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曾是宇宙第一直男
# 12 誰說約會只能是兩個人
陸立申的話出口得太猝不及防,謝斯言笑出聲時連忙将頭往旁邊一轉,還沒來得及吞幹淨的半口酒在嘴裏快要包不住,結果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捂在他嘴上,反倒讓他忍着沒噴出來的酒全嗆在喉嚨裏,猛地低下頭去咳起來。
“言言,你沒事吧?”陸立申忙拍着謝斯言的背,跟着低下頭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謝斯言的餘光瞟到一桌人全盯着他和陸立申,忽然有種不想再擡起頭來的感覺,他捂着額頭想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陸立申那堵漏水水龍頭的動作為什麽那麽理所當然!
為了掩飾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尴尬,謝斯言霍然站起來,邊咳邊說:“不好意思啊!我先去個廁所!”
謝斯言前腳剛剛離席,陸立申就跟着起來,“抱歉,我也失陪一下。”他說完追着謝斯言而去。
衛生間裏,謝斯言終于咳平了嗓子,他對着鏡子抹了把臉,突然又想陸立申的手捂在他嘴上,腦子裏莫名地跳出陸立申一本正經臉開口說‘老婆管太嚴,不許我喝酒’的樣子,又一個沒忍住,拍着洗手臺笑得停不下來。
謝斯言笑得正起勁,發現鏡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陸立申面不改色地站在他旁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陸哥!”謝斯言停下笑,可看到陸立申嚴肅的臉,剛剛的想象又冒了來,于是他整張臉處在想笑又不笑的扭曲下,直愣愣地瞪着陸立申。
“你笑什麽?”陸立申直接問,審問一般的語氣。
謝斯言實在不好回答笑你妻管嚴的樣子,終于強收起笑意,“陸哥,你不想和他們吃飯我們就走吧。”
“我沒有。”
“沒有不想和他們吃飯?”陸立申的回答太過簡潔,謝斯言不得不猜他的意思,“你連那種借口都說出來了,真的不是不想理他們。”
“什麽借口?”
“媳婦太好,怕跑了什麽的!”說到這裏謝斯言又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而陸立申卻一臉嚴肅地回答他,“不是借口,認真的。”
“等等!”謝斯言嘴角被壓抑的笑突然沉下去,他盯着陸立申,仿佛聽到的是哪國他不懂的語言,腦子分析了半天終于從陸立申說過的話裏得出了結果,最後出口的是,“陸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陸立申坦然地點了下頭,兩只眼不自覺地灼熱起來,看着謝斯言突然移開的視線,他雙手倏地握住謝斯言的肩膀,低頭湊近了,仿佛有一腔的臺詞,可是卻只是保持着這個動作,僵了半天,最終冒出一句,“我上個廁所!”
陸立申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沖進了廁所的隔間裏,謝斯言呆若木雞地過半晌大腦才給出反應,他想陸立申剛剛奇怪的反應是被尿憋的?
實際上陸立申一點尿意也沒有,他面着隔間的牆壁,兩眼冒着火星,他差一點就說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此刻他是慶幸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
他一直知道謝斯言喜歡的是女人,他并不想改變謝斯言,不想為謝斯言的人生增加什麽障礙,他只想守在謝斯言身邊,給謝斯言一切他能給的,他只是這麽想。
可是自從那天在酒店的電梯遇到謝斯言之後,他的人格就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另外一半不停地在蠱惑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他有多想和謝斯言在一起,像愛人那樣。
陸立申果斷地撕了一截衛生紙,下定決心似的,将手裏的衛生紙撕成兩半,心裏默念了一句:不告訴言言。
再将兩截疊起來,又撕了一次,心裏默念:告訴言言。
然後又疊起來撕了第三次,默念:告訴言言。
如此重複到他再也撕不動時,他心裏念的是:告訴言言。
于是,陸立申整了整外套,打開門一身凜然正氣地走出去。謝斯言果然還在等他,他徑直地走上去,立在謝斯言面前,深吸了一口氣,說出口的卻是,“言言,出去吧!”
謝斯言盯着陸立申狠狠皺起的眉頭,像是損失了幾千萬生意的糾結,還要裝作無事地故作輕松。他不由地問:“陸哥,你怎麽了?”
陸立申轉眼盯着謝斯言,然後輕扶着他的背,推着他往外走,凝出了一臉的欲說還休。謝斯言硬頓住腳突然說:“陸哥,你沒洗手!”
一瞬間,陸立申從頭窘到腳,然後一語不發地轉身去洗手,再回來時瞟了謝斯言一眼,徑直地從他身邊走過去,“走吧。”
謝斯言反省地想,他好像又逆了陸立申的毛,是陸立申的毛太容易逆,還是他太擅長惹陸立申這項技能?
他一路反省地回到桌上,卻沒見陸立申,腦中友誼的巨輪兀地一沉,對王玺問道:“陸哥人呢?”
王玺擡眼無語地一瞥,指向他後邊說:“向後轉。”
謝斯言回頭看到陸立申,莫名的焦躁倏然被陸立申春風化雨,重新坐下來,算是正式開始,先輪了一圈自我介紹。
其實他們的這種聚會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相親,只是幾個年紀合适的單身人士一起吃個飯,相互摩擦一下火花,擦出來了就各自私下聯系,頂多成功了再來請吃個飯,所以才有王玺這種湊人數的在裏面。至于為什麽會把時間定在中午,當然是為了在火花還沒熄滅的時候,趕着天黑放成煙花。
說起來很随便,實際上也很随便,所以吃飯的重點都不在于吃飯,大中午的不好太喧鬧,就喝個酒壯膽,玩個游戲拉近感情。
然而,謝斯言是飯桌上的一朵大奇葩,十分遵循古人的道理,講究食不言,一個勁的悶頭吃,吃得桌上的人都故意整他,可即使游戲輪到他那兒輸了,他也十分爽快地三杯五杯,二話不說地就喝,連帶陸立申的,他也時刻謹記‘嫂子’的交待,重點是他喝了再多也不醉。
“謝斯言,你這就沒意思,這回你必須回答一個問題!”那個第一個敬陸立申酒的學姐終于又逮到了一次機會。
謝斯言放下酒杯,耿直地問:“要是答不出來怎麽辦?”
“放心不會讓你答不出來的。”
謝斯言更想用喝酒來解決,他是天生的酒量,號稱從來沒有醉過,喝進他肚子裏的酒全都上個廁所就出來了,他曾替他們系領導戰趴了一桌校外領導,從此一戰成名。
但是這會兒他面前的酒杯都被收走了,連陸立申的也一起,他撩了下袖子,仿佛要舍身取義般地說:“來吧!”
他們的游戲很簡單,一開始抽中一個人然後問在場的某人一個問題,而回答的人答完後再指定下一個問問題和被問問題的人,如此循環,生生不息。
學姐作為剛回過對在場謝斯言最有好感這樣的回答,謝斯言以為她會指個妹子問他,結果卻指向了陸立申。
在一桌以迸發男女感情為主題的餐會上,這是第一個由男士向男士提問的機會,陸立申一本正經地說:“我問什麽都可以嗎?”
“問你最想知道的,謝斯言必須回答!”
陸立申非常慎重地思考了片刻,然後湊到謝斯言的耳邊,悄聲地問了一句,“你,一個星期,撸,幾次?”
謝斯言這回真的一口噴出來,他眉頭一突,目瞪口呆地轉眼望着陸立申,覺得他一定是聽錯了,要不就是陸立申被人穿越了。
一桌人見謝斯言的反應,都好奇陸立申問了什麽問題,都叫嚣起來不能作弊,要大聲地問出來。
陸立申突然一笑,喝了今天第一杯酒,“我認罰。”
接下來,謝斯言一直都處在陸立申那個問題的餘震當中,直到所有人都停下來,準備散席。學姐突然湊到他身邊,“小學弟,我們加個微信嘛!有空再來繼續啊!”
謝斯言沒意識地猶豫了一下,這時陸立申喊了結賬,服務員過來陸立申付了錢,風輕雲淡地站起來,同時拉起還在猶豫要不要加學姐微信的謝斯言,開口:“我和斯言下午還有事,就不和大家一起了,這頓算是賠罪,就先走一步了。”
陸立申說完就拉起謝斯言一刻也不停地離開了餐廳,置桌上那幾個想要陸立申聯系方式的妹子不顧。剛坐下來時他以為是遇到了謝斯言的朋友,真心實意的本着要融進謝斯言朋友圈的意圖,可卻不料完全錯估了這頓飯的性質。而謝斯言和那個學姐顯出了越來越明顯的趨勢,仿佛再呆下去謝斯言就要和那個學姐相對眼,然後扔下他和學姐約會去了,他毫不猶豫地就拽着謝斯言退場。
等坐進車裏,陸立申才終于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唐突,謝斯言鐘情的一直是可愛嬌小的學妹,肯定不會對學姐有興趣,他肯定是想的了。
是小學妹,不是他!陸立申猛地捏緊了握方向盤的手,在風輕雲淡的表情下,骨節突出得發白。
謝斯言一路被陸立申拉上車,結果陸立申坐上來後一直握着方向盤不動,他在一旁觀察了半天,沒觀察出陸立申在考量什麽,終于好奇地問:“陸哥?車壞了嗎?”
“沒有。”陸立申驀地轉過頭對着謝斯言,藏着滿眼的不甘心問,“你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
“什麽問題?”謝斯言完全忘了前茬,不過陸立申十分體貼地再問了一遍。
“你一個星期撸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