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隔了幾天,億元藥研投資項目啓動戰略研究共享大會儀式。
大會的名頭聽起來大,舉辦得也頗為隆重,然而和藥研本身沒有多少關系,是該項目的同步商業交流,誰想從中賺錢,都可以來的意思。
宋清致作為項目的研究負責人,以及校方代表,也在受邀名單之內,這可忙壞了Bingo。
先前白寺為了忽悠Bingo定制親子裝,讓Bingo來挑的顏色款式,Bingo心裏想的就全是宋清致。在家穿什麽,出門穿什麽,戴領帶的時候又穿什麽,小腦袋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要承包爸爸的一切。
他踩在椅子上給宋清致系領帶,屏着呼吸,眼睛也不眨一下。
“Bingo啊,”宋清致忍不住笑,“一定要這麽系嗎。”
“對。”
Bingo鄭重點頭,嘴巴抿得嚴實。
他不管怎麽打領帶結,總是顯得歪斜松垮,于是拿了個小熊別針扣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倆熊耳朵,嚴肅活潑,他終于滿意地掀起嘴角。
“好,聽Bingo的,就這麽系。”宋清致一把将Bingo從椅子上抱起來親了親,“今天要把爸爸的禮物帶給妹妹。”
“一定會完成的!”Bingo晃着兩條腿,已經有點等不及完成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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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致到了現場,白寺一眼就看到那條深色領帶上的小熊別針,他湊過去要摸,宋清致說:“你沒見過?”
“沒在你身上見過嘛。”
他心裏嗯嗯哼哼的,一會兒想宋清致其實也挺胡鬧的,一會兒又想Bingo都沒給他這麽胸襟寬大的母親搭過衣服呢,兩邊的檸檬都要啃,alpha信息素直冒酸,旁邊人感覺不适,悄無聲息空出個座位。
于是白寺給宋清致發消息:“過來坐。”
宋清致看了一眼屏幕,都沒動手指解鎖,神色沒變地繼續關注會議動向。
此類會議的流程總是換湯不換藥,大半內容都重新做了話術包裝,但包裝得再好都瞞不過內行人。
白寺再次給宋清致發消息:“皺什麽眉呢,我們白家又不是騙子。”
這是宋清致負責的項目,今後十年的精力都投注上面,接觸更多商業的東西在所難免。白寺時不時擡頭觀察宋清致的表情,好像宋清致接受了商業的這套,就能接受了他似的。
他這麽三心二意,旁的人也就注意到了宋清致,交頭接耳間從TOP重點培養的制藥工程師到和白寺的千絲萬縷。耳邊嗡嗡嗡的,白寺聽得不耐煩,幹脆直接過去拉起宋清致,聲音分分明明:“家屬過來坐。”
宋清致:“……”
這比小熊別針還不看場合的。
宋清致看了白寺一眼,白寺立刻停下動作,同時看了一眼宋清致旁邊的工程師同事。工程師默默挪開屁股,白寺笑着說了句“謝謝”,就這麽坐下了。
宋清致:“……”
沒臉沒皮,讓人沒辦法。
白寺是重要嘉賓,但不需要發言,宋清致同樣。
而且宋清致的位置比較不引人注意,白寺發現之後就忍不住要說話,聲音閑閑碎碎的往宋清致的耳朵裏鑽。宋清致很少回應,旁人也不敢吭聲,只恨眼睛沒掌握一門語言。
臨近兩點終于進入午宴環節,氣氛越發活絡,果然誰都要把自己看到的聊上幾句。
“白總的那個弟弟一直都是會玩的老大,哪家的不跟着一起鬧騰,牛家的到現在還被支使得團團轉呢。不過啊,變得也比誰都快,據說快兩年沒動靜了,出來就是一個億的項目,也是舍得花。”
“能不舍得嗎,自家人啊。聽說白家那個一直沒帶出來見人的孩子,就是那個beta生的,啧,TOP的博士,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段厲害了。”
“那當然是我厲害了。”
冷不丁響起白寺的聲音,連一旁的宋清致都吓了一跳,擡頭看了他一眼。
Alpha的表情有點黑,直接站在聊天聊得最肆無忌憚的這夥人面前,搞自助宴就這點不好,沒個固定位置,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以被帶進來,蹭飯也就算了,不帶眼睛,嘴巴還不知道閉緊點。
白寺的信息素令衆人感覺不适,躲得遠遠的。他懶得理,走到宋清致面前說:“怎麽在這裏,你的那幾個同事呢。”
“走了。”宋清致看着白寺,“你剛才,換衣服去了?”
白寺瞬間湊得更近,伸手就把那枚小熊別針取下來往自己的手巾袋裏一插,說:“你不要當我的家屬,那我就繼續當你的家屬。”
宋清致:“……”
中間轉場就那麽點時間,難為他能換到一身和宋清致一樣的西裝,就是找不到第二只小熊了。白寺說:“你們好像都挺嫌棄今天這些事的。”
這事就像一塊蛋糕,宋清致要找做蛋糕的材料,要考慮怎麽做,還要讓人買得起。但今天的會議卻是一幫人商量着怎麽切這塊蛋糕才能賺得更多。
白寺從小耳濡目染,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可他也看見宋清致的那幫同事見縫插針地暗暗吐槽。想來并不意外,都是三十歲上下的骨幹,只有專業上的技術和經驗,以為錢說給就能給,立馬就能投入研究。
白寺琢磨了一下說:“其實,一個億不全是我給,不是給不起,而是降低風險,人越多,攤均下來的風險就越小,同樣收益就更多。”
“我知道。”
宋清致随手倒了點酒,他也知道白家不給這一個億,這個項目最遲五年後才有機會啓動,他這種專向培養的工程師就得繼續熬着。
他将酒杯舉到白寺面前,白寺下意識接過。宋清致說:“Bingo下午回來,我也先走了,跟你說一聲。”
“跟我說一聲,幾個意思?”
白寺立馬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心裏面微微發癢。
白寺要麽不聽別人說什麽,聽了那就能入木三分地理解,什麽邊邊角角的意思都能瞬間反應。
今天整個流程是白家下面的藥企承辦的,白寺沒直接過問,但誰都知道他的身份代表集團高層,能過來就是重視,雖然全程都在底下坐着。宋清致這麽說,并不是還把他的身份和主辦方混淆,所以他覺得是另一層意思。
他是家屬,兼着代表宋清致。
“你——”
宋清致看着白寺,好像人越多,白寺就越能蹬鼻子上臉。
他傾身過去,鼻梁秀挺,表情平淡,眼神卻是流溢的。白寺心裏雀躍,小爪子撓得更癢,于是也把腦袋湊過去。
堪堪就要碰上,宋清致忽然把手抽回來說:“想什麽呢。”
接着轉身直接走了,只讓白寺親了團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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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致先去找了趟張以闵,知道管家按點送食材過來,所以只略微買了點草莓,回去洗好了切成小兔子的模樣,Bingo到家瞧見了,開心得不停學小兔子走路。
廚房煲着雞湯,Bingo趴在宋清致的懷裏,一邊啃草莓一邊說今天他喂妹妹吃飯了。
“妹妹好可愛啊,她的手那麽小,像用面粉做的,可是又好有力氣,抓着我就不放開了。”Bingo贊嘆着說,“爸爸,我也想要妹妹,可是媽媽說他生不出來。”
他還挺遺憾,短胳膊短腿縮在宋清致的懷裏蠕動,好像一下子又倒退回三歲之前。Bingo說:“爸爸,我太喜歡你在家裏了,我永遠最喜歡爸爸。”
他知道宋清致一旦出門工作,又要好久見不着面,于是說兩句就提一次:“我最愛爸爸了。”
宋清致把他揉成一團親臉頰:“爸爸也最愛Bingo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宋清致剛剛把Bingo哄睡,門鈴響了,還是嗚哩哇啦亂響一氣的那種。怕吵醒Bingo,他連忙過去開門,迎面就是酒氣,随後才是濃郁的alpha信息素。白寺直接撲進他的懷裏,眼淚吧嗒鋪下來說:“清清,你怎麽能丢下我!”
宋清致:“……”
宋清致一時沒反應過來,被白寺撲得直接後背撞到玄関口,他不由輕呼一聲,白寺更是把自己整個兒地塞進他懷裏。
“清清你看——”他全身都在蹭着宋清致,“我是你的,你就要看好我,你怎麽能讓壞東西看上我,你看嘛——”
宋清致也不知道看哪裏,被他蹭得袖口都往上卷了,忽然間被什麽碰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白寺好久不在外面浪,這次本來是沖着宋清致過來的,結果宋清致提前走了,他雖然看着無所事事,但畢竟不再是從前,而是坐在白亭那間辦公室裏的繼承者,于是晚上又被拉去了一個酒局。
這種事很常見,白寺并沒有放在心上,喝了兩杯之後,想的還是宋清致又在家給Bingo做什麽好吃的了,他想回去蹭點飯。
人還沒起身呢,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優質alpha對信息素有着超強的掌控力,但也擋不住別有用心的針對。
眼前有點朦朦胧胧的,白寺嗅到了身邊有過分甜蜜的omega信息素,當時就火冒三丈,一腳踹翻了桌子。
他揣着一身越來越沒法控制的alpha信息素回來,看到宋清致的瞬間直接就不控制了。宋清致要是繼續留在現場,他哪裏要受這份委屈。
白寺扒拉自己的衣服,要脫掉褲子給宋清致看,聲音都帶着憋不住的淚泡:“清清,它是你的,你不能讓別人碰它,看一眼都不行!”
還挺理直氣壯。
“白寺。”
他這要剝光的舉動讓宋清致不由頭疼,Bingo才剛睡下呢。
“清清——”
白寺不管不顧地還要繼續,宋清致為了攔住他只好說:“白寺,我送你回去。”
白寺瞬間就哭得更厲害了:“你還要趕我走!清清!我是你的呀,Bingo是你的寶寶,我也是你的寶寶啊,你竟然趕我走!”
手和腳立刻就往宋清致的身上纏,腰還在不停亂動,alpha信息素全然不受控制地散開。白寺哪裏還有理智,解開皮帶就只管往下脫,委屈巴巴地說:“清清你看,你的寶寶都哭了,你就只管調戲它,都不安慰它,你對它一點都不好。”
“好了,白寺——”
宋清致往卧室退,都不用他拽,白寺自動就跟上了,亦步亦趨的,稍微分開一點就嗯哼得更大聲。宋清致關上卧室的門,不及轉身,白寺的手已經伸過來拽他的衣服,力氣特別大,然而一件沒拽下來,急得又是直接貼過去說:“清清,你疼疼它,快疼疼它,它都哭了,我哄不好。”
自顧自地說着話,還戳到了傷心事,抽泣地說:“清清你都不哄我,你哄Bingo,哄周辛,連牛牛都哄,就是不哄我,我特別好哄的,不信你哄了試試。”
“好了,白寺——”
宋清致被他拽了半天,一件衣服沒拽下來,倒是白寺全身上下就剩件崩掉紐扣的襯衣,腳上兩只襪子。宋清致說:“坐下來。”
白寺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迅速站起來就要繼續往宋清致的懷裏鑽:“冷。”
宋清致恨不得在他的屁股上揍兩巴掌。
宋清致并不知道白寺究竟是喝多了撒酒瘋,還是吃了什麽藥弄得沒辦法控制信息素,他是清醒的,卻又躲不開,于是推搡着白寺坐到床邊,他單膝跪了下來見微博。
“清清。”白寺湊過去,把人扒拉進懷裏,一張臉湊到宋清致的嘴邊。
宋清致的頭發亂了,表情松動,眼神卻還是明晰的,他啞着嗓子發了個音,便又沒了動靜,但白寺已經看到了他嘴角的一絲血跡。
标記後頸是alpha的本能,卻也容易讓beta反感。宋清致用手掌抵着白寺的下巴,白寺不咬脖子了,腰腹一縮,宋清致的後背整個兒拱起。Beta的皮膚白皙滑膩如象牙,只有淡淡的沐浴之後的清新。
白寺說:“清清,它除了你誰都不認的,你再也不能不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