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不快些還我,師兄知道,會打死我的。”
宇文宛然低了頭,閉了眼睛就裝沒聽見,可是手心裏全都是汗。
刷刷刷刷,鏡頭回放:
昨天夜裏,房間內只有玉翔一人,宛然翻窗而入,指點了玉翔寫悔過書。5000字的悔過書好不容易寫好,宛然從懷裏掏出了兩個蘋果,“你還沒吃晚飯吧。”
玉翔正是餓着,可是老大罰了他餓飯,他也不敢吃,宛然笑道:“那你幫我洗了去,我有些餓了。”
宛然剛幫了自己寫悔過書,這點小忙當然要幫,玉翔拿着蘋果出了房門,闊劍就放在床上。
宛然惦着腳尖,來到床頭,将闊劍抽出來,因為太沉,差點掉到地上,她運足了內力,将劍用床上的一塊布包了,走到窗前,跳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規矩道理
歐陽婉兒從丫環手中接過一個漆金的盒子,打開來,裏面是兩根帶玉鈕的金針,謝百鳴面上露出驚訝之色。
“謝谷主向有神醫美譽,對歐陽公子的病症有什麽高見?”小卿淡淡地問,語氣中絲毫沒有嘲弄之意。
“傅少俠有所不知。”謝百鳴神色絲毫未見窘迫,“在下有個多年養成的習慣,每月有三日時間,絕不看診問病,今日正是第三日。”
“事關唐一鶴生死,謝谷主也不肯破例,到真是個信人。”燕月淡淡地道。
唐停則似乎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他只是呆坐在兒子身邊,對衆人的話置若罔聞。
“大哥的周身經脈似乎被一種奇怪的指力所傷。”歐陽婉兒已将一枚金針紮入歐陽佩顯枕後,纖纖玉指不避污穢地搭在歐陽佩顯的脈上。
“搜神指。”燕月毫不在意地道。
屋內人,臉色均一變。
“阿彌陀佛。”慈航靜齋的兩位年長同時宣了一聲佛號。兩個小姑娘擡頭飛快掃過燕月,仍低下頭去。
歐陽權額頭上青筋直跳:“燕少俠,不知犬子到底所作何事,你要如此對他?”
阮丁丁卻狠狠地瞪着垂手立在小卿身邊的小莫,痛心疾首地道:“丁公子,佩顯再有不是,畢竟是你的親兄長。你可以對他不敬,但是也不能如此要他的命啊。”
這歹毒的女人!玉翔忍不住在心裏罵道:“昨日小莫師兄都被打成了那般模樣,今日你還在老大面前挑撥栽贓。”
唐停站了起來,陰沉了臉道:“你們父子兄弟之争,緣何會連累到鶴兒喪命。此事,唐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燕月正被阮丁丁的刻薄之言弄得心煩,聽了唐停的話,冷聲道:“人既然死了,瘋了,誰想報仇,直接找燕某就是,哪那麽多廢話。”
小卿略皺了下眉。唐停已氣得發抖,正想不顧一切沖上來,謝百鳴連忙勸道:“唐兄何必急于一時,還應查清賢侄死因真相再做打算。”
孫二夫人冷笑道:“人說年少輕狂,這話不假,只是,你也未免輕狂的有些過了頭,一點規矩也沒有,也不看看,這裏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
燕月傲然一笑:“若是在座諸位有人能勝了燕某,再來談什麽規矩也不遲。”
這句話一出口,連一直面無表情的宇文敬也皺起了眉,與慕容芸對着望了一眼。
小卿早知燕月狂傲,師父也沒少教訓,奈何就是屢教不改。如今當了這麽多武林前輩如此叫嚣,不說別人,孫二夫人絕對會修書一封向師父聲讨。自己必也難逃管教不嚴之罪。
“傅小卿!”孫二夫人果然已忍不住沖小卿發難:“你這當師兄的就是這麽縱容他如此狂妄無禮嗎?這也是你們師父許了的?”
“孫夫人暫且息怒。”小卿淡笑着起身:“燕月是晚輩,言語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前輩海涵。待歐陽公子說明事情真相後,但凡燕月的錯處,小卿絕不護短。”
側頭看了燕月一眼道:“你就是想讨打,也不急于這一時,再敢口出狂言,小心家法無情。”
燕月看得出老大确是隐含怒意,可別惹了他當衆扒了自己褲子打板子,那可是什麽臉面都沒了,吓得諾諾連聲,垂手站立不語。
“原來燕少俠果真也是傅家弟子,傅少俠瞞得老夫好苦。”謝百鳴道。衆人見了燕月對小卿的恭敬态度,早都有此猜測,只是都未出口。
小卿笑道:“在下比他虛長幾歲,故此認了這麽個兄弟,只是他這倔犟的脾氣,實在令人操心的很。”
小卿不想承認燕月傅家弟子的身份。
歐陽婉兒第二針已經落了下去,手掌懸在金針上,緩緩運功。歐陽佩顯頭一歪,昏了過去。
孫二夫人呼道:“佩顯,佩顯。”阮丁丁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歐陽佩顯忽然大喝一聲,醒了過來,目光中仍有懼意,已經看到了孫二夫人和阮丁丁:“娘,藍姨。”
“佩顯,你怎麽了,吓死娘和你藍姨了。”阮丁丁以袖拭淚。
“娘,唐一赫被豬吃了。”歐陽佩顯抓着娘的胳膊,依舊心有餘悸。
“胡說!”阮丁丁斥道:“豬怎麽會吃人?難道不是他殺的嗎?”說着話,用手一指燕月:“你也是死裏逃生啊。”
“佩顯,我問你,鶴兒,鶴兒可是他殺死的?”唐停強忍了激動,拽着歐陽佩顯來到唐一鶴的屍體前,用手指了燕月喝問。
歐陽佩顯看了一眼燕月,吓得連忙移開目光:“……,是,是豬咬死了一鶴兄。”他怕足了燕月,又剛剛緩過神來,一時并不能體會他娘的眼神。
“你這孩子,有什麽可害怕的,這裏有你爹在,還有這許多武林前輩,難道還不能為你做主嗎?”阮丁丁有些不悅,暗示着歐陽佩顯。
“不過,若非是他将我與一鶴兄點了穴道扔到豬圈裏,一鶴兄也絕不會死。”歐陽佩顯膽氣一狀,言語上又流利起來,仍是暗自慶幸,自己掉的這邊幸好是公豬圈。也聽說人傳言過,母豬吃人的事情,想不到竟是真的。
“燕月為何會将你們扔進豬圈?”小卿淡淡地問。
歐陽佩顯有些心虛,看看爹,又看看娘,最後看看眼睛依舊有些紅的孫二夫人,沉默着沒有說話。
燕月冷冷地看着歐陽佩顯:“你不說嗎?”
這簡單地一句話,差點将歐陽佩顯吓跪了下去。
“傅少俠為何不問問小莫或是燕公子。”阮丁丁拉過歐陽佩顯:“昨日佩顯與小莫起了些沖突,小莫又出言頂撞了老爺,他也因此被傅少俠重責。可是巧的很,随後,佩顯和一鶴就遭了毒手,還得燕公子用搜神指相待,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看着唐一鶴的慘狀,歐陽佩顯居然掉了幾滴眼淚:“我不過是約了唐兄一起飲酒,随後遇見了燕月,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鶴兄若不是為了幫我,也不會死得如此之慘。”
阮丁丁拍了歐陽佩顯的臂膀道,嘆息道:“這也不能全怪你,一鶴這孩子性情耿直,可惜就因為幾句替人抱屈的話,年紀輕輕就遭此橫禍,死得确實冤枉。”
唐停已經激動難耐,掙脫了謝百鳴的阻攔,指着燕月喝道:“你難道就因為鶴兒在壽筵上,指責了你幾句,你就下此毒手嗎。”
燕月冷哼一聲,忽然閃身而過,擒了歐陽佩顯的手腕,略一用力,歐陽佩顯疼得臉色一白,幾乎跪倒。歐陽權喝道:“放手!”出拳打向燕月,孫二夫人、阮丁丁也同時出手。燕月身形一轉,避開兩個女人的攻擊,硬接了歐陽權一掌,身形紋絲未晃。
“燕公子請放了家兄說話。”随着話音,一根金釵直刺燕月雙目,方位之精巧,招式之奇妙,看得宇文敬和小卿,同時眸中一亮。
燕月右手一封,金釵角度再變,燕月微哼了一聲,帶着歐陽佩顯橫移一步,右手已經攻向婉兒面門。轉眼間,二人已經拆解了十幾招。衆人對燕月武功早都有所見識,如今見了歐陽婉兒的身手,又是一陣驚奇。
歐陽婉兒心裏更是驚駭,想不到夫人特意賜授的絕學,竟也奈何不了燕月,想要成事,恐怕難如登天。
“燕月,退回來。”小卿冷冷地道。
燕月雖不情願,卻仍是放了手,身形一轉,退回小卿身側,欠身道:“老大恕罪。”
“怎麽,燕少俠還想對佩顯再用搜神指不成?”阮丁丁扶起臉上冷汗涔涔地歐陽佩顯,冷哼道:“當着這許多武林前輩的面,你還想來個屈打成招。”
歐陽佩顯記起了昨夜自己所受的折磨,加上剛才的羞辱,狠了心道:“燕月,我得罪你的兄弟,你為難我,我技不如人,也沒臉說什麽,唐兄不過質問過你一句,你卻害死了他,我就算明知打不過你,也要為一鶴報仇。”
燕月聽了,嘴邊卻漾出一絲笑意:“你說這番話出來,差點讓我以為你是個有骨氣的人了。”
歐陽佩顯恨不能立刻去将燕月撕成碎片。可是,狠話說了,他的确不敢冒然動手。
歐陽權及時喝道:“佩顯,退下去。”歐陽佩顯忙借着機會退了開去。
“傅少俠。”歐陽權冷冷地道:“佩顯自不量力,惹怒了燕公子,受了教訓也可以不提,但是唐賢侄之死卻畢竟與他脫不了幹系。傅少俠打算如何交代。”
小莫看看燕月,露出一絲苦笑,在這種場合,他實在不願與歐陽家的人說話,可是為了燕月清白也不能不說:“小莫昨日被師兄重責之事,燕月師兄将他二人扔入豬圈時并不知曉。”
“住口!”歐陽權冷喝道:“這裏也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沒一點規矩。”
小莫待他咆哮完了,依舊淡然道:“唐公子若是受邀飲酒,為何身穿夜行衣?此中只怕另有緣故。”歐陽佩顯身上的衣服幾乎被豬吃光,但是唐一鶴剩下的身體上,依舊留有大片衣物。
阮丁丁冷哼道:“你這是想包庇你的師兄,到來懷疑你的兄長說謊不成?”
小莫對阮丁丁地話置若罔聞。依舊不急不緩地道:“唐一鶴已死,大家已聽了歐陽公子之詞,也該給燕月師兄一句說話的機會,如此先行指責,不嫌稍過武斷嗎?”
歐陽權看着小莫,臉上青紅相間,甚是惱怒。但是小莫說的話卻又句句在理。
“你這是在指責老爺了?”阮丁丁毫不掩飾地擺出一副晚/娘面孔:“幾次三番地出言頂撞老爺,你這眼裏可還有一點規矩嗎?”
“小莫師兄講的是道理,和規矩有什麽關系?”玉翔自然而然地接道。
“若是沒有道理,當然要拿規矩壓人。”燕月嘲弄地笑道:“你以為這世上的笑話都是如何來的。”
小莫和玉翔相視一笑。
“你們三個都長了本事了。”小卿淡然笑着,站起身來:“規矩若是成了笑話,我這個老大只好也不講道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兄逼弟反(一)
燕月、小莫、玉翔三人長跪在小卿面前,三張英俊的臉上都有些紅腫。
燕月的最重,唇邊已經磕破,滲出血珠來。他輕輕抿了一下唇,臉上火辣辣地痛,心裏卻奇怪,為何老大每次打人耳光都用如此大的勁道,他的手都不會痛嗎。
大廳上忽然變得沉靜,心裏不由都有些感嘆傅家規矩的确森嚴。小卿只是站起身來,掃了他們三人一眼,三人已經不約而同跪到了他面前。
小卿帶着淡淡笑容,一人給了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三人別說動,就是被打完了,連摸都不敢摸,尤其是燕月,那麽狂妄的一個年輕高手,在小卿面前,連一句話也不敢辯駁。
歐陽佩顯眼裏更是不自覺地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祈禱着小卿能多扇燕月幾個耳光。
小卿停了手,淡然道:“這回好了嗎?非迫得我當着這許多人的面教訓你們嗎?”
三人忙一起垂首道:“多謝老大教訓。”
“小莫。”小卿冷冷地道:“你是越大越不長記性了,昨日才挨的棍子,今日還敢對歐陽前輩不敬,看來到是打得輕了。”
小莫被老大訓得滿面通紅,又不敢辯駁,只能諾諾應是:“小莫願領師兄重責。”
慕容芸微微有些皺眉,她想不到小卿居然會當着這許多人的面如此斥責小莫,一點情面也不留。
燕月當然知道小莫窘迫,欠身道:“這都是燕月的錯,老大要罵就罵我吧。”
“你也知道錯嗎?”小卿把目光放到了燕月身上。
燕月垂首不語。老大今日竟似吃了火藥,雖然老大一向嚴厲,但是卻一直顧及這些師弟的臉面,如此在衆人面前沒鼻子沒臉地斥責,還真是第一次。
“你因了為小莫不平,恃強淩弱,害了唐一鶴慘死,可知失德嗎?”
燕月恭聲道:“小弟的确為小莫不平,不過唐一鶴和歐陽佩顯這兩個淫賤之人,都是死有餘辜。小弟并不覺做錯了什麽。”
唐停忍不住大怒道:“一鶴已死,你還冤枉他。唐某……”
燕月冷然瞧了他一眼,目光中森冷之氣,讓唐停不覺将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啪地一聲脆響,小卿的巴掌又狠狠落在燕月臉上,打得燕月身形一晃,唇邊立刻流出血來。
“不服?”小卿冷冷地問。
“燕月不敢。”燕月無限委屈,卻不敢再說。
“說?你有何不服?”小卿卻根本未饒過他,又是一掌打在燕月臉上。
“唐一鶴與歐陽佩顯對孫劍蘭和青翼使用‘碎金寒’意圖不軌。”燕月擡頭看着小卿,“這事昨夜小弟已禀明老大,老大既然不信,小弟無話可說。”
燕月的話,令屋內衆人瞠目結舌,唐停和歐陽權都知自己兒子秉性,這事絕對做得出來,但是又絕對不能認。
阮丁丁和孫二夫人對望一眼,孫二夫人這臉上不由羞愧難當,阮丁丁眼中就起了怒火。
“你,你……”歐陽佩顯想要抵賴,但是看着他娘和孫二夫人的臉色,卻未說出來。
孫二夫人早上聽說歐陽佩顯出了事情,匆忙趕了來,以為孫劍蘭只是貪睡,并未放在心上。
“難怪未看到孫姑娘和青姑娘。”謝百鳴略有所思地道:“聽聞唐家‘碎金寒’與一般迷藥不同,初時無色無味,時長則有淡淡酒香,中了此迷藥的人,臉如金紙,遇醋方醒。”說着話,将目光落到唐停臉上,又看向歐陽佩顯。
衆人來到孫劍蘭與青翼房中,兩個丫頭果真面如金紙,依舊熟睡,呼之不醒。室內有淡淡酒香。窗戶紙上被捅了一個小洞。
待拿了醋來淋到兩個姑娘臉上,她們才醒過來,見了這屋內一大堆人,都十分吃驚,不知發生何事。
“畜牲!畜牲!”歐陽權憤聲痛罵。阮丁丁面色發白,看着孫劍蘭雖然毫發無損,卻日漸消瘦的面龐,心裏疼的哆嗦。“這兩個丫頭的确中了‘碎金寒’”,她蒼白了臉色道:“也許,是有人從唐一鶴那裏拿走了迷藥再反咬一口也說不定。”
歐陽權看看夫人,只覺眼眶一熱,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都這時候了,她仍為歐陽佩顯遮掩。
令衆人想不到,出面為燕月說話的竟然是宇文蕭蕭。宇文蕭蕭将昨夜與燕月飲酒暢談之事說了出來。
“送燕月兄走時,我親見一身黑衣的唐一鶴與歐陽佩顯帶着孫劍蘭和青翼從房中出來,燕月大哥才教訓他們的。”
原來他竟未醉倒。燕月的目光含了笑意看向宇文蕭蕭,宇文蕭蕭在燕月的目光下,不由又有些心跳。
慕容芸臉色一變:“蕭兒。你爹不是吩咐過,不許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燕大哥只是将他們丢到了豬圈裏,唐一鶴之死只是罪有應得。”宇文蕭蕭根本不理他娘的阻攔,繼續說道。
萬惡“淫”為首。利用迷藥作奸犯科,乃是死罪。
孫二夫人先就一耳光将歐陽佩顯打了一個趔趄:“你這個畜牲,為何如此對劍蘭?”
歐陽佩顯索性豁了出去:“孫劍蘭她曾與小莫私奔,佩顯寧願死也不原意娶個紅杏出牆的女子。”
“你。”孫二夫人再一掌打了下來,歐陽佩顯卻用手擋住了:“藍姨為何一直責我,有空就該多管教管教那個不知羞恥的丫頭。”
啪地一聲,歐陽佩顯被一個大耳光扇倒在地,打他的正是阮丁丁:“你犯了如此大錯,還敢争辯。”喝了人,将歐陽佩顯綁了,押到祠堂發落。
歐陽佩顯想要反抗,看看眼前形勢,也只得任由着下人将他綁了。臨走時,看燕月和小莫的目光,簡直要噴火。
小卿對面上不知是啥顏色的唐停微抱拳道:“唐大俠。令郎之死,在下雖然十分遺憾,想來也是天意。若是唐家依舊要尋燕月的梁子,在下等随時恭候。”
衆人皆散,謝百鳴卻走到小卿跟前,笑道:“适才言語冒犯之處,還請恕罪恕罪。”
小卿也與他客氣幾句。謝百鳴看燕月臉上依舊紅腫地厲害,不由笑道:“傅少俠的火氣也是大了些,早該給燕少俠個說話機會,這次,确是委屈了燕少俠,受這場無妄之災。”
小卿淡然笑道:“謝谷主不必為他說話,總是他自己處置失當,過于狂妄,受了教訓也是活該,只是不知他能記到幾時。”回頭看看燕月,似乎仍有不服之色,又板了臉喝問道:“怎麽,說屈了你嗎?”
燕月就欠了身道:“師兄教訓的是,小弟不敢不服。”
小卿臉色更沉道:“不敢不服,就是還不服了。”說着話,又揚起手來,謝百鳴忙拉住小卿,讓小卿去與自己飲酒。
“你們三個都給我回院子裏跪着,沒我的話,不準起來。”小卿坳不過謝百鳴,随了他去,臨走時,依舊冷冷地罰了三個師弟。
燕月、小莫和玉翔也不敢再辯駁,欠身領罰走了。
“傅少俠很威風。”慕容芸帶着宇文宛然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着,看了兩人過來,慕容芸冷冷地開了口。
謝百鳴忙知趣地避了開去。
“宇文夫人。”小卿微笑道:“在下管教師弟,倒讓夫人見笑了。”
慕容芸冷哼道:“你如何管教弟子那是你家的規矩,只是妾身想提醒傅少俠一句,人有臉樹有皮,兄友才能弟恭,你如此不顧他們的臉面,不怕來個兄逼弟反嗎?”
小卿看了看慕容芸,毫不在意地笑道:“多謝宇文夫人提醒,只是夫人太多慮了,我怎麽看不出他們有那麽大的膽子。”
慕容芸哼了一聲:“你家的事情,外人也不便多言。攔住傅少俠,是奉命來傳個口訊:今夜三更,請傅少俠準時趕往蘭若客棧。”
小卿笑了笑:“多謝夫人傳訊。不知夫人是代何人傳訊?到蘭若客棧又所為何事呢?”
“你去了自然知道。”慕容芸轉身想走,又停下腳步:“今夜三更,妾身恭候。”
小卿笑道:“夫人恐怕不知在下有一個習慣,就是從不赴不明不白的邀請。”
“是嗎?依我看,這次傅少俠是一定會去的。”慕容芸笑道:“至于原因嘛,相信令師弟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臨轉身,又笑道:“傅少俠千萬勿要爽約,否則令師弟,就再也見不到那件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兄逼弟反(二)
小卿與謝百鳴再次飲酒,話題卻轉到了小莫身上。
“昨日小莫冒犯歐陽兄,聽說傅少俠将他打得遍體鱗傷,還在院中罰跪了一夜。”
小卿笑了笑:“舍弟年輕莽撞,謝谷主見笑。”
“年輕人誰不氣盛?況且小莫身世凄苦,也難歸他會對歐陽兄有所不滿。”謝百鳴頗為同情小莫:“這位歐陽夫人也是個極難纏的主,小莫吃苦的日子還在後面呢。”他似乎有了幾分醉意,言辭間也随便起來。
“謝谷主對歐陽前輩的家事,似乎知之甚詳。”小卿依舊品着茶。
“知道少兄愛茶,特意尋了建溪花茶來。”謝百鳴笑道。
“輕裘駿馬成都花,冰瓯雪碗建溪茶。”小卿笑道:“謝谷主費心了。”
“這位歐陽姑娘,傅少俠也見了,端莊有禮,武功高強,若是與令弟小莫結緣,确是一樁美事。”謝百鳴又提起做媒之事。
“謝谷主依舊為歐陽夫人作說客嗎?”
謝百鳴搖了搖頭:“這次,可是歐陽兄親自拜托的。”
燕月、小莫、玉翔并排跪在院子裏,午時的陽光依舊灼熱。
小莫背部衣衫隐隐透出血跡。他的嘴唇有些幹,頭也有些昏,身上的痛楚也似乎越來越強。
玉翔臉色發白,心裏焦灼無比。老大本就盛怒,若是發現了自己丢劍之事,不知要如何痛扁自己。
燕月跪在那裏,紋絲不動。嘴角卻略過一絲笑意,忍不住微擡了頭。院外花廊的花架下,一身白衣的宇文蕭蕭正望着燕月等住的院子發呆。
“宇文公子。”一聲輕喚,讓宇文蕭蕭一驚,歐陽婉兒一身白衣,站在回廊那裏,微笑道:“宇文公子好雅興,大中午的也來賞花嗎?”
宇文蕭蕭冷然道:“在下什麽時候賞花,不礙歐陽姑娘的事吧。”
歐陽婉兒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依舊帶着笑道:“宇文公子誤會了。小妹只是有些好奇,令尊令堂已帶着令妹與令表妹離去,宇文公子怎麽還留在歐陽家呢?莫非有什麽事情割舍不下?”
宇文蕭蕭臉色一冷,看着歐陽婉兒:“歐陽姑娘管好自己的事情吧。”說罷,轉身離去。
歐陽婉兒的臉上這才浮現一個笑容。“讓你對本姑娘不敬,今晚上,看你怎麽死。”歐陽婉兒冷哼道。
“小妹是奉了爹爹之命,來見傅少俠的。”歐陽婉兒進了院中,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三人,有些窘迫。
“老大去了謝谷主那裏,你若是願等,就進屋稍候,燕月兄弟等受責在身,不能招呼歐陽姑娘了。”燕月依舊平視前方,言語上到也客氣。
歐陽婉兒的目光克制不住地落在小莫身上,才微福了福身子:“今日冒犯燕公子之處,燕公子勿怪。”
燕月淡然一笑。
歐陽婉兒又深深福了一禮道:“今日的事情,本錯在家兄,反倒連累燕公子被令兄責罰,小妹十分過意不去,故此備了一份禮物,請燕公子笑納。”
燕月不由微皺了眉頭,不知歐陽婉兒到底打什麽主意。
“歐陽姑娘。”玉翔忍不住開口道:“不知歐陽姑娘可否方便将宇文姑娘請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問她。”
“宇文姑娘已經随着宇文前輩一家告辭離去了。”歐陽婉兒看了看玉翔,今日玉翔在大廳內曾在衆人面前與宇文宛然拉扯,大家都看在眼裏。
“趙公子有什麽事情,小妹願意代為效勞。”
玉翔聽說宛然走了,半天竟答不上話來。“師兄,這如何是好?”他忙去問燕月。
燕月不由也嘆了口氣。
“出了什麽事情?”小莫忍不住問道。
“一件會讓你我屁股開花的事情。”燕月自嘲地笑了笑:“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歐陽婉兒看了看三人談論,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忍不住輕咳了一下,道:“燕公子,小妹正準備送您一件禮物。”
燕月、小莫和玉翔忽然都微垂了頭,不約而同地挺了挺本就筆直的腰杆,然後恭聲道:“老大。”
小卿帶着淡淡笑容,走了進來。
“傅少俠。”歐陽婉兒忽然有些心跳,“家父派小女過來代家兄向傅少俠致歉。”
小卿對歐陽婉兒代父轉達的歉意和請小卿莫在為難幾個弟弟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笑着點了點頭。歐陽婉兒在小卿面前也頗局促,但仍是拿出一個綢緞包裹的盒子,說是送給燕月的禮物:“只是一件武器,也許燕少俠會用着合手。”
“你們三個進來。”小卿拿着那個盒子笑了笑,走進屋去。
四敞的軒窗內,射入幾縷陽光,午時過後,氣溫又清爽宜人。
小卿坐在藤椅上,看着面前跪着的三個師弟,微笑着道:“你們做了什麽錯事瞞我?”
玉翔的臉刷地一下白了。莫非老大發現了嗎。
“老大,小弟等奉了老大之命,一直跪在院中思過,并沒有做什麽事情。”燕月鎮靜地答道。
“是嗎?”小卿淡淡地道。
“是。”燕月立刻回道。既然已經瞞了,索性就瞞到底。
“你們也知道我的規矩。”小卿目光掃過三人:“做錯了事,罰了也就算了。若是明知錯了,還故意欺瞞,可別怪我不給你們留一絲臉面了。”
小卿的話一出口,燕月也吓白了臉,卻仍是道了聲“不敢。”
“小莫,你怎麽說。”
“小弟不知。”小莫心裏也撲通撲通地跳。
“玉翔。你呢?”
玉翔腿都直哆嗦,半天不敢說話。
“好。你們果真是長了本事了。都不認是嗎?”小卿的臉色漸漸冷了起來:“玉翔,你去将昨天的棍子拿來。”這一句話,差點将玉翔的魂吓出來。
那根藤棍,就放在他手邊的劍套中。
“還不去?”小卿略皺了眉。
“老大,這事都是燕月的主意。”燕月心裏嘆了口氣,“玉翔給我。”玉翔哆嗦着将劍套遞給燕月。
燕月抽出藤棍,雙手奉過頭頂:“玉翔的闊劍昨夜不見了,他原本要告訴老大,是小弟怕老大動怒,做主瞞下了。”
小莫看着老大嘴邊的笑意,不由心驚肉跳:“老大請息怒,都是小莫昨日觸怒老大,燕月師兄是怕說了此事,會火上澆油。”
“是宇文宛然昨夜來将劍拿走的,小弟一定會盡快将劍找回來的。”玉翔強忍着,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小卿淡淡地道:“玉翔,你的主意也長了。我上次罰你的時候是如何說的?”
玉翔當然還記得因為自己用桃木劍放在劍鞘中被老大發現後,自己挨了板子不說,還雙手舉着劍,在院子裏跪了一夜,別說膝蓋跟要折了一般,兩只胳膊到了第二天晚上還連筷子也拿不起來呢。
“闊劍再不許離手。”第二日早上,老大許他起來時,曾吩咐過。
玉翔低了頭。自己不僅離了手,居然還弄丢了。還讓一個小丫頭從房間偷走了,然後又放了藤棍在劍鞘裏瞞了老大。屢教不改,欺瞞師兄,這罪過自然就大了,難怪老大如此生氣了。
“玉翔不敢欺瞞師兄,放了棍子在劍鞘裏都是小弟的主意。”燕月看了老大的目光,心裏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忘了玉翔有過用假劍蒙混的前科呢,居然來個故技重施,難歸老大氣恨了:“這欺瞞師兄的罪過,老大記在燕月身上吧。”
小卿看了看燕月:“你的主意一向最正,這三年離家,別的本事看不出來,倒學會了教唆師弟,瞞騙師兄了。”說着話,走上前幾步,接過燕月手中的棍子。
燕月暗吸了口氣,等待棍子上身。小卿的棍子卻沒落下,只是冷峻地看着他,燕月想起昨夜小莫曾褪衣受罰,難道老大也想如此對自己嗎。
咬了下牙,燕月解開長衫,放于地上。
小卿笑了笑:“離家三年,規矩都忘了?”
燕月心中一驚,老大曾說要“不留一絲臉面”,難道還要似小時那樣,将褲子也褪了嗎。
“老大罰我吧。”玉翔看着燕月羞憤的臉色,心裏驚懼。
小卿冷冷地道:“好,我就先罰你,狡言飾過,欺瞞尊長,應如何受罰,你就先作給他看。”
玉翔一邊應是,一邊膝行幾步,跪行到燕月和小莫前面,跪得直直地,然後将身上長衫褪了下來,随後手顫抖着解開了腰間的束帶。
“老大,此時客居在外,還要如此受責嗎?”燕月忍不住委屈地低聲道。
“客居在外?”小卿冷笑道:“我已給過你們機會,奈何你們主意都正得很,這可是你們自找的。”說完話,看玉翔停了動作,喝道:“還不快點。”
吓得玉翔再不敢遲疑,手一褪,褲子便滑到了腿彎處。玉翔便直直地跪在那裏,光滑的背部,結實的臀胫毫無遮掩地裸露在空氣中。
燕月和小莫已然窘迫的滿臉通紅。
玉翔更是怕得都有些喘不上氣去。自小他是最怕痛的。隔了衣服打在身上的板子雖然也痛,但是總覺還能承受,沒有一下就痛得入了骨髓。可最怕的就是老大這樣的打法,脫了衣服直接打在肉上的,那疼痛自不必說,單是那份屈辱,就讓人心寒。
小卿已經拿了棍子,走上前去,狠狠一棍落了下去。玉翔被打得渾身一顫,屁股上立刻起了一道紫粗的檩子,随後綻出血珠來,在白淨的皮膚上分外耀目。
小卿的棍子已如狂風般輪了下去。玉翔原本光滑的皮膚上,漸漸布滿了猙獰的棍痕。玉翔也逐漸由壓抑地喘息轉為呻吟,直至忍不住哭求道:“翔兒錯了。老大饒了翔兒吧。”
小卿罰人是不許求饒的,越是求饒打得越重,玉翔雖明知此點,被打的苦了,只覺自己便要挨不過去,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棍子在離開身體的那一瞬,哭泣求饒,想着也許老大的棍子可能就停了。
可惜,小卿手中的藤棍依舊不停地重重落在他身上,他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