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成兩截。
“咣——當”金屬掉落在地板上,發出脆響。
黑衣人目瞪狗呆。
熊男仰頭牛飲了一口來自西伯利亞的烈酒,将金屬酒瓶扔到地上去,刺鼻的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流到他的絡腮胡子上,他用寬大如同蒲扇的手掌抹去胡子上的酒,将黑衣人一把推到了牆上開始扒他的衣服。
黑衣人還要反抗,熊男麻溜地把他小胳膊撅吧折了,無情地抛到地上,并彈了一下他雪白的翹臀。
不知道是不是當土匪常年摸黑的原因,二當家可真白啊!
伴随着一陣慘叫聲,熊男做起了伏地挺身的運動。
血流如注,慘叫繞梁,連周亭瞳都想求熊男放過他了。
難怪這人沒有武器卻被稱為炮兵,他不需要裝載炮彈就可以炮火連天、指日可待、撥雲見日、日複一日,直教人嘆為觀止。
“不要,不要啊……”黑衣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堂堂二當家會被一座山一樣的紅毛鬼醬醬釀釀,不!
周亭瞳滾到牆邊,拾起金屬酒瓶,彎曲的形狀,銀色的光澤以及沉重的手感,啊,這是了不起的現代工藝,她有些懷念了,去他的好山好水,好治安才是她現在需要的!
突然間,黑衣男慘叫的聲音停止了。
周亭瞳擡頭看去,只見戰鬥熊男突然間停頓了,宛如一尊雕像,做出一個托舉酒瓶的動作,但是酒瓶壓根不在他手上,他緩緩地褪色了……
熊男化為一縷青煙飄走。
周亭瞳看了一下蠟燭燃燒的長度,判斷出戰鬥熊男出現的時長為三分鐘。
黑衣男大叫着“鬼啊,紅毛鬼”,撞破房門,拖着兩條搖曳的胳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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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趕不及,夜色中只能看到他雪白的腿時隐時現。
周亭瞳冷靜下來,換好衣服,迅速找了塊破抹布擦拭地面上的血跡,并在腦海中思考着計策。
然而,她擦到一半時,門外亮起了幾十支火把。
為首的是個三十出頭的肥胖男人,一身绫羅綢緞,看上去應該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父親周鄉紳了。
而一個柔媚無骨的女人則攀着周鄉紳的臂膀:“老爺,剛才,就是從二小姐房裏跑出來個光屁股的男人!”
從鹹魚到悍匪(二)
周亭瞳眨眨眼:“剛才我用寶劍刺傷了土匪,你們快去追他!若是綁住了,送到官府,也是一件榮耀。”
周亭瞳很努力地維持着自己的表情,心裏怒道:你們快點信啊!
然而,看在場衆人的反應,似乎沒人信她的話。
柔媚女人是周鄉紳的小妾,人稱溫姨娘,她掏出帕子,假惺惺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二小姐出嫁在即,卻遇上歹人名節被毀,可真是作孽啊!”
周亭瞳掃了一眼,牆角破碎的衣裳,地上的血跡,被撞壞的門板,還有她五顏六色挨了打的臉,她說她打敗了土匪,還真是不能讓人信服。
“爹爹,溫姨娘,女兒拼死保住了自己清白,若不信,可叫穩婆來驗!”周亭瞳來這鬼地方還沒幾天,但她一直不被允許出門,她也就知道這時代的禮法對女人的嚴苛,如果這幫子人認定她為土匪所污,那她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周亭瞳據理力争,跪在周鄉紳面前,直視他的雙眼:“爹爹,請您相信女兒!那土匪還沒有跑遠,叫家丁将他抓回來一問便知!”
溫姨娘眼珠子一轉,抱着周亭瞳道:“老爺,二小姐所言極是!雖她手無縛雞之力,但或許菩薩顯靈,叫她方才生出力氣打退匪徒。”
周亭瞳白眼一翻,這話還不如不說,越描越黑。
周鄉紳的神情陰晴不定,腦海中正在天人交戰,在這樣的大家族中,他的一念就是王法,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老爺!土匪抓到了!是黑風寨的二當家!”
遠遠地傳來一陣喊叫聲,門口衆人紛紛退讓。
周亭瞳也伸長了脖子張望,只要把這人捉到了,就能還她一個清白。
有自小養在家裏的丫鬟,對于土匪這物種只是聽過,從未見過,因此一個個都叽叽喳喳趕來看起了熱鬧。
家丁們舉着火把拖着一個血人過來,将他扔到周鄉紳的腳下。
果然是那二當家,和官府畫像一模一樣!不過他身上被人蒙了一塊布,用繩子捆得是結結實實的。
“這是怎麽回事?”周鄉紳眉頭擰起,問道。
“回老爺的話,他力氣太大了,我們費了好大的工夫,打折了他的胳膊,才将他擒回來,”答話的家丁是個叫周武的人,他是個年輕的莽夫,一身腱子肉,“他衣不蔽體,為避免沖撞女眷,奴才就在他身上裹了塊布。”
那胳膊是你撅吧折的嗎?周亭瞳心內暗諷一聲。
“你來說說,你是如何翻入我這高牆大院,又是如何……”周鄉紳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無法将那兩個字說出口。
“爽啊!周家的小娘們兒帶勁兒啊!叫得那個好聽,老子我是爽到升天!……”二當家嚷嚷起來。
在場的丫鬟們羞紅了臉,嘴上說着土匪該死,可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一嘴活色生香。
橫豎沒有生路,這二當家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讓自己死後事跡在兄弟間流傳,大放厥詞,把遇到紅毛鬼的事情隐去不談,只把自己的體驗大大誇耀一番。
周鄉紳的臉變綠了,又變黑了。
溫姨娘看他面色便知事情已成,吩咐周武:“這厮罪大惡極,滿嘴不幹不淨,周武,給我打爛他的嘴!”
周武揮起胳膊粗的護院棍,沖着二當家的嘴搗下去,只聽慘叫一聲,二當家的嘴巴裏血肉模糊,牙齒如同玉米粒齊根斬斷。
“來人,把這個不孝女連着這土匪一起送進柴房,明日浸豬籠溺死他們!”周鄉紳發話了。
明明是受害者,反而成了不孝女?你不反思一下護院辦事不力,不解決問題,只解決發生問題的人?
周亭瞳知道周鄉紳這老封建一旦下令,族中無人敢違背他的意思。要想保住這條命,只有寄希望于生身母親,方才她出事時,已經聽到有人說去叫夫人了,掐着時間,也該來了。
“都給我讓開!”一中氣十足的女聲傳來,連周鄉紳也要避讓她半分。
只見一豐腴美婦款款走來,她步履緩慢,神态端莊,神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當家主母氣質。
周亭瞳看見救星一般含淚叫了聲:“母親,救我!”
那美婦走來,手放在她的頭頂,周亭瞳感到一陣涼意。
美婦輕言道:“瞳兒,養育你十六載,卻不料你沒有廉恥,幹出這等敗壞家門的事情……”
那美婦奪了劍要砍死周亭瞳,周鄉紳奪劍阻攔,說是要公開處決二人更合适。
我沒有廉恥?周亭瞳又一個白眼翻了起來,算了,就不該對這個時代的人抱有什麽期望。還是浸豬籠吧,趕緊的!
只要一句作風問題,就可以把貴族小姐打成階下囚。
明明周亭瞳從頭到腳都還是原來的她,但衆人對她避之不及,碰也不願意碰她,沒有繩子捆上,也沒人搜身,只叫她走到柴房去,又把捆成粽子的二當家扔了進去,從外面鎖上門。
正是冬日,柴房又冷又潮,窗戶紙裂了幾道縫,風呼呼地灌了進來,人哈出去的氣都能瞬間結成冰碴子掉在地上。
周亭瞳無比想念她搭在屋內衣架上的紅綢面白狐皮做裏的大氅,若是能再擁上一個熱騰騰的手爐該有多好!可惜了。
周亭瞳狠狠踹了躺着的二當家一腳。
二當家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老血,內中幾顆牙齒叮當作響。
幸好沒被搜身,周亭瞳翻出身上的《英雄寶鑒》和金屬酒瓶,想着不如連夜跑了吧,不過是個生存任務,找個偏遠山村茍兩年完事。
趴在窗戶縫上觀察情況,門口并無其他人把守,不過只見周武鬼鬼祟祟摸進了對面的庫房。
周鄉紳只有一樣愛好,那就是鬥雞。上次他與同鄉的王員外的戰局中,他養的鬥雞落敗,輸掉了十床紅羅被,一時間被鄉裏傳為笑談。
為了找回顏面,周鄉紳花重金四處搜尋,有商人聽到消息,送來一只西域鬥雞,周鄉紳千金購得。
聽人說,這西域鬥雞不同凡響,渾身青羽,只背部羽毛裏絨部分雪白,乃是罕見的烏雲蓋雪,皮厚足挺,雞爪處安上了兩葉刀片,而最不尋常處,在這鬥雞的眼睛,據說此雞有一雙白色的眼睛,遠遠地看過去,人都要打一個哆嗦,更別說普通的畜生。
西域鬥雞正被關在庫房中,它可是明日宴會的第二主角,周武去庫房做什麽?
周亭瞳也聽得一些小道消息,說周武得了王員外的好處,八成是要把這鬥