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曾是宇宙第一直男
# 13 夏天的時候欲求|不滿最容易中暑了
車外陽光熱烈,透過樹蔭落下來在陸立申臉上映出星星點點的光斑,将他整個人都鋪上了一層柔和,仿佛空調房裏的蠶絲被,讓人不自覺想往身上蓋。
隔絕了噪音和燥熱的車裏溫度正好,謝斯言冷不防地抖了一個哆嗦,他不知道陸立申是什麽時候又抛棄了他們溝通的頻率,把腦電波拐進了蟲洞,居然還能把這個問題再問一遍。
問你最想知道的問題!謝斯言腦子裏回想起學姐當時說的話,所以他家竹馬兼老板最想知道的問題是——他一周能撸幾次!
謝斯言對上陸立申那絲毫沒變的視線,似乎這個問題和他一天吃幾碗飯沒什麽區別。作怪的心理作祟,他刻意地揚起唇角,瞪着雙眼,真誠又好奇地往旁邊的位置湊近,“陸哥,那你一個星期,幾次?”
陸立申倏然收回視線,認真地盯着前方,不慌不忙地松開手上的力道,有條不紊地啓動車子,從車位駛出去,就像剛剛的問題從來不存在。
這個話題結束了?謝斯言認真地糾結起來,他要不要繼續追問,陸立申的形象從他小時候的記憶,到後來一路追逐的學習偶像,在他心裏一直都像是一座豐碑的存在,他恨不得每天早敬三個禮,晚上抱大腿。
可是,當他再次見到陸立申時,他心裏的那座豐碑猛不疊地就變成了一個凡人,活生生的,有時莫名其妙,有時難以理解,有時溫柔體貼,他裝裱過的記憶都變得淩亂又鮮活,讓他想不自覺地想去探究,到底哪一個陸立申才是真的。
“陸哥,我們來換答案吧!”謝斯言終于還是開口。
“十。”
“啥?”謝斯言完全沒料到陸立申回答得這麽果斷幹脆,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陸立申是什麽意思,他忍不住別過臉去對着窗外憋着笑說,“陸哥,你精神真好。”
“嗯,該你了。”
陸立申平靜如常地開車,只是餘光微微地掃了掃謝斯言,這态度讓謝斯言覺得十分不服,他決定拿出研讨學術的精神繼續這個話題,輕吸了一口氣回答,“不确定,看心情,平均3次吧。”
謝斯言說完,陸立申的腦袋就像表演機器人,以一個非常平均地速度轉向謝斯言,十分凝重地打量了一遍,什麽也沒說地又轉回去。
“你這眼神什麽意思!”謝斯言感覺他在某個方面徹底的被陸立申鄙視了,為了找回點男人的面子,他一拍大腿,“我只是比較那啥,真那什麽起來,一夜七次也不是問題!”
這種吹牛的玩笑男生寝室裏遍地都是,可能還不只是說,甚至還要一起來實驗一番,所以并算不上什麽驚世駭俗的發言。
結果車卻在大馬路上一個急陡的剎車,然後靠到了路邊,陸立申打開車門對謝斯言說:“言言,渴嗎?我去買瓶水。”
謝斯言想不通陸立申到底有多渴才急成這樣,他忙解安全帶說:“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熱,你坐着。”
陸立申說完就關上車門,走上人行道去尋找街邊商店,他當然不是渴,或者說他不是口渴,怪只怪謝斯言那話讓他聯想得有點遠,這會兒渾身血熱,腦袋犯暈,他不停下來醒醒可能車都要開不成直線了。
他随便拐進一家便利店,冰櫃裏的飲料他都沒怎麽喝過,看了一圈不知道買什麽,就拿了兩瓶礦泉水,最貴的那種,然後又買了一盒煙跟一個打火機。其實他平時并不抽,但是會,這會兒他拿了煙在路邊點起一根煙,反省地抽完,最後将剩的煙和打火機一起扔進了垃圾桶。回去的路上,他拿出手機,先是盯着謝小朋友的照片看了兩秒,再打開他整理的約會筆記。
——堵車,狹窄的空間和無聊的時間,沒有人打擾的環境,拉近感情指數:8星。
——公共衛生間相遇,作為私密又公開的場合,具有極強的暗示性,能夠快速加深在對方印象的存在感。
以上兩點都被陸立申在旁邊畫了一個勾,接下來的一條是:在對方不注意時,吻上去。他默默地在後面劃了一個叉,收起手機,然後大步走回車前。
車門被打開,一股熱氣湧進來卷走了謝斯言的睡意,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陸立申逆着陽光的臉,額角沾着幾滴汗水。
“陸哥,很熱嗎?”謝斯言接到陸立申朝他着過來的水瓶,瓶子上沾着一層水珠,又冰又濕,然後他斜眼一眼,見陸立申坐進來,他立即拎起瓶子貼到了陸立申的脖子上,“給你降降溫。”
陸立申渾身倏然一滞,連車門都忘了關,他轉眼看着謝斯言,喉頭輕滾,陡然擡手抓住謝斯言拿水瓶的那只手,然後移到了心髒的位置,“現在我這裏最熱。”
謝斯言任陸立申緊緊地抓着他的手,陸立申的心跳仿佛真的透過水瓶傳過來一股熱,直沖向他的腦子,燒壞了他的反射神經,硬是讓他保持着這個詭異的動作半天。
“陸哥,你是不是中暑了?”謝斯言終于找回他離家出走的腦回路,想通了陸立申‘心裏發熱’的病因,忙用另一只手去貼陸立申的額頭,“我們回家吧,今天天氣太熱了。”
“嗯。”陸立申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個字,連睫毛都看不出變化,視線死死地釘在謝斯言的臉上。
“你休息,我來開!”謝斯言突然打開車門,見陸立申沒動,他補充道,“我也是老司機了,你不要懷疑我的技術,放假我還常幫我爸送貨,小貨車也照樣跟溜狗一樣,你坐過來!”
謝斯言說着就下車繞到駕駛座那邊,不容陸立申反對地把他趕到副駕,坐好之後還覺得哪裏不對,目光就瞥到了陸立申的衣領。
“陸哥,中暑了衣領不要扣那麽緊,松一松!”
謝斯言說完陸立申沒動,他幹脆地伸到副駕,如同小時候陸立申照顧他一樣,替他解襯衣的扣子,露出陸立申微微汗濕的脖子。
小時候的謝斯言是個上竄下跳的猴,還整天帶着一只狗一起竄,大夏天的中午他不睡午覺帶着狗,偷偷溜出家門去樓下的小公園裏玩水。玩完之後就回去敲陸立申家的門,然後對來開門的陸立申說:“陸哥哥,奶奶叫我的時候你要說我在你家睡覺哦。”
謝斯言已經忘了那時有沒有成功讓陸立申成為他的包庇犯,他只記得陸立申蹲在他面前,解他濕透的衣服的扣子,擰着眉頭一臉專注的樣子,離他離得很近,紅撲撲的臉,好像圓溜溜的大桃子,很好吃的樣子,然後謝小朋友就非常不客氣地啃了陸立申一臉的口水。
時隔多年,突然想起來,謝斯言卻記憶猶新,仿佛陸立申當年紅撲撲的臉還在他眼前,就如同他們現在這麽近的距離。
“言言。”
陸立申突然地喊了一聲,謝斯言擡眼望上去,就看到了他眼裏一片熾熱,仿佛比車外的陽光還要灼人。
“陸哥,你——”
你什麽被突如其來的唇堵在了嘴裏,謝斯言感覺瞬間所有的神經都停工了,如同只是一個人偶沒有了自主的意識,可是他又能清楚地感覺到陸立申扣住他後腦勺的手,還有陸立申席卷了他口腔的唇舌,和仿佛要突出胸腔的心跳。
“言言。”
謝斯言再次聽到了陸立申的聲音,他的神經才接續起職責,他倏地推開陸立申彈回位置上,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言言!”
謝斯言不敢轉頭去看陸立申,搜遍了所有的腦回路都沒有能接上的反應,最後胡言亂語地說:“陸哥,我從來沒有男人親過!我不是故意要親你的,只是想起了小時候!你讓我先冷靜一下再解釋!”
陸立申突然從座位上直起來,一手拉住謝斯言的手臂,一手捂着鼻子高擡着下巴說:“言言,你不需要解釋,第一,是我親的你,第二,我流鼻血了,幫我拿下紙。”
“擦!”謝斯言的目光終于轉回了陸立申臉上,只見他指尖都是血,忙拿過駕駛臺上的紙盒,扯了一把往他的鼻子上捂,一時忘了剛剛的無法面對,“陸哥,你怎麽老流鼻血?改天去檢查一下,流鼻血也可大可小的。”
“言言,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訴你!”陸立申忽地直視着謝斯言,破釜沉舟般,剛回流的鼻血又滴下來,謝斯言立即又去擡他落下來的下巴。
“等會兒再說,你別低頭!”
“不,一定要現在說。”
陸立申抓住謝斯言的手壓到自己的腿上,這個動作導致謝斯言整個人地傾到了副駕,與他臉對臉地只隔着一只手掌的距離,然後陸立申還挂着鼻血,卻像是在世貿商會的臺上演講似的開口。
“我流鼻血是因為積蓄太久而得不到纾解,你又靠得太近成為誘發原因,從而形成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導致的血氣上湧,不受控制,是看醫生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謝斯言眨了眨他純潔的雙眼,沒能從陸立申的話裏繞出來,于是不恥下問,“能不能直接點?我有點沒懂。”
我想睡你睡不到!所以流鼻血了!陸立申心裏吶喊,可是卻再也沒辦法繼續說出口。于是他把視線從謝斯言的臉上轉開,坐正了姿勢,抽了一大疊紙昂頭後着鼻子,悶着聲音,仿佛敗軍的将領投降一般,“算了,走吧!”
然而謝斯言車剛開了出去,卻突然一腳剎下來,恍然大悟地轉頭對着陸立申說:“你剛的意思是說因為我們親了,所以才流鼻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