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雞動上點手腳。
鬥雞的事情周亭瞳并不關心,但此刻周武敢來倉庫,足以說明四下無人,正是跑路的好時機。
周亭瞳自己試着推了推門,巨大的門鎖十分結實,她用酒壺砸不開。
喝了一口伏特加,周亭瞳打開英雄圖鑒,熊男那頁已經變成彩色,算起來冷卻時間應該是兩小時。
她念道:“召喚熊男!”
紋絲不動……
二當家就像看傻子一樣看她。
可能念小名不行,要念全稱。
周亭瞳:“召喚戰鬥熊男!”
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周亭瞳琢磨着這本書也沒個使用說明,如果她猜得沒錯,召喚英雄需要在特定的條件下,比如遇上采花賊的時候。
正當她考慮是刨個狗洞還是鑽木取火的時候,門外突然站了個人。
除了周鄉紳,沒有人能穿厚底緞面黑靴。
周亭瞳忙把東西藏好,乖乖地縮在角落裏。
門鎖一陣丁零當啷,周鄉紳自己提了個燈籠開了門。似乎是來和周亭瞳做個臨終告別。
“二女,你死了以後,沒別的事不要回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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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鄉紳迷信鬼神之說,怕女兒冤魂回來找自己麻煩。
“好。”周亭瞳應了,她腦袋裏在飛快地盤算着一會兒如何趁周鄉紳轉身之際砸暈他,再順着後院那棵柳樹爬出圍牆。
“不要回來把屋子裏弄得乒乓響,讓人不得安生。”
“好。”周亭瞳覺得他很啰嗦。
“你要報仇,就找他去,不是為父害得你!”周鄉紳用手一指二當家。
“知道了。”
聽周亭瞳親口允諾這三樁事,周鄉紳這才放下心來,晃晃悠悠要轉身。
周亭瞳握緊手上酒壺,等待時機。她忽地看到對面門開了,周武鐵青着面色步履蹒跚地走了出來,血液順着他的指尖滴落,一地梅花點點。
周鄉紳聽到聲音轉身去看,見周武身後的地上,那鬥雞直挺挺地躺着,竟是死了!
“好你個……”周鄉紳張嘴便罵,不料周武也不怕他,聽到聲音,腦袋朝前伸,似是腦袋拖着身體在往前跑,一口咬住了周鄉紳的脖子。
只聽得“噗嗤”一聲,血液如噴泉一樣向上湧出兩三米高的樣子。
周鄉紳喉嚨裏發出打氣筒一樣的聲音,緩緩跪倒在地上。
再看周武的眼睛,是雪一樣的白,哪裏還能看到黑的眼球?
聽着耳邊吃生肉的聲音,那二當家咧着沒牙的嘴喊叫起來。
周亭瞳又狠狠踹他一腳,噓聲:“別喊。”
不就是喪屍嗎?這道題我熟!
從鹹魚到悍匪(三)
縣衙正午時分,太陽出奇地大,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揣着袖子看稀奇。
“這位大嬸,今兒個有什麽案子?怎麽這麽多人?”
“你來的可是時候,聽說周鄉紳的女兒與土匪勾結,事情敗露,這小□□竟然殺害了自己的父親和一名護院!殘忍至極!”
“喲,那可有的熱鬧,我得好好看看。”
衆百姓一個個探頭踮腳,去看那窮兇極惡的周家二小姐到底是個什麽長相。
周知縣穿了官府,急匆匆落座,師爺喊一聲“升堂”。
左右兩側的衙役高喊“威武”,手持水火棍敲打地面來震懾刁民,百姓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周知縣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知縣見堂下跪着的小女子緩緩擡頭,那女子生得真是俊俏,雙瞳剪水,弱柳扶風,只是,她身旁躺了兩具屍體,頭部均被鈍器所傷,砸的是血肉模糊。周知縣只道這女子平白長了一副好面孔,卻是蛇蠍心腸之人。
周夫人與溫姨娘作為原告,細細把來龍去脈說一遍。
“我家老爺說今日要将她沉塘,誰料她心生歹意,殺害老爺和護院,還放跑了奸夫!”
“不是的!”周亭瞳還算冷靜,大聲反駁,據理力争,“是周武從鬥雞身上感染了一種瘟疫,病發後就會吃人!我父親被周武所傷,也變成了吃人的怪物,倘若放任他們在院內自由行走,周府上下幾十口性命恐怕都要遭受毒手!我不得已才砸他們頭部,只是那黑風寨的二當家下落不明,恐他傷人,大家快跑吧!不要這樣大面積聚集!很容易被喪屍病毒一鍋端的!”
一席話畢,鴉雀無聲。
周亭瞳以為他們将自己的話記在心裏了,卻不料堂外“噗嗤”一聲,有個婦人先笑了出來。
緊接着,爆發了好一陣的哄堂大笑。
周亭瞳淩亂在風中,小說裏不是這樣的,別人進了異世界,那是呼風喚雨說一不二,怎麽到了她這裏就幹啥啥不行?
“肅靜!”周知縣一拍桌子,“大膽刁婦!你勾結土匪,謀害兩條性命也就罷了,竟然還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恐吓衆人!你居心何在?”
“大人!小女子并非胡言亂語,”周亭瞳指着地上周鄉紳的屍身,“被周武咬才是他的死因,而我砸他,是在他死後發生的。不信請叫仵作來看!脖頸處的血液與面部血液顏色是不同的,足以證明他的死與我無關。”
“還敢狡辯?周武為你家護院多年,忠心耿耿,吃人肉?這是無稽之談!倒是你,嫌疑最大!”周知縣拿出一紙文書,“昨夜周老爺已經派小厮送狀詞給我,将你從戶籍中除名,你因此懷恨在心,趁他不備,砸死他,還編出瘟疫的鬼話,對不對?”
這個時代,天高皇帝遠,家法就是王法,父親殺死女兒這不叫犯罪。
而且,大家都姓周,這知縣一口一個周老爺,或許沾親帶故也不一定,這種情況下,自然是偏袒原告的。
“狀詞我不會畫押,也不會按手印,我有冤屈,天理昭昭,衆目睽睽,周知縣你不會想屈打成招吧?”
周知縣沒料到這個小女娃伶牙俐齒,一愣,才說:“昨晚,本官已經在周鄉紳的狀詞上蓋印,你已是有罪之人,若要喊冤翻案,非得滾過釘板才行!”
“那就按您說的辦。”周亭瞳知道什麽是滾釘板。
一塊長兩米,寬一米的木板上,釘着許多釘子,尖朝上。含冤的人若想申訴,要從板子這頭滾到那頭去。滾過去定受極大的皮肉之苦。
但,這個時代生産力低下,或許釘子不尖呢?或許生鏽許多年早已經失去傷害力了,這是周亭瞳的想法。
師爺也确實禀告知縣:“大人,釘板積塵多年,需清理一會兒,請您耐心等待。”
日頭越來越大,但到底是冬日,即便正午也是十分寒冷的,卻擋不住百姓吃瓜的心,他們閑着也是閑着,即便凍得腳都麻了,也不肯離去。
有小販見這個商機,挑着吃食叫賣。
堂上周亭瞳跪的膝蓋都沒有知覺了,圍觀的人卻在吧唧嘴,真是毫無尊嚴的審判。
不多時,四個壯漢擡了釘板進來,放在地上。
周亭瞳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釘尖朝上,密密麻麻,閃着光亮,細長尖銳,一根頭發絲落在上面,頃刻碎成兩截……這個工藝水平還是蠻高的。
“不是冤嗎?快滾過去!”圍觀的百姓們開始慫恿周亭瞳,他們倒不是覺得她有冤屈,他們只想人被紮得鮮血淋漓吱哇亂叫。
“請吧。”師爺道。
“快啊,滾過去才能證明你真的有冤屈。”
周亭瞳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民女認罪!人都是我殺的!快點把我關起來,也別等秋後問斬了,明天就可以!”
慫還是真的慫,這個長度滾過去,就算冤屈真的平反,沒有破傷風疫苗,也指定要挂,不如痛快些好。
周亭瞳畫了押,叫衙役給押了下去。
百姓們紛紛對她扔東西。
雖然百姓這樣對她,但她還是很有愛心的,提醒道:“瘟疫要來了,快跑吧!”
結果,一只暖手爐砸在她額角。
得,就不該好心提醒。
并沒有搜身,周亭瞳被衙役推搡着走進臭味彌漫的牢房長廊中。
“什麽時候發囚服?”周亭瞳問了一句,她看電視劇裏,每個囚徒都會發一身白色亞麻衣服,上面畫一個圓圈,裏面寫個“囚”字。主要是她這身衣服有些單薄,囚服應該不好穿,但多穿一點能暖和一點。
“沒有!”衙役一把将她推進牢房裏,随後鎖上牢房大門。
環境自然是不能提,老鼠遍地走,一陣腥臭味。
茅草寥寥鋪了一層,上面還帶着霜,看上去就非常冷。
更要命的是,這裏的牢房不分男囚女囚,她在的這間牢房裏已經有個男的了。
那男的穿一身紫色綢緞衣,顏色招搖,料子罕見,應該是非富即貴,不知怎麽落得這步田地。衣服似乎在水裏泡過,皺巴巴的,袖口還有水珠凝結成冰柱。
牢房裏只有一很小的窗戶,光線昏暗,那人又坐在角落裏,叫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