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蓋棺定論四皇子遭殃
雖說一切都來得太過巧合, 但對于如今的聖上而言,不管是誰, 他要的只是一個能平息自己的怒火的答案, 已經挽回瑜貴妃生命的解藥。
“父皇,當真不是我!當真不是我啊!這一切定是有人誣陷于孩兒的。”四皇子被時廊提溜到皇上那裏, ‘撲通’一聲便跪在了皇上的跟前,滿目惶恐,向其哀求。
“你說不是你, 那這些又是什麽?”皇上由着身邊太監攙扶着站在四皇子的跟前,一臉恨鐵不成鋼模樣的望着四皇子,目光飄過其身後跪着猶如個鹌鹑蛋一般的宮女, 以及侍女, 還有擺在地上,裝着毒藥, 還有幾顆疑似解藥的藥丸。
宮女便是宴席上替瑜貴妃風上羊乳之人, 侍女乃是四皇子身邊的大丫鬟,毒物和藥丸, 皆是從侍女身上搜尋出來的。
一切的證據皆指向四皇子, 天衣無縫, 無任何破綻。
皇上一臉失望對着四皇子嘆了口氣, 眼見着司太醫匆匆趕來,忙是向其吩咐道, “司太醫, 先驗藥吧!貴妃性命要緊。”
“是, 聖上。”司太醫向前一鞠禮,随即上前,拿起毒瓶,打開然後用手扇了扇,聞了聞毒物的氣味,然後皺了皺眉,又将解毒的藥丸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後将東西都擱下,走到皇上的跟前,又是朝其行了一禮,有些不确定的向皇上開口。“聖上,為保瑜貴妃完全,臣需要一個人來試藥。”
“時廊,你來。”皇上聞言,望向時廊,伸出手指,随意往四皇子身後兩個女子,指了指。
“是,聖上。”時廊會意,上得前去,拿起裝着毒藥的瓶子,走到四皇子身側,望了一眼宮女和侍女,想也沒想,直接一把握住宮女的雙頰,讓其最張開,不顧其作死的掙紮,直接将瓷瓶裏的毒藥,全部傾入宮女的嘴裏。
“咳咳,咳咳!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宮女被逼着吞噬了毒藥,待時廊将其雙頰放開之後,宮女雙眼噙着淚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同時将手指深入喉嚨,希望将毒藥給吐了出來。
只确定這般只是徒勞之後,她眼帶茫然四顧,視線落在被時廊握在手心的解藥之後,頓時蹭蹭兩下,跪着奔到時廊前,一把抓住時廊的官袍,向其求助。
時廊低頭瞟了宮女一眼,目無表情擡起頭,望了一眼殿外,這會穿着飛魚服,在殿外探頭探腦的盛蕾,微微朝其搖了搖頭,提示其不要好奇心太重,見其縮回了頭去,這才收回了視線。
“救救我,救救……嘔……嘔!血……嘔……”宮女這會滿心失措,還帶喲再行求助,可染黑的血,卻是不受控制的,從其嘴裏嘔出,勢頭洶洶,宮女一臉惶恐的用手接住湧出的黑色血跡,臉上的表情更是惶然無助。
可這才,還沒再等她出聲,直接兩眼一翻,宮女直接就暈了過去,黑線直接從脖頸處,湧上頰面。
“時大人?”司太醫見狀,忙是望向時廊,當時在宴會上,瑜貴妃才喝了幾口羊乳,而且他查看了那份羊乳,裏面毒藥下的分量并不是很重,所以他才能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一直吊住瑜貴妃最後那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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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形勢不同,時廊下的藥太重,毒物蔓延的速度太快,他怕再不快些給宮女解毒,只怕宮女會死。
時廊只看了司太醫一眼,然後蹲下身去,拿起一顆解藥,然後塞進了宮女的嘴裏。
不過是須臾間,那宮女臉上已經透黑的顏色,慢慢轉灰,接着再行轉白。
“是解藥,司太醫,請。”還不待那宮女清醒過來,時廊便将手中的藥一把握緊,然後直接沖到司太醫跟前,司太醫完全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一把将司太醫扛住,直接越身而動,沖出了殿內。
皇上看時廊這般舉動,臉上無半分夾怒之色,只是将視線再度回轉到四皇子身上。
“說吧!”
“父皇,我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啊!”四皇子拉苦着個臉,雖說他有心發難,可今日可是年關,他怎麽着,也不會在這新年這個關頭,觸父皇的黴頭。
“那你來說,你若有半句虛言,我便誅了你九族宗親。”皇上望着四皇子的目光,卻滿是不信,他讓身邊的太監将自己扶到了那已經快要癱倒在地上的侍女,沉聲問道。
“是,是!青蓮進宮之前,和奴婢是同鄉毗鄰,四皇子知道之後,讓奴婢向青蓮傳遞好意,并…借着進宮的機會,與青蓮暗中相通,這,這次,是四皇子答應青蓮,只要貴妃娘娘身故,他,他便向聖上你,求旨,将青蓮納進府內。”
侍女哆哆嗦嗦的仰着頭,望着皇上,一臉惶恐的将話斷斷續續說出,卻是一眼都不敢去看四皇子的臉。
“當真如此?”皇上聽到侍女的陳述,臉上陰暗如鍋黑一般。
“不,不,她胡說的!我跟這青蓮也就見上了幾面,連話都未曾多說過!”四皇子瘋狂搖頭,已示否認,随即狠狠的偏頭扭向侍女。
“尚竹,本王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誣陷于我。”
“奴婢沒有,我對主子您一向忠心耿耿,便是主子你要了尚竹這條命,尚竹絕無半句怨言,可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奴婢不能……”
尚竹,也便是那侍女,一臉怯怯的望着四皇子暴怒的模樣,語聲淚泣,不能自已的模樣。
“你,你……”四皇子完全想不到,尚竹竟然會在這個關頭,給自己扣上這麽大的一個帽子,這完全就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明明她說的,自己一事不知,可尚竹鑿鑿之言,四皇子竟然是無從辯駁。
“聖上,青蓮姐姐如今已懷孕兩月有餘,這正是四殿下的孩子,正是因為青蓮姐姐想要腹中孩兒一個名分,這才會铤而走險,答應四殿下行事。”
正在四皇子糾結之際,青蓮毫不留情的,又是補上了最後一刀,“聖上若是不信的話,可讓太醫前來探脈,自然一試便知。”
“你胡說!”四皇子的臉,頓是青一陣,白一陣,正待要反駁,他和青蓮無半分關系之際,旁邊躺在地上,已經喂食過解藥的青蓮,這會正是幽幽轉醒,似聽到尚竹之前的話,又聽到四皇子不認賬的言語,頓時一臉羞憤的撐其身來,一臉幽怨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殿下,你竟是這般的無情,事到臨頭,你竟然連奴婢腹中的親身骨肉都要舍棄,殿下,你當真是好狠的心。”青蓮一副咬牙切齒的望着四皇子,說罷之後,卻是一扭頭,望向皇上,然後伸手入衣襟,從裏面掏出一玉佩,雙手往前一奉。
“聖上,這是四殿下贈予奴婢的定情信物,還請聖上明察。”
“我何時,何地與你私通過,究竟是誰人指使你誣陷與我的。”四皇子一眼便認出,那玉佩乃是其額娘親賜,昨夜之時,還挂在自己的腰佩之間,四皇子下意識裏往腰間一看,卻已無了玉佩蹤跡,一時間,四皇子百口莫辯,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可事出突然,對種種指認,人證物證他竟是無從辯駁。
所以其反駁之言,亦是無比的蒼白無力。
“夠了!”既然無力,聽在皇上的耳朵裏,那也只不過是四皇子的垂死掙紮而已,當下他便鐵青着臉,阻止了四皇子的狡辯。
四皇子一臉無措沮喪的望了皇上一眼,然後郁悶的閉下嘴去。
皇上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後調轉方向,其身邊的太監,頓是會意,忙是将皇上扶着,坐回到了龍椅之上,一時間殿內的氣氛,陷入了極度的詭異之中。
除去兩女子小聲的抽泣外,在無其他。
只約莫一刻鐘之後,只聽到一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四皇子正待循聲往後看去,只覺一陣冷風帶過,便見時廊挾裹着一太醫于自己跟前站定。
只此太醫,并不是司太醫,不過倒也是盛蕾的熟人,盧太醫。
“啪嗒!”對盧太醫,時廊自然不如司太醫那般客氣,站定之後,直接一松手,将盧太醫那把老骨頭,直接給丢在了地上。
“回聖上,貴妃娘娘已經清醒過來,司太醫正守在娘娘身邊,聖上這會也要過去?”
皇上臉上形色可見的一喜,他直接龍椅把手,直接‘蹭’的站起身來,眼盯着盧太醫,“瑜貴妃如今情況如何?”
盧太醫聽到皇上的問話,頓是端正了身形,朝皇上回話道,“服用解藥之後,體內的毒藥大部分已排除,剩下的餘毒,這會司院守正在娘娘身邊,為娘娘施針,只要之後再調養幾次,定無大礙。”
“大善。”皇上表情頓是一松,喜形于色,可見到四皇子之後,表情又是垮了下來。
“盧太醫,去給那宮女把個脈!”
“是,聖上。”盧太醫應聲而去,走到身後青蓮身邊,然後蹲了下來,示意青蓮把手伸了出來,然後探向青蓮的脈搏。
“這……”須臾之後,盧太醫将手從青蓮的脈上挪開,擡眼小心翼翼的望着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
皇上已經發話,盧太醫自然有就沒了隐瞞的道理,他看了一眼時廊以及四皇子,這才小心翼翼的回話,“臣,探出,這位……女子,已有二月有餘身孕在身,只是身體剛剛承了毒藥,這腹中胎兒,只怕是保全不住了。”
“如今,你還有何狡辯之言,哼!”聖上聽到盧太醫的話,頓是望向四皇子,朝其冷哼一聲,便已是蓋棺定論。
“朕回來之前,你便在此好生跪着,待朕回來之後,再行收拾你。”
“父皇,父皇,爹,爹,這當真不是兒子做的啊!”四皇子表情大駭,又見皇上要走,忙是上前兩步,攔住皇上的去路,向其哀求。
皇上心中這會已有定論,見四皇子這般作态,自然也是看不上,睥睨的望了四皇子一眼,然後直接繞開其身而去,“事到臨頭,你還這般死不承認,朕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四皇子還待要追了上去,跟在皇上身側太監,卻是一把攔在了四皇子的跟前,“四殿下,老奴勸您還是好生在這裏跪着為好。”
四皇子聞言,心下頹然,知事情已回轉之餘地,只能怏怏跪在殿內中間,一副垂頭喪氣模樣。
“時廊,這兩個女人,便交給你拱衛殿了。”皇上走到門口,腳下一頓,然後扭頭,望向時廊,朝其吩咐。
“遵命,聖上。”時廊忙是朝皇上的方向行了一禮,然後目送皇上一行而去,直至人走遠,時廊這才開口喚到,“關舟,帶她們下去。”
一直在門口守在盛蕾身邊的關舟,聽到時廊分吩咐,向盛蕾示意,二人一道,進了殿內之中,将盛蕾送到時廊身側,然後将青蓮和尚竹兩位女子帶了下去。
“時……”盛蕾那眼撇了四皇子兩眼,然後用手推了推時廊的胳膊,正想問時廊對此事的看法時,卻見四皇子猛的一轉頭,直接對向時廊,納頭便拜。
好在時廊反應的夠快,在四皇子拜下之際,彎腰伸手一托,将四皇子的手,直接托住,“四殿下,這是何意?”
“時大人,父皇對您一向最是倚重,我雖有奪嫡之心,可昨日之事,覺非我所為,我在這裏求您,望你徹查下去,還我一個公道。”
四皇子一臉懇求的望着時廊,他自然知曉,時廊是站在二哥陣營之中的,可時廊一向鐵面無私,公道分明,這件事不是他做到,他相信,若是有時廊幫忙,他定能洗刷冤屈。
“四殿下何必如此,為聖上分憂,乃是臣子的本分,若此事非殿下所謂,臣查清真相,亦是理所當然之事,不過既然,皇上讓殿下,跪等此處,我勸殿下,還是暫時不要生出的其他心思為好。”
時廊将托住四殿下的手松開,然後擡上,然後拍了拍四皇子肩膀,善意提醒了一句,然後側頭,望向盛蕾,語氣不自覺的轉柔。
“走吧!”
“恩。”盛蕾略是幾分同情的望了一眼瞬間沮喪不已的四皇子,然後朝時廊點了點頭,二人相攜着走出了殿內。
“今日是大年初一,如今事已了,我這邊送你出宮,以免讓劉氏憂心。”出得殿去,時廊這才向盛蕾說道。
劉氏?劉子惠,盛蕾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時廊嘴裏的劉氏是誰,也這才驚覺,今日可是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時候,子惠前幾日,便讓安嬷嬷傳訊過來,說是今日,要帶着兩小兒前來其晟胡同給她拜年,只在皇宮鬧了這麽一出,她竟然将這事給忘了,不好意思的朝時廊笑了一下。
“驚了這一茬,倒是讓我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可不得讓子惠擔心,我們快走。”
“好!”時廊點頭,與時廊相視一笑,然後牽住盛蕾的手,二人一道,望皇宮外的方向而去,一時間,盛蕾倒是忘了向時廊問四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