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拔了我的直男Flag
# 23 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
謝斯言還沒來得及考慮到出櫃這個問題,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被陸立申出櫃,他不自覺地渾身熱血一涼,呆滞在洗手間的門口,實際上他有些生氣,可是又不想對陸立申生氣,于是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着陸立申,不知道要說什麽。
陸立申默默地走到謝斯言面前,把手機對着他。謝斯言低頭一看,沒看到通話界面,卻看到一條短信提示,還是直接顯示內容的那種,剛剛劉宸的號碼發來的,內容是:“斯言寶貝兒,別生氣嘛,我請你吃飯,當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謝斯言頓時有了手撕劉宸的想法,他眉頭一豎怒道:“這貨居然還來惡心我!”他說着搶回了手機,想順着信號爬過去掐劉宸,下一秒他注意到了陸立申如同冰川的寒氣,他下意識地解釋。
“陸哥,他說了什麽你千萬別信,他從來都沒說過真話。”
“嗯,還有呢?”
“還有?”謝斯言低頭盯着手機,話在嘴裏繞來繞去,終于還是說出來,“還有我還沒準備好,可不可以先不要對人說。”
“好。”陸立申輕輕一個字出口,突然抱住了謝斯言,将他那午夜電臺男主持的聲音發揮到了極致,“所以,你承認是我男朋友了嗎?”
“不,不是你自己說的嘛!”
“嗯,我說的,但也要你承認啊!”陸立申說完對着謝斯言的嘴親了一口,不帶走一片雲彩地又走了。
陸立申這撩完就走的果斷讓謝斯言又犯愣,半晌後他終于回過神,删了那條信息惡心的信息,然後看到有個未接來電,下意識地一點,結果發現剛剛的電話根本沒有接!
所以陸立申到底拿着他的手機跟誰說!故意讓他聽的嗎?幼時的小夥伴時隔多年重逢,突然變成了腹黑怎麽辦?
謝斯言洩氣地想,果然他需要重新認識陸立申,在他心裏陸立申的形象大部分都是童年的記憶和他自帶聖光的想象,可是現在他發現陸立申和他所認為的樣子,越來越不符了。
抱着了解陸立申的想法,謝斯言輕手輕腳地到了廚房的門口,結果他剛站住就聽到陸立申低聲地自語,“言言,言言——”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陸立申正在水龍頭下洗一根黃瓜。
猛然間,謝斯言覺得自己腦補得有點多,陸立申其實只是在洗黃瓜,洗黃瓜,洗黃瓜!并沒有把黃瓜當成他。他默默地退出了廚房,等到在飯桌上見到那盤涼拌黃瓜時,他不自覺地一凜,硬是一筷子都沒碰過。
“言言,你不喜歡這嗎?”陸立申指着被謝斯言避開的那盤黃瓜。
謝斯言隔着桌子擡眼,認真地盯着陸立申問:“陸哥,你覺得黃瓜像什麽?”
作為多年的老司機,陸立申輕輕地放下碗,起身去廚房,隔了一會兒拿了一根完整的黃瓜出來,擺在謝斯言面前。
謝斯言低眼一看,立即石化成了雕像,黃瓜也不是完全完整的,在大的那頭經過了一個粗糙的雕工,但十分形象地與那啥更像了。好半天謝斯言才從雕像重新變成人,“陸哥,你怎麽能污得這麽一本正經。”
陸立申風輕雲淡,雲淡風輕地回:“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
新手司機謝斯言決定再也不說話,悶頭吃飯,吃得忘了夾菜。于是陸立申體貼地夾了一塊黃瓜給他。
“你不是喜歡嗎?黃瓜。”
謝斯言瞟了瞟陸立申沒有說話,一口朝那塊黃瓜咬下去,陸立申卻冷不防地又加了兩個字,“我的。”
謝斯言不由得背一直,頭往旁一扭,憋着一口氣嗆在喉嚨,那塊黃瓜還在他嘴裏,可就像突然變成了別的東西,他吞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陸立申風雲不驚地說:“不喜歡就吐出來。”他剛說完謝斯言整塊地吞下去了。
看到陸立申嘴角淺得能忽略的微笑,謝斯言有種全新的體驗,生活中到處都是小火車是什麽感覺,網絡上嘴炮的污完全不能比。
于是,吃完午飯點的早餐後,謝斯言毅然地決定跟陸立申告別,因為他陸哥哥的高冷人設全崩了,他需要找個角落修補他碎成渣渣的迷弟心。但陸立申說什麽都要送他回家,無論他說什麽,陸立申都只回他一句。
“我想送你回家。”
“好吧!”
最終謝斯言帶着他破碎的心,領陸立申一起換戰場。兩人頂着太陽一路散步地走到對街的小區,到謝斯言家門口時,陸立申突然抓住謝斯言的手不讓他去開門。
“言言。”
陸立申眼裏的不舍明顯得快要溢出來,讓謝斯言覺得他好像對不起陸立申似的,他正打算安撫留守兒童時,陸立申松手了。
“陸哥,我們周一見。”謝斯言他進了門裏,轉身對門外的陸立申告別。
陸立申點頭,卻一動不動。
“再見。”謝斯言又補了一句,“我關門了。”
就在謝斯言快把門關上時,陸立申扒上來把門擋住,他不解地一擡頭,陸立申就沖着門開的只夠腦袋過的縫,把頭湊進來吻在他唇上,然後低聲說了句,“告別吻。”
陸立申說完退出門去,“你關吧。”
謝斯言愣愣地把門關上,聽到門鎖落上的聲音,他才後知後覺地心裏顫了一下,他想陸立申剛剛是在等他主動的‘告別吻’嗎?他猛地吸起一口氣,手還沒離開門把,又立即開門,拔腿就往門外沖出去。
結果陸立申還在門口,他一頭撞在陸立申胸前。
“陸哥,要進來嗎?”謝斯言頭抵着陸立申肩膀,眼睛盯着陸立申的衣服,半晌後他聽到了一聲“要。”
終于,兩人都進屋,謝斯言發現他那一地的鞋都被收好了,好不容易才從櫃子裏找出一雙,放在陸立申面前,“我穿過的,別介意。”
“我喜歡。”陸立申冷不丁地回答,謝斯言立即覺得對話又進行不下去,轉身就往裏走,卻被陸立申拉住,“你的全部,我都喜歡。”
“陸哥。”
“言言。”
那仿佛在人海中終于找到你的暧昧氣氛越升越高,卻突然被屋裏一聲高吭的‘謝斯言’打斷。
“謝斯言,你終于回來了!小小年齡就夜不歸宿,你以為你畢業了就能随心所——”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謝奶奶走出來,謝斯言立即推開了摟着他的陸立申站直,裝模作樣地拍着陸立申的衣服說:“陸哥,你衣服皺了。”
“沒關系。”陸立申一本正經地配合他。
謝奶奶雙眼一亮,“哎呦喂!這,這是小陸啊!這麽高了。”她說着迎上去拽開礙事的謝斯言,熱情地握起陸立申的雙手,“好些年沒見着了,你爸媽他們好嗎?”
“他們很好,奶奶,我也很想你,之前碰到言言的時候我還想什麽時候去看看你們。”陸立申立即搖身一變,又成了八面春風的陸紳士。
“快,快進來,讓奶奶好好看看,唉喲,這小時候就好看,長大了更是有模有樣,比謝斯言帥氣多了。”
被嫌棄的親孫謝斯言不服地說:“我承認他比我帥,可是哪裏有多了!到底誰才是謝家的孫子,我——”
“我什麽我!還不給快你陸哥哥倒水,你看這熱的,你們也不知道出門帶把傘,這是去了哪兒,這麽熱就不亂到處跑了嘛,要是中暑了怎麽辦!年輕人就是坐不住!”
“您知道熱,就別老抓人家手行不行,這麽熱的天全都是汗,還有陸哥他鞋沒換呢,您說這麽熱您老人家大清早的出門幹啥?公交上不熱嗎?那麽閑不如跟張奶奶他們去打麻将!”
“謝斯言,你這小沒良心的,你一個月不回家看看還嫌我來看你,你看這狗窩,我不來能住人嗎?再下去就長耗子了!你說你在外面弄得人模狗樣的,回家這樣子以後怎麽找女朋友?”
“我不找女朋友。”
“不找女朋友,你想一個人上天啊!”
陸立申站在兩個唠叨不完的人中間,終于忍不可忍,他猝然一笑,“我自己坐,你們不用管我。”
祖孫兩意識到冷落了‘客人’,終于放棄祖傳唠叨,謝奶奶圍着陸立申,跟盤問謝斯言‘女朋友’似的,把陸立申這十幾年都問了一遍,還把謝斯言這十幾年怎麽崇拜陸立申說了一遍。
今時不同往日的謝斯言沒臉聽他過去那些事跡,躲到房間裏臉紅去了。
謝奶奶一直留到吃了晚飯才走,陸立申回去開車送的謝奶奶,到家後謝奶奶不忍心陸立申一個人回去,又擔心太晚不安全,最後連家門都沒讓謝斯言入,兩人又開着車回去。
這回陸立申沒問謝斯言去哪兒,直接把謝斯言送到了樓下。
“陸哥,你要不要上樓?”
陸立申隔了一會兒才回,“我怕我舍不得走。”
這你要留我過夜的潛臺詞謝斯言硬是沒理解出來,直說道:“也是,那你先回家吧,再見!”
陸立申捂着他剛被紮過的心,在謝斯言說完後就踩油門沖走了,像是塞車似的,半分鐘就沖出了小區,滿腦子重複着一句:那你先回家吧!先回家吧!回家吧!
謝斯言莫名地打了個噴嚏,到家洗澡上床,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然後發現了陸立申發給他的那兩條微信。
——現在你還覺得你想了解我麽?
——現在你還覺得你上了我麽?
謝斯言對上面那句捂了捂眼,他居然真的認為他昨天晚上把陸立申那啥了,居然還去問了!
他沒臉見人地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躺平了盯着天花板,自言地問:“我真的彎了嗎?”
此時一個人安靜下來,謝斯言才感覺這兩天的不可思議。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陸立申親他的時候他是有感覺的,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感覺。他不否認他喜歡陸立申,而且喜歡到了一種程度,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那種喜歡是不是含着另外一種意思。
作為一個從小被教育要對自己行為負責的男人,在醫院裏他說的‘努力變成你想要的樣子’這話,并不是一時沖動,他是真心地覺得和陸立申睡過了,他應該負責,他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
可是沒睡呢?他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再反悔他做不出來,而且這一天下來,他完全沒有拒絕陸立申的親近,他大概是真的彎了。
可是陸立申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樣子,他要怎麽努力?
有生以來,謝斯言頭一回‘為情所困’,他把床的各個角落都滾了一遍,最後給陸立申回一條消息。
‘陸哥,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了解,你願意跟我說說你的事嗎?’
謝斯言等到睡着也沒收到陸立申的回複,連做夢他都在想陸立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真的覺得他完全不了解陸立申。
第二天,謝斯言一早醒來,發現他的工作郵箱收到了好幾封郵件,以為有什麽緊急工作,結果打開一看,全是陸立申發給他的。
第一封是陸立申的自白書,從姓名愛好說到他這些年看心理醫生的經歷,還有怎麽創辦公司發展到現在。
後面幾封是陸立申的房産證,公司財務,存款截圖。
謝斯言拿手機的手不停發抖,他不知道現在他是什麽心情,只想立即沖到陸立申面前,給陸立申一個擁抱。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看到陸立申的最後一封郵件時,止住了。
最後那封郵件是陸立申對自己缺點不足的剖析,人無完人,誰都有缺點,可是謝斯言看了個開頭就炸了,因為陸立申把自己的缺點總結成了一篇小黃文,完美地展現出陸立申在方方面面都是出類拔萃的精英。
謝斯言拿起,放下,拿起放下,重複了無數次,最終還是把陸立申親自操刀的不可描述版反省看完了,還猛不疊的被這篇小黃文的結尾震得心尖一顫。
郵件最後寫的是:我的所有,無論好的壞的,都呈現到你面前,讓你取舍,你不接受的,我都可以改,只求你在我向你求婚那天,回答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