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巍扶着身後欄杆站起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被吓破膽子的時候雙腿會麻木。
“沒用的東西!”周亭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怒罵道,“緊要關頭尥蹶子,我也沒要求你跑個一百米世界冠軍出來。”
鎮定,鎮定,周亭瞳反複告誡自己不要慌!
然而腿還是止不住地打顫。
無一不揭示了她是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
算了,承認吧,她自己也不是什麽特種兵,就是一個膽子大點,看喪屍片不用人陪的普通人,指望她掄起大刀,精準解剖,一刀一個人頭,暫時是進化不到那種程度。
她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腳邊踢到了什麽東西,發出金屬的脆響。
謝天謝地,她踢到的不是人骨頭。
彎腰查看,發現腳邊踩着的是牢房鑰匙,旁邊還有一個帶血的護身符。
周亭瞳把那串鑰匙撿起來,吹了吹灰塵,繼續四下搜尋着有沒有其他可用的東西。幸好牢房把喪屍關住了,她有足夠的時間找工具。
找到衙役的大刀一把,周亭瞳拿上手時感覺十分輕便,試着揮刀,刀光如流水劃破暗夜,是一把好刀,形似大雁羽毛,刀身平直,根部是直的,到刀山三分之二的部分開始略微彎曲,使得刀尖上翹,與古代雁翎刀相似,是一把真正的實戰刀。
雁翎刀落在她手上算是暴殄天物了。
她只在體育課上學過武術,學得最好的八段錦,她掄起來時像軟軟綿綿王八拳。劍術學過一點花架子,至于刀的使用方法,她只從影視劇裏看過,左掄劈和右掄劈用的是相當熟練。
剛試完刀,周亭瞳就聽到身後轟地一聲。
牢門破了。
雖然牆壁和底都是石板砌成的,但牢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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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杆是用小孩手臂那麽粗的木頭棍子建的,估計年代久了不太結實,十幾個喪屍使出蠻牛的力氣,便直接推翻了。
周亭瞳欲哭無淚:為什麽上天處處跟我作對?我就不能做個躺贏的充錢玩家?
雖有武器在手,但如果不将這些東西解決掉,自己跑出去還是會被追着咬。
周亭瞳心一橫,溜進離門最近的一格牢房中,用鐵鏈鎖住門,持刀嚴陣以待,打算用打地鼠的方式将它們一一解決。
喪屍來了,圍着欄杆,把手伸進去,要抓住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周亭瞳鼓起勇氣,道德和法制暫抛腦後。
她把刀刺出去,但是用力方法不對。
人的顱骨異常堅硬,她軟綿綿刀下去,只削了一縷頭發下去。
周亭瞳改變戰術,雙手握刀,正要再次嘗試,忽然覺得有人拉自己的腳踝。
這個牢房裏,只有她一個人是活物,其他的可都是……
周亭瞳大驚,一腳踩下去,發現另一只腳也叫拽住了。
她摔了個結實的屁股墩,還好手裏保命的刀沒抖落出去。
抓着她腳的人,簡直像是災難片裏的饑民模板,瘦的跟外星人似的,兩條腿早就沒了,應是剛才被吃了一半。
生前是受苦難的人,死後化出無窮的力氣來向人間索命。
那喪屍一點點地将周亭瞳逼到角落。
牢房外的喪屍也已經把欄杆沖得搖搖欲墜。
“那麽,對不住了。”周亭瞳眼眸一垂,使出一招擡頭望月。
那喪屍的頭骨碌骨碌地滾落在地上。
并未濺出血液,此人雖然才死去,但屍身狀況已經像是死去多時。
血液凝固,內髒腐爛。
周亭瞳把茅草在手上捆了一圈,而後深呼吸一口氣,把茅草伸進喪屍的肚子裏滾了兩圈,她顧不得幹淨,雙臂抱在身前,滾到角落裏靜靜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等了兩三秒,牢房外的喪屍們緩緩安靜下來,分散開來,漫無目的地走着。
看來氣味是它們判定敵我的重要因素。
周亭瞳緩緩地掏出鑰匙,不可避免地發出碰撞聲,她縮了脖子,卻發現喪屍目光移過來後又很快移開了。
優秀。周亭瞳走出牢房,緩步跨上臺階,試了幾把鑰匙,都不是正确的。
她聽到身後喪屍們跟了過來。
雖然明知喪屍們過來只是因為聽到聲音,并不是來獵食她的,但一想到倘若自己與死屍為伍,它們就挨着自己的手臂,靠着自己的後背,随時準備咬斷她的脖子,她就一陣膽寒。
恐怖片營造氛圍的方式有兩種。周亭瞳把兩種方式概括為快刀和慢刀。
所謂的快刀,就是鬼嗷嗚一聲撲出來,痛痛快快地和牧師打幾個來回。
而慢刀,就是你知道這個地方有一把刀,但不知什麽時候刀出鞘,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就像刀刃在脖子上細細地磨,真恨不得一腦袋撞上去來個痛快。
此刻,慢刀折磨着她的心,就像一只貓鑽進裙擺裏那種煎熬。
鑰匙一大串,密密麻麻的。雖然鑰匙上有編號,但是鎖上面沒有。
周亭瞳渾身出汗,漸漸失去了耐性,而她也感覺到身後的喪屍們開始緩緩地複蘇。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汗液會沖淡腐屍的味道,甚至有一個喪屍湊上來在周亭瞳的脖子上吸了吸鼻子。
“咣當”一聲,周亭瞳雁翎刀出鞘,砍開了鐵鏈。
鏈子掉落在地,遠處的犬吠鳥鳴,讓喪屍們迫不及待了。
周亭瞳反身一腳,踢在她身後的喪屍身上。
她力氣是小,如果在平地根本無法取勝,但身後是臺階。
喪屍們沒站穩,又是一個推一個順着臺階滾下去。
周亭瞳原本想撿起鐵鏈,繼續把門鎖上。
但她彎腰一看,鐵鏈斷得太厲害,每一截都太短了,根本無法鎖住門。
看來,只有想其他法子了。
她四下望去,還真叫她看到兩瓶燒酒擺在門口。
她從裙擺上撕下兩塊布條,一半塞進燒酒瓶中。
用雁翎刀在地上來回劃,濺起了火花,她把布條湊上去,立刻被點燃了。
眼看喪屍們以扭曲的姿勢站了起來。
周亭瞳大叫一聲:“去吧!燃燒/瓶!”
她雙手把點燃的燃燒/瓶投擲出去,瓶身破碎的瞬間,燃起很大的火焰。
隐隐能聽到燃燒時火星子迸濺的聲音。
沒有喪屍逃出。
周亭瞳緩緩道了聲對不起。
古代每次天災過後,總有瘟疫肆虐。因為在瘟疫中腐爛的屍身沒有及時處理,因此造成病毒傳播。她這是無奈之舉。
火光映照着她的容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周亭瞳回頭,看到更夫打扮的人跌坐在地上。
“快跑吧!有人感染了瘟疫,要吃人!”周亭瞳說,“把消息傳給鄉裏……”
誰料,更夫看到她身上的血跡和燃燒的牢房,連滾帶爬,根本不聽她說話:“殺人啦!周家淫/娃又殺人了!”
在這個以訛傳訛的時代,她即将成為通奸、弑父、殺十幾名無辜人士的悍匪,可真的是騎虎難下。
想要找個小村莊平安度日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現在,逃往何處?
周亭瞳想到這個世界的她有個指腹為婚的夫婿,聽說在京城謀了個一官半職,種種線索,都把她的出路指向這個時代戰力最強、治安最好的都城!
這片黑暗籠罩的土地,即将成為屠戮之地。
但周亭瞳知道,她無力勸阻,否則,被鄉民抓到後,她不會有好下場。
四下望去,有一匹馬。
周亭瞳翻身上馬,之前去旅游景區,她騎過幾次馬,雖然不算熟練,至少知道怎麽駕馭馬匹。
摔了幾個屁股墩,她正煩躁間,忽然看到不遠處燈火瑩瑩。
更夫引着鄉民來抓她了。
吓得她一個激靈,翻身上馬,腰板挺直,夾緊馬腹,抓住缰繩,一個指令,馬兒嗒嗒嗒地就跑了出去。
這馬是本土矮馬,別看個子小,跑起來倒是飛快。
周亭瞳騎着它就往禦道的方向去了。
禦道是本朝開國皇帝為方便随時鎮壓反賊而修建的道路,路況良好。
而國家風調雨順,禦道漸漸地淪為皇家運送新鮮果蔬的直達通道。
順着禦道一直走,應該能到京城。只是路上如何躲過官兵盤查,又是一個問題。
不過周亭瞳眼下有別的事要忙。
遠遠地,她看到一輛牛車停在禦道上。
而車旁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地上,正懊惱地拉開了褲子。
“為什麽沒有了?長出來啊!”
周亭瞳不知他說的是什麽,但意欲謀殺,怎能不報?
今兒個就讓他看看悍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殺了土匪的她竄進土匪窩(一)
孟長夏從牢房裏出來後,不敢招搖,直奔禦道去了。
他在禦道旁見了一無主牛車,便直接駕着走。
牛車很慢,非常慢,但好歹不用自己步行,還有個遮風擋雨的棚子。
走了一會兒,孟長夏看前後空曠,若有危險能一眼看到,便停下車來休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