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頓。
本來他好好地走在路上,記憶中好像是被電瓶車撞了。誰料一覺醒來到了這個連抽水馬桶都沒有的地方。
想着,他不禁悲從中來。在原來的世界他消失了嗎?他平時遇佛拜佛,十分虔誠,自問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而且,就算被系統流放到異世,他怎麽就跟那姓周的碰上了?那個野蠻的鄰家姑娘。
算了,不去想那瘋子,她估計已經交代了。反正只是個系統而已,就像游戲一樣,輸了大不了從頭來過。
孟長夏手往下摸,心底冰涼,他還不死心,拉開褲子看一眼,捂住,再看一眼,再捂住,光禿禿的,的确是光禿禿的!
他還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中,突然間兩團茅草向他砸過來。
茅草直沖面門,上面還帶着腥臭粘液,孟長夏目光從兩團茅草縫隙中看到周亭瞳的臉一閃而過,他登時便一個趔趄,從牛車上摔了下去。
禦道修在山崖邊,并無任何護欄防護,孟長夏順着山坡一路向下滾。
周亭瞳勒馬下望,因孟長夏穿着深色衣服,與夜色融為一體,因此不見其人,只聞其聲,聽到樹枝斷裂和慘叫聲是從山底傳來,她便繼續趕路了。
你不仁我不義,根據漢莫拉比法典,這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周亭瞳才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子,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孟長夏咒罵着,他祝周亭瞳畢業答辯無法通過!
結果說話間,嘴巴裏吃進去不少石子,他也就乖乖閉嘴了。
人的本能,在驚恐的情況下,雙手會試圖抓着什麽。
孟長夏不知道山底會有何物,他聽到身下碾碎木頭的聲音,判斷附近有藤蔓灌木,急忙胡亂扯着,結果手抓住那植物瞬間,他慘叫一聲,觸電般地松開了,竟然是荊棘!
Advertisement
沒有人為幹涉的植物野蠻生長,被粗壯密集的刺一紮,簡直就像幾百個訂書機瘋狂點頭。
只等滾到山崖最下面,他依然心有餘悸,仰面喘息了一會兒,摸到身側凍結的冰面,他将手放在冰面上降溫。
他借着微弱的光,把手上的木刺弄出來,用唇吮着髒血啐到一邊。全身都在疼,連耳朵還在嗡嗡地鳴叫。
一名老者突然沖過來,看樣子,想要替孟長夏把手上的血吸幹淨。
老者嘶嘶地吐着舌頭,一個勁兒地朝他手上湊。
孟長夏見對方是老人,不好下重手,雖然覺得奇怪,也只是站起身來向後退:“老爺爺,不用這麽客氣,我的傷口,我來處理。”
老者做車把式打扮,或許是牛車的主人也不一定。
孟長夏因此越發恭敬,但對方一直不聽。
莫不是個斷袖?孟長夏心下一驚,想叫老子撿肥皂,門都沒有!
“你這人怎麽回事?”孟長夏忍無可忍,揪着對方衣領,卻對上了一雙灰白的眼睛!
是喪屍!這老者感染了病毒!
這要是讓他的唾液沾一下,那就回天乏術了。
孟長夏慌忙拖着老者的胳膊,試圖一個過肩将他撂倒。
誰知,不等他全套動作完成,聽得血肉分離之聲。
孟長夏惶恐地看着手中的半截胳膊,直把它扔到地上。
那胳膊還在扒着土來向前爬。
再看那被拽掉胳膊的老者,渾然不知疼痛,依然木愣愣的。
孟長夏撿起一塊石頭,重重地砸了下去,直到那行屍走肉再無反應。
他丢掉手中帶血的石頭,坐在一旁大口喘息,然而就在他喘息的時候,總覺得背後好似有人在盯着自己,也可能是山間的動物。
“沒在怕。”孟長夏給自己壯膽。
風呼呼地吹着殘枝敗葉,每一處地方都在發出聲響,所謂草木皆兵也不過如此。
“姓周的,給我等着!”孟長夏咒罵一句,開始尋找出路。
方才他滾落下來的山坡地形陡峭,且荊棘叢生,是無法徒手爬上去的,為今之計,只有順着河流的方向走,或許能找到一片低地。
山谷間行路,只有天光照明,總能踩到鵝卵石上跌幾跤。
艱辛的路況讓孟長夏開始懷念起被他嫌棄的牛車來了。
周亭瞳心內擂鼓,總疑心鄉民追上來要擒住她,因此策馬跑得飛快,不時回頭張望。
忽然她感覺整個身體向前傾,下一秒,她就從馬背上滾落下去,險些折斷了脖子。不等她反應過來,兩把明晃晃的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腰間的雁翎刀即刻被卸了。
路旁密密匝匝的林中,突然亮起了十幾只火把。
馬兒跪在地上嘶鳴,周亭瞳這才看清它是被絆馬索給困住了。
“是個娘們兒!”
“怕是我們要找的人早就跑了。”
“白忙活一趟!”
身穿夜行衣的人一個個地從林間走出,肆無忌憚地調笑起來。
怕是遇上土匪了,周亭瞳暗道。
戰鬥熊男适合單兵作戰,此處人數衆多,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可憐自己比他們多了一千年的智慧,卻只是空懷《英雄寶鑒》,毫無用武之地。
周亭瞳氣急攻心,腹內一陣絞痛,兩眼翻黑竟是暈了過去。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終究是扛不住。
待她醒來時,已經被五花大綁,扔在青石板上,天早已大亮了。
周亭瞳緩緩坐起來,臉上的驚惶三分是假,還有七分真。
見她醒了,廳中衆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周亭瞳佯裝低頭,做露怯之态,眼神借機打量周邊環境。
此刻她身處在土匪的聚義廳中,首座上是一黑面虬髯大漢,應是首領,一身貂皮,身材魁梧,散發出一陣凜意。
旁邊的小喽啰均做尋常百姓打扮,腰間挎刀。
“敢問這是什麽地方?”周亭瞳開口問,她祈禱最好不是黑風寨,不然這可不相當于小偷為躲避追查跑進了派出所?
“這裏是清風寨,”坐第三把交椅的人說話了,“你又是何人?為何半夜在禦道策馬?”
清風?好極了!
此人打扮并不招搖,因此方才周亭瞳并未注意到他,此時聽他聲線澄澈,說話溫和,才對他留意。此人有幾分書生氣質,丹唇粉面,眼神裏透露着精明。
“三堂主,跟她費那麽多話幹什麽。此人壞我們好事,殺了算了!”
有一部分人附和,但還有一些人沒說話,這麽好看的小娘們,可以殺,但沒必要現在殺。
首座微微擡手,示意衆人安靜,聽三堂主審訊。
周亭瞳編造了一個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鬥強權的故事:“那年元宵燈會,周知縣無意中見了我一面,便上門去找我爹提親,可小女子早有婚約在身,不能同意。他便設計陷害我爹,打死他。我爹拼死叫我逃走。請各位英雄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好叫我到京都尋那未婚夫婿。”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清風寨的土匪們被官府發起的剿匪搞得元氣大傷,積怨已久,自然樂意救助這名身世可憐女子。
“只是你沒有路引,恐怕難以抵達京城,不如先在寨子裏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多謝英雄!多謝英雄!”周亭瞳急忙開始展示自己的價值,“我會洗衣服,還會做飯。日後我尋到夫婿,定以重金酬謝!”
三堂主叫一名仆婦引周亭瞳下去幹活。
仆婦領着周亭瞳絮叨地說着幾位當家的好,讓她吃飽了飯。
兩人正與一行人錯身走過,周亭瞳瞥了一眼,登時腿就軟了坐在地上。
那幾人擡着的屍身,不正是黑風寨二當家?
好在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小姑娘,沒見過屍首,被吓破了膽。
沒有人認為她和屍體會有什麽聯系。
“這不是咱們兄弟寨的人嗎?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周亭瞳寒毛倒豎起來,果然土匪是一窩的,幸好自己
首座單膝跪在屍首旁,以匕首撥弄着二當家的屍身。
“什麽人下的手?何其狠毒!他的牙都沒剩幾顆。你們是在何處發現他的?”
手下人回報:“昨兒個下半夜,有兄弟們看到城中四角閃過火光。今兒早些時候想派人去打探情況,不料中途看到了二當家的屍首,便先把人擡回來了。”
“說來也怪,二當家直挺挺地躺在山崖下面不見光的地方,那縫隙極小,兄弟幾個費了好些工夫才把他拖出來。”
周亭瞳耳朵豎起來仔細聽着,暗自思忖,二當家平白出現在山崖下,應當不是別人所為,恰恰是他自己鑽進去的,那他此刻為何直挺挺地躺着也不動?
分析來分析去,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陽光。
看來喪屍懼怕陽光,因此只能夜間行動,白天就進入休眠狀态。
如果能發動全州的人在白天進行地毯式搜索,将喪屍集中焚燒,或許能抑制病毒傳播。只是她人微言輕,這個想法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