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怕要依附于強權才能實現。
擡屍的一人忽然看向周亭瞳:“這是誰?我沒記錯的話,得是一張生面孔。”
廳內的喽啰便把周亭瞳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周亭瞳縮肩,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企圖蒙混過關。
誰料,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麽好糊弄。
那人冷笑一聲,蹭地拔刀,寒光出鞘,架在周亭瞳脖子上。
“不對!姓周的知縣家有悍妻,通房丫頭都不敢有,何來納妾之說?你到底是誰?”
殺了土匪的她竄進土匪窩(二)
旁的人對于突然拔刀架在弱女子脖子上的行為感到非常不屑。
“她就是個小姑娘,膽子又小,應當不會說謊。會不會是刀二蛋兄弟你情報有誤?”
刀二蛋長了一張老實憨厚的臉,但他眼中透着狠辣。
“我的情報絕無出錯可能!周知縣貪財不假,卻并不好女色!你這小妮子滿口謊言,有何居心?還不老實交代的話,別怪刀劍無情!”
周亭瞳從此人身上嗅到殺意,知道他的刀一定是見過血的,殺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宰雞一樣容易,而她不想死。
她眼珠子一轉,又生一計。
要博得土匪的敬重,貪生怕死的面孔必須收起來。
周亭瞳此刻已經平靜下來了,雖然身陷死局,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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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不清楚貴寶地是個什麽所在,因此有所隐瞞。”周亭瞳沉下心來,語速放慢,眼神在廳內掃了一圈,有幾個小喽啰甚至不敢對視,避開了她的眼神,這說明心理戰術成功了一半。
不過真正能決定她生死的首座臉上并無表情。
周亭瞳繼續道:“諸位可知為何我見到黑風寨二當家的屍首便險些暈了過去?”
當然是餓的。
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
“你倒說說是何原因?”刀二蛋臉上露出輕蔑笑意,看破這個女人的僞裝對他來說如同剝下她的衣裳一樣容易。他的刀已經按捺不住了。
周亭瞳緩緩道:“我與二哥哥情投意合,他說要帶我回寨子娶我。那天夜晚,他像往常一樣來我閣樓私會,誰料我倆的事情被我爹撞破,他要抓住我們浸豬籠。二哥哥為了護我,殺了我爹和一名護院,叫我快逃,說是到黑風寨會合。”
衆人沒料到這柔弱的小姑娘竟然跟二當家有這樣一段故事,都聽得津津有味。
周亭瞳對于自己張口就來鬼話的本事也是很服氣了,全靠小說看得多,看小說能救命!
“我心知自己體弱,留下也只是給二哥哥添麻煩,便不敢回頭,只是騎了馬就出城,可是,我自幼長在家中,哪裏知道寨子的具體方位,這便迷路了。”周亭瞳說話時語速一直放慢,看周圍小喽啰的反應,應是信了。
“各位好漢,我方才說謊,只是因為害怕。”周亭瞳道,“二哥哥告訴過我,他們寨子裏有一個人被捉住,剖開了取出心肝。我不知你們跟黑風寨有無過節,所以才說了謊。我與二哥哥情投意合,為他背叛家門,此刻既然已經知道他的死訊,那我也再沒有活在世上的必要了!”
說罷,周亭瞳就作勢要一頭撞向欄杆。
她心裏祈禱:你們倒是攔着我些。
但是周圍竟無一人出手,周亭瞳已經提起裙擺,身體前傾。
撞還是不撞?這是個問題。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周亭瞳沖刺過去,但她有技巧地腦袋後仰,只肩膀用力地撞在柱子上,發出一陣悶響。
周亭瞳緩緩地倚着柱子坐了下去,淚流滿面。
刀二蛋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要殉情而死,內心不由得動容:這可真是個有膽有識,有情有義的小女子!
周亭瞳的內心活動:啊!疼啊!早知道就不這麽撞過來了……
她靠着欄杆嗚嗚咽咽地哭着,眼淚是真的,她想到自己穿進系統前,和男友分手,被上司批評,被房東趕出來,押金沒要回來,還得了不治之症,她哭得更兇了。
“姑娘!姑娘!”仆婦站在她身前,拍拍她的肩膀。
周亭瞳一把抱住對方,哭得肝腸寸斷,即便是在土匪窩裏,還是能遇到好心人的。
“姑娘我可告訴你,撞柱子是個技術活,你得這麽撞,你看我,這麽把頭朝前伸,這才慣用!”仆婦一本正經地向她傳授着撞柱子的技術要領,全然沒有感受到周亭瞳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絕。
周亭瞳咬牙切齒,熱淚盈眶,我謝謝您了大姐,別添亂了成嗎?您看到我渾身散發的求生欲了嗎?
算了,別人不救她,她自救。
周亭瞳靠着柱子抹一把眼淚:“二哥哥已死,我本不該茍活于世。只是念及二哥哥屍身還未歸故土,而我也想見一見他提到過的桃花林……”
只要鬼話說得真,連她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只是三堂主這次卻沒有輕易放下戒心,問道:“空口無憑,只靠你一張嘴,根本不能證明什麽。”
“我能!我知道二哥哥身上有塊胎記!就在他左肩上,是一塊心形的胎記!”
周亭瞳暗中吐槽這黑風寨的二當家騷包極了,連胎記都是渣男的形狀。
刀二蛋叫人把屍體翻過來檢查。
“堂主!果真如她所言,有一塊胎記!”
幹土匪這行的,平日裏在深山老林靠打劫過往商客讨食吃,因山間林多寒冷,蚊蟲又多,平素都裹得嚴嚴實實,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子能把胎記的顏色、位置、形狀說的分毫不差,衆人都不疑有他。
“原來是嫂夫人。”三堂主請仆婦将周亭瞳扶起來,又叮囑道,“嫂夫人且先養着,何必自尋短見?改日我叫弟兄們一路護送,你到黑風寨再做打算。”
周亭瞳以袖掩面,幸好這古人的衣服寬大,不然要被人瞧見她咧上天的嘴角。
果然奏效了,這條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等一會兒她就逃走,誰也別攔着她!
在古代生存真的是太艱難了,提心吊膽,片刻也不得安生。
周亭瞳這個謊話撒得很有水平,地位一下子從路人女變成嫂夫人。
她捂着心口,被仆婦小心翼翼地攙着要走出聚義廳。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一個俏麗的身影跨過門檻譏笑道:“她在撒謊!”
她進的是困難模式嗎?系統裏的小怪都是錘神嗎?
一錘又一錘,錘得她沒有翻身之地!
周亭瞳聽着聲音,虎軀一震,緩緩望去。
門口那美婦人外面罩了一件火紅的鬥篷,白狐毛圍了一圈顯得她的臉越發白皙。滿頭珠翠,一雙細長眼睛上挑,紅唇尤其奪目,不知道是個什麽色號。
婦人手從袖中拿出來,旁邊的小喽啰自發上前接過她手中半溫的暖爐。
看樣子,這婦人可不簡單,跟土匪應是相識。
婦人款款上前,徑直坐在首座的腿上,攬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行為如此大膽,卻也沒人側目,看來是習慣了。
首座面色如鍋底,而婦人美豔如桃李,兩人坐在一起,真是有種奇異的美感。
“如紅,記得我說過,沒有事不要貿然上山,萬一把官兵引來怎麽辦?”首座攬過女人的腰肢。
如紅是溫姨娘的小名。
沒想到溫姨娘看着是個只會宅鬥搬弄是非的,誰能想到她竟然和土匪頭頭暗通款曲,這膽識,這手段,了不起,任誰聽了不要豎起大拇指?拉出來也能做個小說主人公話一段傳奇。
只是周亭瞳現在無瑕為別人的愛情流淚,她腦海裏飛速搜索對策,溫姨娘一來,她的所有謊話将被徹底推翻,如果要保命,她一定要抛出足夠大的利益,來迫使土匪和她做交換才行。
“這不是二當家嗎?我開了後門把他放跑,竟然還是沒逃過一劫。”溫姨娘道。
“我問你為何無故上山?”
溫姨娘斂起嬌嗔,說:“昨夜城中爆發了瘟疫,不知為何,全城的百姓都跑來鬧事,幾乎要把門都捶破了,虧得周家是石頭做的門戶。你是知道的,周老爺剛走,這些事情我可不管,讓那婆娘出頭去。我就躲在房中睡覺。誰知一覺醒來,發現府上遍地血跡,除了我房中丫鬟,所有人都死了,屍體還都被藏到陰涼角落中。我又忙差遣丫鬟去報官,誰知丫鬟卻說一路都是血跡,殘肢斷手的,竟然被吓瘋了。”
“你的意思是那夥子官兵也沒了?”
溫姨娘點頭:“我怕她所言有假,親自跑了一趟,周知縣的屍體在床底下藏着。除了我,城裏好像沒有活人了。”
“這怎麽可能?”
“什麽瘟疫能一夜之間讓全城的人都死了?”
“溫姑,你莫不是在框我們?”
聽到有這麽厲害的瘟疫,小喽啰們也都怕了,他們在想,或許不是瘟疫,是天災!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