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盛蕾私下見時廊
這府內沒了杜鶴的打擾, 日子頭過得飛快, 轉眼便已是十月中旬,秋頭日濃,盛蕾也是越感身困體乏,精神頭兒越發疲軟幾分,倒是讓盛蕾體驗了中老年人的身不由己。
“娘, 有個事兒,我覺得應該和你說一下。”這日傍晚, 杜修然當值回府, 連飯都未曾用,便是匆匆趕到盛蕾處。
杜修然面容嚴肅,讓盛蕾的心, 不由得也糾了起來,她正經危坐, 望着杜修然,面帶幾分忐忑之色。
“今日一早, 欽州急報,二皇子遇襲, 生死不知, 時都督, 一并遭遇不測。”杜修然望着盛蕾, 躊躇了兩下,還是将自己最新得的消息,告知了盛蕾。
自井姹離開杜府之後, 盛蕾便時不時向他問起欽州案子,杜修然雖不解,盛蕾為何會如此感興趣,但盛蕾縷縷提起,今日消息一到,杜修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告知盛蕾。
“怎麽可能!”盛蕾驚呼出聲,她給時廊錦囊裏,明明再三叮囑,讓他定要派人寸步不離的守着的二皇子,她這都已經事先預警了,怎麽會還出事了。
“修然,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聖上可有何反應。”盛蕾強忍住心悸,忙向杜修然問道。
“這是十月二日發生的事,距今已是十日有餘。聖上他,當庭昏厥了過去。”杜修然一一回答道,卻是有些不明白,盛蕾一個內院婦人,問這些作甚?
“娘,你問這些……?”
只是,盛蕾此刻滿腹心慌,哪還有什麽心思,向杜修然解釋,勉強朝杜修然露出一絲,笑意,“修然,我想靜一靜,可好?”
“那兒子先回去了,您若有事的話,可以讓齊嬷嬷來比翼居找我。”杜修然望着盛蕾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卻未深究。
只轉身離開時,盛蕾卻又突然叫住杜修然,“你,最近和井姹,可還有往來?”
“兒子最近公務繁忙,且男女有別,認親禮後,并無再見過,娘可是想她了,不如我讓惠兒給井姹下個帖子,邀其過府上一敘,如何?”杜修然搖了搖頭,對于盛蕾的問題,只當是盛蕾想見井姹了。
畢竟,按親疏關系,井姹可是盛蕾的幹親女兒。
“不,不必了!我只是随便問問罷了,你去吧!”盛蕾立馬駁回了杜修然提議,她可不是自虐的人,才不會想邀請井姹來府上,給自己找罪受。
“恩!”杜修然被盛蕾突然轉變的态度,弄得滿頭霧水,不過盛蕾明顯一副不欲多提的模樣,杜修然也只好識趣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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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杜修然離開之後,盛蕾身形一松,直接攤坐了椅子上,然後有氣無力嘆了口氣。
開始了,在原劇情裏,就是以此為契機,井姹成為了三皇子的未婚妻,然後聖上的身體,直接一瀉千裏,不過短短一月時間,便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而三皇子便是借着這個機會,排除異幾,一步步登上皇位的。
所以,盛蕾用腳趾頭猜想,井姹要幹什麽,雖說如今,杜修然和井姹之間的牽絆并未按原劇情實行,可依着杜修然重情重義的性子,再有井姹的救命之恩在先,若是井姹有所求,杜修然定不會拒絕。
依着這個劇情開展下去,只怕她什麽都改變不了,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才行。
盛蕾思量着,卻覺毫無頭緒,畢竟她可不是那種工于心計之人,一時間卻是陷入紛亂之勢。
只盛蕾還未理出半分頭緒時,不過四日光景,盛蕾便接到了盛安侯府,遞過來的帖子,正是井姹的定親宴,這比原劇情的定親事宜,至少提前了整整兩月,這自然是讓盛蕾越發的驚疑不定。
盛蕾思來想去,終是決意去找司時晖商議一番,備了馬,由着張嫂幹馬,一路往司府方向趕去。
馬車徐徐在街道上行使,只盛蕾不知的事,這卻并非是去往司府之路,待半個時辰後,馬車于一幽靜府宅處停下。
“老夫人,到了!”張嫂下了馬車,推開車門,向盛蕾道。
“這,這裏是何處?張嫂,這并不是司府。”盛蕾探頭出了馬車,一眼便察覺到不對,向張嫂問道,眼睛內同時閃過幾分忌憚之意。
“有人在裏面等老夫人,老夫人你進去便知曉了!”張嫂伸手,想要将盛蕾扶下馬車,盛蕾下意識裏往車內一縮,避開張嫂的手,心中叫苦不已,面上也帶着幾分警惕之色。
“老夫人請放心,我覺無對您不利的意思。”張嫂見狀,頓緩和了臉色,朝盛蕾解釋道。
盛蕾躊躇的望着張嫂,一咬牙,卻是下定了決心,伸出手去,“這……我信你一次。”
張嫂是司時晖給自己的,盛蕾完全有理由相信,司時晖絕對不會對自己不利的。
張嫂将盛蕾扶下了馬車,走到宅門處,盛蕾這才發現,這宅子的門上,還落着鎖,盛蕾有些疑惑的側頭望向張嫂。
張嫂自懷裏的掏出一鑰匙,将鑰匙打開,然後推開門去,示意盛蕾進去,“老夫人請!”
盛蕾試探着跨入門檻,只才剛進門,只聽得門‘砰’的一聲,自外面被張嫂帶上。
“張嫂,你……”盛蕾聽得聲音回頭,門已掩上,頓時,盛蕾生出幾絲後悔來。
只如今,既然已經進來了,也是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盛蕾忍着心中害怕之意,穿過外院,往內院而去。
內院之內,一人負手立在庭中,就在盛蕾跨入內院的同時,那人轉身,正是時廊。
“你,你沒事!”盛蕾看到是時廊,原本擔驚受怕的心情,頓化為歡喜之意,她快走幾步,到時廊跟前,“我聽修然說,你和二皇子一并受了難,竟不想,你安好回了京,當真是老天保佑。”
“此番還得多虧了盛蕾你的提醒,不然時某也是逃不過這一劫。”時廊看着盛蕾喜形于色的模樣,心中擔憂也是放了下來,他其實回京已有幾日,只身在暗處,不好現身,知盛蕾今日出府,這才讓張嫂将盛蕾引至于此,見上一面。
本以為盛蕾會因為自己的自作主張而生氣,如今見盛蕾全然是一副歡喜模樣,時廊自然不會再提此事,轉而向盛蕾道謝道。
“何必道謝,時大哥之前幫我甚多,我能幫上這點忙,已是極限。”盛蕾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做的這點微不足道之事,實在拿不上臺面,自然也當不得時廊的謝意。
“時大哥,你可有受傷?二皇子可是真的……遇害了?”盛蕾雖未親處于時廊之境,可從杜修然那裏得到的信息,便足以讓她知曉,當時是何等兇險,如今見時廊,盛蕾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二皇子身上。
雖說這個時候問,有些不太好,可盛蕾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時廊望着盛蕾,示意她到一旁的亭子內落座,擡手給盛蕾倒了一杯茶,這才開口道,“受了一點傷,不過現在已經無礙了,二皇子,我只能告訴你,他還活着,至于其他的,盛蕾,我不能告知你。”
活着!盛蕾頓時松一口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她朝時廊笑了笑,“如此,便夠了。其他的,不必告知我。”
時廊聞言,心中也是暗松了口氣,“我聽張嫂說,你今日出門,是為了找司兄議事,不知可否和我略說一番。”
若論腹黑道行,時廊比司時晖更甚,所以,對于時廊的提議,盛蕾自然是欣然接受,“自是無妨。”
“時大哥你可知曉井姹和三皇子定親之事?”
“自然知曉!”時廊點了點頭,然後道,“你是為司兄擔心?”
“恩!确實如此,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盛蕾點頭,她就是當心三皇子得政之後,将司時晖貶黜于偏遠之處,不得翻身。
但現在,既然二皇子未死,一切便可另當別論。
盛蕾一開口,時廊便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雖說是同朝為官,卻是政黨有別,三皇子是何性子,他自然知曉,司時晖如何性子,他更一清二楚。
不過現在,事有不同,一切都将逆轉。
“你不擔心杜府?”
“時大哥說笑了,我雖還借居在杜府,可實際和杜府并無幹系。而且,杜府想要支持誰,幫扶誰,又豈是我一人能左右的。” 盛蕾失笑,杜家老祖宗早已身故,杜鶴在杜府,早已從最偏愛的孩子,成為最不待見的一個。
所以,在這種事,她沒有話語權,杜鶴更沒有。
既然不是她該考慮的事,她又何必擔心呢!
不過,盛蕾臉色一轉,面帶懇求之色,望向時廊,“時大哥,我可否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且說!”時廊見盛蕾一臉認真模樣,自然也是認真了起來。
“可否将我兒杜修然暫時調離霍京,最好能能延到明年四月再行返京,可好?”盛蕾一臉懇切之态的望着時廊。
原劇情中,井姹一定親,緊接着便是借杜修然的職務之便,對皇宮內廷下了手,而後更是引發出一連串的事宜,如今井姹馬上就要定親,她最不能放心的便是杜修然。
“你想讓他避開這場紛争?”時廊乃是拱衣殿都督,自然明白霍京的局勢越發緊張,盛蕾有此慮也在情理之中。
“我可以試試。”
“那便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