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年初一拜年了
時廊将盛蕾送到其晟胡同前, 便讓馬車停了下來。
“再往前, 只怕有些不方便,我便送你到這了。”時廊下了馬。走到馬車前,将車門打開,向盛蕾伸了手。
“你待會要去哪?”盛蕾将手搭上時廊的手心,彎腰出了馬車, 盛蕾望着其晟胡同裏,自家院門口處并排的幾輛馬車, 自然也是知曉了時廊為何在此, 躊躇不前的緣由了。
不過今日乃是大年初一,依着她對時廊的了解,除去了自己這, 時廊好像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和人一道, 共度新年。
“我待會要去诏獄。”時廊向盛蕾說道,然後又是頓了一下, “晚上等我。”
“好!”盛蕾愣了一下,随即點頭, 應了下來, 也沒有多問。
時廊朝笑了一下, 然後跨上上馬, 策馬離去,盛蕾直至看不到時廊的身影,這才收回了視線, 由着周嫂攙扶着自己,往其晟胡同內走去。
“娘,您沒事吧!”才剛走到胡同內,一眼便望見正在馬車旁左右徘徊的劉子惠,劉子惠一直往胡同口眺望着,自然也是看到盛蕾,看到盛蕾後,臉上下意識浮現一抹歡喜的神情,提着裙裾,便是匆匆往盛蕾所在位置跑了過來,到盛蕾跟前後,一把握住盛蕾的手,一雙眼睛,在盛蕾身上上下打量着,顯然昨日宮中驟變之事,她亦是有所耳聞。
“不妨事,不妨事!兩小兒可是跟着你來了?”盛蕾笑着握住劉子惠的手,打消其顧慮,然後探頭往其身後瞟了兩下,卻是未見冠玉和囡囡的身影。
“外面天冷,我讓他們在馬車內候着,這會由嘉石陪着。”劉子惠見盛蕾确實沒遭什麽難,這才緩了口氣,攙着盛蕾的胳膊,往胡同內而去。
馬車裏內,陪着兩小兒的嘉石,這會也應該是聽到外面響動,從馬車上一躍而出,先将冠玉抱了下來,然後又将囡囡托住,抱一個,牽一個迎上了盛蕾。
“娘親,您回來了,兒子來給您拜年了。”
“祖母,孫兒祝您新年快樂,福壽安康。”一旁冠玉見嘉石給盛蕾拜年,忙是松開了杜嘉石的手,像模像樣的朝盛蕾作了個揖,奶聲奶氣的說着祝福語。
“祖祖……啊呀呀… 祖。”就連被杜嘉石抱在手裏的囡囡,這會也是湊趣的咿咿呀呀,說着只有自己才能聽明白的話,
盛蕾一臉驚喜的望了劉子惠一眼,然後伸手自杜嘉石手中,将囡囡抱了過去,掂了掂分量,倒是比上次見時,重了不少,可見子惠是費了不少心力,“哎呦呦,有些時日未見,我們家囡囡會叫祖母了,真乖!祖母待會可得給囡囡一個大紅包。”
湊臉過去,挨了挨囡囡的小臉兒,倒是有些冰冷,盛蕾又伸手牽了住冠玉的手,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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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杵在外頭了,先進屋裏去暖和一下,省得凍了孩子。”盛蕾朝周嫂示意了一下,周嫂上前,将院門外挂着得鎖打開,引得衆人進了院子。
齊嬷嬷昨日便被她派到司府舊宅進行灑掃,院裏的幾個粗使婆子,盛蕾都給放了假日,本以為昨夜便可歸府,卻不想出了瑜貴妃的事,一直鬧到這會,這得以歸家,不然也不需着讓劉子惠幾個在外面一直候着了。
周嫂和安嬷嬷幾個幫着将屋裏生了火,慶嫂和李嫂,張嫂都是軍戶出身,都是熟人,幾個一并去了膳房準備吃食。
盛蕾将囡囡擱在炕,然後将炕頭早已準備的新年禮物,一一發給幾位小輩,便是連劉子惠帶過來的仆從,亦是備了不小數目的賞錢。
劉子惠陪着盛蕾用罷晚膳,兩小兒玩得累睡了過去,杜嘉石不在,其屏退了下人,這才一臉猶豫的走到盛蕾身邊坐下。
“娘,有個事,我想問一下您,可以嗎?”
“問吧!若是我知曉的話,定會告訴你。”盛蕾瞧劉子惠模樣,倒是有些疑惑,随即又想到一種可能性,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羞澀之意,說話的聲音,也帶上了幾許澀澀的之意。
“娘,您和時大人,你們之間是不是……?”劉子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盛蕾,話語間,亦是含糊不清,但已足矣讓盛蕾知曉,其話中的意思。
雖是羞澀,可盛蕾還是一臉鄭重其事的望向劉子惠,極其認真道,“就是你想的那樣,這餘下的光陰,我想陪着他一起到死。”
劉子惠一臉詫異的望着盛蕾,想要知道,她是否有玩笑的成分在,可顯然,片刻之後,她已經确定,盛蕾這話是認真 的。
“娘,你當真決定了。”
“恩!絕不更改。”盛蕾似承諾般的朝劉子惠點了點頭,“你無需去理會那些流言蜚語,自己的生活,終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不要被外面噱頭,庸人自擾。”
這便是她,盛蕾的生活方式,也是她想告訴劉子惠的。
“我知道了。”劉子惠臉上浮現出思考的模樣,良久,劉子惠點了頭,臉上露出些許的笑意。
“娘親,我站在你這邊。”
盛蕾失笑的看着劉子惠一臉認真表情,伸手摸了摸劉子惠的發鬓,然後點了點頭,“恩,這些時日幸苦你了,修然應該會在三四月的時候,回京。到時候你們夫妻就能團聚了。”
“娘,此話當真?”劉子惠本就一心盼着杜修然回霍京,如今聽到确切的消息,自然無比的歡喜。
“是時大人告知我的,這些時日,京中不太平,你帶着孩子還是住在劉家,這樣我放心些。”看着劉子惠歡喜的神情,盛蕾自然不好意思告訴她,是她求着時廊,将杜修然送出霍京,以致于在這新年之際,都未能團圓。
“好,我都聽娘的。”劉子惠一臉乖順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時間也不早了,你帶着兩個孩子該回去了。”盛蕾看了看外面天色,然後站起身,“你稍等一下。”
說完之後,盛蕾便往內卧而去,不多時,便從裏面抱出一個盒子,然後交到劉子惠的跟前,“替你向你爹娘問聲好,未能親自拜訪,還請親家見諒,這便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讓他二老守着。”
“這是……,娘,這太貴重了些,我不能收。”劉子惠滿臉疑惑的接過盒子,然後打開,露出裏面一根須完整的人參來,參體差不多有三根手指粗細,一看便知其年份不小,劉子惠猛的将盒子蓋上,然後往回推去。
“這可是大補的東西,娘你身子骨一向不好,您還是留着吧。”
“虛不受補,我這身子,一直都由沈姑娘調養着,沒有大礙,我也是近兒個聽聞,你祖母需着這東西,才想起,家裏存了這個,這些時日,你一直住在劉家,還得多虧了親家一直看顧,我也就只能幫上這麽點忙了。”
這劉子惠的祖母年前便病了,她還是前幾日聽時廊提起,說是劉家在霍京四處收羅年份長的人參,這才想起嫂嫂留了些藥材給她,這不正趕上趟兒了。
“娘,謝謝您,謝謝您。”劉子惠自然知道,這人參是祖母現今最需要的,可一邊娘,一邊是祖母,她自然抉擇,如今聽得盛蕾言語,一時間是淚眼盈眶,感激不已。
“可不得哭了,這要是哭花了妝容,你回到劉家,親家可得要誤會了,好了,收拾收拾,回去吧!天冷,我這身子也懶了,就不送了。”盛蕾掏出手絹,擦去劉子惠眼角得淚痕,然後打趣道。
劉子惠頓時失笑出聲,然後接過手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朝盛蕾行了一禮。
“那兒媳這便告辭了。”
盛蕾點了點頭,劉子惠自是向安嬷嬷吩咐了下去,由着下人,将兩小兒,抱進了馬車,再是向盛蕾告別,這才離了院子,回府去了。
“娘親,您這些時日,過的可還舒心。”杜嘉石就像是踩着點兒,劉子惠離開沒多久,他便出現了盛蕾的跟前,毫不避諱的往盛蕾身側挨了挨,眼中帶着幾許擔憂。
“甚為舒心。”盛蕾點了點頭,這院裏有時廊護着,并操持一切,她過得自然是舒坦得很。
杜嘉石聞言,臉上确是浮現幾許愧疚神情,“娘親,對不起,之前沒能來看您。”
盛蕾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是之前被刺殺的事,她事後可是特意傳了信,讓杜嘉石和劉子惠不要前來探望,以免被人覺得,走得親近,以致于将主意打他們身上。
“沒來才乖,我如今乃是自顧不暇,危險未知,哪還能顧得上你,不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伸手,指頭彎曲,然後叩了叩杜嘉石的額頭,盛蕾說得一臉輕松。
這倒是讓杜嘉石松了口氣,然後帶着幾分不好意思的朝盛蕾笑了笑,接着便是主動提及了杜府家的事。
自盛蕾離開杜府之後,鐘氏自然也就住回了原先的院子,只今時不同往日,奕蝶和卿月的年齡擺在那裏,該嬌的嬌,該魅的魅,比之于鐘氏,這個中滋味,自然是高低立現。
便是杜鶴顧念的和鐘氏之間的以往情分,可那二人從小便教養着如今讨得男人歡心,鐘氏剛進門時,又給二人下了那麽大的絆子,卿月二人自然是想着法兒,讓杜鶴高興。
以致于杜鶴沉溺于美人窩裏,那可謂是流連忘返,自然也就忽視了鐘氏,鐘氏那可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是不會被杜鶴三言兩語,随意打發了,于是,各種鬧騰之下,杜鶴也就被攪合的不得脫身。
而劉子惠也是離開了杜府,整個府邸,也是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簡而言之,如今的杜府,可謂當真是雞犬不留,一團亂糟。
杜鶴過得不好,盛蕾自然是十分歡喜。
杜嘉石最是察言觀色,見盛蕾喜歡聽,那便是撿着杜鶴和鐘氏的倒黴兒細細說道,這一說,便是挨近傍晚,盛蕾見時候不早,留着其在院裏用過晚膳,這才放了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