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希望我留下
說罷之後, 二人目光對視, 卻是相視一笑。
“欽州事宜未解,時大哥可還需離京?”盛蕾喝着茶,慢聲向時廊問道。
時廊殿了點頭,應道,“要走, 只不是現在。”
雖說二皇子已經回京,可卻是受了不輕的傷, 聖上之前昏厥之事, 也是真,欽州之事,他的屬下并未回京, 有他無他,并不會有太多的影響, 但以霍京如今的形勢,聖上需要他, 他還是留在霍京比較好。
盛蕾聞言,臉上明顯露出幾分釋然之态, 頓時讓時廊有所猜測。
“你, 希望我留在霍京!”
不是疑問, 而是肯定的語氣。
盛蕾猶豫了一番, 朝時廊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為何, 知道你在霍京,會讓我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盛蕾并沒有欺騙時廊,就在時廊離開霍京,短短一個來月的觀景裏,知曉時廊不在霍京,總是讓盛蕾感覺好些缺了一點什麽。
“這是我的榮幸。”時廊聽出了盛蕾語氣的依賴之意,望着盛蕾的目光,柔和而溫情,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然後推到了盛蕾的跟前。
“這個你收着。”
“這是……地契,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盛蕾拿起紙,打開一看,便發現這是一張地契,盛蕾擡頭望了時廊一眼,将地契再度遞回了時廊跟前。
之前找錢婆子買人之際,她就已經問過了,這霍京的房價,高的吓人,随随便便一座院落,便需得幾萬兩銀子。
所以,面對這種貴重之物,盛蕾自不能随意接受。
“只是暫且放在你這裏,京中眼線衆多,我不能留你太久,待會你拿着這地契離開,不官誰人問起,便只說今日是為看房而來,這院落清幽僻靜,景致雅意,極為适合,便買了下來,這樣便不會有人生疑了。”
時廊反手再一推,将地契再度推到盛蕾的前面,并細細為其解釋一番自己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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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那我便暫且替時大哥保管一二。”盛蕾轉念一想,時廊邏輯并無半分差錯,她自然也就沒有拒絕的道理,伸手将地契接過,然後收入袖袋之中。
“我現在是否該走了?”耽擱時間太長,只怕也會讓人 生疑。
時廊點頭,“恩!我無法送你,此番還需你獨自離開,張嫂就在門外等你,你只需叩門便可。”
“張嫂是你的人?李嫂也是!”提起張嫂,盛蕾自然也便想起了此次出門的目的。
“他們都是軍中遺孀,有她二人在你身邊,我自是放心許多,還請勿怪。”倒了這個時候,自然也沒有再隐瞞盛蕾必要性,時廊痛快的承認了下來。
而就在時廊承認下來的一瞬間,盛蕾忽然有了一個極其想要知曉的問題,“你,這麽多年,一直未曾下許婚,可是……,罷了,就當我什麽都沒問。”
只是話問出口去,盛蕾又覺得太過冒昧,朝時廊歉疚一笑,自行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站起身來,朝外院方向走去。
時廊自然知曉盛蕾問的是什麽,只是對于盛蕾未曾脫口的問題,心中卻又生出幾分慶幸,他對盛蕾的情感,并非十成十的只因為少年時的傾慕,更多的,還是多年重聚後的憐惜以及了解之後,那種不自覺的挂念。
他如今已近知非之年,所剩壽元,也不過是須臾數年,他之于盛蕾,盛蕾之于他,于此殘生,相互慰藉,傍此殘生,再無他念。
時廊相信,便是他不說,盛蕾亦是如此。
眼望着盛蕾身影消失,時廊這才轉身,悄然離開這座宅院。
而盛蕾依時廊所言,走到門口,叩響門庭,“張嫂,該走了。”
聲音傳出,只聽得門外鎖開的響動,随即門被拉開,露出張嫂的身形,張嫂伸手扶着盛蕾,跨出門檻,用小聲的只有其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向盛蕾開口,“老夫人,得罪了!”
“不妨事,你也是一片好意,我們回吧!”盛蕾并沒有去看張嫂,只用同樣高低的聲調向張嫂回道,見都見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盛蕾這時已經釋然,自然不會偏責張嫂。
張嫂聞言,側頭望了一眼盛蕾,見其面上并無半分惱怒之色,這才徹底放心下來,扶着盛蕾上得馬車,自己坐在車轅上,駕着馬車徐徐而去。
就在其二人離開這座府宅不久之後,只見三鬼頭鬼腦的人,出現在巷子內,三人對視了一眼,一人守在巷口裏,另外二人直接由院外圍牆翻身而入,持握兵器,從外 院直入內庭之中。
只可惜,時廊早已離開,二人自然是一無所獲,無功而返,于巷外和餘下一人彙合,然後匆匆而去。
殊不知,三人離開之後,時廊身形于三人身後顯現,他微眯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關舟,跟上去。”
“是,主上。”不知何時出現在時廊身後的關舟,垂頭應聲,随即跟上三人而去。
此後續事宜,盛蕾自是不曾知曉,回到杜府,也并未與任何人說道,今日出府事宜。
只豎日,本該傍晚才下職的杜修然,卻是于晌時之前,趕回了府邸,還不等休憩半刻,杜修然便攜了劉子惠,一并來了盛蕾處。
“聖上派你去祁州接一個人,怎這般事出突然?”雖明知,此定是時廊在其中做的安排,只面對杜修然時,盛蕾自然不會透露半分,她皺着眉頭,環顧了一眼杜修然和劉子惠,語氣中帶着幾分抱怨道,“祁州距離霍京可是遠着呢!如今已是十月下旬,你這一來一去的,若其中再耽擱一二,在年節之前,豈不有可能趕不回。”
“娘說是,只是皇命難違,夫君他也沒有辦法。”劉子惠臉上也帶着幾許郁悶擔憂之色,畢竟離杜修然先前出事,還未滿一年,如今又要離京,而且還是祁州這種偏遠之地,她自是擔心無比,可皇恩浩大,身為杜修然的妻子,唯一能做的,便只能是支持杜修然。
“只是這又苦了你!”盛蕾對劉子惠說了一句,轉而又望向杜修然,“什麽時候要走?”
“下午便走,待時拱衛殿的人會登門求見,兒子便與其一并離京,趕赴祁州。只如此一來,井姹妹子的定親宴,我只怕是不能出席了,屆時還請娘替兒子解釋一番。”杜修然一臉懇切之色,向盛蕾回道。
盛蕾也不說破,她就是為了讓杜修然避開井姹這才求的時廊,杜修然不能參加井姹的訂婚宴,盛蕾這高興的牙都要露出來了,又怎會去顧慮井姹是否會不高興,随意敷衍了杜修然的一句,“井姹那姑娘最是知書達理,她定會理解的。只今日一走,怕是有些日子,不能見到相見了,你夫婦二人就別伫在這裏配着我這老婆子了,回院裏去吧!”
“多謝娘!”盛蕾說的明白,劉子惠自然明白,盛蕾這是想給他們夫婦二人單獨相處,依惜話別的機會,臉上露出幾許羞澀之意的望了杜修然一眼。
杜修然回以一笑,上前拉住劉子惠的手,此中流轉情意,皆在無言中,二人向盛蕾行了一禮,相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