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着火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趁着這個時候才能傳信, 但小花妖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認認真真地合目掐了個訣, 便把剛被折成了個紙人的白絹給送了過去。
穆羨魚輕咳了一聲,眼中便帶了些神秘的笑意。擺了擺手示意墨止不要出聲, 自己過去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 還沒過多久, 太子下榻的屋子裏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呼聲。
“看來二哥身邊的暗衛還是不少的——這樣我就放心些了。”
穆羨魚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聽了一陣,便含笑點了點頭, 攏着茫然依舊的小家夥回了屋子。卻也不張羅吃飯,只是從包袱裏面拿出些帶來的糕點同墨止一起吃了, 便哄着小家夥早些休息, 又叫既明也先好好睡上一晚, 有什麽事等天明再說。
小花妖的本源尚未恢複, 心裏又存不住心事, 躺下片刻便沉沉睡着了。穆羨魚卻沒他這麽容易入睡, 這一天裏的事實在太多太雜, 他腦子裏到現在還有諸多疑問不曾解開, 心中的情緒也紛亂成一片。枕着手臂躺在榻上, 輾轉反側了大半宿,才終于抗不過愈深的倦意,打了個哈欠輕輕合上了眼。
月行中天,不覺已至三更。
半夢半醒間,仿佛有一縷極淡的花香緩緩流過鼻間,不像是小家夥那般清香怡人, 反倒透着些詭異的甜膩。穆羨魚警惕地睜了眼,正打算撐身坐起,卻發覺身上竟半分力氣都難使得出來,頭腦也仿佛跟着昏昏沉沉的難以清醒,心中便漫過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作為一個被刺殺經驗極為豐富的皇子,穆羨魚自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致人昏迷的迷煙了。見此情形倒也不覺慌亂,只是用力咬住了舌尖,直到有淡淡的血腥氣在口中蔓延開來,意識才總算略略清晰了幾分。
支撐着起了身撲到墨止身旁,扶住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見着小家夥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穆羨魚才總算略松了口氣:“墨止,快把你既明大哥叫起來——有人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得快點想辦法出去……”
除了初醒時的迷茫,小花妖仿佛全然不曾受到影響,也并未覺出這詭異的香味有什麽不對,卻還是本能地聽了小哥哥的話,撲到既明的榻邊去叫他起來。
穆羨魚暫時還難以确認這迷煙究竟是從外頭進來的,還是有人下在了屋子的什麽地方。卻也不敢這就開窗,勉力支撐着挪到門邊,扶着門用力一推,目光便不由愈發沉了下來。
“小哥哥——既明大哥叫不醒……”
墨止叫了半晌也沒能把既明給叫起來,探着身子試了拭他的呼吸,卻又十分平緩均勻,怎麽看都只像是睡熟了的樣子。穆羨魚只覺身上乏得厲害,脫力地跌坐在地上,扶了額低聲道:“沒事,那就先不叫了——這應該是迷煙,大概是專門用來對付人族的……”
一句話都未及說完,他便覺身上的力氣流逝得仿佛又加快了幾分,意識也控制不住地向那一片靜谧的黑暗滑去。有極強烈的不安自心中緩緩升起,正要再找個什麽東西紮自己一把,身旁就忽然被一陣熟悉的藥香籠罩了進去。
借着這一片藥香,穆羨魚終于将意識從幾近沉淪的深淵邊上給扯了回來。靠着墨止的攙扶奮力支撐起身,望着小家夥隐隐蒼白的面色,心中止不住地微微發沉,卻還是咬着牙忍下心疼,撫了撫小家夥的腦袋溫聲道:“墨止,再撐一會兒,咱們可能得盡快想出辦法來才行……”
“小哥哥放心,我撐得住的。”
Advertisement
墨止用力點了點頭,扶着他坐到榻邊,又将手按在了既明的頭頂。正要催動妖力将既明喚醒,一道碧光卻忽然穿透了窗紙,化成了個少年踉跄着在地上站穩:“怎麽回事——外頭怎麽忽然就全是迷煙了?我看了這一路,就沒有一個人是醒着的……”
“小青哥哥!你先幫我扶一下小哥哥,我把既明大哥叫醒再說!”
總算見着了個能幫上忙的,墨止的目光不由微亮,忙招呼他過來幫手。小青上下打量了睡的正香的既明一圈,便擺了擺手道:“你還是留着你的妖力吧,怕是一會兒能有大用。叫醒他這種事讓我來就行了,你先扶着你們家小哥哥出去——不用怕的,他只要在你身邊就中不了毒,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墨止略一猶豫,見他的神色一片篤定,便也輕輕點了點頭,扶着穆羨魚起身往門口走去。才要将門推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既明中氣十足的慘叫聲:“嘶——小青你又咬我,你現在都有毒了你還咬我!”
沒想到小青所說的叫醒居然是這麽直接粗暴的方式,墨止和穆羨魚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眼裏便都多了些心有餘悸的後怕。
扶着小哥哥靠在門邊,墨止擡手想去推門,卻無論怎麽使力氣都不能推得開。穆羨魚擡手按住了他的肩,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原本還以為是我力氣不足,看來确實有人故意堵門……走,門怕是出不去了,我們從窗戶翻出去。”
他的聲音雖然低弱,小青卻依然聽得清楚,聞言二話不說就把還在鬼哭狼嚎的既明從窗子塞了出去,自己也随後跳出了窗子。穆羨魚剛把小家夥先送出去,自己也正要翻出來,便聽見了既明近乎愕然的驚呼聲:“我的天——這是什麽鬼東西!”
“什麽?”
穆羨魚借着墨止和小青的攙扶翻出了窗子,勉強靠着外牆站穩,目光卻也不由微凝,眼中便閃過了些許極端震撼的愕然。
他們的眼前正熊熊燃燒着一片大火,将半邊的天空都映得通紅。灼熱的氣浪升騰逸散,火光明亮耀眼,立在烈火中的是一只極為奇異的仙鶴,仿佛連羽毛也是在燃燒着的,只有一條腿站立在火中,正大口大口地吞吃着那些火焰。
更加離奇的是,這場大火幾乎已映紅了天際,他們這一處院子卻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所守護着一般,始終都沒有半縷火焰飄進來。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
穆羨魚難以置信地低喃了一句,輕輕搖了搖頭,只覺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升騰難抑:“這是《山海經》裏面記載的異獸,不食五谷,以烈火為食。凡畢方蘇醒之處,定有大火連燒三日,以火中生靈為祭……”
“我明白了——章家其實就是個祭壇!”
小青眼中閃過些驚愕,終于明白了這個地方種種詭異的由來,臉色卻不由迅速蒼白了下去:“不行的,畢方的火不是凡火,沒有人能夠撲得滅。所有在它的地盤上的東西,都會被它這場大火給燒盡……”
“先別管這些了……先把二哥他們找過來,我不信事情就會全無轉機。”
已至生死之際,穆羨魚的神色卻反而愈發鎮定了下來,低聲吩咐了一句,便擡起頭望向那一只仿佛也被烈火灼燒着的異獸。
火勢蔓延得很快,卻并未侵蝕到他們所在的小院。小家夥如今已傷了本源,照理不該有這麽強的力量,那就一定還有另外的什麽東西正在壓制着眼下的火勢。如今唯一的生路,只怕就得盡快找到這樣東西才行。
小青點了點頭,快步朝着太子下榻的屋子趕了過去,不多時便拖着個同樣被咬得滿目錯愕的太子跑了回來,扔到了立在院中的人群裏。
大半夜忽然被蛇給咬醒,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扯着翻了個窗戶。直到踉跄着被拉到院中站定,太子才終于緩過了些神來,望着天邊耀目的火光,眼中便帶了些錯愕震驚:“這是什麽——”
“這是畢方。整個章家,加上我們所有人,都是獻給它的祭禮。”
穆羨魚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苦笑着極輕地嘆了一聲:“既明有句話說的對,我什麽事都拖着等有把握了再說,最後等到的只會是事到臨頭無路可退……”
“殿下,現在不是咱們閑聊的時候——先想想怎麽出去啊!”
沒想到自家殿下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有心思說這些話,既明只覺急得不成,上前一步啞聲開口。小青卻只是一把扯住了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我們四面都是火,根本就跑不出去。那是畢方,是替黃帝拉車的神鳥,不是你說跑就能跑得掉的……”
“不,一定還有辦法——不然的話絕不會是整個章家都燒起來,卻只有我們這裏還安然無恙。”
穆羨魚微微搖了搖頭,蹙緊了眉一個人一個人地望了過去,卻始終想不出能壓制畢方的東西究竟會出在誰身上。
小青重重嘆了口氣,卻也不再多說,只是過去把那些昏在屋外的暗衛一個個拎出來咬醒,又去把踏雪和奔雷牽到了院子中間,便洩氣地一屁股在假山石上坐下:“總歸我是沒什麽法子了,如果你們有辦法,我倒是還能幫幫忙——不過我可咬不過那個畢方。它不比朱雀星君弱上多少,就是換了青龍星君來,也不敢随便招惹……”
“我知道了——是那個撥浪鼓!”
穆羨魚目光一亮,想要回屋去将那個有着玄武花紋的撥浪鼓取出來,卻才到了門口,便發現門依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給鎖得死死的。
墨止抿了抿唇,原本因為屬性相克而帶了畏懼的目光也漸漸堅決下來,從袖中取出了一片竹葉迎風一晃,便化成了一柄碧色長劍被他穩穩握在手中,用力朝着門劈了下去。只見附在門上一道紅光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刺破了,那一扇房門便應聲而開。
從剛才抵住了那一片迷煙沒有昏睡過去,穆羨魚便已隐隐覺着眼前的世界仿佛與以往所見生出了些變化。門上破開的紅光在旁人眼中雖看不出什麽蹊跷來,在他眼裏卻驟然化成了點點火星,叫他心中驀地生出了些不安,反身将小家夥一把護在懷中。有灼燙的觸感從背後傳來,叫他不由繃緊了身子,咬着牙低低倒吸了口涼氣。
這樣的灼燙同尋常火焰又全然不同,仿佛帶着某種極玄奧的力量。鑽心的疼痛許久都不曾散去,穆羨魚不願叫小家夥擔心,揉了揉墨止的腦袋溫聲鼓勵了一句,便快步進了屋子将那一把撥浪鼓翻了出來。
小花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懊悔得眼圈都止不住微微發紅,含着淚哽聲道:“小哥哥,對不起……”
“不要緊,只是被火星給燙了一下罷了。”
穆羨魚淺笑着搖了搖頭,安撫地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将那一把撥浪鼓在手中攥緊,一手牽着墨止回到了院中。
仿佛就在碰到這把撥浪鼓的下一刻,他背後的灼痛便仿佛被一陣清涼所包裹,痛楚轉眼間便煙消雲散,甚至連之前的昏沉乏力都仿佛被一并驅散了似的,叫他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思路也仿佛愈發清明了些。
“果然是它——看來這個撥浪鼓上面确實有些名堂。”
思索着低喃了一句,穆羨魚擡起頭望着眼前的火勢,下意識輕輕轉了下手中的撥浪鼓。卻就在那把撥浪鼓發出輕響的下一刻,火焰中的異獸竟忽然轉頭望了過來,那一雙赤色的雙眼中竟帶了些人性化的疑慮和警惕,本能地向後撲閃着翅膀跳了幾步。
“它聽得懂人話嗎?”
穆羨魚向來是靠動嘴多過動手,見着事情仿佛有所轉機,第一個冒上來的念頭就又回到了講理上。迎上他征詢的目光,小青卻也沒了主意,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些上古神獸好像有他們自己用來交流的辦法,有一些常混跡凡間的,說人族的話還能說得好些。像它這種動不動睡上十年百年的,我也不知道能說上幾句……”
“畢方,我們不是這一家人,也不是你的貢品,只是今日誤入此地。你若能網開一面放我們離去,日後林氏一族必有厚報——我林氏所屬乃是木系,木可生火,有得是你想要的東西,不知你意下如何?”
太子與穆羨魚對視了一眼,便向前一步,沖着畢方揚聲開口。畢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歪着頭打量了他一陣,卻仿佛什麽都沒聽懂似的,只是拍着翅膀跳了兩下,目光在衆人中逐一掃過,便凝在了那一顆小花妖的身上。
穆羨魚心中驀地生出了些不祥的預感,一把将小家夥護到身後,幾乎就在同一刻,畢方也已急速撲着翅膀沖了下來。
那一層無形的護罩擋得住火焰,卻擋不住畢方這樣的上古神獸。一聲細微的破碎聲在所有人耳畔輕聲響起,龐大厚重的威壓叫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到在地,灼燙的氣息瞬間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墨止是木系的妖怪,天生就被火焰所克制,這時候更已幾乎動彈不得。縱然不願小哥哥這樣擋在自己身前,卻也什麽辦法都沒有,急得咬緊了牙關,眼淚便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別怕,先生在。”
真到了這個時候,穆羨魚卻已徹底冷靜了下來。轉過身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溫聲安慰了一句,便接過了他手中的那一柄竹葉劍,仰頭望向那只已逼近了衆人頭頂的畢方,眼中的光芒終于一寸寸化為決然。
他是知道該怎麽做的——那些記憶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血脈裏,只是從不曾被他想起過。可真到了這個當口,那些極端陌生的記憶居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墨止,聽話,閉上眼睛。”
他的聲音溫和依舊,目光卻堅定清冷得仿若冰淩。幾乎在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劍竟忽然反轉,毫不猶豫地沒入了自己的心口,點進半寸揚手輕挑,便有殷紅溫熱的血液汩汩流下,滴在了那個玄武形狀的印記之上。
“三弟!”
太子望着他的動作,只覺胸口竟像是被巨錘猛地砸了一下,眼中驀地泛起一片血色。浩瀚的威壓叫他寸步難行,才喊出了兩個字便再難開口,只是緊緊地攥着拳,哽咽着用力搖着頭,沖着那個弟弟不住地無聲道:“走,快走……”
他是知道玄武血脈真正的力量的,如果不管他們,就算是那只畢方就這麽沖下來,穆羨魚一個人也定然能夠有辦法活下去。可如血脈尚未全然覺醒,一旦在此時強行用出那些禁忌的手段來,只怕會後患無窮……
穆羨魚仿若未聞,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一只畢方,面色愈發蒼白,目光卻依舊是一片決然。
畢方離衆人越來越近,灼燙的氣息幾乎已逼得人喘不上氣來。可仿佛就在瞬息之間,有清涼的水汽将衆人包裹在內,一頭玄武虛影緩緩成形。
蛇首龜身的異獸慢吞吞地向前爬了幾步,不緊不慢地擡了頭。只是朝着半空中眨了眨眼睛,畢方便忽然慘叫了一聲,不疊地向後撲閃着翅膀,飛回了那一片火海之中。
“小哥哥!”
畢方一退開,那一份浩瀚的壓力卻也随之退去。墨止急惶地撲上去,扶住了穆羨魚的身子,仰頭望向他胸口的那一處傷口,臉色便驟然蒼白。慌忙想拿衣袖去壓住,卻被穆羨魚輕輕握住了手臂,淺笑着微微搖了搖頭:“不要緊的,只是皮肉傷……”
那頭玄武的虛影慢吞吞地轉過身望向他,細細打量了半晌,才終于微微颔首。龜足踏雲而起,朝那一只畢方逃走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追了過去。
二者一追一逃,那玄武分明動作極緩,卻只是一步便跨出近百丈去,畢方只能拼命奔逃,轉眼便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之中。
随着畢方的退去,四周的火焰也終于漸漸熄滅,穆羨魚這才極輕地舒了口氣,只覺渾身上下冷得刺骨,身形不由微晃,便無力地跌跪在了地上。
“三弟!”
太子急聲喚了一句,掙紮起身同既明一起将他扶住,聲音已帶了隐隐顫抖:“不要睡——三弟,千萬不要睡着,聽見沒有!”
“我沒想睡……”
穆羨魚冷得不住打着哆嗦,連聲音都仿佛帶了些輕顫,語氣卻依然是一貫的漫不經心:“二哥,你不要老是弄得一副好像我要死了的樣子,我的命大着呢……”
“人家墨止都說了別老提死字,就不長記性是不是!”
太子眼中已盡是水色,哽咽着盡力笑斥了一句,示意衆人一起将他扶回了屋裏去。穆羨魚連疼帶冷原本就已覺暈眩不已,望着眼前圍着的一群人,便覺愈發頭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二哥,你先讓我們家墨止進來,他人小,擠不過你們……”
他的面上幾乎已不帶半分血色,眼中光芒也已近乎黯淡。太子只覺心中幾如刀絞,面上卻仍盡力淺笑着,點了點頭耐心地哄着他道:“好好,二哥這就叫他們出去,你千萬別睡着,知道嗎?”
“我本來就沒想睡——若是我嫂子哭成了這樣,你還有心思睡覺麽?”
人群一散開,小家夥就撲在了榻前,用力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臉上已是一片淚水,抽噎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穆羨魚輕笑着搖了搖頭,耐心地替自家的小花妖擦着眼淚,低聲回了一句,又一本正經地沖着太子搖了搖頭:“二哥,我要是你,現在肯定不站在屋裏礙事……”
“都已折騰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能少損你二哥兩句?”
太子無奈地應了一句,替他将被子蓋好了,又半蹲了身子沖着一旁的小花妖耐心道:“墨止,聽二哥說——你要盯着你們家小哥哥,在他緩過來之前,絕對不準他就這麽睡過去。他現在的血脈還沒有完全覺醒,卻強用血脈激發禁術,一旦睡過去就會遭受反噬,身上就會有一部分被玄武給同化的。”
穆羨魚原本都已近乎昏沉,聽見他這一句話,卻是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只覺着自己立時精神百倍,一點兒都沒了倦意:“就不能是睡着了就醒不過來嗎——為什麽會有這麽殘忍的反噬……”
作者有話要說: 實力嫌棄祖宗長得醜(つД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