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舉杜家之力還嫁妝
“冒昧到訪,已是無禮,杜大人和司大人既有私事要議,時某一介外人,自不便參與,這邊告辭。”
杜元基待孟老三離開之後,便将視線投向了時廊,時廊自是會意,稍一拱手,便欲請辭而去。
“慢!”只是其正待轉身之際司時晖卻是開口留人道,“也并非什麽大事,都督既然來了,不妨便留下做個見證,以免以後,有些人言而無信,卻又無所對症,那就麻煩了。”
司時晖說罷,還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杜元基,杜元基朝司時晖面無表情的扯了下嘴角,卻是偏過頭去,不再搭話。
既不搭話,司時晖就全當杜元基已是默認了,得意捊了捊胡須,“都督,不知意下如何?”
“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時廊面露沉吟之聲,随即便是點頭應承下來,于盛蕾對椅落座。
稍後不久,穆伯便帶人歸來,回禀杜鶴書房和鐘氏所居小院的貴重物品,皆以收拾妥當,至于錢銀一類,穆伯自然已是讓下人一并帶了過來。
司時晖只留下一位賬房在此清點錢銀,餘下賬房便随穆伯一道去清點已經收拾好的物件,這樁樁件件,種種跡象,倒是讓杜越彬們猛然認清了眼前的處境,臉瞬間變得煞白。
他生性放浪形骸,喜歡玩樂,出手亦是無比闊綽,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鐘氏當家的份上了,如今眼前諸般,無一不在說明,鐘氏在府中的地位,如大廈傾塌。
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拉了拉杜溫瑜的衣袖,壓低了聲音,悄然問道,“二哥,娘……姨娘不會有事吧!”
若是鐘氏無事,他相信,憑娘的手段,定能奪獲爹爹寵愛,在府上東山再起,他便忍一時蕭瑟,又有何妨。
“姨娘本待今日清點完娘親的嫁妝後,便要送去妙衣庵清修一段時間,不過托你之福,恐今日卻是走不成了,待三日後,去往何處,那就不知道了。”杜溫瑜将衣袖從杜越彬手裏抽了出來,冷淡的聲音,透着幾分嘲諷之意。
杜越彬尴尬的收回手,讷讷的朝杜溫瑜一笑,也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其他,對視之間,只覺一抹厭惡自杜溫瑜眼中瞟過,随即消弭。
“爹,甚是寵愛娘親,定不會眼睜睜看着姨娘落到太歲賭坊那些人手裏。”杜越彬勉強解釋道,只眼角餘光瞟過杜鶴瞬間滄桑了了好幾歲臉,卻是有幾分心虛了起來。
“是嗎?”杜溫瑜淡淡回了一句,目光卻是望向了盛蕾,此事的關鍵,其實不再司家,而是在盛蕾身上。
只要其高擡貴手,放鐘姨娘一馬,此事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就盛蕾剛才的反應而言,她定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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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溫瑜于心裏嘆了口氣,眼角餘光瞟向已是哭畫了妝容的鐘氏,亦是有幾分埋怨。
他明明已千叮萬囑,定不要操之過急,哪裏想到,鐘氏卻是一意孤行,趁自己不府內,對大哥一家下手,意圖一箭三雕,卻不想,驚出了盛蕾這一變數。
時也,命也!天不由人,以至于如今滿盤皆輸。
杜越彬聽得杜溫瑜的略帶疑惑的語氣,也知二哥不看好如今的局勢,一雙桃花眼,掃過堂內衆人,卻是有了主意。
悄溜溜的,往後退去,見無人注意他,悄悄退入了卧房,然後從卧房窗框而出,直往後院而去。
杜越彬這般動作,自以為無人知曉,卻不知,一板一目皆被盛蕾看在眼裏,只不過,如今長輩俱在,她倒要看看這小兔崽子,意圖使出什麽花招來。
就在盛蕾思量間,司時晖留下的賬房,已将錢銀,清點了出來,現銀一并共計一萬六千四百五十二兩。
“阿露,收好了!這都是你的了!”司時晖聽得賬房的報數,冷笑一聲,将銀票和散碎的銀子,全擱在了穆伯裝着過來的錦箱之中,然後端着錦箱,擱到了盛蕾椅子旁邊的茶墩上,回望了鐘氏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可要收好了,可別讓某些人賤妾讨了便宜。”
“杜大人,這所差銀兩甚遠,你我皆是同僚,又為親家,不如我再賣個人情,抹掉零頭,如何?”司時晖不愧谏臣出身,這氣起人來,當真是句句戳心。
這司時晖一嘴一提,便是三千多兩銀子,杜鶴自是一喜,張嘴卻要答應,卻見杜元基一眼掃過,到了嘴角的話,頓是咽了下去,只字不敢再提。
“不必,我杜府既然認賬,自不會差你司府分毫。”就這事,将他杜府的臉面丢盡,杜元基自不願在司時晖面前,掃盡顏面。
司時晖本還想再激杜元基幾下,可眼見之前的離開的穆伯回轉,而他所帶來的那些賬房亦跟在其後,而其衆身後,卻是杜府府上的下人,擡了數十箱子而來。
正事要緊,司時晖自不與杜元基再行計較,落回座去,等穆伯回話。
穆伯讓擡着箱子的下人,在堂外等候,自己随衆賬房進堂回話。
“老爺!杜大人,已經清算清楚!物件共計一百八十九件,折合紋銀,一并七萬八千三百兩!”穆伯上得前來,向杜元基回禀。
“如此,便還差一萬五千二百四十八兩。”之前留在堂上做賬的賬房,聽得數字,飛快的報出另一串數字。
這賬房話一出,杜元基瞬間臉便陰沉了起來。
“爹,我還藏了些私産,不再書房裏,我這就去您拿過來。”杜鶴見狀,生怕杜元基将怒火引燃到自己身上,趕忙松開了鐘氏的手,上前道。
“妾身也存了些私産在旁處!”鐘氏上前,也是讨好道。
“祖父,我這裏也有些。”杜溫瑜适時出列,一臉愧疚的向杜元基道,身為人子,這個時候,自然也是該出一份力,唯一旁的杜嘉石,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立在原處,既不搭腔,也不應話。
杜元基這會已是懶得搭理杜鶴,只揮了揮手,杜鶴和鐘氏,頓如蒙大赦一般,出得堂去,杜溫瑜卻是朝首位上的杜元基和司時晖行了一禮,這才珊珊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