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輪廓,“這座城的防禦級別可要遠遠高于周家州,不僅環城有高三米的城牆,城門外還設置有甕城,甕城外還有湖泊,要進甕城,非得白天等守城士兵放下吊橋。守城将士每個時辰換一次崗,按照喪屍那個慢吞吞的行動方式,他們別說是爬牆,掉進坑裏恐怕都爬不起來。”
“你說的是有道理。”
孟長夏轉頭問她:“病毒的源頭會不會是你的乳娘?府中只有她這一個外來者。”
“不可能。我之前觀察過被咬傷者從活人變成喪屍的時間,最多兩分鐘。但是乳娘和我交談前後應該有一個小時,沒理由這麽晚才發作。”
孟長夏見衆家丁也都困得拿着棍子打起了瞌睡,又見天邊泛起魚肚白,便說:“要不讓地窖裏的人也都回去睡覺好了,我看根本沒什麽危險。”
周亭瞳也早就上下眼皮打架,一揮手:“大家都散了吧。”
幾個姨娘罵罵咧咧地被人從地窖裏扶出來。
“我看什麽瘟疫?什麽活死人,怕不是你們兩個編出來騙我們的吧?”
“老爺平日都好好的,偏偏他們一成婚就發了瘋,我看這兩人看着人模人樣,也許就是他們給老爺下毒,把老爺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
“待我們好好休息一番,再來好好審你們兩個!”
衆人擡腳要散去,忽然聽得一捶門之聲。
“咚”的一下,像棒槌,在每個人心上狠狠敲了一下。
四姨娘緊緊扯住周亭瞳的胳膊,讓周亭瞳擋在前面。
“什……什麽東西……”
“不會就是你們說的喪屍吧。”
“吃人肉的怪物就在外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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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個小丫頭先尖叫一聲,領着一衆女眷嗚咽哭泣起來。
“守城将士屈亨魁請求面見李縣令。”門外的人聽到院內哭聲,把門敲得更響了,“李大人,府上是否發生了事情?請開門讓下官進去。”
“原來是屈大人,還不快把門打開!”繼母命令道。
“等等,謹慎為上。”孟長夏透過門縫打量了一下門外來人周圍,判斷真的只有他一人,這才叫衆人把門擋都撤了下去。
“府上這是怎麽了?為何四周擺上竹刺?”屈亨魁進來了問道。
周亭瞳打量了一眼這屈姓将領,年紀不大,一張白瓷般的臉。
“你先說說,有何要事禀報?”繼母說,“李大人昨夜突發急症,此刻卧床不起,将州府大小事務全權交于我處理。”
屈亨魁對此并未生疑,只點了點頭:“有件奇事,需勞煩孟先生同我一道去甕城上看。”
“我也去!”周亭瞳早已從後院牽出三匹馬來。
“你去幹什麽,老實待在家裏聽見沒?”孟長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周亭瞳的額頭。
沒料到收手太慢,周亭瞳張嘴咬了一口孟長夏的指尖,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吸氣。
“你少管我!孟公公!”周亭瞳大吼一聲,翻身上馬。
“公公?什麽公公?”屈亨魁表示這口瓜他沒吃過。
“一個親切的小外號。”孟長夏對屈亨魁挑挑眉,“就是平日在家欠管教,回頭我訓下她,就老實了。”
周亭瞳上馬前,仔細叮囑衆人:“繼續關好門,除非天光大亮了才可自主行動。”
三人策馬朝城外趕去。
孟長夏瞥了她一眼:“平日裏也不見你這般熱心助人,你鐵了心要扛起包圍這座城的重任?”
“老子年年是優秀志願者好嗎?”周亭瞳說,“雖然我們仍然不清楚系統到底是什麽,是真實的異世界,又或者只是一段代碼。但眼前的一切都很鮮活,城中的百姓都是有血有肉的。來到李家固然受到一些冷眼,可她們并未對我下死手,對我翻兩個白眼我沒感覺。”
“既然你要幫他們,我也不能把你抛棄了扔在這裏,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一起保衛這個地方好了。”孟長夏道。
周亭瞳仗着自己馬術好,策馬貼近孟長夏,伸手敲了他一個腦瓜崩:“不要濫用抛棄這個詞,這是強者對弱者做的事,要說抛棄也該是我抛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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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甕城的城牆,不用借千裏鏡,肉眼就能看到湖對面黑壓壓的一群人,場景極為詭異。
那群人都低垂着頭,保持着靜止。
守城的士兵向他們喊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将士們不敢貿然放下吊橋,便派了一名士兵坐船到對岸去探查情況。
小船緩緩行駛到離岸邊兩三米的距離,那些人影突然伸手,一個個朝船上的人撲了過去。
好在那士兵身手矯健,見大事不妙,一個猛子紮進水中,浪裏白條般游了回來。
陽光開始拂過每一寸土地。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暖意。
岸邊黑壓壓的人影開始動了,他們前赴後繼地跳進水裏,激起陣陣水花。
不消片刻,岸上的人影消失了,水面也早已平靜如鏡。
“他們身上都是血的味道。”那僥幸撿回一名的士兵語無倫次地描述着自己方才死裏逃生的瞬間,“有個人胸口開了那麽大個洞,還在動個不停!”
周亭瞳與孟長夏便把瘟疫的事情與衆人一說。
但他們兩個根基不穩,人微言輕,守城将士們非要等李縣令來親自下達指令。
“聽我們說,白天他們不會行動,我們必須抓緊每分每秒,在全城範圍內進行戒備。”
“孟先生,我們吃的是朝廷俸祿,恕我們不能聽從你的命令。”屈亨魁身側一位将士推了孟長夏一把。
周亭瞳見孟長夏耳朵由白變紅,蔓延到整個臉頰,知道他這一把被推得猛了,連忙一把拉住他:“小孟,算了算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就算動手,你一個人打得過這麽些人嗎?
顯然這将士打人也是經過屈亨魁的授意,否則屈亨魁怎可能由着屬下在自己面前放肆。
孟長夏一把将手從周亭瞳懷中抽出來,伸手提了提腰帶,手伸進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巴啦啦小魔仙棒,将其高舉過頭頂……
周亭瞳捂着自己的雙頰,整張臉都呈現扭曲的姿态,在這麽緊張的氛圍下,他為什麽要拿出這種兒童玩具,沒眼看。
你要是問周亭瞳的心情,也就是尴尬,非常尴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孟長夏按下手中魔仙棒的開關。
霎時間,七顆人造寶石閃耀着光芒,并外放着英文的生日快樂歌,粉色的塑料手柄與孟長夏相得益彰,交相輝映。
周亭瞳能尴尬到腳指頭穿破鞋底在底下掘出一座阿房宮來。
但這些守城将士哪見過這個,登時就被這大放異彩的神秘玩意兒吓住了。
“事到如今,我的身份看來是隐瞞不住了。”孟長夏将魔仙棒收回袖子裏,用意念讓它在貨架上歸位,“我是禦前侍衛,聽聞周家州一帶挖出此寶,皇上命我前來取回寶物。見此物如見聖上,今日有違命不從者,視做對聖上不敬。”
這話一出,衆人有幾分信服,誰見過大白天能又亮又叫的玩意兒,簡直是上天顯靈!
“你好騷啊。”周亭瞳湊過去,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附耳對孟長夏說着。
“騷不過你。”孟長夏也回敬道。
“那麽孟先生,那現在該怎麽辦?”
孟長夏大手一揮:“傳令下去,把所有會寫字的士兵都招募過來,還有更夫也叫過來,叫他們把我說的話寫成紙張,貼到大街小巷。”
周亭瞳作為喪屍片資深愛好者,率領另外一隊人馬去砍伐竹子,準備滾石和火油,放在甕城城牆上,以備不時之需。并招募獵戶,請他們帶好火铳在城牆邊觀察。
回到李府,周亭瞳和孟長夏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就發現一個讓他們頭大的事情。
“關老爺的那間房,門上的鐵鏈被人從外面斬斷了。”
周亭瞳險些從椅子上滑落,和孟長夏一起前往查探,只見屋內一片狼藉,遍地血跡,乳娘和小翠的屍體縮在床下,但唯獨少了李縣令的屍體。
孟長夏叫人在院內圍了柴火堆,把小翠和乳娘的屍體架上去燒了。
濃煙滾滾,衆姨娘望着火堆,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到底是誰藏了爹爹的屍體?”周亭瞳看向衆人,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發現什麽。
但無人肯承認拿了李縣令的屍體。
“我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損毀□□,你們不樂意,我也不樂意。但是如今事态緊急,你們若不肯承認,那就是在拿全城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周亭瞳叫人翻箱倒櫃地去找,屍體倒是真沒藏在誰的房間裏。
周亭瞳祈求他的屍體最好叫人給埋到底下十八層去了,要是今兒個晚上翻出來咬人,她非把他碎成八段不可。
兩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