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拔了我的直男Flag
# 22 那一年的夏天遇見你得剛剛好
再次見到謝斯言的那天,陸立申一直都記憶猶新。
那是五月最後的一天,那年的夏天來得特別早,五月就已經炎炎烈日。他從教師辦公樓裏出來,正是下午第二節 課的時間,走過操場時,籃球場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他轉頭尋聲望過去。恰好看到剛剛投籃成功的謝斯言,充滿了少年的活力,面朝的他的方向從籃球架下跑出來,汗水沿着額角滑下來,他擡起手背一抹,笑容在陸立申心裏定格成了永恒的畫面,他的心就在那個畫面裏一直亂了下去。
陸立申想不起來他是先認出謝斯言,還是先陷在那個笑容裏,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兩者已經合二為一。他默默地在操場邊看了謝斯言一整節課,謝斯言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直到謝斯言下課回了教室,他才默默地離開,可是自那天之後他覺得他再也沒有離開過謝斯言。
其實陸立申從謝斯言家對面搬走後,只見過謝斯言一次,是在謝斯言小學畢業的那天,當時他已經搬走了兩年多的時間,因為他答應過謝斯言小學畢業那天要帶謝斯言去游樂園,所以他一個人偷偷地跑了過去。
他看了謝斯言的畢業典禮,最後卻沒有去找謝斯言,只在邊上看着謝斯言離開學校,因為他一直覺得突然搬走是對謝斯言的背叛。雖然那時謝斯言才只有幾歲,可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謝斯言有一天他會離開。
陸立申的童年非常的乏味,因為他不與人交流,不懂表達情緒的毛病他一個朋友也沒有,直到遇到了謝斯言。謝斯言就是一顆發光的星星,不管不顧的照進了陸立申孤獨的世界,成了他枯燥的童年唯一五彩斑斓的光亮。
于是,他從小就把自己培養成了要保護照顧謝斯言的那個人,在那天他看着謝斯言走出學校時,他想他一定要努力,等到謝斯言長大了,他能夠提供給謝斯言需要的幫助,然後再向謝斯言對當年的不告而別道歉。
陸立申一直是這麽想的,可他沒有料到他的人生會多出來那意外的一天,在他準備好一切之前,他偶然地見到了謝斯言,猝不及防地就讓那顆叫謝斯言的星星墜入凡塵,掉進他懷裏,變成了他想一起變老的那個人。
此時,陸立申的胸口緊貼着謝斯言的後背,看到那張照片他又回想起來,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夜和謝斯言有關的夢,一開始還五顏六色,最後就只剩下黃了,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無法自拔。
“言言。”陸立申終于松開按住謝斯言腦袋的手,僵硬地收回他抱住謝斯言的動作,然後說:“你想說什麽嗎?”
謝斯言也坐得一動不動,連陸立申從他背後撤走他也沒往後倒,整個人像定型一樣,呼吸急促地說:“我覺得我有點呼吸不過來。”
“怎麽了?是不是胃又痛了?”陸立申立馬起身準備下床,可是到了床邊,衣角被謝斯言一把抓住。
“言言?”
“陸哥,你剛才是在表白嗎?怦然心動。”
陸立申還是要下床的姿勢,回過頭對上謝斯言的視線,輕輕地點了下頭。
謝斯言怔怔地和他對眼,對了半天的欲說還休,最後突然委屈地一癟嘴,“還從來沒人跟我表過白,我大三時好不容易去表白一回,還被一個神經病給半路攔截了。”
“你跟誰表白?”陸立申猛地落下了他要下床的動作,抓住了謝斯言的手。
“大二的學妹,隔壁系的。”
“她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笑起來還有兩個小梨——陸哥?”
謝斯言終于意識到陸立申并不是在關心他曾經的表白對象什麽樣,他立即松開還拽着陸立申衣角的手,讪笑起來,“那都是過去了,再說我表白也沒成功!最後還被那個神經病惡搞了一頓,而且還——陸哥?”
陸立申的動作沒變,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變化,可謝斯言已經感覺到了一股王霸之氣。
“言言,你還呼吸不過來嗎?”陸立申突然問。
“哦,已經沒——”
謝斯言只說了一半,陸立申突然打斷他說:“我幫你人工呼吸。”
陸立申說着已經一下把謝斯言摁到了床上,謝斯言落在床墊上連彈都沒彈一下就被陸立申壓下來,下一秒他的呼吸就全被堵在嘴裏。
謝斯言下意識想推開陸立申,結果雙手都被陸立申押到了頭頂,他慌張地往後一縮,可是退無可退,陸立申驀地松開他,他猛地瞪開眼,就見陸立申斜起嘴角盯着他。
“言言,你覺得你這樣,能上我嗎?”
“我——”怎樣啊!謝斯言是想反駁的,他覺得他在某個方面被陸立申嫌棄了,可剛開了個頭,陸立申又堵上來,席卷了他嘴裏所有的空氣,撤走時還帶着一條銀絲落在他唇邊,陸立申見了低下頭來,舔過去,然後又是那個笑容。
“你還覺得嗎?”
“你——”躺下讓我來試試不就知道!謝斯言的話又只出口了一個字,不過這一回陸立申堵的不是他的嘴,而是手伸進他的褲子裏捏了一下,他驀地叫了一聲,冷不防地想起來喬柏青說的話。
陸立申在床上,有點鬼畜!
謝斯言猛然覺得他心裏供奉的那尊聖像崩塌了,不自己地緩下聲音,帶着點求饒的意思說:“陸哥,你到底要表達什麽?冷靜點,好不好?”
陸立申的動作突然一滞,兩眼直直地盯着謝斯言,半晌後才說:“昨天晚上我們什麽也沒做。”
謝斯言沒聽懂似的地愣了愣,然後瞬間明白過來,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對着陸立申笑起來,“沒做就沒做嘛!”
陸立申悶在胸口的熱氣倏然一涼,像是剛剛燃起的火種被謝斯言這放松的一笑給扇滅了,他放開謝斯言站直在床邊,又成了正二八經的陸哥,“我去煮粥,你休息一會兒。”
“诶?”謝斯言眼看陸立申轉身出了卧室,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馬不停蹄也追丢了陸立申的思路,對着門口自言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謝斯言起身想去問陸立申,可起了一半他又坐回去,陸立申都從他褲子裏把手收走了,他去問是不是就成了問着要那啥?
他才不要!
謝斯言反身趴在床上,一個圈滾過去自問一聲,“陸哥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再一個圈滾回來,“陸哥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突然房間外傳來熟悉的鈴聲,謝斯言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是他的手機,他忙跳起來出去,結果剛出門陸立申就拿着他的手機過來。他去接手機,随口說了聲,“謝謝陸哥。”
可陸立申那頭卻不松手,他把兩只手都用上也沒把手機要回來。
“陸哥!”謝斯言眯起來,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卻見陸立申把手背擡起來對着他,他以為陸立申的手怎麽了,湊近過看了看,“你的手——?”他沒看出什麽問題。
然而陸立申沒有回答,只是在他湊近打量時,突然擡起手,正好貼在他唇上。
謝斯言猛然一驚,盯大了眼,見陸立申把手收回去,當着他的面在他嘴唇碰過的地方又親了一下,再若無其事地把手機塞給他,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回廚房去了,從頭到尾陸立申都肅着一張臉,正經得跟開八國峰會一樣。
謝斯言呆立在當場,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莫名地覺得嘴唇燙得厲害,比被陸立申直接親過還要燙,心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狂跳。
過了半晌,謝斯言才想起他好不容易要回來的手機,不過對方早就挂了,他正點開看是誰打來的,忽然手機又響起來,他一不小心就點到了接聽。
“嗨,謝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謝斯言拿起電話就聽到了一個輕浮的男聲,眉頭一蹙,冷冷地回,“不記得,你誰?”
“你人生路上那一抹最難忘的顏色。”
“什麽顏色?”
“綠啊,綠帽子的綠!”
“滾蛋!”
“诶……你真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我可是對你的全部都記得很清楚的。”
“你到底是誰?不說就挂了!”
對方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來,“劉宸。”
就算聽到對方的名字,謝斯言也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然後把手機甩到一邊。
劉宸就是那個在他對學妹表白時來攔路打劫的家夥,當時他抱着99朵玫瑰在學妹的寝室樓下唱情歌。結果唱到一半學妹沒沷他洗腳水,劉宸來了,帶着一車的玫瑰,拿着喇叭念情詩,完全地蓋過了他的歌聲。最後學妹沒有出來,他們被舍管趕走了,理由是太吵。
本來有人在自己表白時有人來搗亂,謝斯言已經很生氣了,結果劉宸那貨轉頭對他說:“反正這花也沒人收了,都送給你吧!我的情詩也都送給你吧!”
謝斯言以為劉宸只是開玩笑,可是劉宸卻真把車開到他寝室下面,如法炮制的站在一車的玫瑰中間,又拿起喇叭對他念情詩,讓謝斯言一度被認為是同性戀。
不過後來聽說劉宸和他們表白過的學妹在一起了,謝斯言是同性戀的流言才散下去。
所以謝斯言對劉宸是絕對的厭惡,他實在沒想通對方有什麽臉給他打電話,越想越生氣,他氣得鑽進洗手間裏澆冷水冷靜。
就他進去之後,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他直覺肯定還是劉宸,于是裝作沒聽見地任手機響,直到手機自然地安靜下來,他才慢吞吞地出去。
可是他走出去看到的,卻是陸立申拿着他的手機,正面不改色地對着手機說:“嗯,謝斯言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