樣的,從前她還有幾分怨恨心态,現在怼就是單純的嘴上痛快。
李秋水離開秋水山莊日久,別說對于自己的産業和老巢有挂念,她的情人都說欲來汴京找她了。李秋水這時候總有不想讓李滄海看笑話的心态,現在讓李滄海見到楚軒,她難免想起當日李滄海撞破他們約會的尴尬。
于是李秋水便先提告辭,并且願意管理幽天部事務,帶走了部分幽天部的骨幹先回了江南。
過了九月,聽說位于宋遼邊境的恒山一帶,逍遙派總壇建設也已經竣工。
除了逍遙派掌門一代四大高手的東西南北四殿,還有中央議事大殿,和九天九部的在總壇的院落,客居房屋都在周圍零星分部。
這項延續數年的浩大工程,實是耗費了原本逍遙子幾十年積累的近一半財力。
李滄海、巫行雲、無崖子都想馬上去總壇看看。
李滄海離開前去見了範仲淹。
李滄海是知道範仲淹将來是樞密史,将會督征西夏之事,她也信得過這位千古名臣的人品,就将逍遙派在恒山一帶建總壇的事說了,其意在倘若朝廷對此有微辭,範仲淹可以從中斡旋一二。
雖然她有郡主禦妹之名,但是這還是有些水分的,有這樣朝中的肱股之臣為她說話,做事也方便得多。
李滄海志向不小,欲求一個“大乘逍遙”,不拘于一人一事上的得失。真正的逍遙也不是說躲着朝廷,而是能憑借本事能為治下更多的人謀得利益和方便。
見過了範仲淹之後,她與無崖子、巫行雲三人收拾行裝,就前赴總壇了。
此後三人暫留在總壇一帶廣招門徒,收留孤寡,也護佑一方百姓,墾荒生産或牧馬放羊。
巫行雲、無崖子除了轄管他們負責的鈞天部、鸾天部和陽天部之外,還協助李滄海處理派內各種事務。大宋燕雲邊境,遼軍入境打草谷禍害邊疆百姓者的事例漸少。
逍遙派因此在中原北方武林名聲更盛,除了原本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許多小幫派都依附于有“禦妹”身份的逍遙派,比如秦家寨這類門派。
也有将門官宦子弟千裏迢迢送子弟上山學藝的。
時光荏苒,三年又匆匆而過,此時巫行雲、無崖子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巫行雲教導弟子、處理派務、勤練武功之餘,對無崖子更加緊逼不舍。
然而無崖子心心念念的仍是李滄海,執念成癡的情愛哪裏會因為一兩次拒絕就放棄?
他選擇了等待,他想也許巫行雲放棄了他,師妹總會接受他,如此同門不會反目。
可巫行雲同樣是癡人,并沒有先放棄他,顯然和他是同樣心思,覺得師弟終究會放棄掌門師妹,看到她的好的。
李滄海見身邊兩個癡人,自己竟又成了症結。
雖知此時的無崖子算不得渣男,因為他并沒有将李秋水當替身,最後沉迷于李滄海的玉像,但她也不想他将一輩子将真心錯付在她身上。
她在私事上對無崖子越發冷淡,原是想促成他看開,若被傷心得到巫行雲的安慰,他們終能在一起。
沒有想到無崖子一邊被弄得心灰意冷,一邊對巫行雲的進逼不勝其煩,便留書出走,前往湖廣武陵隐居悟道。
待這日巫行雲發現之時,他竟然已去了達一個月,她卻一直誤以為他在閉關而已。
李滄海正在禪房入定修煉內功,就聽耳邊隐隐響起巫行雲的聲音:“師妹!你出來!”
李滄海睜開眼睛,也以逍遙派傳音之法,淡淡開口,問道:“大師姐所來何事?”
巫行雲語帶凄然,說:“師妹,你躲着不敢見我嗎?”
李滄海無法,只好收了功,吐出一口濁氣,出了禪房,運起“憑虛禦風”的輕功越過浩大的殿宇,跟随巫行雲飛往後山方向。
巫行雲站在山間峭壁,一襲白衣,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子。她一臉哀容地望着崖下,讓人覺得她一不小心就要跳下去。
李滄海擔心地叫了一聲:“大師姐。”
巫行雲轉過頭來,目中幾分怨恨,說:“掌門師妹可知師弟已離開了恒山。”
李滄海臉色無異,只嘆了口氣,巫行雲怒道:“你果然知道!你把師弟還給我!”
李滄海嘆道:“大師姐,人各有志,師兄要走,我又怎麽強拘着他呢?”
巫行雲說:“你跟我說人各有志?你利用完了師弟,所以他走了,你無所謂了?”
李滄海蹙了蹙眉,說:“師姐,逍遙派能東遷,建下現在的基業,你和師兄功不可沒。你們是我最親的人,我又怎麽會無所謂?我自是希望,咱們四人開開心心的,就像小時候一樣,可人生豈能盡如人意?”
巫行雲絕麗容顏哀動,閉上雙眼,一雙晶瑩的淚珠劃落,她身子顫抖,說:“這麽多年了,我知道師弟喜歡的是你,只是我不甘心,我相信我能挽住他的心,可他居然走了。他寧願走,也不願和我在一起。”
李滄海尴尬,她自認沒有做過一點綠茶婊行為的事,也多讓巫行雲和無崖子共處,巫行雲現在也不是原著中的童女身材,為何改變不了結局。
“大師姐,可能,師兄他需要自我的空間。”很多男人就是這樣,粘着他的,他不會在意。分開寂寞時,會想到一直在身邊的人的好,身邊的人像是水和空氣一樣,平日不覺得如何,離開了才知那麽離要。
巫行雲說:“師妹,只要師弟不要離開,我認了。你與我二人娥皇女英都嫁給師弟,不分大小,師弟心底真正愛慕你,我也不和你争。我們找回師弟,他必然願意的,這樣咱們三人永遠在一塊兒,好不好?”
李滄海腦袋轟一聲炸開,深呼一口氣,說:“大師姐,我對師兄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不,你騙我,你怎麽可能不喜歡師弟?”巫行雲尖聲道,這時她已經失去理智。在《天龍》原著中,甚有心機的巫行雲遇上了無崖子的事,明知李秋水在激她,她還要發瘋。
李滄海說:“我若喜歡師兄,那我們就是兩情相悅了,我若真因此嫁給他,又何必與大師姐共侍一夫?”
巫行雲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一聲長嘯,罵道:“賤人!”這罵人的詞語和原著中她罵李秋水的一樣,愛情力量真的深不可測。
說着身如鬼魅撲了過來,天山折梅手也已經爐火純青了,兩人纏鬥在一塊兒。
巫行雲雖心地善良,此時卻已不受理智控制,逍遙派的武功招式使出來,完全是下狠手的,李滄海卻不能對她下狠手,不禁被逼得連連後退。
李滄海只得用出八分狠勁與巫行雲較量,在兩個女人打得難舍難分之際,有個不起眼的青衫俊美青年已經摸到了山頂,隐在在一棵大松樹之後。
絕妙的武功讓他看得如癡如醉,李、巫兩人越打越是激烈,看着那些高深的招式,他便神為之奪,不知不覺跟着學,突然他覺胸口隐隐發悶。他再想起師父、師伯都說過,火候未到是不能修煉逍遙派高深的武功的。他忙閉上眼睛,平定心緒。
李滄海多得了師父逍遙子二十年功力,又得他數年的一對一親自喂招教導。天但是巫行雲本身比李滄海多了十幾年功力,她練武的閱歷經驗也比李滄海要多了十幾年。
因此,她們一時難以分出高下。最後心魔纏身的巫行雲想吸納李滄海的功力,李滄海哪裏敢讓她得手,于是也運功吸納她的功力。雙掌交接,彼此吸引,但是功力相差不大,誰也一時吸不了誰的。
李滄海勝在功力厚重了幾年,且“長春不老功”練成的北冥真氣更精純一分;而巫行雲勝在發瘋的勁頭,戰意較強,不分上下,而此時雙掌緊貼着,李滄海卻叫苦不疊。
若是李滄海一收勢,功力就要被她吸走,此消彼長,在巫行雲沒有理智時恐怕在她手底下難以逃生。
兩人一直掌對掌,竟然過了一個時辰,李滄海終于說:“大師姐,我們一起收手好嗎?”
巫行雲眼睛怨毒地看着她,此時因為情走火入魔,不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巫行雲。
巫行雲冷聲道:“李滄海,你早該死了。當初你趁人之危才奪得掌門之位,你一個小丫頭憑什麽?就算師弟不當掌門,也應該由我來當!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九天九部他們服的是誰?你奪了掌門之位,還要奪走師弟!你死了,掌門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
李滄海額間微濕,說:“師姐,你走火入魔了!我們一起收手,讓我來幫你!”
正在這時,從一棵大松樹後跳出一個青衫男子,叫道:“師伯,我來助你!”
李滄海一見那人,不是丁春秋是誰?
李滄海心裏一急,一絲內力正被巫行雲吸走,她忙又定住,那丁春秋目帶貪婪之色,撲上來,雙掌打在了李滄海背上。
但是李滄海正運着純正的北冥真氣,丁春秋雙掌打上來就“叮”在了她背上一般,正觸及她的足太陽膀胱經上。
逍遙派現在四大高手的北冥真氣可不是像段譽只修習了手太陰肺經,當功力運轉時,三十六圖所涉及的吸納法門都是暢開的。
李滄海并不修習專門吸納別人功力的北冥神功,但她的“長春不老功”卻是逍遙派最高明的內功,體內也是同源的北冥真氣,北冥真氣的性質就是海納百川融合人的內力的。四大神功的區別在于修方法有此不同,就像三清三教有所不同,但都是玄門正宗一樣,
所以,這時候當人發功打來時,吸納人的功力哪有客氣的?
李滄海覺得一股內力湧進,她心想:這丁春秋果然心術不正。
為防他殘害無崖子,李滄海讓巫行雲看着他。但這斯确實有幾分手段,巫行雲原本對他防備甚深,而且常借故調他在身邊,他就改投巫行雲所好,嘴巴甜得蜜似的,辦事又機靈,巫行雲近幾年比較倚重他。
李滄海只有多次提醒她不要相信他,但是現在還沒有發生丁春秋反叛的事,她拿不出證據來。而對于巫行雲來說,向來對她奉承讨好又會辦事的師侄,與面上雖不說幾年積怨卻頗重的情敵師妹,心中天秤自然漸漸偏離。
丁春秋為人狡猾,早幾年漸漸發現風向——掌門師叔覺得他心裏藏奸,師父因為師叔不喜歡他也對他疏遠,教導師兄蘇星河許多功夫卻不教他。他只有抓住巫行雲這一條路,這幾年都靠巫行雲傳他一些武功。
李滄海吸了丁春秋的功力積在丹田,直到他癱軟在地,她又引導體內丁春秋的內力全都打向巫行雲,而巫行雲正吸走了丁春秋的功力時有瞬間間隙,李滄海收了功。
巫行雲退開幾步,這時體內異類真氣沒化開,一陣翻湧,她倒冷靜了幾分。
“師妹好手段!”巫行雲自然了解李滄海剛才的趁機慷他人之慨,借力打力擺脫了她,不禁嘆道。
巫行雲現在體內異類真氣之礙,而李滄海沒損失真氣,現在再動手就沒有優勢了。
李滄海看着昏死在地上的丁春秋,他現在體內功力十去之七八了。
李滄海心中惱恨,擡手想結果了他,巫行雲道:“師妹好生忘恩負義。丁師侄可算是幫你解了圍。”
李滄海說:“當年我請師姐看好他,莫要讓師兄着了道,師姐卻是比師兄還疼愛他了。”
巫行雲冷笑道:“你不喜歡的人,師弟便不喜歡了。你絕了他的路,還不許我憐惜一二嗎?你不喜歡,我就偏要教他。”
李滄海嘆道:“原來大師姐這些年對我怨恨這麽深。”
巫行雲冷冷道:“你覺得我們三人有喜歡你的理由嗎?我小時候怎麽對你的,你卻搶走了師弟的心;師弟對你一片真心,你對他只有利用;三師妹是你親姐姐,你後來居上。我和師弟放棄修煉長春不老功自有苦衷,但是三師妹卻是不甘比小自己六歲的親妹妹弱才走火入魔吧?沒有你,我們都會好好的,師弟不會被你迷了心神,我情得所願,三師妹當日還不會不得不放棄……”
李滄海想說,如果沒有她,你也未必真好,想那原著《天龍》中,無崖子倒還和李秋水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生活,可真沒有喜歡過童姥。她忽又轉念,這是快穿同人,這裏頭是不是沒有她,他們是能各得其所的?
李滄海不由得苦笑,這真是什麽任務呀。
她也想幹出一番事業,将逍遙派發揚光大,師姐師兄們與她離心,她身邊人少,已經漸服的李秋水不知能不能駕馭得住。她只剩孤家寡人,又怎麽做出事業來?
李滄海說:“大師姐,那你想我如何?你說的娥皇女英,其實你自己都不信吧。”
巫行雲道:“那你去嫁人,只要你嫁人了,師弟自然會死心,他才看得到我。只要你嫁給了別人,我巫行雲便不反你。你遲遲不嫁人,難道不是想勾着師弟的胃口嗎?”
李滄海道:“你從小看我長大,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巫行雲道:“我看着你長大,可我卻從來沒有看透過你。”
正說着,忽然巫行雲吐出一口血來,說:“你用毒?你真要殺我?”
李滄海吓了一跳,問道:“什麽毒,沒有呀……我明白了,是丁春秋的掌上有毒!”
巫行雲盤膝運功,北冥真氣護體,但是這毒是随着丁春秋的真氣進入了氣海,竟在不經意時到達她的全身。虧得現在她五髒六腑中毒還不甚深,能堪堪護住。
李滄海弄醒了丁春秋,追問是什麽毒。
丁春秋是見師伯和掌門師叔相争,知掌門師叔對他懷有厭惡之心,一心巴結巫行雲,心想掌門師叔死了,他就出頭了。
是以在用上了偷偷練的“五仙掌”,秘笈是依附于逍遙派的一個西南門派中得來的,他是總壇的人,對付依附者還不是随便怎麽騙。
李滄海說:“解藥。”
丁春秋趴在地上,說:“我剛練成此掌,解藥還沒煉制……”
李滄海一掌拍飛他,說:“你膽敢以下犯上暗算本座,此罪我自會交給師兄親自清理門戶!”說着放出信號,招了昊天部衆上來,封印丁春秋周身大穴,讓屬下将他帶走,關進犯事派衆的牢中嚴加看管。
李滄海帶了巫行雲下山,運功幫她逼毒,取了派內治傷靈藥服下,又讓逍遙派鸾天部的醫女準備藥浴,李滄海運功了三天三夜,幫巫行雲祛毒,巫行雲總算脫離了危險。
巫行雲又自行逼出餘毒,好在“五仙掌”的毒對于逍遙派來說不算厲害,月餘巫行雲便康複了。
……
巫行雲來到“北宮”尋找李滄海,她雖然已經與她撕破了臉,可是分屬同門,除非背叛師門被散功,或者徹底如原著中的丁秋春一樣反叛,她們還是要湊合着過。
如果巫行雲真的動手殺了李滄海,別說無崖子了,此時派內九天九部和依附于逍遙派的各種勢力也不會服她了。邊疆百姓當然也是站在“禦妹郡主”那一邊。
近年李滄海想出些生計,活人無數,又對黑道嚴加管理,江湖綠林黑道殺人越貨的事少了一半以上。
北宮管事說李滄海已經下山去了,少則幾月,多則兩年不會回來,恒山各部事宜也交代了,若是巫行雲另有交代,只要不違反門規,以巫行雲之令行事。
李滄海給她留下了一封信。
【大師姐:
派內一應事物先交由你,你若是不願坐鎮,諸部也會按規辦事,各部定期會議。思及往日種種,你、師兄、姐姐确實對我恩重如山,及至今日你們各有心結,也因我而起。無論大師姐怎麽想我,望您不要牽怒逍遙派。逍遙派乃師父交到我手上,不能敗于我們之手,不然我們百年之後有何顏面見師父?你希望我嫁人,也許有道理,遇上合适的,我會考慮的。我也向往愛情,不過沒遇上,也不能強求。
李滄海字】
李滄海帶着綠漪及兩個入室小徒弟下了山,前往東京郊區的逍遙山莊。
此時汴京山莊諸事由朱天部的統領及綠滟坐鎮。
幾人見了自是喜不自勝,聊起別來種種,又聽這兩年敢來逍遙山莊惹事的江湖人已經不多了。
現在正值黨項人李元昊大舉興兵叛亂,範仲淹任樞密使督戰事。
李滄海聽了才是一驚,人在山中坐,世上已千年。她去恒山感覺也沒有待多久,為何這世界就發展得這般快了。
此時已是寶元二年了(公元1039年),自去年起,西夏李元昊稱帝兵犯延州。宋室自澶淵之盟久未經大戰事,邊防糜廢,以至于邊疆百姓被西夏洗擄。
李滄海又知道此次黨項叛亂,西夏立國,宋夏之戰,範仲淹先後任陝西經略招讨副使,到後來挂帥延州。
當下李滄海下了決定,拟書三封,讓朱天部的飛鴿傳書去武陵、恒山和太湖,她下達緊急掌門令,傳三人進京與她彙合。
她自登位以來從未以掌門身份強令三大高手做過什麽,這是第一次發出這樣最強硬的命令。如果他們不奉令,蔑視掌門,他們可是犯了被逐出逍遙派的罪。
飛鴿傳書下去,巫、無、李三人心中有再多不滿或憂怨,也是快馬加鞭趕過來。
其中屬李秋水最多吐嘈。
李秋水又想想山莊裏的小女兒阿蘿,這不是她和無崖子生的,而是和江南楚家的公子爺生的。兩年前她還是和楚公子成親了,一年後生下阿蘿。
她結婚時并沒有通知門派,天南海北地麻煩,自己的婚禮上,她也不想被別人搶了風頭。
當李秋水抵達的時候,無崖子已經抵達了兩天了,而巫行雲也到了三天。
由于李滄海之前與巫行雲因無崖子發生不愉快,李滄海也沒有提前和他們見面,只是讓山莊下人服侍周到。
李秋水一到,當天晚上,李滄海就請他們去書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